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年代，父母带我到过两次县武装部。一次是我刚能记住事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到西街吃送亲参军饭，免费吃，穿军装的叔叔在确认母亲的身份后，带我们走进武装部食堂，吃的是流水席。大舅家的大老表穿着没有帽徽领章的新军装激动地和母亲聊家常。第二次是几年后的傍晚，父亲带着我到武装部与我哥道别，之后的三年，每年春节人武部都会上门来贴对联。</p><p class="ql-block"> 1983年10月25日我有幸穿上军装进入武装部夜宿，于26日的下午在肖大爹代表军属讲话后，戴着大红花从西街列队到县政府门口，在锣鼓声中，我们坐上大巴到永郎火车站，经成昆线、宝成线、陇海线、出嘉峪关到达新疆哈密。从此哈密、骆驼圈子、柳树泉、鄯善便成为我们72位赴疆川兵抹不去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四十年后，走在会理古城西街的西头，武装部还是武装部。</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哈密属新疆的东大门，据记载：古称昆莫、伊州、地跨东天山南北，与甘肃为邻，东北部与蒙古国接壤，面积14万平方千米，是新疆通往内地的门户，是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有“西域咽喉，东西孔道”之称。</p><p class="ql-block"> 到达哈密休整一天后，军训的第五天，11月5日点到名的会理兵又被军车拉至火车站，迎着夜里的大风和雪，半夜达到柳树泉，据说没下车的被分到了山上（鄯善）。后来听贯了普通话才明白山上便是鄯善。</p><p class="ql-block"> 元旦，接兵的两位首长，专程到柳树泉看望我，要把我调回哈密。原因是他们来会理接兵时，在县医院厨房用餐，感觉会理川菜味道正宗，特意鼓动我这个在医院干了一年半的炊事员参军。承诺军训后按排我到哈密接待站搞后勤。在陈孃（分管征兵的副院长）和小姑爷的大力支持下，我报名体检从红旗区南阁乡应征入伍。</p><p class="ql-block"> 在欣喜中， 望着十几个共同集训摸爬滚打两月，同睡地铺的会理老乡，突然间我拒绝了内心渴望回哈密的念头。同班的杨汉华说：如果我不去，哈密比柳树泉学习条件好，他想到哈密报考军校。首长答应了我的请求，将杨调回哈密。之后柳树泉便成了我的第二故乡，从此与新疆结下了不解之缘。</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哈密火车站图片（哈密光哥提供）</p> <p class="ql-block"> 巡行山河，擦肩无数过客，走过草原，走过戈壁，用一个轮回，从起点到“起点”，朝圣黄沙，再次走进营房。</p> <p class="ql-block"> 在记忆里，柳树泉蕴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象一个物体，存在时不经意，至少不会刻意。等到有一天这一物体消失或突然改变，再也回不去时，那些厚织在内心，抹不去的东西，会让你刻骨铭心。</p><p class="ql-block">照片2005/7/31天上云摄于八航校外场营门，后来再去，营门踪影？</p> <p class="ql-block">九月</p><p class="ql-block">与原外场警通连王清生</p><p class="ql-block">重逢停机坪</p><p class="ql-block">四十个寒冬</p><p class="ql-block">如今</p><p class="ql-block">柳树泉最后的留守者</p><p class="ql-block">我的老班长</p><p class="ql-block">夕阳下</p><p class="ql-block">我们</p><p class="ql-block">伫立戈壁</p><p class="ql-block">淡淡地</p><p class="ql-block">亲临无人的机库</p><p class="ql-block">欣赏不远处三道岭风景</p><p class="ql-block">淡淡地</p><p class="ql-block">走过外场</p><p class="ql-block">从内场营门走向曾经的村庄</p><p class="ql-block">走向柳树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用寻觅的目光</p><p class="ql-block">看荒芜的营房</p><p class="ql-block">看警通连房前干枯的白杨</p><p class="ql-block">看戈壁、天山、</p><p class="ql-block">看空寂旷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年轮四十</p><p class="ql-block">回味手抓饭和烤羊肉的余香</p><p class="ql-block">将记忆留在路上</p><p class="ql-block">像手工拉条子越拉越长</p><p class="ql-block">从此</p><p class="ql-block">将岁月</p><p class="ql-block">与思念和解</p><p class="ql-block">与营房和解</p><p class="ql-block">与柳树泉和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走进空寂的停机坪，夕阳下，站在残墙断壁的警通连，干枯的白杨与一中队房顶的云彩形成一道风景，像是无线电房间的4个战友化成的云朵，问候我们的到来……</span></p> <p class="ql-block">柳树泉农场新貌</p> <p class="ql-block">夕阳柳树泉农场</p> <p class="ql-block"> 前日翻找入伍通知书，将尘封在老房子多年未开锁的柜子打开，几张看病的转院证明和信件以及军供站的收据，即刻在大脑里像放电影浮现当年的情景。