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沪…散记（一）

沃土

江浙沪系列

上海（一）

十月二十日早7.45乘西宁--上海378次车至21日早5.45到沪，继北漂后拟接着南漂。之前在网上已看了十几套房，闺女相中了浦东一套新房。该房是浦东上海盛大天地公司开发的住宅楼，在浦东金科路，张江镇再往东一站。

在上海火车站乘地铁一号线至人民广场转乘二号线九站就到了金科路。我从宝鸡出发时带了一床大被子，双人九孔棉超厚的那种，05年去北京没带被子，晚上住地下室 冻坏了！后来陆陆续续买了不少被子。当然也可租好房子后再托运过去，头几天住宾馆，老身我不就是想省几两银子么？还带一床单人丝被，给那作女盖的。

两床被罩，两个床单，浴巾毛巾鞋衣服及一些日用品，辣椒酱水杯点心水果方便面若干。大件装那种红蓝编织袋里用小车拉，胸前斜挎单肩包用来装各种卡车票钱包，背后双肩包装食品洗漱工具。上下着装：红抓绒上衣花裤子软底鞋 活脱一农民工。

九月份宝鸡下了有10天雨，十月几乎天天下，颈椎初时跟去年一样僵酸沉，十月五六号左背部疼且逐日加重，本以为过几天就好了。

颈椎钙化，骨缝狭窄，07年拍有片子，在北京做四五次理疗就好了，但北京秋天没雨，气候又干燥，所以到十一月份送上暖气便不治自愈啊。今年宝鸡雨水多，阴湿，使我颈椎殃及背部，到十月十六七日，左臂也疼，痛苦不堪，实在不想出远门！

上海与北京一样，与西部时差一个小时左右，早上五时天就亮了，我思量拖着半个病身子，拉着一车行李到处去看房实在不妥，便将行李寄存在火车站然后奔金科路。

地铁一号倒二号至金科路出站已6.40左右，按照盛大发我的地址：盛荣路xx号，问了几个人均不知。金科路街道很宽，行人二三，想多问几人都很难。对方又电话告诉：在晨辉路乘盛大班车，因是周末，班车9.10才有。我说：你不是说有公交吗？告诉我公交车站车次我乘公交。那边说：乘浦东25路到华夏路。

我东问西问找到晨辉路，路边有一家公司浦东软件园，问门卫，门卫说那远了。盛大又打来电话说来车接我，20多分钟后他们来了，路上告诉我金科路到住宅楼5公里，差不多5公里吧，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一看很像宝鸡贾村原，大片裸地，些许野草芦苇，这一片几栋楼，不远处还有几栋楼。盛大有十几栋楼，小区内还有一条河，河水很绿，环境优美。靠墙角的一栋十几层的大v字楼便是往外出租的。

推介的两室的房有两个户型，一个90平米，4700元/月租金，另一套90多平米，4950元/月租金，都是复式，和北京昌平的复式楼差不多，都是办公型的，走廊两边都有房，光线只能一面有，就是说只能在阳台上看到太阳，阳台又很小。

开放式餐厅，卫生间很小，客厅十来平，餐厅黑着，卧室在楼上，小且憋闷，因为楼很低，很压抑，要命的是没有天然气，全用电！更要命的是没有公交，出行得坐公司班车。

我逃似得去坐班车了。班车等了半个多小时，陆陆续续来了八九个人，大概问了一下，班车也没点。去闵行，在网上看了一套闵行的房较中意。

二号倒一号再倒五号，我胳膊疼，背更疼；站着疼，坐着更疼！闵行这套若与图片上一样便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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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二）

我原路回到人民广场转乘一号线到终点站莘庄，再转乘五号线到颛桥。

在颛桥城铁口电话联系房主，房主说他住城隍庙，一个小时后他才能到颛桥，接头标识是黑色皇冠车。我是车盲，只认识十来种普通的车，偏不认识皇冠，暗自叫苦。

颛桥是闵行区的一个镇子，三两条街道，楼都不是很高，车水马龙，一幅县城模样，挨着城铁口，更乱，心想若住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马路旁边有一条河，河边是树林，给镇子增色不少，我坐在河边石头上看着河水等房东。近一个小时电话来了，我赶紧到十字路口四面瞅，不知他从哪个方向过来，又不认识皇冠，只能紧盯黑色的车往驾驶室里看，结果看到一人也从驾驶室探头往外瞅，我一招手，他马上呼应，赶紧上车。

房东也姓李，而且和我同龄，也是北方人，祖籍甘肃，生在新疆，建设兵团的。曾就读西安建工学院 ，建工学院后与其他几所学校合并为长安大学，就在西安小寨，我夏天曾在那里游泳。

房东原来是新疆乌市某设计院院长，正处级，20年前辞职到上海发展，在一家开发公司任总工，现在是顾问，我称他李工。李工说他的房子离颛桥1.2公里，在车里打开记程器让我看，我不会看。

车走的是沪闵公路，往南二三百米再往东，往东的这条路叫向阳路，两边全是各种树，像树林，行驶二三百米又往南，进入都市路，又行驶五六百米便到了李工在闵行的房子。

这个小区叫金榜新苑，房东就是搞建筑的，这个小区就是他们公司建的，他说所有标有金榜名称的小区都是他们公司建的。

小区有二十多栋楼，不规则的种了有上百株香樟树，少量的雪松等植物。房东说香樟树一年四季翠绿，我上网查了：香樟树最高30米，耐阴喜光，喜温暖湿润气候，耐烟尘，能吸收多种有毒气体，多生长在江南福建西南，不耐旱，北方种不成啊！

我第一次见香樟树，特别喜欢。每天推开窗户， 窗外便是繁茂的樟树枝叶，十几只小鸟在树上蹦来蹦去喳喳叫个不停，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从心里感叹：江南好！

房子在四楼，一梯两户，进房后大约一看，与图片几无相差，红木沙发有皮有布红木扶手，在网上看图片这套沙发很吸引我，闺女却不喜欢这套沙发，嫌太大，说是老年人坐的。玉石面红木底座的餐桌，两个水晶灯，双开门冰箱，两卧室壁挂空调，客厅是柜机。

我大概一看，进屋十分钟便和房东签了协议。我这人性急，病痛折磨的也不想跑了。

房东拉我去银行交了房租，月租4000元，一次交一季度，又押了一个月的，还行，在北京月租4000，一次交一年，才60多平，六二年的房。这99.6平，05年的房，当然，地段不一样。

我一穷人，平时吃饭穿衣还算节俭，唯有在住房上不愿凑合。在北京三环四环一居两居的住，挣得银子都交了房租。

房东拉着我转了大半个闵行，并给我介绍闵行的今日往昔，给我指哪是交大分校，哪是师大分校。又去看了闵浦大桥，说桥那边是奉贤区。

房东把钥匙给了我，又把我送到颛桥城铁，我得去火车站取行李。

当天晚上便住进了租屋。第二天早上起床，推开窗户，窗外香樟树上数十只小鸟叽叽喳喳欢快的叫着，心情倍好。早安，闵行，早安，上海！

江浙沪系列 在上海（三）

我上中学时正是“读书无用论”甚嚣尘上的时候，学校不开设艺术课，上到高一连历史也没学过。所接触的艺术就是看了几场电影和拍成电影的样板戏，不过对于样板戏我是非常喜欢的，现在也非常喜欢，经常看，买了全套的碟。

样板戏没有字幕，有的唱词不记得了，我就在网上搜，然后记在笔记本上看着唱，虽然五音不全，经常篡改音调，但仍经常跑着调唱，真心认为样板戏太好了！传统戏比样板戏差了一大截。

也喜欢书法，只是也止于欣赏，练练把弄一下是不行了。也很喜欢美术，但不懂。上学时都分不清油画国画，看的最多的也就是黑板报。工作以后也是搞大批判的时候多，这些和艺术也没多大关系。

七九年底调到蓄电池厂工作，蓄电池厂隔壁就是渭滨工艺美术厂，有一波和我同龄的分到这个厂，我一个同学也分到了这个厂，所以我上班时间经常到隔壁看他们画画，很是羡慕。

他们画广告的时候多，在外揽活，给别的单位画广告，每个人都会画，画画就是工作，车间主任给每个人安排：你画什么，他画什么。我那个同学很平常，也不喜欢画，但那是工作，必须画，而且她也能画出来，我不知她们都是怎么学的，后悔当初怎么没把我分到这个单位。

工艺美术厂厂和其他区属企业一样，社会上的残疾人也往这里分，其实这里更适合残疾人。有一个男青年小邓，小儿麻痹，也和他们在一起画画。小邓基本不画广告，画油画，我在工艺美术厂知道什么是油画了。

