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Sunshine colleague

小绪

接受胎教后的新生儿，音乐响起会手舞足蹈。老人们尤其慨叹“现在的孩子，越生育越聪明。”襁褓婴儿出生就会笑，简直就是个“表情包 ”。

人类如此，动物亦然。

　　

秋日，狗妈妈不知去向。小狗们扭动着毛嘟嘟的屁股，相互追逐奔跑。累了时，或半闭着眼自在独处，或舔着毛发消解无聊；或彼此拥挤着温暖。稍有风吹草动，它们便竖起耳朵警觉，以示提防危险。

练车场的一个偏僻角落，一双水晶般小眼珠水汪汪的，小鼻头黑而湿润，土黄色的毛沾满泥土和灰尘。看见人走过，它摇头晃脑，扑棱着身子，下意识抖落身体的灰尘。这小生命跑动时吐着粉色小舌头，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身长不足一尺，见人便会主动摇着尾巴。倘若有人主动逗它，会兴奋不已地跳前跑后，“打滚儿”，“给手手”，“打转转”，一切可爱动作，也许在娘胎里就已学会。它每天跑动在练车场，接触人多，生性更加变得机灵可爱。身体虽不足一尺，但表情丰富，更显呆萌。狗爸狗妈虽不知去向，总有热心人给它吃喝。小家伙的生存似乎不成问题。

再仔细打量它，是只土黄色小公狗。它自由出入在练车场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这使我突然记得一部电影里的情节——徒弟问师傅“什么叫江湖？” 师傅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给它起名“江湖”。 是的，在这看不见人心的世界，在人来人往的练车厂，在日出日落的四季风雨里，它为了混得饭吃，也是想着法子讨好行人。瞧它，见人就摇着尾巴。当然，也有人不喜欢它，“小江湖”也有感知，便会下意识躲开。也许，它也遭遇过被人踹得满地翻滚。

几十天练车时段里，我几乎每天给小江湖吃喝。它也是变着法子接近我。或是跟在身后不离开，或是在视线内通过眼神注视我。它的这种“牵挂”反倒让我心生不安。尤其在吹风下雨天，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它，是否被淋湿在雨里。当再次遇见它时，单看毛色是否着泥。看见它毛色里残留着泥巴，目光却一如既往的似水清澈，看不出一丝的忧伤。当我蹲下身子再触摸它冰凉的鼻头时，禁不住地想亲它。好勇敢的小生命，让人心生感动！

因事请假，中断练车。两个月未见“小江湖”。期间，我多次想念它，是真情实感。每当记起它歪着脑袋看实物的眼神，那是多么的充满期待。而它看见我时，那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很是迫切需要我应允的样子，矜持中还略有几分狡黠。尤其那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像摆钟一样有规律地左右摇动着，身后尘土被扫来扫去了无数次。它就是这么的望着，拉开了我们彼此重逢的真情一幕！浑身灰尘中，让我再次留意到，江湖的求生之路并不容易。

再见“江湖”时，它身边多了一位阳光男孩。估摸着也是在练车时间里彼此认识。当小江湖朝我跑来时，它的热情全然表现在尾巴的摇动里。整的身子都随着摇晃，用激动不足以表达，还有无法语言的想念。它真是又长大了，毛色比之前的土黄色变得略加深黄，身体也壮了些。眼神注视人时，还是习惯歪着脑袋，但明显是长了见识的样子。当阳光男孩呼唤它时，它便一边看着我这边，一边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那一刻，我反而从心底轻松自在了。感情，是最不适合左右和勉强的一种情绪。无论对人还是对于动物。给对方自由，便是最好的爱和尊重。

驾考所有科目考试结束。最后一次告别“小江湖”时，我又买了盒装牛奶和火腿肠。它明显得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吃食，一溜烟藏到一棵树下面。它像人一样用俩前脚着地，抱着火腿吃。小眼珠还不时左顾右盼，显然是成熟和稳重了。在自然风雨逼迫中，催促着它成长。为了不打扰它拥有的自由环境，我起身悄悄离开。心里默念，但愿它在未来的日子里能自由奔跑，能自由恋爱，能自在生活。

练车场的这次“偶遇”，让我愈发喜欢动物们生性里的单纯可爱和简单直白。更加不喜欢人与人的功利和算计，背叛和捉弄。尤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际关系。一如既往地鄙视诋毁诽谤，尤其是唯恐天下不乱者。种种思考后，我决心留下了家人网购的小边牧，而且像待家人一样善待着它………

仰望星空立地做人

俯瞰大地心怀慈悲

后记

“人生就是跑来跑去，听别人叫好。”——《顽主》王朔小说

人与人之间需要彼此帮衬。而不是单打独斗，更不是精神内耗。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他。这样推车子上山，有情怀者扶上马还要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