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岛鲜为人知的故事——南赖村历史文化记忆之二

岚源文化

　　承载着南赖人浓浓历史印记的牛山岛，以及岛上的牛山灯塔、牛山渔场、“阿波丸”号沉船、牛山炮台、牛山“坛紫菜”是南赖村的独特风彩。

　一、牛山岛的由来

牛山岛位于平潭东北部海域、台湾海峡西部，是中国领海基点之一，与主岛海坛岛相距仅4.9海里（约9千米）。全岛南北长0.94千米，东西宽0.23千米，总面积0.27平方千米；最高海拔70.5米，基岩海岸线总长2.48千米，周边渔业资源丰富，被村民称为“宝山”。有资料记载，明朝崇祯二年（1629年），南赖村就有数户先民见牛山岛周边物产丰富，可以赖以生存，遂搬迁到岛上居住。新中国成立后，牛山岛划归南赖村管辖。

　　牛山岛因形似卧牛而得名。而在民间，牛山岛的得名还源于一则传说。相传，古时观音澳周边的海域洋流湍急，海况复杂，而且风大浪高。每到台风季节或秋冬季东北季风来临，滔天巨浪淹没沿岸田舍，导致百姓家园被毁，物损人亡，甚是凄凉。而本就贫瘠的土地也因为被淹而颗粒无收，百姓深受其害。东方的蓬莱仙境诸神仙听闻后深谙百姓疾苦，遂命一青牛化身巨牛前来镇守观音澳，以保一方平安。于是巨牛奉命千里迢迢自蓬莱仙岛而来，行至观音澳时已疲惫不堪。而此时岸边恰好有一渔妇正刷马桶，看到东方来了一只巨牛甚感惊奇，于是呼唤友邻前来观看，还随手将手中清洗马桶的刷子指向巨牛。这一指本不打紧，不料这刷子乃是清洗马桶的污秽之物，加之巨牛疲惫不堪，这一指煞了仙气，也折了巨牛最后一丝气力。于是，巨牛就长卧于观音澳的海域前，并幻化成岛，以挡住风浪。此后，蓬莱仙牛还引来海上丰富物产，让周边渔民的渔业产量产值大增，生活改善，日子太平。而为了纪念这头巨牛，村民就把这座岛叫做“牛山岛”。

二、牛山灯塔

据民国版《平潭县志·山川志》载:“牛山，在高平区观音澳东南海中。高约百尺，纵横二里许，以形名。全山皆石，险而奇。立者如人，卧者如虎，不可胜状。山麓四围产紫菜，味极佳。清同治间，英人建楼于上，造塔张灯，为航路标识。”于是，多数村民被英国人驱逐离岛，只留下3户村民为其看守照管灯塔。

　　牛山岛上建有牛山灯塔，系英国人以万国公会名义，于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始建，当年4月首次启用。抗日战争期间，侵华日军于民国27年（1938年）侵占牛山岛，据牛山灯塔为导航，留下两户村民为其看护灯塔。民国31年（1942年），福建省保安处奉命派工兵炸毁牛山灯塔。后日军又建造小型灯塔，不久又被盟军飞机炸毁。从此灯塔不亮。

　　1981年，上海航道局在原址建一简易灯塔，但灯光暗弱，射程不及原有灯塔的1/10。1986年12月，国家交通部拨款100多万元，于1987年2月15日动工重建牛山灯塔，至9月25日建成，10月20日19时30分正式放光。重建后的牛山灯塔为国际级灯塔，塔身为八角八拱条石，混凝土双层结构，外为环形圆廓拱托；高24米，灯塔高程94.5米，灯光射程达23海里，被称为中国沿海第三大灯塔。1998年12月，海事部门再修建灯塔。