小邓画的画让我惊呆了！我觉得画得太好了，跟真人一样。他画了一张叶塞尼亚，和电影里的叶塞尼亚一模一样，我跟他要过来贴我家厨房。

我每月工资35.5元，给家里30元，剩5.5元，我把这些钱攒到一块买了二十几本书，有《安娜卡列尼娜》《十字军骑士》《高老头》《复活》等，还有唐诗宋词。

看小邓他们画画，我又买了好几本画本，有李苦禅的，李可染的，何香凝的，一本两元多钱，天天看，这三个大师都是画国画的。

也经常去金台观博物馆，东大街金台文化馆看书发展和画展，认识了后来任博物馆馆长的胡智生老师，他借给我几大本画册，有国画技巧，让我学。我虽然学不会，但这些画册太让我喜欢了。

画册里有很多画江南小镇的，那江南农村小桥流水，白墙青瓦，头戴斗笠摇着小船的妇女，背着药箱的赤脚医生，水牛在田里缓步前行，社员在田间起身弯腰脚移步手插秧，举手投足彰显艺术。水牛斗笠炊烟小河还有秧苗、药箱，多么一幅生动的图画啊！

2000年我读余秋雨的《山居笔记》，有一篇文章写的就是《江南小镇》。写他们一行从运河进周庄，写周庄的繁华喧嚣，人来船往，好生热闹。文中写到家家有埠头，户户都撑船。还着重写了富可敌国的沈万山，我后来去了周庄，看了沈家觉得一般。

江南小镇若喧嚣起来就没韵味了，我更喜欢祥林嫂的鲁镇。余秋雨还写了一篇非常有争议的文章，写他在学校时被组织到农村填湖造田，去的就是吴江，填的就是太湖，把大片的芦苇都挖了，还说他经常在太湖游泳。

对于江南小镇，对于太湖我是非常向往的，渴望着有一天倘佯在江南小镇，泛舟在太湖水上。南方我也去过，上海南京杭州成都广州，但都没去过农村，没去过水墨画般的水乡。大城市千篇一律，高楼商铺宾馆酒店，太现代化了，太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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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四）

二00四年十二月初，我在宝鸡振华学院招生，招生结束后开始做就业，学校让我将232名扶贫学生送到上海巨腾公司设在吴江的大智企业就业，这个吴江市就是余秋雨当年围湖造田的吴江县，现在升成市了。

大智在吴江的松陵镇，就在太湖边。唐诗里常有吴江松陵的句子，典型的江南小镇且历史悠久。大智是台企，台湾人办厂选址有意境，多选在苏州，交通便利是一方面，优美雅致舒适的环境也是重要原因。

将学生送进工厂交给人力资源部后便与西安送学生来就业的何老师 ，还有一个学生及家长四人去了周庄，何老师之前来大智考察曾去过周庄，这次给我们做了向导。

从正门进周庄门票100元（现在不收了）能看十个景点，我和那母女两买了票，何老师有导游证不用买票。何老师说还有一种办法，跟住在庄里的农民进去，谎称是亲戚，不用买票，只需给农民20元便可。何老师来过一次谙熟此道，但我们没找到农民，也不想站在路口等，只好买票入庄。

周庄是个古镇，建于北宋，是江苏省昆山市下轄的一个镇，典型的江南小镇，有“中国第一水乡”之称，5A级景区。有近百座古宅，戏台，牌楼，茶肆老铺古色古香。

古镇四面环水，镇子因河而成，依水成街，。有十几条建于元明清各代的古石桥，古桥，小巷 古宅，真正的小桥流水人家。

河道并不宽，也就十几米宽，有不少游船你来我往，船上或站或坐着穿阿庆嫂服装的妇女给游客唱小曲。这些唱曲的差不多都五十多岁了，满是皱褶的脸上塗着胭脂，扎两垂肩小辫，从背面看那两小辫像五六十年代的学生，从正面看像媒婆，镇上年轻的都有营生，岁数大了，只能唱小曲了。

吃饭时何老师不堪骚扰点了两三个曲，一支一元。街上有戏台，在一个大院子里，凭票进入，我们进去看了，一老头弹三铉，一四十来岁妇女弹琵琶还唱，不知唱的什么。

下午转到沈厅即沈万山的家，一进门墙上就是他的流放图，院子不大，天井也小，厨房十几平米，大锅台，风箱，大案板，沈万山富可敌国，不过如此。他家院门外的码头倒是比一般人家的埠头大的多。

又去了张厅，张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河水流进他的院子，船从门口就进去了。据说江泽民题了两句“桥从门前进，船从家中过”。

从周庄出来急匆匆跟着何老师又去了同里，同里也是小桥流水那种，有一条影视街，仿古建筑，专为拍电影电视剧建的。天已黑了，我们买了些小纪念品，然后回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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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五）

从周庄回来，第二天何老师，家长我们三人又去太湖，这次学生不去了。

从吴江乘车到苏州的一个什么游乐园下车，何老师来过并在此游了太湖。游乐世界是终点站，下了车走不远就是太湖大堤。

堤内是一望无际的太湖，堤外也有水，是一条河道，水是从堤下的桥洞里流过来的，河道通着太湖，就像一个小港湾，港湾里泊了几条破船，船上晾晒着渔网破布。有的船已经散架了，朽木塑料堆在一起，有几户渔民就在船上生活起居。

我们从大堤上下去，跟一渔民谈，让他把我们荡到太湖上两小时，一人给他十元，他同意了。给了他媳妇50元，女人到船舱内取给我们找的钱，我跟着进去看了船舱。

这是一条房船，是个家，船长五六米，宽一米多，舱内铺着褥子，也有被子，她从褥子下给我取钱，我仔细看了这床，伸不开腿。他们的女儿八岁了，上二年级，就在船头趴在小椅子上写作业，女人在船头做饭，却也温馨 ，更像韩英唱的“一条破船一张网”。男人说他们在附近村子里有房，也经常去住。

那男人从河里又摇来一只船，这是专门打鱼的船，我们三人上得船来，小姑娘也跟着上来了，和我们说话，很活泼。船从桥洞下划进太湖，刚划时大幅摇摆，把我吓得大叫，小姑娘看我吓成那样哈哈大笑。

进了太湖，湖边的芦苇都干枯了，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冬季的太湖已没了万般风情，冷风吹着很是肃穆。师傅摇着船告诉我们，打的鱼也不多，维持吧。冬天就住堤外船房里，夏天晚上把船划到湖里睡太湖上，听着感觉很浪漫，惬意啊！

太湖美啊，美就美在太湖水，师傅说太湖就两米深。

08年10月我又去了苏州，在河里坐了龙舟，而且是在雨中，细雨濛濛的。船内有木沙发，有木床，还给沏茶，我一直站在船头看景。

两岸有很多树也有民居，民房后门对着河水，前门是山塘街，我看到一户人家开着后门，男人在炒菜，他们把泔水就到河里。

我坐这船是机器穿，只游40分钟，38元。我问开船的师傅船能到寒山寺吗？师傅说寒山寺就在前面，虎丘也在前面，但这船不去。我问能去绍兴吗？师傅说谁坐船去，现在尽是汽车，船不去。我问运河还通吗？师傅说不通了。我很失望，我就想在运河在长江坐着船看着景，一叶扁舟，一壶浊酒，一瓶可乐，一包瓜子，湖里荡舟，河里漂流，唉，连这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今年10月21号我来到上海，给我闺女打前站，帮她在沪创业或给她打工，住在闵行区颛桥镇都市路的一个小区里，10天以后闺女才来了。

这10天里我买菜购物，东游西逛，左观右看，这里虽然新型建筑在不断增加，已没了小桥流水的韵味，但江南水乡的影子还在。

闵行区在解放前叫上海县，是上海的一个郊区。闵行的政府所在地在莘庄，莘庄就是县城，莘庄到上海人民广场即南京路16公里，地铁12站，车程20多分钟。颛桥到莘庄5公里，我住的小区到颛桥1.2公里，当时告诉我闺女时，她在电话里大声问：什么，咱还没在镇上住？那不就是大农村吗！

的确如此，闵行既是上海的老工业区，也有大片的稻田，江河湖泊，尤其是近几年城里动迁的居民大量入驻，外来打工蜂涌而至，皆因闵行离城区近，地铁一直通到浦江边的老闵行，江对岸是奉贤区，有地铁的高架浦江二桥已修好，汽车已通，地铁尚未通行。

我住的都市路有十几里长，都市路是主干道，区间还有许多条岔路，我住在都市路的伟都路。伟都路往北是向阳路，再往北叫颛兴东路，从颛兴东路往西就是颛桥镇。

王健林在颛兴东路建了万达广场，是王在上海建的第七个万达广场，吃住娱乐一条龙，今年12月22号开业。颛兴东路再往北是一条新建的非常繁华的一条街，有五六站就到莘庄了。

伟都路到颛兴东路也即到万达广场有1000米，两站路。东西两边全是别墅，有独栋也有连排，别墅安保森严，外人不得入内，从外看全是树，各种树，小楼掩映在绿树从中，西边叫圣安恒业，东边叫天籁园。

