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情怀之：工字楼那家小小的百货店

禹辛

文字/韩永文

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制作/禹辛

歌曲/往日时光



大工字楼的“工”字靠南边这一横杠上，军分区院外，有家小小的百货商店。这里是工字楼及周边居民们生活必需品的供应地，小至针头线脑、洗漱用品，大到锅碗瓢盆、布疋鞋帽，正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因为它离家近，所以成了附近居民们常常光顾之地，特别是家庭主妇们，听说工字楼小百货进了什么新货，更是趋之若鹜，本来就很逼仄的营业厅立马拥挤不堪，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营业员则忙得鬓发濡湿，满脸潮红。可见剁手党不是新近的产物。

我们小孩子来这里转，主要是买些纸笔文具，其实北地合社也有，不过这里更全。

记得文化用品柜台在最里边的横头，柜台上摆着一摞土黄色的一开纸，买回来裁成32开，用线绳装订上，就可以当作业本，虽不美观，却比正规的本子省钱。

除了纸笔，我在工字楼小百货里买得最多的是蛤蝲油，冬天好皴手，手背上常皴得像老树皮一样，裂口出血，抹上八分钱一盒的蛤蝲油，几天就好了。

上小学五年级时，我是少年宫合唱队队员。合唱队演出要求穿白衬衣、毛蓝裤子。这本是少先队员的标配，我却没有蓝裤子。

偏偏我个子矮，站在前排，穿别的颜色裤子肯定是不行的。而现做一条裤子更是万万没有可能。同班刘铁男那时比我高点不多，我就恬着脸跟他借裤子穿。憨憨厚厚、人称“铁傻子”的刘铁男二话没说，把叠得板板正正的毛蓝裤子从家里拿来借给我。

那天演出完毕，往家走的半路上我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时发现糟了:裤子被条石上的柏油粘住了！急慌慌到家，脱了一看，屁股那儿粘着好几块臭油！妈用碱面搓、用黑肥皂洗、用热水烫，无论如何都弄不净，只好放弃，翻出家里的布票，去工字楼百货扯了七尺毛蓝布，按那条裤子的尺寸做了条新裤子打算赔给人家。

岂料铁傻子坚决不要，只拿回了那条屁股上带黑斑的旧裤子。从此，铁傻子成了我的莫逆之交。

那年月，布票是家里仅次于粮票的票证。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虽说夸张了点，但大人孩子身上有几块补丁并不算丢人。

小孩子长得快，裤脚往往都用同颜色的布接上一圈又一圈。就连穿着吊兜干部服的大男人，外套里边棉袄袖上也可能有块大补丁。

那年月，马三立相声里的偷衣贼“逗你玩”还真有，晾在外边的衣裳不小心说丟就丢。

在工字楼百货的布疋柜台前，家庭主妇们为了买块布料往往踌躇不决，为了花掉珍贵的布票，甚至会拉上左邻右舍的老姊妹当参谋、帮忙下决心。

随着工字楼的轰然倒下，小百货也埋藏进了人们的记忆。每当想起，总还有那么一丝温馨，一抹亮色。

作者简介

图：作者韩永文（微信名：格勒拜尔腾）

1952年生人，原籍吉林省梨树县，1959年本钢一小读书，1965年考入本溪市第一中学，1968年初中毕业，“上山下乡”到本溪县兰河峪公社，1970年抽工到本钢特钢厂工作，2012年从政工干部岗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