山乡同早晚 岁月促姻缘

持心如水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3年夏天,县委各部门抽调人员,加上各单位选调的30多名青年,组成了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经过短暂培训后便分赴各公社,我和宠厚平随杨仲海、吴安君来到了靠山公社靠山大队。半年后,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开始了,工作队又充实了人员。新的工作队长是县委宣传部的陈国甲。他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生,当年36岁,为人随和,爱交友,重情意。他领导的工作队和当地干部群众相处甚好。两个副队长都是女同志,一个叫曹奇,是宣传部报导组的干部,后来成了我的爱人;另一个叫刘少敏,是县总工会副主席。她本是沈阳下乡知青,后来在食品公司屠宰车间工作,曾是县里“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先进典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工作队两人一组,一男一女。没过多长时间,有个已婚中年男队员给自己一组的工作伙伴写了一首诗:“一从会流才, 巧合惬意怀,牡丹红梅艳,恨不同时开!”那位工作伙伴是年轻未婚姑娘,未解其中之意,又不好问作者本人。可能我俩都是同龄知青,就拿给我看,我说“看不懂”。然后,我给写诗的那位男同志写了几句顺口流:“寒暑犹天壤,冰炭难同炉。劝君多自爱,切莫入迷途。”大家凑趣说,我们开个诗社吧。有一位辽大中文系毕业的队员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做诗不能没酒。可当时买白酒是要购物券的,为了以酒助兴,队长去公社卫生院,找到县医院下派支援的医生,弄了瓶人参药酒。谁做出一首诗,大家就举杯相庆。不知不觉,一瓶酒被几个人全喝光了,结果药力发作,心火烧膛,干呕不止,可见那时候的药都是真材实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些事被县委宣传部主要领导李桂实知道了,从县里来到工作队,对我们进行了严肃批评。我当时还不服气,心想,这不过是写着玩玩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其实,当时有些工作队内部或工作队员与当地青年之间产生了感情纠葛,影响不好,领导是防患于未然。随着相处日久,我对李桂实的印象越来越好。正是在他的教导下,我对党有了初步认识,写了第一份入党申请书。</p><p class="ql-block"> 李桂实,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是省政府走五七道路的十五级干部。当时,我们对他都敬而远之。其实,他正直无私,心无旁骛。当年9月,县文化系统有3 个人由工人转为干部,其中有我一个,就是经过他最后审定的。后来,他的儿子和我爱人在省委党校同窗二年;他的大女儿又和我在省艺术馆领导班子共事两年。我们都觉得缘分不浅。2008年,他精心护理多年的老伴病重去世。应他大女儿嘱托,我帮他与原县文工团一位娴淑漂亮的独身老师建立了联系,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后来每逢聚在一起,他总要谢我一番,然后强调:这不过是你还我一个人情而已,当年在工作队是我给你们牵的红线!我暗自发笑,老领导这可有点言过其实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4年夏天,工作队大部分人撤离。宣传部为了掌握农村情况,将陈国甲、曹奇和我留在了靠山公社。不久,靠山公社又成了学习小靳庄和批林批孔的先进典型,县里经常有人临时到这里帮助工作。从这时开始,我与曹奇多了些相互观察、交往、了解的机会,逐渐地相互确认对方为生活伴侣。碍于纪律约束,我们没有公开恋爱关系。到了1974年11月,我们从靠山公社撤出后,陈国甲捅破了这层窗户纸。</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工作队结束后,我被调到县文化局工作,兼任文化系统团委副书记。后来又参加了县里的“学大寨工作队”。1976年1月8日,我在下肥地工作队,从广播里听到了周总理逝世的消息,好像有一种塌天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三个伟人的相继离去,使全国人民心神不宁。妈妈可能是怕夜长梦多,催我结婚。还没等我从工作队回来,她就领着曹奇到街道办理了结婚登记。结婚前,妈妈拿钱让我和曹奇去沈阳买点衣物。我们到生生照像馆拍了个二寸黑白合照,在太原街转了半天。逛街对我来说就是惩罚,每到一处,我就让曹奇自己进去选购,我在大门口等候。到现在这个脾气也没改。她给我妈买了条大羊毛围巾,自己却什么也没买。我们俩在饭店吃了顿高粱米饭。回来后妈给我好一顿数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实,成家的准备工作早就开始了:爸爸托西丰的同志买了些榆木板,青年点同学张海山的大姐夫在木工厂工作,他帮我进行了干燥处理。中学同学王长林会木匠手艺,他在工作之余帮我作了个三屉桌和小柜。曹奇花40块钱在她插队的莲花公社买了一对木箱。</p><p class="ql-block"> 我自己也没闲着。利用每月集中休假时间,我请在工厂上班的青年点同学隋静帮忙,将厚钢板用水焊割出了3个奔跑的梅花鹿形状,又找来一段二寸铁管和一些4分管, 在车站货运车间用砂轮、钢锉、台钳、台钻等工具,忙活了好几天,做成了一个茶几,一对折叠椅。茶几是三只小鹿扬起前蹄,用膝盖顶着铁管,小鹿的眼睛是一个透孔,两边镶上钢珠,铁管上部分开四叉,托起台面。在起重机厂上班的大妹妹车了一个铁的葫芦坠儿,妈妈拿到小工厂镀铬,拧在下面管口处。文化馆的赵化老师用油画色寥寥几笔,小鹿便栩栩如生。几十年过去了,后添置的家具有的已经尸骨无存,而我做的这些东西仍完好如初。后来,我对木工产生了兴趣,自己还设计制做了多用柜和大衣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0月17日,星期天,金风送爽,艳阳高照。妈妈起早为曹奇做了“离娘面”,大妹妹带着热面,前来帮忙的六位邻居家孩子陪同,一行人去县委独身宿舍接新娘。说是“去时是单儿,回来成双儿”,可去了半天也没回来。原来,正在机关加班的县委宣传部黄部长得知此事,说虽然小曹的父母远在朝阳,不能到场,那也不能让小曹一个人走啊,得找几个同志陪着“送送”,所以耽搁了。新娘子的衣着一如往常。大妹妹的师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红头绳,扎在了曹奇的短辫子上。就这点装束,还引来了路人异样的目光和一帮半大小子的起哄。我和曹奇给陆续来道喜的人行了一天的礼,这婚就算结了。虽然简单,但上海的烟、牡丹江的糖,也算体面。第二天,我们俩就去挖黄土,准备打煤坯,婚假变成了劳动节。</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