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二十四）

大山

　　六四年五月初，我成了水库第一批民兵，给我发一支步枪，子弹三发在民兵队部保管。我一人在涵洞值班近百天，陪着我的还是两只不抓耗子的懒猫和那些老鼠。虽然白天我口中常唱我是一个兵，但也确实太闷，总想干点什么。

水库前身是个天然大坑，大坑里出土碱。大坑外围是不规则的环形沙沼。只有大坑东南部，四公里处环形沙沼低些，在此段加高库坝三米，上宽二米，下宽四米就成了水库，水库平时蓄水一亿三千万立方。西拉木伦河离水库进水口有五公里，在水库南，是西高东低，南高北低川形沙沼。在川形沙沼东，木伦河北岸修建一个滚水坝，再修建一条河堤向北到水库口与大坝连接。河堤由南向北陆续加高到三米，宽和大坝一样。水库建成，小村人称此段是西河。西河水时大时小，无水期不足百天。西河鱼多，水小的时候小村人用木棍去打大鱼，断流时大鱼躺平，小村人去捡。每年的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是西拉木伦汛期，小村人日夜抗洪在西河堤上。一保小村安全，二加大水库蓄水量，三减少西拉木伦河水患。保证汛期木伦河下游的农田和城市安全，小村人功不可没，也做到了无私的奉献。因为小村职工每年必须出义工三十个，加班也无工资，只管饭，也就有了加班管饭一说。

水库建好后，河堤库坝外就留下了宽6米，深1.5米长不等的很多土方坑。常言道，冬熬碱，夏晒盐。每逢数九天，外地人来大坑设多处碱锅，只有小村人把碱土拉回家中熬。五八年前小村人建房占地随便，仅19户人家的小村，东西占地长有一公里，南北两趟房，加上中间弯曲不直的土路，占地宽小300米。为了拉碱土方便，家家低土院墙外向北都有拉土碱的路。虽然河堤库坝外和小村全是黑胶泥杂草地，又是冬天拉土碱，路走久了，车压马踩低于地面4一5公分。水库平时蓄水稍高小村地面，这样一来黑土坑渗满水外溢，顺车辙马踩道南下直奔小村。为了保小村土房安全，从小村西300处开始到小村北500米处，再向东挖一条小8公里长，宽1.5米，深从60公分开始陆续加深到1.5米的排水沟和涵洞闸门放水渠连接。虽然渗出来的水很小，流到闸门放水渠，水深不足20公分，基本长年不断，这样一来，拦鱼栅内的大小鱼和拦鱼栅外的小鱼就游进了排沟里。当地人在排水沟底部，再挖一个深40公分，宽30公分，长不足1米的坑。每隔百多米挖一个坑供大鱼崭时住，小村人现吃现抓。有时也能在排水沟的紧上游车辙马踩流水处捡到躺平的大鲤鱼。躺平大鱼用尾拍水前进慢，时间长也能拍水进土方坑，只有下大雨，大鱼才能顺利游进土方坑。在黑胶泥土方坑住一年以上的鱼，鱼鳞变色，鱼腹内有黑膜，鱼土腥味很大，小村人不吃土方坑内的鱼。

小村人说，耗子吃咸盐咳嗽，我做了两个好进难出的抓鱼笼，卡死在排水沟里。小鱼来回游时必须进笼，一天起两次，早晚各起一次，放点鱼饵，一天能抓到4斤多白条，彩片，麦穗等小鱼，如果用纱网从百米外往里赶的话，抓到的小鱼虾会更多。用水桶装回活鱼，挑出来小点的，用盐腌咸扔在房前屋后。剩下的活白条，大彩片和麦穗，放入西边离我住处不足二百米的三个土方坑里，这几个土方坑南边地势略高，下雨和库水大时，雨水和渗出来的水，顺土方坑向西流排出。

家乡4一5份风大，水库浪高，打鱼郎只好到土方坑水中捉小鱼吃。我发现后呆着无事可干，天天捞小活鱼放入土方坑内，几天后，打鱼郎越来越多。打鱼郎羽毛洁白，红嘴红腿，时而冲上蓝天，时而冲下水面，上百只鱼郎上上下下，在我眼前飞翔，叫声不停，给我解了闷。时间长了，打鱼郎跟我熟了，但不让我抓。去年我才知道，家乡称打鱼郎即是海欧。我喂耗子小咸鱼吃了月余，但始终未听见耗子咳嗽，可能是小咸鱼不够咸吧……

赋诗一首：

大青山峰宽又长，

木伦河水富家乡。

五谷丰收牛羊旺，

地广人稀鱼米香。

作者：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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