　　牛山岛灯塔是台湾海峡北部的主要助航标志之一，所有进出台湾海峡的船舶都要依靠它进行定位、导航和转向。它矗立在万倾碧波之间、牛山宝岛之上，如同守护在台湾海峡的安全卫士，为过往船只送去一缕灯光，带去远航的憧憬和家人的希望。而更可贵的是以念保卫为代表的那些默默无闻的灯塔守望者们！牛山灯塔建成后，原居住在此的村民中有3户人家被留在岛上成为灯塔的守护者。他们及其后人代代相传，为了保障灯塔正常发挥作用，常年远离热闹的城市和亲爱的家人，不畏孤独与寂寞，驻守在岛上，为过往船只迎来送往，为牛山灯塔持续发挥导航作用做出重要奉献！历史将永远铭记他们的执着和热忱，不忘他们的付出和努力！

　　三、牛山渔场

留给南赖人乃至诸多平潭内外渔民历史记忆的，还有20世纪50—70年代渔业生产一度兴旺的牛山渔场。每逢渔汛来临，诸多渔船从四面八方来到渔场从事渔业生产，一派耕海牧渔的繁忙景象。作为闽中渔场的一部分，牛山渔场是以牛山岛为中心的渔业区域，位于闽江口南部，北至白犬岛，南到梧屿东，东邻台湾海峡，总面积11800平方千米。

　　牛山渔场北面为闽江入海处，南面是木兰溪入海处，每年有772亿立方米的淡水注入渔场，给渔场带来大量的有机物和无机盐，促使浮游生物大量繁殖，为各种鱼、贝类提供了丰富的饵料。同时，牛山渔场处于寒、暖流的交汇处，成为多种鱼类的越冬、觅食和产卵等洄游必经之地，位列福建省三大渔场之一。牛山渔场处于大陆棚地带边缘，周围明礁暗石星罗棋布，是各种暗礁鱼、底层鱼、虾蟹及其他贝藻繁殖生长和栖息的良好场所。同时，渔场的近岸港湾水域较浅，一般都在18米以内，向外延伸也只在18—55米之间，而且渔场底质绝大部分都是泥质和沙泥质，有利于发展底层流刺网作业。

　　牛山渔场海洋渔业资源十分丰富。据不完全统计，渔场有鱼类91科186种，约占福建省海洋经济鱼类600多种的三分之一；贝类57属70种；蟹类32属42种；藻类46科143种。经常被捕捞的主要有鲨鱼、带鱼、大黄鱼、鳀鱼、海鳗、鲳鱼、鳓鱼、石斑鱼、舌鳎、梭子蟹、虾类等30多种。其中鲜活的石斑鱼、梭子蟹、大黄鱼、海鳗以及鳓鱼等已打入国际市场，时年出口量达400吨以上，在港澳、东南亚一带深受消费者青睐。

　　牛山渔场一年四季均可生产，渔业生产方式有缣、缯、钓等9种不同类型作业。虽然冬、春不是牛山渔场的主要渔汛，但依然云集省内外2000多艘渔船在此生产。每年春汛（3—5月），渔获产品主要有大黄鱼、带鱼、银鲳、乌贼、鲨鱼、鳓鱼、海鳗、马鲛及毛虾等；夏汛（6—8月）主要有鳀鲳、鲨鱼、舌鳎、鳓鱼、单刺鲀、石斑鱼、对虾、龙虾及梅童鱼等；秋汛（9—12月）主要有海鳗、鲷鱼、鲨鱼、海鲶、对虾等；冬汛（12—2月）主要有大黄鱼、带鱼、梭子蟹、毛虾、海鳗、兰圆鲹、鲐鱼、扁舵坚、日本鳀及七星鲑等。年捕捞量在5—7.5万吨之间，其中平潭年产量在3.5—4万吨左右。

　　牛山渔场的渔业生产还带动了平潭冷藏冷冻产业发展。当时，为发展生产，开发渔场，福建省渔业主管部门在观音澳设有闽中渔场指挥部，建有冷藏、贮冰各2000吨/次的东澳水产冷冻厂，为后来的流水、敖东、白青等地区渔民学习借鉴并推广。