路两边的树像树林，香樟树居多，也有梧桐。别墅外马路边的铁树两人搂不住，一公里的路上有两条河，一个叫横泾和，一个没写名。我住的楼下就是一条河，我时常坐在飘窗的平台上看河，有时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河水缓缓流动，看钓鱼人在那里修身养性。

蓝天白云，绿树河流。从小区出来往南过桥便是大十字公路，再往南有成片的稻子，棉花，红薯，又是一条河。除了稻田还有菜地，中间又是纵横交错的小河流，池塘，湖叉。再往南是北桥镇，还有一条更宽的河，河上是大桥，南北行，有一条沿着河的东西路，路两边的树长在了一起，遮天蔽日。

这里没有周庄的小桥流水，没有同里的白墙青瓦，但纵横交错的河流，稻田，菜地亦散发出沁人的清香。

我住的房子南北通透，两个卫生间都有窗户，但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纱窗，我问过房东：怎么不安纱窗？房东说很少有蚊子。前几日付老师来我这住了一晚。我和付老师在宝鸡是两个学校的同事，又同在北京待了十余年，现在又在上海遇上了，缘分呐。

付老师弟弟是上海东华大学教授，就住在闵行的七宝老街，七宝是上海一大景观，千年老街。今年十月侄子结婚，付老师来沪参加婚礼，顺便游江南。我两小聚畅聊。她说她弟弟家的窗户也没纱窗，这里人不太装纱窗，没有蚊子。我来了一个月，被蚊子咬过一次，苍蝇有，开着窗，阳台不封开着，苍蝇偶尔进来一只，一会就飞出去了。

我不明白，这么多河流，树，树丛，花草，怎会没有蚊子苍蝇？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就是因种了太多的香樟树，香樟树是驱虫的，那肯定也驱蚊。

江浙沪系列 上海（六）

北京城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在众多的名声中还有一小众常被人疏忽或视而不见或司空见惯而不以为然，那便是北京的桥。

北京有多少桥？估计没有确切数字。原来的桥都是建在江河湖泊上的，方便人过往。最有名的就是赵沟桥，祖师爷鲁班修了赵沟桥，八大仙人竞相游走。

北京有名的桥如：玉带桥，十七孔桥，都在颐和园。卢沟桥太有名了，七七事变的事发地，卢沟桥开启了八年抗战征程。金水桥 则是皇上出门的通道。金水桥有内外之分，都是用汉白玉石修建，桥下绿水环绕。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当年的御路桥只是参观游览者的一个通道。镶嵌在前后海中间那个银锭桥因汪精卫一壮举名扬天下。其实银锭桥很窄很短，桥下只能驶一只船，但摄政王去坐班必经这里，成就了汪兆铭。

北京还有很多古桥，蔡国庆一首《北京的桥》使北京的桥名扬五洲。这些古桥多建在明永乐年，清康熙年 ，解放后又开始修旧建新，北京又新建了不少桥，这些桥基本都建在陆地上为交通枢纽。

改开后，北京建筑业突飞猛进，拔地而起的高楼，数十米宽的马路，各种桥应运而生，二环三环上有多少桥？真不好数。就立交桥来说，四通桥东双安商场门前一座，再往东五十米华星影城跟前又一座，再往东五六十米红民村汽车站牌又一座，不足二百米三座立交桥，桥上熙熙攘攘，桥下车水马龙。

有一次我站在华星门前的桥上想体验一下汽车尾气与雾霾的关系，巨大的热气汽油气废气像热浪快把我熏死了！在北京骑车过马路是非常麻烦的，赶上没有高架桥就得从立交桥上推上推下。

北京桥多，上海水多，上海也有很多桥，相比北京却逊色不少。但南国的河流却无敌天下，仅数据显示，上海河流43424条，比北京的桥多多了。

这些河流分布在16个县区，北京原来内八区外八区加延庆密云二县共18个县区，现在撤掉崇文宣武也剩16个县区了，跟上海一样，巧合哈。

上海市有河道湖泊40个，小微水体55864个。众多的河道主要在村上，村管河道40240条，真是水乡啊！我住的闵行区有河道1803条，我窗外就有一条河，平时躺在床上也可以肆意的看河流，趴在阳台栏杆上更是一览无余。

我生长在西北，见得最多的是黄土高坡，还有秦岭的崇山峻岭。看惯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对大海是非常渴望的。江南水乡纵横交错，星罗棋布的江河湖泊也使我心向往之。

前几年在周庄，在太湖或半天或几个小时，看看水坐坐船，连水乡的皮毛也摸不着，那种阡陌纵横，水网密布，家家枕河，户户植桑的景象城里有吗？只能看画，现在这样的画也少了。

崇山峻岭可以培养人的气势，也可说气质，小桥流水湖泊桑田可的确最能养眼。

江浙沪系列 上海（七）

闵行区在上海的版图中心，解放前叫上海县，是距上海市区最近的一个郊区。闵行的区政府所在地--莘庄距徐汇区11公里，距南京西路16公里。莘庄与张江，川沙，虹桥被纳入了主城区的城市副中心。

我住在颛桥都市路的伟都路，距莘庄5公里，和闺女经常去莘庄吃饭。这里海鲜很多，大闸蟹，蛤蜊，牛蛙都是我们爱吃的。

前几天我应聘去莘庄一家叫慧乐教育的少儿培训机构做咨询，校长问了我的情况，怕我干不长，说你跟着女儿走，她一走你就得走。我说没多大问题。结果回来跟闺女一说，她坚决不让我干，就让我给她打工。我极其尴尬的给校长发微信道歉。

莘庄像个三线城市，其实它也是个镇、县城所在地。但经济实力一般三线城市比不了，纳入上海副中心城市发展势头更不可低估。

莘庄在北边，往北去河道就少了，到了上海市区就更少了。从颛桥往南河道是300米一条400米一条，河水呈深绿夹黑色，像泥巴色，从马路公路田间地头流进去的雨水夹杂裹挟着泥土在河里积淀，碧绿的太湖水在这里就成了黑绿了。这些河道七八年就得疏浚一次，将沉淀的淤泥挖出来，光闵行就有1800多条河道，黄埔新区13000条，崇明区近16000条河道。

这些年通过大力整顿，实行河长制，河里的垃圾污染物基本没了，但淤泥避免不了，得清淤 ，工程量是相当大的，况且清出来的淤泥往哪里放？那些年可以沤肥，现在都是个体农民，地都不愿种了，勉强种也是用化肥，淤泥的堆放都是个事。

刚来闵行时我见一只船在河里挖泥，用挖掘机挖，挖出来的泥就糊在河边河道牙子上，其它河道边上都有糊的泥。唉，水多也麻烦。联想黄河里的淤泥，长江里的淤泥，都需要清淤疏浚。

刚到颛桥时，房东载着我看闵行，从颛桥到北桥到交大师大校区到闵浦大桥，除了大量的住宅街镇还有很多河流。我问房东：这水都是从哪来的？房东说：是黄浦江泄洪，我明白了。后来想想不太对，黄浦江泄洪把水都泄到城里，公路，街道，天天流着，那不淹了！

过几天，房东来给换灶头和抽油烟机，我又问他：这河里的水从浦江来，往哪里去呀？房东说：上海海拔就三米多，公路，街边不能挖下水道，所以这河道呀，下雨时路上的水就流河里了，然后流到黄浦江，再注入长江。不下雨时，再从浦江流出来，灌溉。

房东是搞建筑的，说得应该正确。我楼下的河水一直往西流，西边是松江区，东边南边是浦江，昨天我发现它又往东流。

那黄浦江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查了资料，黄浦江的水主要是太湖的水流过来的，浦江承太湖总泄水量78%，另外由淀山湖流入，经由吴淞口与吴淞江也叫苏州河一起汇入长江。

历史上黄浦江曾直接入海，后来由于河流改道成为长江的一个支流。而吴淞江则是太湖向东泄水的一个主要河流，古称松江或吴江也叫松陵江，发源于苏州市吴江松陵镇以南的太湖。吴淞江流入上海后，上海人把它叫苏州河，如果说黄浦江是上海的母亲河，那么苏州河则是外婆河了。

黄浦江长113公里，宽300--770米，是太湖注入长江的主要水道。浦在吴语中是河的意思，且指人工河，黄浦江就是一条人工河。

很早的时候没有黄浦江，淀山的水太湖的水都是从山里流出来的，水总得泄出来，经由一条小江也就是原来的黄浦江流到上海，水丰盛期这里就成汪洋了，平时是一片沼泽，当地也有住户啊，苦不堪言，把这条小江或说是河吧叫断头河。

这条小江严重淤塞，内涝成灾，所以这地方人烟稀少满目荒凉。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宰相黄歇，就是《芈月传》里的公子黄歇，曾被楚考列王封为春申君。

春申君黄歇看出这块土地的价值，带兵疏浚垦荒，才有了今天的黄浦江。黄歇是个政治家军事家，但他更是个水利专家，治水强于他带兵打仗。他用大规模军事屯垦方式，组织百姓疏通吴淞江，开掘疏浚黄浦江，将其江面拓展到300米--700米，深挖至数十米，与东海的长江出海口连通，筑起堤坝。

