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0/29日，天气很好，中环上一路畅通。一早8点半我就和老严到杨浦中原爸爸那里接了爸爸，准备陪爸爸到妈妈故里绍兴。（妹妹小敏她前几天打包好我们准备送给舅舅舅妈的礼物和一部分爸爸的物品及供奉给妈妈的祭品，直接到虹桥火车站和我们汇合）。我约了爸爸小区门口的司机，他住在附近，开车蛮稳，以前平时家里宇宇需要上班没空开车送外公外婆去医院看病都会约他。</p> <p class="ql-block">爸爸毕竟是94岁的高龄老人，平时在外面一直都是要拄着拐棍走路。他因为一心想着去绍兴看我妈妈一次，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坚持每天在小区里走一圈以锻炼身体，如果他的状态不好的话，我们肯定是不同意他去绍兴的。</p><p class="ql-block">我们带着爸爸的轮椅，这样可以方便快速进出火车站。</p> <p class="ql-block">我们到得很早。这样可以让爸爸心定一些，因为看得出爸爸他自己心里也是蛮紧张的，毕竟好多年他没出过门，他是第一次乘坐高铁。老严因为出差比较多对虹桥火车站比较熟悉，所以选择进站后先坐在这个区域等候，人流较少。我们的火车是要到中午12点14开，等待中。</p> <p class="ql-block">老严一马当先推着爸爸乘高铁🚄。</p><p class="ql-block">老严的火车票座位和我们相隔蛮远的（买前往绍兴的车票时间已经拖比较晚了，毕竟爸爸年岁大，有94岁，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结果所以我们仨车票连在一起，但老严一个人在其它车厢），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先送爸爸到车厢座位上，放轮椅和行李箱，然后老严再回自己的车厢座位。</p> <p class="ql-block">火车🚆开动了，爸爸的午餐我帮他准备的是面包。（一旁是妹妹）爸爸对比从前他乘坐的绿皮车，对高铁的稳定性和速度赞不绝口。</p> <p class="ql-block">我帮爸爸做个“小船”，放他需要服的药。</p> <p class="ql-block">老严在火车停靠杭州站时过来与我们汇合。这样一人搀扶着爸爸，一人拖行李箱，一人搬着空的轮椅车，出了车厢，走了火车站的特别通道（上海站也是走的特别照顾通道），爸爸终于平安到达绍兴。大舅舅的儿子和他孙子开车一同来火车站接我们。这么多年来，绍兴城市的变化早已翻天覆地。</p> <p class="ql-block">我的外公外婆、妈妈会想到么？就在最近一年左右，杭州的地铁和绍兴地铁贯通，地铁站造在南池这里了。我外婆的娘家芳泉附近，因为被开发成高速公路，村民们都移居到了南池，以前南池和芳泉隔了一座山。</p> <p class="ql-block">酒店窗外的远处山下就是筠溪村了。我们心潮澎拜……</p> <p class="ql-block">我们也放松一下，泡一壶咖啡吧。</p><p class="ql-block">老严辛苦了。他一同陪着爸爸来绍兴，我可以不用那么紧张，有他在担当，我的心，定好多。</p> <p class="ql-block">晚霞余晖。向晚霞致意……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个“霞”字。亲爱的妈妈，千言万语表达不完我们对你的深切追思和怀念。</p> <p class="ql-block">酒店送的鲁迅先生书籍。我们欣然接受，多谢酒店的关怀备至！我们留作纪念。</p><p class="ql-block">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p><p class="ql-block">俄国作家赫尔岑曾说：书籍是最有耐心，最能忍耐和最令人愉快的伙伴。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时候，它都不会抛弃你。</p> <p class="ql-block">晚餐我们简单点了外卖。其中一个“绍三鲜”，味道不错。主食帮爸爸点了饺子，虽然送来已变软榻，但他吃得不错。</p> <p class="ql-block">爸爸有说不完的话。打开了话匣子，有了话题，爸爸就会一直说下去。希望爸爸永远有说不完的话。爸爸是个老军人。他1950年当兵，1978年底回上海。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前两年收到了“抗美援朝”七十周年纪念章和“在党五十年”纪念章。所以爸爸一直会说他以前部队里的人、事。爸爸，请你一直说下去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老严在酒店楼下等候迎接</span>大舅舅家里的孩子们，他们到我们入住的酒店来拜访我爸爸。</p> <p class="ql-block">大家围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弟弟妹妹们很礼貌，聊起以前她们小时候听我爸爸在绍兴给她们讲的故事……爸爸很开心的。</p> <p class="ql-block">太阳东升西落，日夜随之更替。今天是10/30号，又是一个好天气。</p> <p class="ql-block">入住的酒店有自助早餐，搀扶着爸爸他挑选他喜欢吃的，胃口很不错。</p> <p class="ql-block">踏上妈妈故里的土地，爸爸休息的也不错。妹妹小敏是和爸爸一个房间，晚上可以照看一下爸爸。</p> <p class="ql-block">秋高气爽，长空万里。洁白的菊花，把她献给我们的妈妈，妈妈已是时光旅程中的远行人，已是悠然远去的身影……我们向妈妈致敬！