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妒女祠迷踪

古镇娘子关

　　妒女祠，又称妒女庙、娘子庙，位于娘子关瀑布景区妒女泉之侧，始建于北魏以前，为祭祀妒水之神的场所，今遗迹不存。1972-1974年修建阳井公路时（荫营～巨城～娘子关～旧关），大约二十多块石碑被埋在了横过公路的排水沟上。原址在1977-1985年修建平定县提水工程集泉站办公大楼时亦被占用。从此，妒女祠尘封于现代建设的滚滚潮流，仅有一块《妒神碑》被移藏于太原傅公祠（今省政协院内），后辗转至太原纯阳宫。

　　据当地老者回忆，新中国成立前后的妒女祠内，有塌倒的房屋建筑（石劵小窑洞）和石人、石马，以及若干碑刻，其中有一经幢移至铁佛寺内，周围有不足一米高的围墙，占地总面积约300余平方米。

历史渊源

南朝任昉所著《述异记》：并州妒女泉,妇人不得艳妆彩服至其地,必兴云雨。一名是介推妹。

北魏后期魏收所著《魏书.地形志》：“石艾前汉属太原……有井陉、苇泽关、董卓城、妒女泉及祠。”

仔细阅读以上原文，得出以下结论：南朝梁国时，妒女泉得名有两种说法。一是经过此地，妇女不得艳妆彩服，否则必兴云雨，因为此处有恶德的“妒神”；另一种是妒女泉是为纪念介子推妹而取名，介推妹也就是后来被人们推崇的妒神。需要注意的是，这里面并没有体现妒女祠。似乎北朝时期才有了妒女祠。不知道山西妒妇津是否有祠（只知道渡口岸边立了一块石碑，无祠的概率很大），两个“水神”大致为同一时期出现。

一般情况下，人们供奉的都是有善德的神灵，所以妒女祠的“真神”应为介子推妹，而非“必兴云雨”的“水神”。只是后来把两者的神话传说与历史故事合二为一了，进而引起学界对妒女身份的质疑。

最早记载妒神事迹的书籍应为唐代张鷟（约660-740年）的《朝野佥载》，卷六：“并州石艾、寿阳二界，有妒女泉……。俗传妒女者，介子推妹。与兄竞，去泉百里，寒食不许断火，至今犹然……。”

　　唐大历十一年（766年），判官、游击将军李諲撰《妒神颂并序》，详细叙述了妒女事迹，使其与名扬华夏的宋玉《高唐之辞》、曹王《洛神之赋》相媲美。当时，正处于安史之乱的战争时期，叛军在娘子关一带“涂炭生灵、焚烧甲第”，只有妒女祠“岿然独存”，并且“簪裾近叶于当时,庭宇更新于往日”。

井陉古道第一祠

妒女祭祀活动在唐朝达到顶峰，影响范围主要在先秦九寨、太行八陉第五陉之井陉的古道上，东至获鹿土门口，西至平定盘石村。

　　唐游击将军李諲，|撰《妒神颂并序》:“自古及今非军则县,未尝不揆月撰日备享其礼,奉祈秋赛,庶乎年登,巫觋进而神听之，官僚拜而俯或仰,既而坎坎代鼓,五音于是克谐,峨峨侧弁,三军以之相悦。公之德也如此,神之应也如彼。且河北数州，山西一道,或衣以锦绣,或尊以珍羞,无昼夜而息焉！岂翰墨之能喻。咸以:商者,求之而获利；仕者,祷之而累迁；蚕者,请之而广收；农者,祈之而多稔”。活动范围达“方圆百里，东北至井陉东口,西南距平定盘石之山”。

唐《朝野佥载》卷六:“并州石艾 、寿阳二界有妬女泉.......,祭者投钱及羊骨,皎然皆见”。说明祭祀的方式不仅限于大型活动，日常祭祀亦应有之。

金代时期的文学历史学家元好问，曾作《游承天悬泉》“神祠水之浒,仪卫盛官府。”可以看出，妒女祠在金代时期依然香火旺盛。但是祭祀方式发生变化，《诗注》曰“平定土俗傳，介子推被焚，其妹介山氏恥兄要君，積薪自焚，號曰妒女，祠其碑大厯中判官李諲撰，詞旨殊謬，至有百日積薪一日烧之語，郷社至今以百五日積薪而焚之，謂之祭妒女。”

明末清初趋向衰败

据考证，妒女祠的荒废应在清代时期。明末清初集思想家、经学家、史地学家和音韵学家于一身的顾炎武所著《天下郡国利病书》一书中，认为“古帝王如太皞、女媧非民間所得祀，東岳非本境所宜祀，關眞君祠不時增建多至二三十處，與其餘不在祀典者，皆瀆祀也，如妬女祠、黑水神祠、崔府君祠妖妄不經，皆谣祠也。春秋祈報，以社以方，載於風雅。太祖高皇帝，許民間每里一壇令祭五土五穀之神，以里長主祭，祭畢飲酒共中，如鄕飲式載在會典。今民間俱廢不行，而但取小大王龍王等神，賽禱雜奏，伎樂士女，縱觀甚爲不雅，司風教者宜孜古正令，尊制厚俗，庶使民不惑於匪類，骎骎然興於禮教。”

随后，又有《大清一统志》、《山西通志》将娘子关得名来源改为“相传平阳公主驻兵于此”，《平定州志》则直言“俗传因妒女祠得名者非也”。意识形态领域的激烈斗争，使妒女祠失去了千古流芳的社会环境。

明末清初，平定人苗蕃（天启四年举人）作诗《妒女祠碑》：“大历高文天宝后，残碑永寿地灵偏。”

雍正年间，书画家金农（1729年43岁时游太原、晋祠、平定），作诗《平定道中》：“行人饮马来偷见，一阵飞花妒女祠。”

乾隆年间，王祖庚（1748年任平定知州），作《妒女祠》：“草鞠荒祠暮雨寒，停骖凭吊向河干”；陶易（1764年任平定州牧），作《李湮撰妒女颂》“绵山南望白云低，祠畔荒凉草自萋。”

虽然，妒女祠已经消逝于人们的视野之中，但作为妒神的妒女，其胸怀大义、舍身取义的故事却一直广为传颂。以至于民国时期的1935年，正太铁路管理局将妒女祠列为娘子关风景游览区的重要景点。

妒女祠曾称为娘子庙

妒女祠又称为妒女庙的文献记载有二:

一是《大唐新语》卷二十三.隐逸：“张果老先生者，隐于恒州枝条山，往来汾晋.....。则天召之，佯尸于妒女庙前，后有人复于恒山中见”。

二是《明皇杂录》卷下：“张果者，隐于恒州条山。常往来汾晋间，时人传有长年秘术，……唐太宗、高宗屡征之不起，则天召之出山，佯死于妒女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