四、“阿波丸”号沉船

牛山岛地处台湾海峡南北航运和闽台两省交通要冲，因缘际会见证了诸多南来北往的历史往事乃至重大事件，日本货轮“阿波丸”号的沉没便是其中之一。民国34年（1945年）3月28日，“阿波丸”号满载着日军从占领地掠夺来的大批军用金属和各种财物，以及回国的日本人，从新加坡驶往日本。4月1日18时，“阿波丸”号货轮航行至牛山岛以东海域时，被正在此海域执行巡逻任务的美国海军“皇后鱼”号潜艇发现。美国海军误认为“阿波丸”号是日军的驱逐舰，遂放出鱼雷将其击沉。“阿波丸”在8分钟内沉没于牛山岛以东10.7海里处的67米深海底，船上2000多人除一人生还外，全部死亡，死难人数大大超过泰坦尼克号的1517人。货轮上载有40吨黄金、数千吨锡锭、数千吨大米和大量钻石，据说还有一颗北京人头盖骨。

　　1977年1月3日，国务院、中央军委下达打捞“阿波丸”号任务；4月5日批准成立打捞“阿波丸”号沉船工程领导小组，代号为“7713工程”。在福州军区统一领导下，海军和国家交通部上海救捞局负责组织实施。“7713工程”于当年5月1日开始实施，至1980年8月12日结束，历时3年；共捞获锡锭、橡胶、水银等物资5417.9吨；捞获遗骸310具，遗物1081件，由中国红十字会代表中国政府，分批交给日本政府和人民。

近些年，随着平潭综合实验区国际旅游岛的建设，游客逐年增多，牛山岛也成了许多游客的向往和梦想之地。

五、牛山炮台

牛山炮台位于牛山岛顶部，与牛山灯塔前后并排，据说炮台上有两门大炮，现已不见踪影，炮台始建时间无考。南赖村村民讨海时，常在牛山岛上过夜，炮台成了渔民们夜晚看星星、望月亮，乘凉、聊天好去处，有时还成为渔民们露天住宿之地。

六、牛山岛战役

1938年5月，日本侵占厦门后，接管了厦门海关及所属牛山灯塔。1942年太平洋战线移向台湾海峡后，日军导航标示灯塔被炸毁。不久日军占领牛山岛，在岛上设情报联络站，架设临时灯塔，无线电台。站上有1个站长，3个士兵，负责监听中国军事行动和盟军在台湾海峡活动情报，成为同盟国心腹之患（摘录周裕惠《海坛骄子》）。

　七、牛山“坛紫菜”

“牛山岛，牛山岛，拔掉牛王身上毛。牛毛根根变紫菜，紫菜细细如牛毛。”​这首民谣说出牛山岛一段故事:细如牛毛的磹紫菜，是由牛毛变的。相传，不知哪个年代，平潭东海的牛山岛上住着一个全年修炼成仙的老牛王，正直善良的他为百姓做过许多好事。在他升天之后，其子牛公子承袭为王。但这个牛公子是个小牛精，生性凶残，奸狡诡诈，谋妻杀人，无恶不作，害得岛上百姓家无宁日。

　　却说，岛上有个年轻渔夫叫阿潭，勤劳善良，有一手捕鱼本领。他的妻子紫英聪明美丽，是种菜能手。夫妻齐心持家，恩恩爱爱。可是好景不长，小牛精听说紫英长得如花似玉，顿生邪念，想借题托故将之占为牛府夫人。有一日，牛公子派了两个兵卒，来到阿潭家中，说是要设宴祝寿，限他十日之内捕来百种鱼，献上百样菜。

　　牛精下令，谁敢不从？这天，阿潭连夜推船出海讨鱼，正好风平浪静，鱼群欢跃，满网鱼儿，何止百种。他喜滋滋地开船回岛，准备向牛公子交差了事。不料，正要靠岸时候，牛公子耍了一道“翻江倒海”的妖术，使阿潭连船带人翻倒了，沉入海底。

　　再说紫英一夜之间果然种出了百样菜苗，正在高兴时候，阿潭翻船的噩耗传来。她拼命往海边跑去，沿岸呼唤着阿潭名字，但只闻涛声，不见人影，哭得死去活来。乡亲们劝慰她，将她扶回家中。她哭呀，哭呀，结果热泪滴在菜苗上，将绿油油的嫩芽全烧焦了。