致谢！对不起妈妈，我们没有守护好你！谢谢你妈妈！谢谢你的养育之恩！让我们感受到这美好的人生！</p><p class="ql-block">妈妈是2022年12月18号左右感染了社区FY，爸爸也同时感染，当时爸妈家里的家政保姆小汤也是。这个时间段里我也感染了，家人先后都是！我高烧到40多度，根本没有办法陪爸爸妈妈去医院，妈妈把家里的头孢让给了爸爸，妈妈自己只服了日夜百服宁……妈妈拖到FY（12/26日CT做出来）才在12/26去医院挂急诊的，妈妈向我们子女求救了！（我到26号，身体稍稍好点，也可以陪妈妈了。）妈妈26、27、28号先吊了三天盐水，那个时候，爸爸和妈妈是错开着在医院吊盐水，我们姐弟仨加小汤交叉轮流陪伴。29号中午我发觉妈妈血氧饱和度只有78，午后我立即又陪妈妈去了医院，直接就进急救室吸氧、挂盐水。要知道我妈妈心脏是换过二块瓣膜的。妈妈一度昏睡，到了傍晚，终于苏醒过来，于是29、30、31号在医院急救室挂盐水。31晚上住进医院7楼的外科病房，住进医院，我心里想着妈妈可以得救了，我陪着妈妈迎来2023年新年元旦的曙光……。</p><p class="ql-block">妈妈的病情一度稳定，她和我在澳门的阿姨互相通话留言（微信）中很乐观，妈妈说她好多了，叮嘱我阿姨要保重身体。但到了1/14号却急转而下，没有办法脱离吸氧去做肺部CT……。妈妈从12/29号中午这一离开家到1/16号离世，就再也没有回来……（12/29中午离开家前又特地给了小汤五百元钱，说她辛苦。）妈妈就这样走了。现在我总会一想到，就怀疑自己就止不住的泪流……因为在春天封控二个月的时间里，爸爸妈妈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都平安熬过了，那两个月，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啊！团食品、天天电话里陪妈妈说话，缓解她和爸爸的紧张担忧情绪、宇宇一拿到通行证就开车出封控小区陪他外婆去医院验血配药……爸爸妈妈俩个更是互相鼓劲战胜困难！</p><p class="ql-block">还因为我12/2刚刚陪妈妈到胸科医院验血配药（妈妈心脏换瓣手术后每月要验血）后，换乘公交车到福州路老半斋吃她喜欢吃的菜饭、黄豆猪脚爪汤，再走走停停到南京路时装公司二楼试穿羊绒衫，妈妈推说她自己有点胖，不舍得买。却让我到食品一店去帮爸爸买爸爸喜欢吃的糕点和酱瓜……就是眼前的事，一下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有了，突然间我身边没有了我人生的指导老师、没有了可以互相倾诉商量的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以为妈妈会一直在……我还有那么多的事要问！我习以为常的日子戛然而止！</p><p class="ql-block">暮然回首之际，关于往昔岁月的回忆，绵延不绝……所以人生的长河里，时间使人理解人生和命运。年龄带来的阅历与智慧的同时，也增添了沉郁和凝重的生命思考。我一定也要像妈妈一样以一种沉稳、坚韧、优雅的姿态老去……</p><p class="ql-block">在坟前，我们点上蜡烛、香、纸钱，敬上妈妈喜欢吃的菜、水果和重阳糕，向妈妈三鞠躬，爸爸对着妈妈深情的倾诉着……爸爸在妈妈墓前足足说了有一个小时……爸爸太思念妈妈了，爸爸说他最爱的人是妈妈……</p><p class="ql-block">此刻，阳光明媚，有白色蝴蝶翩翩飞舞在我们面前，我说是妈妈吧，妈妈知道我们来看她了，知道爸爸来看她了……蝴蝶在坟头附近飞舞真的是代表着逝去的妈妈在表达对爸爸、我们的思念？是么？我最亲爱的妈妈呀！</p> <p class="ql-block">爸爸回忆录里我外公外婆妈妈珍贵的照片。</p><p class="ql-block">妈妈离开后，我们的《祭文》里回顾了我妈妈的一生：一、老实本份、热爱生活，对人生抱有乐观积极的态度。二、对自己职业工作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三、在生活上一直保持艰苦朴素，精打细算的作风。四、待人善良宽厚，对待别人都是秉持与人为善的原则，自己吃亏，别人计较，她往往不在意。</p><p class="ql-block">我们妈妈虽然没有深邃的文化知识，也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一是妈妈对国家、社会的贡献，是一个有着34年工龄的织袜能手。二是嫁给了军人爸爸，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军队，和爸爸分居17年，爸爸回上海时妈妈已经40岁了。三是把家庭的担子一肩挑，对家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养育我们姐弟仨，把我们抚养教育成人……</p> <p class="ql-block">筠溪故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世的大舅舅舅妈在那里生活，去世的我的外公外婆、妈妈等在那里安息，那片土地，那个村庄，那些亲人，都只能待在原地，等着我们回去。</p><p class="ql-block">时间早已埋好伏笔，只等我们走到那一刻，恍然大悟，但于事无补，我们没有守住妈妈。妈妈去年年底感染了社区FY，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匆匆离开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爸爸和大舅舅历史性的握手🤝。因为年龄关系，爸爸有好多年没去绍兴舅舅家了。我觉得还有一层意思，爸爸是在说：拜托你了！请多多关照！因为爸爸百年之后也将回到这里来陪着妈妈。而我大舅舅，是唯一一个还守着家的人，还守在筠溪的人。