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红高粱——郭宗利文学作品选编（2）

秦中廷

电影《红高粱》采访记(之二）

看姜文拍戏

　　第二次去看外景拍摄，地点是在峡山库区，时间是8月23日下午，距上次去看已是两周之后。我同演员们乘坐的大客车在狭窄的公路上一路颠簸来到了峡山水库东侧的拍摄现场——同样是一大片高粱地的地方。

这天要拍摄“我爷爷”在炸鬼子军车后幸免于死的一个场景。根据剧情需要，拍摄这场戏时，饰演“我爷爷”的姜文化妆时用泥巴涂满全身，就象刚从泥潭里滚出来一般，整个脸上只有一对眼珠和一排牙齿黑白分明，连说话都不太方便。实拍中姜文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连续拍摄了近一个下午。其中光是拍一个在满脸是泥的情况下从睁开眼睛到清醒激奋的过程这组镜头，就连续拍摄了四、五遍才成功。我们在现场看拍摄的人都觉得他很累，认为当演员拍电影真是不容易。姜文在这天下午几组镜头的拍摄中表现非常出色，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这天回到招待所时已经很晚了。姜文拖着疲惫的身体洗完澡后，去餐厅吃饭时已经没有菜了。于是，他就跟服务员要了两棵大葱，用刀一切，酱油一拌，便饱餐一顿。饭后，趁着他走在从餐厅回宿舍路上的机会，我同他寒暄几句后便一同驻足聊了起来。我问他：“我看你今天拍戏非常辛苦，你对此是怎样想的”？他爽朗一笑说：“拍电影嘛就是个苦差事。要想当个好演员，就要能够吃苦”。我又问：“你觉得这苦吃得很有价值对吧”？他说：“那当然了，这是为祖国电影事业做贡献，再苦再累也值得。只要是剧情需要，导演要怎么做我都会去做的”。我看他尽管拍了一天戏很累，说起话来同样扎实有力，坚定刚强，更加敬佩他的男子汉气概。

　　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跟姜文接触。从交谈中我了解到，他是北京人，时年24岁，1980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工作。在此之前，他先后出演了《末代皇后》中的溥仪和《芙蓉镇》中的秦书田。在这两部戏中的表现均获得观众的广泛好评。1987年拍《红高粱》之前，姜文刚获得上影厂“最佳男演员奖”不久。在我同他的几次接触给我的印象中，他这个人豪爽直率，有啥说啥，不拐弯抹角，给人一种很爽快的亲近感。

考虑到他拍了一天的戏很辛苦，我自己也感到有些累，接着就告辞回单位了。

　　我与姜文最长的一次交谈是在8月30日最后一天的拍摄期间。当时姜文利用拍摄间隙坐在地上休息，当我问他对拍摄这部戏有啥体会时，他说：“这部片子拍得很好，我个人感觉是成功的，思想性、艺术性都不错。我很高兴能有机会上这部戏，跟张艺谋导演和巩俐合作。”他边用手比划着边很是开心地说，这次让他遇上了一个好剧本，几位编剧都是文学界高手，包括原作者莫言。为此他很感幸运，下决心拍好。他说跟巩俐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自始至终合作得很愉快，拍戏也很顺利。

　　当我祝贺他同刘晓庆合作的《芙蓉镇》表演特佳，获得上影厂最佳男演员奖时，他说：“谢谢你的夸奖，我认为他们做对了。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励，为我今后把戏演得更好增强了信心。”这就是姜文的特点，直来直去，从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我又问他今后在电影艺术上有何打算，想不想拿“金鸡奖”、“百花奖”时，他说：“那没准，尽力争取吧，得奖谁都想。能碰到好的本子就上，能拿奖就拿，碰不到好的本子想拿奖也拿不到。”他还说，在《芙蓉镇》剧组他跟刘晓庆也是第一次合作，就象这次跟巩俐一样。那次得了奖，希望这次也能够得奖。他对我说：“我能把《芙蓉镇》中的秦书田演好，相信也能演好《红高粱》中的余占鳌。”我祝他今后在电影表演艺术上不断取得新的成功，他高兴得直点头说“谢谢，谢谢”。

时光过去20多年后，现在的姜文已今非昔比。这些年来，姜文不但出演了数部重要影片的主角，而且也象张艺谋那样当起大导演了。几年前他执导拍摄的《让子弹飞》，以“意识超前”的创作理念赢得了观众很好的口碑。我们祝姜文在电影事业上创造新的佳绩，获得更大成功。

我心中的红高粱

——郭宗利文学作品选编（3）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