　　十日期限已到，牛公子带领一帮如狼似虎的喽啰窜进紫英家里要鱼要菜。但鱼没有了，菜也没有了。牛公子见此一脸奸笑，说道:“没鱼没菜不要紧，美人跟我回去当夫人。”说着，他伸手要拉紧紫英的衣袖。紫英急转身，冲出房门，跑到岸边，登上一块悬崖的大磹上，想跳海自尽。牛公子一心只想谋占紫英为妻，怕这位生性刚烈的女子真的寻死，好梦难圆，心想不如来个缓兵之计，然后再作计较。于是，他对紫英说:“我再给你宽限十日，你要是能在你们踩的磹石上种出和我身上的毛一样细的菜，不咸不淡，细嫩可口，我就准你免交百种鱼和百种菜。

　　紫英心想，该死的牛精，分明存心为难，哪见过细如牛毛、不咸不淡的​菜？光秃秃的磹石怎能种菜？因此，她呆呆地想了一整天，想不出办法。夜晚，她昏沉沉地睡在磹石上，梦中只见一位白衣女郎来到身边，慈祥地轻声开口:“紫英紫英，不必伤心；牛毛变菜，壳灰除害。”紫英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一朵莲花托着那位白衣女郎升天驾云而去。她心里明白，这是观音娘娘下凡救她。但是，“牛毛变菜”，怎么变呢？她还是百思不解。

　　天亮了，海上日出，紫英揉揉眼睛，忽然发现磹石上生着几丛细长的紫菜苗，越长越多，转眼成了一片菜圃。原来是观音娘娘把牛公子身上的毛拔下来，栽在磹石上变成了菜。磹上生出一兜菜苗，牛公子身上就掉下一根毛……只半天功夫，全身光秃秃，一毛不留，如同万针猛刺，叫苦不迭。小牛精疯狂地跑到海边去，东张西望，只见那块大磹上面生着密密麻麻的菜苗，和自己身上的毛一样细。“牛毛变菜”！小牛精不知道这是观音耍的佛法，只恨紫英和他作对，立即驱赶一大群海蟑螂爬到潭石上，唰!唰!唰!转眼工夫，把菜苗咬得七零八落。磹上少了一根苗，牛公子身上就生出一根毛；磹上菜苗越来越少，牛公子身上的毛越来越多。

　　看到枯萎的菜苗，听了牛精的狂言浪语，这时她记起梦中观音娘娘说过:“壳灰除害”，何不试试看。于是她跑到岸边，向一位正在修船的老渔夫讨来半袋白灰撒在菜磹上面。果然灵验，海蟑螂全死了，菜苗又活了，牛公子身上的毛又掉光了。这牛精浑身冒火，痛得在地上打滚，不一会烧成一堆黑炭。除去牛精，牛山岛百姓欢天喜地，只有紫英一人望着大海流泪。原来，她正在想念死去的丈夫，吐不尽心头的悲伤之情。就在此时，海面上漂来一个黑点，越来越近，不一会游到了岸边。紫英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丈夫阿潭。她又喜又惊，这难道是在梦中么？阿潭对她说，那天他沉入海底，幸亏观音娘娘搭救，喝下一滴玉露，在山洞里睡了三天三夜，今早才醒过来。听完阿潭的叙述，夫妻俩跑到沙滩上，仰望云天，叩谢观音救命之恩。后来牛山岛附近的澳前港就成为了观音澳。

　　再说，阿潭和紫英团圆之后，日子过得十分美满。阿潭放心除害打渔，紫英也安心在磹石上种菜。菜苗仍然是细如牛毛，称为上品。因为菜是紫英种在磹上的，叶子又呈紫褐色，就名为磹紫菜，后来称作“坛紫菜”。（刘舜耕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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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李积安、念保信（华明）

编辑：念保信、念孝明

审稿：郭祖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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