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情结

海棠无香

<p class="ql-block">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能满足味蕾的是含在嘴里的冰糖。还有婆给我的特殊待遇,一碗放了白糖的荷包蛋。再就是只有在深秋才能吃到的甘甜如蜜的柿子,尤其是那种自然熟透的皮裂了条缝的,吃到嘴里那是彻心彻肺的一种甜蜜。 </p><p class="ql-block"> 儿时108国道就在我家地边上,那是通往县城唯一的一条柏油路。记得是那年种麦子,晨雾弥漫的公路上迎来了一群 从山里走出来的黝黑汉子,肩膀上斜挎着一条宽宽的攀绳,低着头拉着两头挡着笆篱 超长车厢里摆满了火晶柿子的架子车队。车队就像一道红色的火焰在公路上涌动着。当时这条风景线诱惑着像纤夫一样正在地里拽着耧的我。</p><p class="ql-block"> 父亲摇动着耧耙,让麦粒在木疙瘩的摇摆撞击声中均匀的撒在土里 ,母亲驾着耧的两条辕,使出全身的力气稳步走在中间掌握方向,我和妹妹分别在母亲两边拉条绳子助力。一来回走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幻想着柿子的甘甜坚持种完了自家的麦子。</p><p class="ql-block"> 心细的父亲总是不得闲,被邻家请去帮忙摇耧,一向以助人为乐的母亲,也让我俩给没有劳力的邻家搭把手。邻家感激不尽,跑到公路上拦下拉着柿子的架子车,用剩下的几斤麦种子换来了我垂涎已久的火晶柿子,用草帽端来犒赏早已累瘫了的我们,我席地而坐用沾满泥土的手小心翼翼的剥下柿子那层薄皮,生怕那琼浆玉液被指甲划破流到地上可惜了,赶紧用嘴一口吮吸,一股甘醇甜蜜的汁就流进了早已干渴难耐的喉咙,饱尝了特别甜蜜又特别解渴的柿子,顿时也不觉得肩膀被绳子勒的那钻心的疼了!</p><p class="ql-block"> 村子有户人家门前有棵百年柿树冠盖如荫,无忧的我们常在树下玩。开花了仰头看蜜蜂忙着采蜜,低头在树下捡落下的小黄花、小青柿、用线穿成项链戴着玩,捡到大一点的青柿子 ,会偷偷埋到麦囤里,等着变软了吃。</p><p class="ql-block"> 柿子在我们一天天的期待下终于变红了,霜降一过柿子就要下树,我们又眼巴巴围在主人身边,搭把手帮忙接着柿子,完了就能分上几个,拿着柿子兴高采烈的跑回家,挂在屋子的门后面,馋嘴的我每天都要去捏一边,根本就等不到变软就暴殄天物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才得知柿子树是以软枣树作砧木进行嫁接的,成活后其生命极其顽强,生长于山里的沟堰崖畔荒坡之上,无需精细管理 ,任其自然生长却很少让人失望!</p><p class="ql-block"> 现在人们把它当做甜蜜柿业来做,栽植于良田沃土,为它浇水施肥,除草喷药,柿子树似乎经受不住这般宠爱,却在今年任性了一回,彻底躺平,修养生息了。​</p><p class="ql-block"> 金秋十月,最是一年好风景, 正是柿果累累挂枝头,柿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霜打后的柿叶如枫叶般火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