黄浦江疏浚后，当地水系分明，泽国变良田。这条河千百年来造福百姓，至今承担着航运，排洪，灌溉，渔业，旅游，调节气候的重要作用，成为上海的母亲河。

人们为了纪念黄歇，就把这条河叫黄歇浦，黄浦江，春申江，申江，上海也因此被称为“申”城，闵行西边的松江区有春申村，闵行有春申路。

江浙沪系列 上海（八）

昨天决定去七宝老街，晚上睡不着了，老了，不敢有点心思。早上快七点才起，吃了只鸭下巴，喝了碗红薯粥，背上包就出门了。

走到颛桥，乘虹桥枢纽4路车到七宝镇17站，毕竟都在一个区。七宝也是闵行的一个镇，不过是个古镇，已有千年历史。前几天付老师来颛桥小聚告诉我她弟原来一直住七宝镇，去年才在松江买了房，七宝的房就给儿子结婚住了。付老师跟我说七宝是个老镇，有一条七宝老街，我当时便萌生了去七宝的念头。

我喜欢古镇，那种石板木屋，石磨石墩，粗碗方桌，还有那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论北方还是南国完整保留着的古镇让人惊叹，回味，留恋，让人几乎穿越到了清，明，宋，甚至更远，古镇留住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记忆。

我也去过几个古镇，周庄，同里，青木川，平遥，马嵬，哈达铺。由于古镇给当地政府带来了经济效益，现在全国一窝蜂的建古镇，新老古镇鱼龙混杂，马嵬驿现在才建了“古”镇。

我老家陕西历史悠久，古镇不少，保存完整的古镇老街也有一些，像青木川，华阳，那年花好月正圆周莹家的安吴堡等等，都比较偏远，青木川就在大山里，拍个电视剧都没带火，交通不便。哈达铺不仅是古镇，还是红色古镇，去一次相当不便，七弯八绕得几天时间，没人去，当地政府没有收入，也不好好修建。

而江南的古镇不仅保留的多，还有资金维护，又大都是依水而建，绿树绿水，小桥亭台，最主要的是这些古镇离城市近，交通方便，亦船亦车，所以江南古镇那种推搡熙攘人头攒动的情景让人感慨，政府、商铺大赚银子，江浙沪经济发达占尽地利。

我住的颛桥就是个镇，我才来时看颛桥就两条街，住了几天，经常去买菜购物，发现颛桥有四条街，两新两旧，马路有主路辅路，有红绿灯有交警。地铁口有公交站，有七八条公交路线，主要在闵行跑，有一路去市区也只到徐家汇的徐汇区，有一路去松江。

上海比北京面积小很多，只有北京的三分之一，人口却比北京多，交通却没有北京堵，主要原因：上海的县区分流了很多人，县区的公交车不通市区，去市区得坐地铁。颛桥离上海市区最近，只有二十来公里，但没有去市区的公交车，只有一路也只到徐汇区。

上海各区的建设太强于北京了。就拿闵行来说，一个颛桥镇有两个健身馆，带游泳池那种。颛桥老街就相当可以了，新建的另一条街，工行建行，星巴克，汉堡王，各种中餐厅西餐厅，新建的万达广场。

颛桥有一条路叫都市路，十里长，到莘庄。这条路上商铺超市影院极其繁华，好多住宅小区，学校幼儿园，除了有个乐购二层的超市，还有一个特大的欧尚超市，选好蔬菜水果自己触板称重。

莘庄更繁华，有一个二十多层的医院是复旦附属医院，莘庄是闵行区政府所在地，即便这样也是个镇子，却跟一般三线城市一样，经济更厉害。闵行2016年GDP总量2101亿元，而我老家宝鸡市是陕西第二大城市，2016年GDP总量1932亿元，一个区比一个市都厉害。

快到七宝时天上飞机多了起来，这离虹桥机场很近，只有五六公里。

到了七宝，下得车来，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老街。老街被小区和街道商铺包围着，老街的牌楼就在一条马路的路边。看简介，七宝老街汉时就有，宋代有了发展，昌盛于明清年间，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

七宝老街是典型的城中之镇，又是离市区最近的古镇，是上海的一大景观，上海古迹少，七宝给上海增色不少。老街街道狭窄细长，分南北两街，中间以一条河流分隔。河上有一座古石桥，河边粗大的垂柳，依水而建的亭台楼阁，石板路，石门洞。

北大街多出售旅游工艺品，古玩字画，丝绸棉布；南大街以小吃为主，各种特色小吃，著名的老鸭粉丝汤，蟹黄包，馒头大的各馅汤圆，叫花鸡，糯米青团，茴香豆，应有尽有。

整条街古色古香，还有当铺一条街，酒坊，蟋蟀草堂。游客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商铺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我要了老鸭汤小笼包，小笼包一般，老鸭汤尚可。想吃汤圆，汤圆有荠菜的，有鲜肉的，但无奈装不下了。意犹未尽，下次来先吃汤圆。

江浙沪系列 上海（九）

昨天早上起床后看窗外蓝天白云，心中甚喜！前天晚上决定第二天去看一大会址，天公作美。

刚来上海时就想去，怎奈一坐车背酸肩疼的，去了两次淮海路就径直走到外滩了。11月又想去，结果又拖到12月。决定元旦去，一查元旦是周一，周一博物馆休息。北京所有博物馆都是周一休息，上海也是，可能全国都是。所以就2号了，2号必须去，不去，对不起先驱、先烈，也抚慰不了我这颗赤城的心。况且我太想看看一大会址了，早都想看了。

出了门，天就慢慢的再变灰，待坐上莘闵线143路车再看窗外已没太阳了，蓝天也渐渐的淡了，到了莘庄天整个灰了。

从莘庄乘地铁1号线20多分钟就到了黄陂南站，出得站来就是淮海中路。我方向感极差，觉得淮海路是东西向主干道，往东走一千多米就到外滩了。

黄陂南路地铁口有条南北路横穿淮海路，就是那种不走公交的分支路也叫背街，这条路就是黄陂南路。

路口有个报亭，问卖报的大姐：一大会址在哪？大姐用头往南一指说：往前走五分钟就到了。这三四百米的路上有不少那种二层的石库门楼房，让我弄不清是哪栋楼？看着都像。

在电视上看过，很普通的一座石库门楼房。我看路西边有个二层石库门挂有党旗，心想就是它了，走过去一看是一小区党支部。问路边一女孩，她指马路东边就我刚站的地方再往前走两三步。

非常普通啊！没挂党旗，门两边挂了两个木牌，跟墙的颜色差不多，所以不醒目。南边的木牌写着：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北边的写着：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址纪念馆。还有几个中宣部国防部颁发的教育示范基地的横匾。大门上方砖墙上有三个金色的水泥字：树德里。树德里是原来的老街名。

这栋楼是一大代表李汉俊和其兄的房子，原来为法租界贝勒路树德里3号，后改称望志路106号，现改为兴业路76号。树德里3号即现在的兴业路76号是黄陂南路上的又一个分支小路，也就是北方的巷子胡同。

李汉俊家的这栋楼就在黄陂南路与兴业路的拐角处，正门在黄陂南路，侧门在兴业路，参观人员得从侧门进入。楼中间有个通道，把整座楼一分为二，兄弟两各居一小栋，南边的楼下有厨房，三四个平米。

我按要求从南边的侧门进到一楼大厅，大厅不小，中间有一面墙，参加会议的13位代表和另两位应该是李大钊和陈独秀共15位的金色塑像栩栩如生，旁边是党旗，庄严肃穆。

望着这些心情霎时凝重起来。二楼是一大召开的介绍，对与会的13位代表做了详细介绍，还有党的先驱素有南陈北李之称的李大钊陈独秀的立体铜像。一大会议陈李二人均因他事而没有参加实为遗憾！

北边的楼上有一大间是与会13人围桌开会的模型，桌子与人全是银白色。拐角有几间房子是董必武的故居。整个一层几乎都是对董老的介绍。

董必武是延安五老，董必武，徐特立，谢觉斋，林伯渠，吴玉章，个个都是一本书。董必武是前清拔贡，参加辛亥革命，加入同盟会，追随孙中山参加革命党，从事反袁活动。两次被捕入狱，出狱又参加护法运动、五四运动，组织共产主义小组，参加了共产党的成立大会，那真是光辉战斗的一生，艰苦朴素的一生，德高望重，活到90岁。

出席一大的13个代表加陈李两位创始人共15人，活到建国后的只有5人，这五人是：毛泽东，董必武，包惠僧，刘仁静，张国焘。张国焘叛党成千古罪人。包惠僧南昌起义后脱离了共产党，恢复了国民党党籍为国民党做事去了。刘仁静被共产党开除 ，为生计也在国民党衙门做事。为信仰走到底的也就是毛泽东和董必武了。

