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随笔之五: 香里香

坐井·听莲

香里香是一个餐馆，三十年的老店。

我对这店名很有好感。不像有些店，店名竟用生僻字，普通老百姓哪个认得全？还有一类店名，读来拗口，似有圪塔。不经意间，店与客之间便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样的店，多数经营不了太久，就会偃旗息鼓。

这家白族家常菜馆，是《孤独星球》推荐的，在银苍路，离古城北门比较近。

我与志坚中午去的。店面不大，四五张低矮的小方桌，还有一些小矮凳。十月底了，是这里的旅游淡季吧，去时只有一对青年男女在用餐。

我们点了酸辣鱼、五朵金花煎蛋、凉拌树皮这三个当地的特色菜。

在等菜的时候，我要了瓶不到二两的本地荞子酒，清香型，42度。我习惯在旅行中，喝一喝当地酒，喜欢尝试。我认为尝试具有一种挑战精神，如果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美味的食物？甚至尝试是一种美德，神农氏尝百草，我们今天才有了那么多疗效确切的植物药。当然，我试酒，没有这么伟大，但可以丰富我的旅行体验，同时也可能因此找到一种我认可的酒，而作为我的口粮，并与朋友分享，不亦乐乎？

菜上得很快。五朵金花煎蛋，应该是用了五种花，和进蛋液再煎的。圆圆的煎蛋呈金黄色，夹杂着或红或白、或紫或绿的花，像极了披萨——油温高，花已萎缩了。我尝出了玫瑰味，其它四种花，不甚了了，以前从来没吃到过香味如此丰富的煎蛋。

酸辣鱼的酸味源于木瓜醋。这种酸香不同于贵州和广西一带的酸汤，与平日常用的米醋也不一样。当地人有时也会直接用酸木瓜代醋。厚厚一层细而红的辣椒面，虽早已被川辣武装了味蕾而吃不出辣味，却不知不觉勾起了我们的食欲，似有不吃撑不罢休的劲头。切丁的白豆腐和切片的洋芋，做的配料，恰到好处。鲫鱼肉又白又嫩，蘸着汤汁吃，微酸而不咸，鲜香而不腻。

最后上的凉拌树皮，我是熟悉的。这种树皮，全国好几个省都有，野生于树干或林下岩石上，喜阴湿之地。四川这边称之为老龙皮（还真像传说中似蛇之龙的皮），也吃过好几次，入口感觉很柴，如同嚼蜡。可是这盘树皮，比四川的更𤆵，咀之有味，嚼来生香，口感好得多。不知道是产地的差异，还是厨师的功底不一。

这一顿午餐，香里有香，味中蕴味，我的舌尖一定记住了“香里香”这个餐馆。

备注:以上图片均为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