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在深秋

亿泽（拒闲聊）

文/亿泽

图/网络（致谢，若侵权，请告知删除）

　　梦是一部杂乱无章，毫无厘头的电影，仿佛是某位仙人或是某个未知空间里的掌控者。在我们熟睡后，从我们的记忆里，随意提取一些碎片，胡乱的捏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既真实又散乱的梦境。

　　迷迷糊糊中，去医院做检查，被曾经熟识的两位医生告知，身体没什么毛病，营养缺乏的很，让我苦笑不已。虽然收入大不如前，但经济方面还算说得过去，生活方面也从未吝啬，何来营养不良？这位医生给我指向一瓶营养液，价格一千五百六十元，可以试一试。旁边还有很多病人，令我异常的尴尬，买吧！没必要，不买吧！又怕被医生说对自己都小气。就在这矛盾间突然惊醒，及时的清醒总算解了尴尬的囧态，恐怕让那位捏造梦的掌控者失望了。

　　睁开眼已是凌晨四点，离闹铃还有半个小时，已无睡意。来到院子里被皎洁的月光吸引。像是地上铺了一层洁白的霜雪，老枣树不知什么时候叶子已经掉光，印在地上暗黑的树影，显得格外诗意。

此时此景想起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好的意境和思乡感。而身处家乡的我，只能感受到前两句的妙，独立于月下，仰望月朗星稀，低头一地白霜，惬意喜上心头，爬上屋顶，去欣赏这立冬前的秋晨。

　　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当下已是霜降节气后，却还是暖暖的。记得小时候，这个季节可不是“疑是地上霜”而是地上会真的出现薄薄的霜雪。遥望屋后的麦田，绿意淡了很多，一层霜雪像是蘑菇棚里的菌层，毛毛茸茸的伏在麦苗上。晨风袭来，拂面而过，一股清凉遁入心扉，仿佛脑子都被洗刷了一番，思维瞬间开阔，感悟人生，感悟自然，感悟这世间的所有生命。

　　立于屋顶之上，一目望去，灰蓝的天空像半个大圆球扣在整个村庄上。月光洒在屋顶上，远处一棵棵大树，在皎洁的月光里，像是一团团的黑影，部分掉光叶子的树杈，更像是镶嵌在夜空的经络。天上那轮月格外的明亮 ，旁边的猎户座被照的清晰无比。回首东方，闪亮的启明星高挂在灰蓝的天空，像一个不合群的孩子，自顾自的发着耀眼的光芒。不知是眼镜原因还是晨起的眼睛有些浑浊，竟看到了一条条耀眼的射线。有长有短，有明有暗，像是幼儿园老师教我画的卡通太阳，反观月亮亦是如此。

　　我站在黎明前的光亮里，享受着世界清醒前的惬意。几个深呼吸，送走昨日浊气，吸进黎明清新，再搭配上几个广播体操的动作，顿感心神俱爽。突然一声公鸡发出了对黎明的召唤，那一声声鸡鸣，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清脆嘹亮，横空直撞在村庄的每个角落。一声落下一声又起，像是在回应又或是在交流。我傻傻的想，村子各处的公鸡可能也像我一样，在这黎明前的月夜里享受着秋晨的惬意。不信你仔细听，它的叫声其实并不是语文课本上的那种喔喔……喔……声，入耳更像是一种儿化音，两三声高音“尔……尔”后，接下来就是拉长的尾音，像过年玩的钻天猴，上天后变成了哑炮。又像是漫步在村北田野的土丘之间，瞬间冲向土丘，又缓缓滑下，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忽长忽短，此起彼伏，变成黎明寂静里唯一的乐曲。

　　如果今天没有爬上屋顶，我将与这美丽的景色错过。在记忆里，凌晨四点多正是所谓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世界都在沉睡。我在这黑暗的混沌之中，等待盘古大帝，举起光之神斧，从东方划开一道口子，光亮驱逐黑暗，唤醒暗夜里的我们。我庆幸自己是幸运的，被一个尴尬之梦惊醒，站在深秋与初冬的分界线上，回望是丰收的喜悦，向前是万物萧瑟的冬藏，欣赏四季轮换的奇妙，感悟短短数十载的人生。

　　秋晨，并没有满足我的物质要求，也没有奖励我实体礼物，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回馈。一种源自内心的喜悦与幸运，一段来自于心里深处的感悟与触动，用它独特的音色，幻化成这一段文字与我畅谈许久。

我立于深秋的边缘线，暖风拂面的秋晨，月色如银的黎明，一目尽览的村庄，清脆嘹亮的鸡鸣。写下这段文字，姑且算是我对秋晨馈赠的感激吧。

作者小注：每一篇文章，都是文字与心灵的共鸣，让读者与作者的感情在段落间相互交织，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