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印象（1）

卡拉扬

肆掠的疫情，终于走到了尽头，慕名很久的温州，可以如愿成行了。 从成都天府机场起飞，空中三小时多一点，抵达温州龙湾机场。 此时的温州，正是人间四月天…… 温州——浙江省辖地级市。古为瓯地，也称东瓯。2200多年前，东瓯王在此主政建都。山城之势如北斗，山城之间穿流而过的瓯江，孕育了两岸繁华。公元323年建郡，为永嘉郡。温州之名始于唐朝，至今已有2000余年的建城历史。传说建郡城时有白鹿衔花绕城一周，故又名鹿城。 这里有山有水有海，山海之地造就出来的温州人，以其特有的商业智慧，在改革开放之初，立足温州，走南闯北，制造出无数的商业神话，成为商品经济大潮中的排头兵，商界中的天之娇子。 温州没有因自然地貌为人熟知，而是因温州商人被人耳熟能详，得益于改革开放，可谓时势的造化。 然而，地以人晓的温州，对于很多人像是一座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城市。 它地处浙江南部，偏偶一隅，如果不是专程前往，就算到了浙江，途经的几率也很小。 人们说起浙江，津津乐道是杭州，再有也是杭州魅力覆盖之下的苏州、乌镇、南浔、宁波等等，少有温州的影子。 孤傲是温州的山水，来与不来，它都在这里，不声不响，不悲不喜。 年复一年，孤傲复孤傲，熬过三年新冠，等待中的温州，热情依然。 来过以后知道，这里是中国山水诗的源头地，被誉为山水诗鼻祖的谢灵运，曾在这里为官一任，留下无数纵情山水的遗迹。明代徐霞客游历过的雁荡山也在温州境内。朱自清先生也曾在温州的中学任过教…… 温州初见，感觉与它城并无差异，滨海城市的气质，在城市之中难寻难觅。 城市的绿化率超高，行道树几乎是一色的香樟。 温州的街，绿意夹道，像一条绿色的翡翠项链镶嵌在马路两旁，道远树远，路长树长。 香樟在城市植被中的占比，估计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以数量论，香樟该是温州当仁不让的市树，不知何故，温州市树的桂冠却花落小叶榕！ 街道上车流缓急有度，行驶有序，几乎不见有占道施工。不像成都，到处是工地，持续占道打围近二三十年了，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宽宽的街道上，少见步履匆匆的行人，更少见蹒跚踱步的闲人。街面清静得像疫情期间的成都街道。 这座容得下万千逸致的城市，看上去少有闲人。 人在温州，多走上几条街，你会惊奇地发现：温州竟是一座建在水上的城市。城市中大小河流密布，与那些知名的江南水乡不相上下。 温州的河流多，桥自然也多，不论长短宽窄，很多都没桥的模样。 桥状随路，不起眼，不惹人注目。乘车或漫步，不经意间过了几座桥，可能还浑然不觉。 当然，那几座跨海跨江的大桥除外。 “楼台俯舟楫，水巷小桥多。交通以河渠为骨架，出门必行舟”。是温州人对这座城市旧时的记忆。 在商业街道旁，水流清澈的浅沟小渠与商铺门店相依相伴，旧时的古城痕迹依稀可见。 现而今，河流交通被现代的道路取代。出门必须的小船小舟也被车轮取代。 道路上车轮滚滚，河道中鲜有船只，不同于江南水乡的船来船往，这里的河道静静的，波澜不惊。 偶有一叶小舟驶来，也是清洁作业，打捞水面漂浮物，河水看起来清洁干净。 五马街是温州最具代表性的商业步行街，类似成都的春熙路，哈尔滨的中央大街，上海的南京路。 街道中有一座五匹骏马拉着车帷的“五马奔腾”铜雕矗立在街上。据说是依据书圣王羲之任温州郡守，常乘坐五马齐驱的马车出行的传说而雕。五马街也因此得名。铜雕体量算不上高大，是五马街的象形标志。 五马街，宽度适度，长度稍短，商铺林立，商品琳琅，如果快步直走，大约十五分钟，从街头可到街尾。如果是逛街，前行的绊脚石因人各异，走完这条街，时间就说不准了。 这里的商铺，有多个百年以上的老字号，有本地商家的直销店，林林总总，不记其类。人到温州，这样的街道不能不来，购物、打卡、美食，逛吃逛喝，一街搞定。 大慨是阴雨天气的因素，来的时候，看见这条外地游客的打卡街，行人不多，人气不旺。 五马街旁的儒英坊，温州酒吧聚集地。 儒英坊内，爱玲酒吧，据一小院经营，装饰摆设透着雅至的民国风。不在上客时段的酒吧，空无一人，静静的…… 墙上的招贴画有这样的文字：“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它出自张爱玲笔下，这位民国时的才女作家，留传后世的金典语句有很多，酒吧老板选择此句的用心，谁说不是送给饮者开怀畅饮的托词？……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不难想象，夜幕之下，爱玲酒吧，对酒当歌，听爱玲往事，诉人世忧烦，是小酌的惬意。若觥筹交错，一醉方休，那是人在温州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