先驱李大钊是被军阀张作霖绞死的，就在北京西交民巷的京师看守所内。李大钊被绞三次，四十多分钟，别人都是二十多分钟。一五年到警察博物馆参观，一进大厅便是京师警察署侦缉处处长逮捕绞死李大钊的主谋吴郁文被捕后的供词。

陈独秀二次被捕关在上海，在狱中嬉笑怒骂，肆意嘲笑国民政府，一身傲骨，铮铮作响。抗战爆发，监狱被炸，陈独秀侥幸脱逃，想去延安，却终于去了重庆。在重庆生活极度潦倒，却贫贱不移，误中毒死在四川，立了一无字碑。现在安庆的碑是改开后立的。

陈独秀的两个儿子陈延年，陈乔年都被国民党杀害了，尤其是陈延年当时任江苏省委书记，被捕后坚贞不屈，在刑场上几人按他跪下，按下去他又站起来，被乱刀砍死。

活到解放后的刘仁静最让人感慨。刘仁静和张国焘是北京参加一大的代表，他两都是北大的学生，刘仁静更小，参会时只有19岁，是13位代表中最小的。

刘仁静1922年和陈独秀、瞿秋白一块去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大会发言要求英语，陈英语不行，瞿秋白英语可以但身份是翻译，发言人必须是代表，刘仁静上台发了言。

1926年刘又去莫斯科列宁学院学习，那会苏共与托洛斯基决裂，将托开除出苏共。刘很震惊，又很崇拜托，学习结束后不回国，私自去寻找托洛斯基，还真在德国找到了，回国后被开除出党。

刘仁静成立了托派组织，并以正宗托派自居，被已经参加托派的陈独秀撵出了托派组织。刘为了生计在国民党的一些组织也干过。解放后被安排到北师大做翻译工作，一直活到八七年。

北师大在铁狮子坟，从前门开出的22路公交车就经过铁狮子坟到牡丹园，八七年的一天早上刘仁静过马路时被22路车撞死了。

一大会址石库门的主人李汉俊二七年被反动军阀杀害。这座石库门的小楼上当年聚集的十几个共产主义先驱，开国领袖，仁人志士，当然也有背叛者，变节者，但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宣告了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结束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星星之火终将燎原。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

小时候看过一场电影《革命家庭》，从头到尾完整的看了一遍。电影讲的是大革命年代，有一家人在大城市做党的地下工作，女主人是乡下来的家庭妇女，不识字，梳着纂子。后来儿子大了，和父亲两人将妇人的纂子剪了。

电影的画面是：母亲东躲西藏，很难为情的拒绝，父亲在前儿子在后将其拥住把纂子剪了。丈夫是共产党的一个领导，常年熬夜工作，吐血，病死在医院。她带着孩子做交通，给地下组织送信，儿子是小交通员，后来儿子被捕，在监狱里母子互不相认，怕暴露，儿子后来牺牲了。

上中学后，看了一本书《我的一家》，作者陶承，就是这个电影的女主人，电影是根据这本书拍的，我对上海地下党的活动也是从这本书开始有了初步的了解。

陶承的丈夫叫欧阳梅生，1913年考入长沙第一师范，和毛泽东，蔡和森是同学，参加新民学会，开始革命生涯，无奈体弱多病，十几岁就得了肺炎，陶承跟他结婚就是去冲喜的，却被丈夫带动着干了革命。

1928年欧阳梅生调到湖北，任汉阳县委书记，积劳成疾，病死在汉阳。丈夫去世后，陶承在书中说由张浩安排她们一家去了上海。

张浩是湖北黄冈人，林彪的堂兄。张国焘闹分裂，是他从苏联带回了共产国际也就是斯大林的指示而且是用脑子记下的，肯定毛泽东的领导，张国焘才从四川回了延安，张浩功莫大焉。四二年张浩在延安病逝，毛泽东为其抬棺。

陶承一家到了上海，住机关做交通，儿子欧阳立安十几岁就送信跑交通。1930年6月立安去莫斯科参加会议，11月底回国，任上海总工会青工部部长。1931年1月17日在参加中共江苏省一次会议时与省委书记何孟雄等人一起被捕，关在国民党上海淞沪警备司令部，也就是龙华监狱，2月8日被杀害，时年17岁。

陶承有一首诗，说龙华烈士23，我儿最年少。原话已忘，就是这个意思。

1931年1月17日江苏省委的会议上被捕了八九个人，陆陆续续又抓了二十多人，2月8日就义的为24人，也是慢慢调查寻找访问后确认是24名，之前确定是23人。

这本书让我知道了龙华，而且很长时间以为那就是个刑场，在荒郊野岭，月黑风高夜将共产党人革命志士押解至此枪杀，非常恐怖。

陶承后来去了延安，小儿子稚鹤参加了八路军，在战斗中牺牲了，失去丈夫的陶承又失去了两个儿子。

工作以后开始看鲁迅杂文，除了喜欢看《社戏》《祝福》《阿Q正传》等，也看《纪念刘和珍君》，还看了《为了忘却的纪念》，这篇文章是为纪念“

左翼作家联盟”被杀害了的5位青年作家，这五位作家是：白莽，柔石，冯铿，李伟森，胡也频。

鲁迅文里摘录了柔石在狱中写的信的几句话“于昨日到龙华，并于昨日上了镣”。鲁迅在文中还写到“他与其他23人已于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在龙华警备司令部被枪毙了。”鲁迅在文中还有一首诗，有两句“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那种对青年朋友的肝肠寸断和对黑暗统治的愤怒憎恨刺痛着国人。这5位作家和欧阳立安一起被枪杀。

后来又从各种文章资料电视电影了解到“四一二”国共分裂，国民党屠杀共产党员的一些情景。“四一二”后很多共产党人遇害，相当一部分是逮了就杀，还有一部分是先关后杀，中间也没多长时间，国民党对付共产党就是快刀斩乱麻，怕营救，怕劫狱，怕夜长梦多。

我喜欢历史，但书读的少，历史书读的更少，追随着共产党的足迹零零散散的读了一些书籍资料，有的事几十年才能整个明白，甚至才知道个大概。

现在住在上海，又想起了这些烈士，尤其是欧阳立安那24位烈士是1月17日被捕的，2月8日就义，87年前的这几天还在狱里呢？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监狱？龙华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也太应该去看看了。

上网一查，24位烈士当年关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现在是龙华烈士陵园，在徐汇区龙华西路180号。

三个月前的10月24号曾去过徐家汇，什么也没做的就回来了，今天恰巧又是24号，去龙华，瞻仰祭奠先烈。

八点多从家出门，在颛桥乘816路公交车一个小时后到了徐家汇。打听龙华路，一保安问我：是不是去烈士陵园？我说是啊！他说：是龙华西路。坐44路车到终点，下车就是。

乘44路下车后看见一座塔，走近一看，塔对面就是龙华寺，一座千年古刹，塔叫龙华塔，离龙华寺50米就是烈士陵园。

陵园大门上方几个金子“龙华烈士陵园”。进了大门，苍松翠柏，喷池雕像。院子不小，庄严肃穆，往里走上得台阶便是纪念馆，外观是金字塔型。上面有“龙华烈士纪念馆”七个金色的大字，另外还有江泽民的题字“丹心碧血为人民”。纪念馆里有江泽民的叔叔也是后来的养父江上青烈士的生平简介。江上青1929年曾在上海被捕，关在上海提篮桥监狱，1939年在战斗中牺牲。纪念馆里的烈士有几百人，都有照片和生平简介。

上海是中国近代革命的发源地，邹容，章太炎，秋瑾，孙中山等一大批革命党人都是将上海作为革命的战场，或办报传播新思想，或办学启发民智，或号召民众起来斗争，或组织工人抗议游行。上海有水路，一旦失利可出洋，距武汉广州又近，水陆皆通，南方处处烈火起啊！

而北方被清政府、军阀把持，革命难以开展，所以，共产党人，革命志士大都集中在上海，国民党一翻脸，上海牺牲也最大。“四一二”后，上海被杀害的共产党人就有几千。

纪念馆里展出的还有一些烈士的书籍，手稿，用过的墨盒，穿过的长衫，西装，皮箱，戴过的镣铐，女作家冯铿穿的毛背心被挖了出来。李鹏父亲李硕勋写给妻子的绝笔信，这封信我在军博见过，可能是复制的。

几个大屏幕滚动播放当年革命时的情景，如：上海第三次武装暴动的激烈场面，枪炮声如雷贯耳；五卅运动高呼口号的游行队伍，如身临其境；上海解放时里弄里居民的欢呼跳跃。

大部分牺牲在龙华的都是零零散散被捕后遇难的，唯1931年就义的24位是前后几天被捕的，参加同一个会议，被叛徒出卖。纪念馆有这24位烈士的塑像。

我想看牢房，想看监狱。问工作人员：监狱在哪里？他们告诉我怎么走。监狱离纪念馆有几百米，监狱就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

