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母校

礼予谓

黄昏的时候，怀着一份近乡情更怯的心情，独自一人，还是去了母校。尽管此前担心去了会生出不好的心情来决定不去的，但终究，终究按耐不住去看一看的心情，还是去了。去了，自然生出了一些心情，彷徨之中也有不少收获。

重阳节黄昏的小镇和平时没有什么的不同，依旧繁荣而忙碌。母校门外原来的省道已改道，已不是记忆中的车水马龙的大道，而是一条窄窄的、没有多少人行走的小道，很是安祥寂静。隔着围墙侧耳倾听，校园没有数十年前的记忆中的那样喧闹沸腾，而是沉默寂静，一切显得沉默不语。

天空和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样的清澈，飘动着晚霞。略有暑气的秋风卷起的尘埃与落叶，从耳旁、鼻尖掠过，些许燥热的感觉，一切比印象中的还要惆怅。校门也渐渐近了，校门上几个崭新的大字出现在我眼前，我已记不得是不是原来的字体，但还是那么亲切。

母校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没有言语，似乎用自己的沉默诉说着什么。秋风中的校门显得那样苍桑，一年又一年，看着曾经培育过的学子挥手离别，也看着一批又一批新的学子向她走来;校门变了，从那秋风卷起的落叶便可以看出，虽然装饰一新，但她那凝望的眼光透出了对岁月的深邃。

如今，曾经的学子悄悄回来了，但一切已变得陌生，徘徊之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还是进去了，门卫变了，不再是那个年轻美丽的老师从他手中接过雨伞再递给学生的吴师傅，换成了陌生的容颜，边上的梧桐早已变得光秃，树梢只有几片摇曳的叶子，地上的叶子则是一堆一堆的簇拥着，在风中翻滚打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那么熟悉。站

在以前的工字房的位置，我凝视了一周，这个地方有我童年的记忆，因有长辈在母校工作时就住在这里，对工字房有独样的情结，没看到工字房，莫名的失落感拥上心头…！

随着记忆的目光，向右望去，变了，一切都变了，看到不是那青年教师楼，不是荷花池，不是那一长排的教室，那曾经最熟悉的体育场，也变了，已经不是那不规则的田径埸，一切都变得新鲜了。

除了草坪上踢球、在田径场上的似曾相识的奔跑、呐喊、欢笑和身影，一切都变了。虽然校园比记忆中的更漂亮，建筑物更新颖，但都变得那么陌生而遥远。

慢悠悠的脚步穿过新教学楼，眼帘一亮，我终于看到了一幢熟悉的房子，那幢老师的宿舍，这里曾经住着我尊敬的师长，又因我同学中有几位是教师子弟，这幢房子非常熟悉。就在寻找那个熟悉的水井时，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枯叶，风卷之处，那幢熟悉的教师楼瞬间苍老、孤独……。

慢慢走到小校门，那扇对我们敞开的门却紧闭着，我知道，高中时代好友的家就在门外的小巷。此时，我想起了诗人余光中的《乡愁》......!

时光荏苒，这个校园，我抛下了年经的欢笑，年轻的身影。我不愿多想，但那种物是人非感伤由然升了起来。是啊！一切都变了，变得那样熟悉而陌生，遥远而亲近。

停住了脚步，回忆像那秋风中的树叶，那奔跑的身影、愉悦的欢叫，时而远去，变得模糊；时而又逼近，历历在目，一切的一切如在昨日，亲切而明朗，又如隔千秋，可想而不可及，莫名的感伤充满了心胸！

我站在恩师住过的宿舍下，猛然想起了同届的，一直在母校工作的萧同学;也听说了，多年旧友已出任母校的校长，在即将拨出号码时候，停住了，我自已来母校不就是寻找那一份宁静和记忆，又何必打扰朋友的宁静！

独自一人，悄悄地走开了，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怕伤了这景，伤了曾经美好的回忆，也怕伤了这份心情……！

微风一阵一阵，树叶又被一簇一簇的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