</p> <p class="ql-block">舅舅舅妈烧的一桌菜。舅舅现在烧菜一级顶了，很好吃的。吃饭前我和老严陪爸爸走到了通往后山的路，我们不让爸爸走得太多，怕他吃力……爸爸向着我外公外婆的墓地方向致敬……放心吧爸爸，我外公外婆都是非常好的人……</p> <p class="ql-block">在我们离开准备前往火车站返回上海前，小舅妈从市里赶过来终于和我们碰头到了，马上就在大舅舅家的院子里合影留念。后来爸爸告诉我，小舅妈紧紧握着我爸爸的手！也是表达对我妈妈的深深感激和怀念吧，妈妈视她也如自己的妹妹一样痛爱。对两位舅舅家，我们都送上了精心挑选的礼物🎁。</p> <p class="ql-block">再见了！爸爸说绍兴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大舅舅连连说我妈妈真聪明，选择回到安静的故乡……爸爸说：我是绍兴的女婿。还开玩笑的说准备再登香炉峰，请弟弟和弟妹们协助。</p> <p class="ql-block">大舅舅家儿子永斌，非常感谢！又是他送我们。再见了！</p> <p class="ql-block">爸爸得到照顾提早入站，我们集中注意力等待高铁中（高铁在绍兴站只停留3分钟）。</p> <p class="ql-block">爸爸在想什么呢？</p><p class="ql-block">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p><p class="ql-block">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p><p class="ql-block">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p><p class="ql-block">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p><p class="ql-block">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p><p class="ql-block">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p><p class="ql-block">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p><p class="ql-block">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p><p class="ql-block">近代李叔同的《送别》，不知能代表此时此刻我爸爸的心声？爸爸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p> <p class="ql-block">回上海的高铁🚄上。舅舅舅妈们再见了！筠溪村再见了！妈妈，再见了！等你女儿完成好人生的任务后就会来见你的！让我再做你的女儿，要比现在的我做得还要好！妈妈，请你安息吧！现在你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天天和我的外公外婆在自己故乡和日月天光山水交流，草木溪水相融相依，我相信你也是开心的，对不对妈妈？我亲爱的妈妈！</p> <p class="ql-block">附：初春的筠溪潺潺（今年春天）……因为这次去筠溪村时间比较紧，爸爸又需要搀扶，挪不出手拍摄许多……上面一部分照片也是我妹妹提供给我的，我们作为纪念吧。</p> <p class="ql-block">附2：（今年春天）在大将庙水库上眺望小村庄。</p><p class="ql-block">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只要你记得，妈妈永远不会消失。</p> <p class="ql-block">附3：（今年春天）竹林。世事如烟，如何留得，“留得”，凭借的是记忆、笔、键盘、手机镜头，这不过都是记忆的外化、固定和延长。把记忆留在心里，把妈妈留在心里。</p><p class="ql-block">很寂寞啊，妈妈！妈妈我真的好寂寞。家里，再也没有你拨打过来电话的铃声，再也没有。曾经是围坐在一个餐台上吃饭的一家人！就这样恍惚间，妈妈匆匆的走了，我非常非常的寂寞伤心，妈妈这一辈子，你辛苦了！谢谢你妈妈！妈妈对我们子女的爱如山，情似海。大爱无言，至爱无声。</p> <p class="ql-block">附4：出发前一天的上午和老严再一次到爸爸那里确认这次爸爸去绍兴所带的药品、身份证、医保卡、内衣裤等，并带去老严在临沂出差带回来的山东薄饼和我做好的笋干烧肉。</p><p class="ql-block">我也退休近十年了，退休，意味着人生也进入了下半场，父母的老衰、离去，更是让我觉得我的时间也并不多。高跟鞋十多年前就在妈妈的叮嘱下换成了平跟鞋，年华老去。</p><p class="ql-block">还有比时间的列车更快的吗？新生与凋谢高速轮替。承上启下的我，作为大姐的我，必须要心定如神，妈妈走了，带领弟妹们照顾好年老的爸爸……</p><p class="ql-block">生活，总要继续向前，接受生命的自然规律，接受生命中的自然发生，妈妈已完成在人间的旅途，妈妈虽然离开了，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p><p class="ql-block">那，就这样子吧！妈妈，请放心，我们会过得很好。妈妈，再次谢谢你。</p><p class="ql-block">本文经多次修改，总怕遗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