看守所是平房，土木结构，黑门黑窗黑岗楼，还有一辆老式黑吉普。我以为那平房就是牢房，旁边有箭头写着就义通道，我先去看了通道，很长，阴森恐怖，又是我一人，很害怕，共产党员从这里拖出去被枪杀，想想都害怕。

从通道的台阶上去，一片草地，很多松柏，这就是24位烈士就义地。草地旁边有大坑，原来被草草埋在那里，草坪，树都是后来种的。草地上有一很矮的方塔，抗战时被毁了，也是后来仿着建的。

我折回来，指着那黑窗问保安：这就是监狱？保安说这不是，监狱在后面。我走到后面，看到了指示牌上写的“男牢”，一个门洞进去，对脸两排房子，每间房四张上下床，一室可关8人，一排四室，两对脸8室，能关64人，两个这样的门洞，就是16间男牢房，能同时关一百多人。

往右有一间女牢，只有一间房，没有床板，是地铺，牌子上写关了3个女党员，是这24位中的，有冯铿，吴仲文，李林。

有个小院子可以放风，院里有口小井供关押者用水，院门口有个很厚的方形石墩，是钉镣铐时用来垫的。

监狱不大，关在这里的人很快就被处决了。赵世炎，罗亦农，陈延年，陈乔年，澎湃等人都曾关在这里，多则几月，少则几天就处决了。

龙华寺在上海郊区，这一片曾经有大片的桃树，桃花成了龙华一绝，有“三月三，上龙华，看桃花”的老话，龙华成了看桃花的名所。

龙华千古仰高风

壮士身亡志未终

墙外桃花墙内血

一般鲜艳一样红

这是在龙华监狱的牢房里题在墙壁上的一首诗，题者是谁？无从知晓。

鲁迅说：至于看桃花的名所，是龙华，也是屠场，我有几个青年朋友就死在那里，所以我是不去的。

龙华，这里定格了一个个刻骨铭心的历史镜头，记载了一段段难以磨灭的英雄印迹。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一）

元旦去看一大会址时曾打听位于长宁区的中山公园，问了几个人，皆不知。在上海问路很烦恼，问年轻人，统一的一句：不知道；问年纪大的基本是本地人，又听不懂他们的话。

上海人不热情，跟广东人有一拼。在广州问路，问十人有九人说不知，另一个说得听不懂。北京人就不一样了，特热情，无论青年老人都很热情，详细跟你说，话还多。一次在北京碰上下雨，我没拿伞，一女孩从后面跑过来给我打上伞。

有个上海老师傅告诉我说没有长宁区了。这个我也听说了，我问中山公园在哪？他说很远，你坐地铁去吧，然后就不跟我说了。我每次去市里都是匆匆忙忙的，所以长宁区及中山公园一直没去。

今年春节本打算利用闲暇时间去绍兴，看看天气预报，这些天绍兴有雨，还有中雨，且绍兴这几天人肯定多，我实在害怕拥挤，尤其是到了绍兴，鲁迅故里，“沈园”排着队拥挤着看有意思吗？等别人都上班了再去吧，趁着今天雨还没下来去中山公园，怀旧去。

八一年五月中旬我旅行结婚到宁沪杭，从南京到了上海，本可以住旅馆，老婆婆已给上海的亲戚寄了30元的食宿费，交待让住在这个亲戚家里，这个亲戚是老公公的侄女，我们应该叫堂姐。

堂姐比我们大二十多岁，跟我母亲年龄差不多，已经退休了。

婆婆家是山东海洋县人，山东解放的早，他们那里四五、六年已是解放区。老公公四五年参了军，参加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南下到了厦门。这个堂姐在老家解放区政府办的造币厂工作并且入了党。解放后造币厂分两拨进大城市，一部分去了北京，一部分去了上海，堂姐被分到了上海。

七十年代时国内也还只有这两个造钱厂，对外都是代号五xx厂。宝鸡岐山县太子村的五二三厂就是一个大型印刷厂，造钱厂也属于印刷行业，不过印的是钱。

堂姐嫁了个浙江人，同在一个厂工作。上海市区的住户70一80%是浙江人，上海本地人都在农村，我现在住的闵行区解放前叫上海县，我住四楼，一二三楼住的都是上海本地人，闵行的农民，拆迁过来的。

堂姐生了三个孩子，孩子还不太大的时候，丈夫死了，她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退休后在里弄居委会做主任，东跑西颠的热心公益事业。

堂姐家住在长宁区长宁路的一幢老洋楼里，八一年文革结束时间不长，不像现在张口老洋楼，闭口老别墅，那会没人提这个，我们更没这个概念，只听堂姐说这楼是三十年代德国人盖的。

我刚到她家楼下时，很吃惊她家楼前的草坪绿地，之前我从没见过。楼三层高，都是实木地板，楼梯也是木板。这幢楼总共住了七户，现在分析这楼解放前是资本家一家住的，解放后还应该是房东本人住，不知哪次运动或是文化大革命被没收了，然后分给工人住了。

北京精诚学校一个同事付老师，说她家文革时分到南锣鼓巷一个王府里住。王府已几易主人，最后一个主人被赶走了，房没收。付老师说她母亲在工厂是个中层干部，党员，文革时表现的非常好，就把王府的房给她家分了一间。本来这房住一户，房没收后分给五户住了。改开后，又把放给人家房主腾出来了，但房管局给付老师家在东直门安排了一套房。

堂姐家住的楼可能就是那种情况，她是党员，又是解放区去的，就把资本家的楼给她分了两间。她住在三楼，楼梯边上的两间房，原来应该是房主的卧室，二楼楼梯边也有这样两间，住了一个教授。正面的房原来应该是客厅，现在都住着人。

屋里的地板虽是实木却锃亮，跟现在的复合地板一样亮，房管局三个月来给打一次蜡，如果自己打蜡，可两个月领一次蜡，她们自己领蜡打。卫生间在三层半，从她家在上几个台阶。卫生间里有坐便器，白瓷的大浴缸，三户一个卫生间。厨房在二楼，有二十几平米，七户一个厨房，就是说整幢楼的人在一起做饭，每家两个灶头，烧煤气，炒好的菜用大托盘端上来。

她家住房条件当时在上海是相当不错的。她的三个孩子两个大的是女儿，长得窈窕秀气，儿子个很高，阳光帅气，上高二。但堂姐很不开心，她跟我们唠叨几次，全是为大女儿。

她大女儿五六年生，那年25岁了，高中毕业插队到崇明岛，被招到上海交大实验室工作，进了个好单位，但问题来了，找不着对象。如果光找个匹配的单位到不难，问题是有好单位的没她家那住房。那会上海多数人住棚户区，滚地龙，石库门都是相当不错的房子。烧煤球，到马桶，我早上就看见些妇女在马路边用竹刷子刷马桶。

上海的公厕少，白天在家里也用马桶。她大女儿说她绝不去烧煤球到马桶，这样选择面就非常小。

她家二楼住的那个教授，女儿插队去了西双版纳，说当时可以去安徽，但她女儿坚决要去云南，听着西双版纳很浪漫。去了以后回不来，七九年大返城的时候才回到上海，已经30了，被安排到里弄生产组上班，就是街道企业。找不着对象，她父亲急得什么似的，跟堂姐说，只要有人跟她结婚，我每月给贴40元。40元不少啊！我一个月工资才35.5元。

堂姐的女儿是条件太好了，也愁。她的二女儿接她的班进了造钱厂，由于母亲是老党员，给她二女儿分到了制版车间，我住她家时，见她天天下班回来画素描。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二）

住在堂姐家，每天在她家吃两顿饭。虽然她不是上海人，但也上海化了，一去她就跟我们讲得很清楚，她中午在居委会吃饭，两女儿中午在单位吃饭，儿子在学校吃，所以她只管我们两顿饭。

早上是泡饭，把昨天晚饭剩的米饭在水里煮一下，这个南方人全这样吃，我现在住闵行一楼的老太太还天天吃泡饭，端着碗在单元门口吃，泡饭就小菜是一种饮食习惯。晚饭每天炒八个菜，用托盘端上来摆一桌子，螃蟹蛤蜊各种鱼也有苋菜荠菜什么的蔬菜，很丰盛。

吃米饭用小碗，就现在咱们用的小碗，那会我家吃饭是大碗，我能吃一碗半饭，在家吃饭每顿得吃撑才叫吃饭，在她家我只吃一碗，不好意思再盛第二碗，她家人也不多让饭，以为你吃好了，她大女儿只吃半碗。

我晚上吃个半饱，早上又是泡饭，中午在街上吃就得吃好点，最起码吃撑才觉得舒服，但街上的饭更让我不习惯甚至憎恨。那会街上都是国营食堂，吃饭还要粮票，最要命的是各种饭菜全放糖，糖比盐多，吃什么就一个味：甜。

