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壁虎的尾巴（中）

李唐瀚玥

一个月后，婉跟着贺威回到了这个靠海的城市，开始他们俩的新生活。婉没想到自己新的恋情来的如此突然，如此浪漫，如此戏剧化。一切都似乎在做梦，这真的是一场梦吗？梦醒时会有怎样的结局？——题记 东华的生日选在了一个吃自助餐的西餐屋‘free room'。他一个人包了全场，让我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和其他二十几个他的朋友一起参加了他的生日晚会。可是，我由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因为我不认识任何一个围在贺威周围的男女。除了他，那个曾经说会爱我一辈子最后却抛弃了我的男人。我还看到一个抽烟的女人，穿着很简单很素净的衣服，背着红色的包，坐在他的旁边。烟雾缭绕，她有淡漠的深情，背后墙上是绿色的爬山虎。当我被东华拉来拉去的介绍给朋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坐在一边，不停的嚼着嘴里的刺参，生鱼片。而他身边那个女人，吸烟，独自发呆。最终，我们还是走到这个我并不想见到的男人面前。不等东华介绍，女人说：“我叫婉，是东华初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东华真有福气，你真漂亮。”我看了他一眼，女人接着说：“这是我男朋友，贺威。”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我租住的小屋的，我只记得，那晚我喝多了，东华很不高兴，因为他是不喜欢我喝酒的。等东华熟睡后，我独自一人来到楼下的小公园。九月，虽然还只炎热的。然而，深夜的冷风却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公园的椅子上有许多人，一对一对的，或者单独一个人。我只是偶尔看去，然后心思开始飘远。至今，我不知道，当时婉是否知道我就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前任女友？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要告诉东华，他初中同学的男朋友就是抛弃我的那个男人？ 十月的天空，片片落叶像零碎的记忆飘洒、飘洒……跌落大地响起的微鸣，竟然让人思潮汹涌，心弦颤抖。当我接到他的电话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他已经无法说得清楚了，注定了要纠缠下去。我们都知道彼此还没学会如何挣脱，如何洒脱。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一个小小的咖啡书吧，还是原来的两个人。不同的是，如今，我们不再象从前那样大大方方的挽手进来，两个人都有点心虚，有点尴尬，有点窘迫。却抵挡不了除此之外带来的激情和心跳。“威，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见面了。我受不了。”“你以为我就好受吗？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呀。”“……那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那婉怎么办？还有你的东华怎么办？”“天，上帝，救救我吧！我真的要崩溃了，我会发疯的，威。”“这样不是蛮好吗？我只要还能这样时而见见你，就满足了。”“可我不能，我要的是一辈子的幸福。”……又一次，我们在这个问题刚开始讨论的时候就又不欢而散，各自头也不回地走了。 铃……铃……我拿起电话：“你好，哪位？”对方没有出声，我想大概是打错了吧。铃……铃……“去接电话。”我对东华喊到。“奇怪，没有人说话。”东华喃喃自语。铃……铃……当电话第三次响起，我猜这一定是贺威打来的。我知道，他一定又想见我了。其实，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我真的厌烦了。我，从贫困的乡村走到喧嚣的城市，向一个人生长即定的目标前行，没有目的，没有理想，只有欲望或者还有一些难以名状的简单情绪。我明白，有些人生本没有什么状态，像是一些情感来得匆匆忙忙。 炊烟四起，夕阳渐落。我流连于自己身后美丽的影子。东华大声的吆喝道：“你还要不要吃饭了？”这时，我方清醒，我已经回到家里，回到了这个属于我和东华的小家里。匆忙的吃过晚饭，呆呆的看着东华忙里忙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这么迁就我，疼爱我的一个男人。我居然背叛了他！我突然想起那个抽烟的女人，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她，有种心疼的感觉。在她身上，我看到曾经的自己。很久以来，习惯于在夜色深沉时驻足远观，视线中捉忽而飘渺的灯火，及那些透发着点点寒意的黑暗底色，将我所有的想象都静静的摧残，寂寞如同午夜怒放的小花，香意淡淡而散。我想，是时候结束这种近乎变态的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