有一天好容易在一食堂看见有卖辣酱面的，赶紧买了，一吃也是甜的，所谓辣就是柿子椒，更甜。火车站有个食堂，黑乎乎的，但那里卖雪菜面，就是雪里蕻面，还有肉丝，不放糖，我经常做十几站公交跑火车站吃雪菜面。

堂姐她家住长宁路，距她家不远，有300米吧，有个中山公园，我没事常到公园去转悠。公园植物特多，老粗的树遮天蔽日，老高的树破云戳天。苍松翠柏雪松梧桐乔木花卉，众多的不知名的树，像个植物园。

那会快六月了，上海已经很热了，住在亲戚家十分拘束，打蜡的地板是不能溅上水的，刷牙杯子的水滴到地板上都要被提醒。天天上街购物，从南京路走到淮海路，再走回来，再跑跑城隍庙，快累死了，跑了几天我就不想去了，待家里又别扭，我就去公园。

旅行不方便带书，在公园闲坐着就想看书，在她家还真找到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我已读过几遍，警句都能背下来，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段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这样在临终的时候就可以说，我这一生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我把它作为我的座右铭写在我所有笔记本上激励自己。

她家只有这一本书，但聊胜于无。一天早上我谎称不舒服不上街，待他们都出去了，我拿了书就去公园了。

公园里的很多树都长在很高的土坡上，都是自然的坡度，有的距地面垂直几米高，坡度有十几米，我找了个最高的大土堆走上去，周边一个人也没有。繁茂稠密的树叶遮着阳光，真是个好地方。

我躺在一株粗大的雪松根部，记得穿了一条刚买的蓝裙子，大红的凉皮鞋，脸对着树根看书。喜欢看保尔跟冬妮娅谈恋爱，更喜欢看保尔救朱赫来那一节。

看一会闭眼休息一会，再看一会。那会没有“危险”的概念，治安太好了，社会秩序太好了，没有坏人。到了中午的时候吧，我脸朝树根背朝外，迷迷糊糊的闭着眼，但没睡着，感觉身后有点动静，心想有什么呢？还是瞄一眼吧，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扇形的包围圈上来了。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瞪眼看着他们，有七八个人，都三十来岁，穿着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带着蓝帽子。

我有点明白了，他们是工人民兵小分队，宝鸡也有，我听说过。他们应该是抓流氓的，从远处只能看到我的背影，心里有了无限想象，便悄悄摸上来了，结果见我就一人，转身走吧也说不过去，只好上来了。

我坐那看着他们没站起来，他们其中一人问我：在这干什么？我说：看书。他们一听我是外地人，又问：哪里来的？住在哪里？来上海干什么？我告诉了他们。他们说：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回去吧。以后不要一个人躺这看书。后来住的那些天我再没去过这公园。中山公园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

今天是初三，天阴着，但没下雨，我在颛桥乘徐闵线公交到了徐家汇，转乘946路车到终点站中山公园。

长宁路上全是高楼，玻璃楼，旧貌换新颜，认不出来了。东问西问找到了中山公园，进的园内，也不是原来的样了。众多的树还都在，又种了不少，品种繁多，有标签显示树名，太多了，记不住。原来园内树丛中的小径多是土路，水泥路，现在都是石板路，又不知从哪引来一条小河，河水绕着树丛流淌，各种小桥拱桥亭子，大片修剪过的冬青石楠，开阔的草坪，游人寥寥。

上了几个土坡，现在土坡全有石板台阶，看了很多树，看似我当年躺过的地方，又好像不是。

当年也没了解这公园，不知它建于何年？园内也没石碑之类的介绍，现在仍无。出得园门，看到门外有一大石头，上刻有中山公园四个字，算是门匾，下面有小字：中山公园（兆丰公园）一九一四年七月。

中山公园原来叫兆丰公园，建于1914年，后来为了纪念孙中山改为中山公园。北京也有个中山公园，在故宫西边，里面也是参天的松柏，本来是明清的祭坛，也是为纪念孙中山而改名。

出了公园，我想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那幢楼，就在公园不远处，却没有。无意中看到了“兆丰别墅”。兆丰别墅距公园有一百米，因兆丰公园而得名。这别墅是1933年建的，和堂姐家的楼是一个时期建的，距离也就一二百米。

我那会去公园就路过这片别墅，却不知道它是别墅，从外看，太普通了。今天也没注意它，我打听老洋楼，别人指给我看，说它就是老洋楼。

现在这兆丰别墅就是一小区，小区门外挂的有牌子，认真看了牌子，上写着：兆丰别墅共50幢，1933年建了一部分，1946年又建了一部分，属西式建筑。别墅规划有序，结构讲究，钢门钢窗，柳安地板，壁炉水汀，媒卫设备，一应俱全。

别墅区内住着一批国民党政府官员及上层社会人士，如张治中，严谔声，俞鸿钧等。被上海市政府列为优秀建筑，不拆。

别墅当时真是好，现在看太老旧了，窗户小，没现在的窗大，不落地，光线就不行。电线裸露在外，房檐下二三十根，不雅观也不安全。院里楼房分两排，中间是条路，路边有粗大的梧桐树，把树冠全砍了，肯定是因为遮光。

现在里面住了各色人，原来一二百平米的独栋都分给工人了，六七户七八户分一栋，一家十来平米或二十来平米。

我在院里问了几个人，问他们房子有多大？他们说最大的五十来平米，十平二十平的都有。问门卫附近有幢洋楼，木楼梯的，在哪？门卫说早拆了。兆丰别墅因住了重要人物保存下来了。

物以人贵，兆丰别墅因张治中们而得以保全，兆丰公园以纪念孙中山而驰名。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三）

在我的记忆中，老家的冬天总是阴沉灰暗，屈指可数的阳光也透着寒冷。住平房时还可在屋里生个火炉，再简单点烧个蜂窝煤炉子做饭取暖，比烧煤火干净多了，还不占地方，炉灰也少，是城里人生活的一大改进。

蜂窝煤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兴起的，方便了千家万户。缺点是没有煤火的火力大，取暖欠缺些。

蜂窝煤让城里人爱恨交加，方便到是方便了，但中煤毒的事多了，光我老家每年都有几起中煤毒死的。烧蜂窝煤特别容易中毒，不经意间就吸进满脑子一氧化硫，本人根本觉察不到，尤其是晚上，一夜过后，早上就醒不过来了。我曾几次中毒而毫无察觉，出了门风一吹，就站不住了。

我单位有一家三口人租住农民的房子，烧蜂窝煤，有烟筒，烟筒没安弯头，晚上刮风，烟又被吹进屋里，抢救几天两口活了，孩子死了。混凝土房封闭严实最容易出事。

蜂窝煤烧了几十年，现在还有人烧，多是住平房的。天然气的开发引用又是民生中的一大革命。老家2010年后天然气逐渐替代了蜂窝煤，我05年去北京时，老家很多居民还都在烧蜂窝煤，没有天然气做饭，取暖洗澡更谈不上了。

北京的冬天更冷，天寒地冻还时常刮风。刮风天从这做楼走到隔壁楼要弯着腰顶着风走那两楼间的空档，头发冲冠，眼睛发红。我在老家时没有戴帽子的习惯，到了北京，第一个冬天便戴上了帽子，绒线的，以后再也取不下来了。碰到刮风天，还得在绒线帽子外面再戴上羽绒服上的棉帽子，北京很多老太太都这样戴。

但北京供暖，一般住楼房的家里都通了天然气，小区集中供暖，做饭洗澡取暖一体化。集中供暖室内一半不低于20度，窗外零下10度，窗内温暖如春，在北京十来年没穿过棉拖鞋，屋里屋外两个世界。

05年底我在恒信高科上班，恒信高科在中关村南大街的九龙商务中心。我和其他11个业务员在一个大写字间，一人一个小隔断，我的座位在窗户跟前，窗台下面是暖气片，因是商务楼，暖气烧的很热，我天天被那暖气片烤着，脸发烫，眼发涩，嘴发干，嗓子疼。洗手间没有暖气，我实在受不了，就跑到洗手间，推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吹风，我一天最舒服的时候就是躲在卫生间那会，特清凉，特清爽，特心旷神怡。但我不能老在那待着，最后想了个办法，从家里拿了个大毛巾，用凉水湿透，捂在脸上，冷敷。

我初去北京那几年每年回老家一次，放在十月十一月，最晚十二月初，后来一年回两次，四月或六月再回去一次，没有在三九天回过，春节也没回去过，原因也是老家不供暖，坐车也挤。过年时中关村大街几乎无人，外地人回家了，北京人都在家里包饺子吃涮锅，那是怎样的热气腾腾啊！

北京的冬天须在屋里过，透着玻璃看外面的世界，看纷扬的雪花。

看惯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 ，咋一到南方，正赶上入冬，慢慢的领略着冬日的江南。温润的气息，清爽的凉意，即使到了三九天，沁人心脾的菲菲细雨，滋润肌肤的和煦暖风，波光粼粼的河水在楼下缓缓流过，葱绿的樟树，铁树，女贞子，石楠在路边遥相呼应，不远处菜地里绿盈盈的白菜萝卜油菜香葱引得我这个北方人常驻足观看。

今天是三九的第七天，上海气温最高15度，走在路上由于穿得厚捂得严浑身出汗，不知江南的春天是怎么样的？有阳春三月下江南一说。

李白《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扬州古称广陵，在江苏中部，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处。李白这首诗让江南的文人墨客吟诵至今。还有一首让江南人更傲娇的便是白居易《忆江南》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的冬天冰清玉洁，如诗如画。莫道冬日凋零，冬日自有风情。江南的冬天不是阴沉灰暗的，更没有刺骨的凛冽，而是柔弱轻盈，细雨清风。漫步在江南的冬天，可以感受江南独有的风韵。我曾憎恨冬天，现在却在慢慢喜欢江南的冬天。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四）

四月五号清明这天，上海天阴沉沉的，之前决定到位于南京路的中国艺术馆看看 ，四号就想去，待采购回来一看11点了，所以就五号去吧。

五号早上八点多出门，乘143路车到莘庄，转地铁1号线到人民广场，已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了。

打听艺术馆，没人知道，广告上说的很牛掰：“从石库门到天安门”，有几千幅油画，名号是：中国艺术馆，地址：人民公园十号门。

人民公园看门的也不知道这个艺术馆，倒是见了不少相亲的，全是父母为儿女相亲。上海多雨，这些老人都撑把伞，把儿女的简历贴在伞上，平时放地下让人观看，高度适中，下雨还可遮雨，太晒了还可遮阳，上海人聪明。

东问西问的还是找到这个所谓的“中国艺术馆”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艺术馆，而是画展，10点开门，一看时间9.30分，还有半小时，门票80元，无人问津。好在打听艺术馆时发现公园旁边有一座洋楼，楼顶还有个大钟表，还有院门 ，楼前很多人排队。过去一看，门上挂的有门牌：上海市博物馆。这是我想看的，但不知在哪里？今无意中碰到了，毫不犹豫看博物馆。

博物馆是不收费的， 中国近几年才不收费，国外几十年前就不收费。北京故宫现在还收费，里面的珍宝馆，石鼓馆又单另收费，石鼓是宝鸡石咀头出土的。

上海博物馆挺壮观的，共五层。第一层：大厅，一个滚动播放的大屏幕对上海古往今来的历史做了概括的介绍。

走进去一个展厅，共展出21幅馆藏油画，是画家对上海各历史时期的主要人物、著名事件、建筑、街市等的描述记载。我不懂画，但喜欢，原来喜欢国画，现在更喜欢油画，喜欢油画的逼真，凝重及浓郁的色彩。

这些画都出自名画家之手，馆藏必是真品。画的有徐志摩，黄道婆教授纺织，鲁迅与友人，李大钊与陈独秀，太平天国与清兵做战，徐家汇的天主教堂，基督教徒，清末的上海街市，第一辆有轨电车，解放军等，真是精品呐！让我驻足观看流连忘返。

二楼主要讲上海历史，上海及上海人是怎么来的？上海城市的历史太短暂了，但上海农村的历史却源远流长。春秋时就有春申君黄歇疏浚清淤挖通浦江，遂有了黄歇浦，申城。

展厅文字介绍上海已有六千年岁月，在中国文明起源进程中作出重要贡献。王朝更迭，历吴、越、楚而秦、汉、晋，特色鲜明的地方文化逐渐融入中华文化多元统一体；唐、宋、元航运贸易推动经济发展，上海在全国的地位日重，建制升格；明、清两代经济、文化、社会全面发展，上海跻身全国最发达地区之列。

文字介绍说：上海第一人距今七千至六千年；上海第一稻距今七至六千年；上海最早的水井距今七至六千年；上海最早的带钩距今五千四百年至四千三百年。

带钩就是用于皮带两头钩在一起的东西叫带钩，用玉做的。我见过带钩，是出土的玉带钩。

上海象牙权杖距今四五千年；

上海的香炉距今四五千年；

最早的人头盖骨制品距今四五千年；瓷器距今三四千年。

上海博物馆说的很邪乎，但上海出土的文物很少，有几件陶器。

浙江河姆渡距今7000多年了，瓷器碎片都在河里，经过几千年的冲洗特别光滑，余秋雨在《山居笔记》或《文化苦旅》中有叙述，上海有七千多年历史，不知确否？

三楼展出的是近代，五口通商后的上海，经济的发展，科技的引入，电报局，报馆，印刷，纺织，缫丝，卷烟，面粉等制作加工，开始了用电用机器的年代，确实对中国做了贡献。

四楼讲的是现代，党的一大至解放，各种斗争。共产党最高领导机关在上海十二年（1921-1933）也有文联五烈士的介绍，冯铿就义时穿的毛背心有几个单孔的在这里也有一件，龙华监狱有一件。李鹏父亲李硕勋的绝笔信军博有一封手稿，龙华陵园也有一封手稿。

五楼就是楼顶了，上五楼就是看钟。

纵观上海的历史，就是近代、现代史，明清的商贸经济，民国初年的工业科技，党领导的上海的工人武装斗争。

从博物馆出来也不想去那艺术馆了。当代艺术首推北京798、草场地，王府井的中国美术馆都有精品，不收门票。上海这名不见经传的所谓“中国艺术”还收费？且80元，几乎没人进，阳春白雪不适合下里巴人。

江浙沪系列 上海（十五）

每天早上惯例去超市买菜，要路过三条河道，上海的河道治理成效斐然，去年初来时看河水呈泥巴色，现在却越来越绿了。每天那艘固定的环卫船在水中打捞垃圾，船开得很快，因几乎没有垃圾可打捞，河道两边都有栅栏，栅栏旁边又是各种树木，植物，手再欠也没必要往河里扔垃圾。河边倒是有很多不知名的鸟。

我住的河对岸，过了马路，有很大一片庄稼地，只种一季稻子，十一月份收稻子，是联合收割机来收的，谷粒直接倒入旁边的卡车里。收了稻子就种蚕豆，我不认识，问了地边的人才知道那是蚕豆，也叫胡豆、兰花豆、罗汉豆。鲁迅《社戏》中讲他们偷摘了罗汉豆煮着吃。我今年也吃了煮罗汉豆，放上盐，或煮，或炒，炒时要加水，绵绵的挺好吃。超市蚕豆十元三斤四斤，有时也卖七斤，两三斤才能剥一碗豆。晒干了的罗汉豆用茴香煮了叫茴香豆，鲁迅在《孔乙己》里详细讲了茴香豆，还将孔乙己欠的账记在黑板上，孔乙己是读书人，喝酒必要茴香豆，茴香豆与绍兴酒绝配。

蚕豆收了，六月份又开始育秧。这里只要有房子的地方都有池塘，抽水机将水抽到地里，有育好的秧苗码在一块地里，过些天路过那里看秧苗都插好了，没看到怎么插的。前天路过看到秧苗有一尺多高了，绿油油的一片，水乡江南真好啊！

回想干旱、贫瘠的西北，如今还吃着雨水，而且这雨水还是政府帮助建的水窖，给的福利。冬天不下雨，还得往窖里背雪，吃雪水。苦难深重的西北人啊！

无论雪水还是雨水都是苦涩的，沙漠里的水既便不是雨水也是苦涩的。很多年前，我在玉门同事家里喝水，用碗喝，盛水也是盛饭的碗光亮滑溜，我端着碗喝水，碗又黏又滑，差点从我手中滑掉。那水极其难喝，放了很多茶叶，还是难喝。

西北五省，除了陕西，确切的说除了关中，靠天吃饭时还有哪块是好地方？既便现在不太靠天了，干旱的土地上能打下多少粮食？天天喝苦水幸福吗？

我生长在富庶的关中平原，距离干旱、贫困那么近，以前却浑然不觉，偶尔也吟诵几句“春风不度玉门关”“不到长城非好汉”，陶醉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中，对贫瘠没有直接的感受，既便现在也不能感同身受。

大漠，孤烟，莫高窟；黄河，夕阳，丝绸路，如此浪漫，被世人吟诵，又如此荒凉，让世人远离。如果说甘肃还有莫高窟，有玉门关，有西凉州，有酒泉，有陇海线，有深厚的文化底蕴，那么它毗邻的宁夏真有被世人遗忘的可能。

九十年代初，一位台湾商人给宁夏某企业写了封信，信封上的地址是：甘肃省宁夏市xxx公司xxx收。这封信严重的刺痛了宁夏自治区的领导，他们感觉问题严重，宁夏要被世人遗忘了。

台湾人不知宁夏为何地？大陆人能记住宁夏的也不多。甘肃有个临夏，我那时经常把宁夏临夏混为一谈，宁夏太微不足道了。其实宁夏并非微不足道，宁夏的历史也是相当厚重的。



……后续（二）……

作者：菩提人生

制作整理：沃土

20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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