我在2012年北京战友会与杨英昌政委和贾永生校长（北空司令员）合影时，想起贾校亲笔书信四军医大马定祥教授，由一中队副队长闫维坤带我,到四军大找马教授为我诊治口腔病变，我身无分文吃住西安东关正街闫家。病愈后带上闫父母为我蒸的馍返回新疆……作为一名机务无线电员，如此厚遇，一生牢记。</p> <p class="ql-block">从西安回来至今，与很多人和事渺无音讯</p> <p class="ql-block"> 下图是指导员带我到乌鲁木齐检查后，总院对诊断结果的回复。前些年指导员在中队群里提及带我到乌市看病，我矢口否认。不过还好，我在2016年到威海看战友，转机西安，巧遇指导员一行，相见钟楼饭店，了乌市之感激之愿。</p> <p class="ql-block"> 尘封的嘉峪关军供站痕迹，3毛钱随便吃。吃完了上土长城，那些年的嘉峪关全是土路，一个来回，裤子有一尺的灰……</p> <p class="ql-block"> 当一个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倍受无数长者，仁者的关心爱护下，我们自身还能有什么可以诉说？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善报善，以德报怨。2012年八航校千万里寻访战友来到会理，卢团长专门问我是什么动力和思想能够如此团结地聚在一起。我无从回答！也许是缘于柳树泉的荒凉和空寂，缘于干涸的戈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今天我们依旧能相聚会理，感谢八航校，感谢撒落在四面八方的八校子弟。</p> <p class="ql-block"> 八七年十月初，四年义务服役期满，没有留下的会理兵带上退伍大红花离开柳树泉。几天后单政委找我到团部谈话，以一个兄长的方式交流，叫我带上自己的档案，给我开了这张四医大的证明，单政委说：回到四川如果不适应，只要他还是一团政委，就回来找他。</p><p class="ql-block"> 如马定祥教授所言，因乳突状瘤引发的口腔干燥综合症，回到南方，在湿润的院子里种上些花草，自然而然要好得多。四十年回头，我成为了一个名符其实的花工。</p> <p class="ql-block">辛夷坞说：</p><p class="ql-block"> “时间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抚平一切，将心里好的或是坏的痕迹一刀刀刮去，只留下个面目模糊的疤。 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的，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了意义”……</p> <p class="ql-block"> 会理战友作为八航校的一分子，在众多八校前辈面前，论战友情只冰山一角，如今晚黄仁滔大哥，时拉民战友的精美图片，还有此时徐先国的解读……也许只有三百年的仓央才能预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在世外</p><p class="ql-block"> 夜夜听雪</p><p class="ql-block"> 才明白</p><p class="ql-block"> 梅花不为</p><p class="ql-block"> 任何人怒放</p><p class="ql-block"> 开悟后</p><p class="ql-block"> 那女子</p><p class="ql-block"> 从她的美貌出发</p><p class="ql-block"> 路过诸佛走向我……</p><p class="ql-block"> 旁观者</p><p class="ql-block"> 心机深沉</p><p class="ql-block"> 对她沿途</p><p class="ql-block"> 留下的后遗症</p><p class="ql-block"> 一戒再戒</p><p class="ql-block"> 直到各自</p><p class="ql-block"> 简单、粗糙</p><p class="ql-block"> 暗暗苦行</p><p class="ql-block"> 于她的掌控之中</p><p class="ql-block"> 现在</p><p class="ql-block"> 这世上</p><p class="ql-block"> 除了我</p><p class="ql-block"> 没人敢追忆她</p><p class="ql-block"> 仓央嘉措</p> <p class="ql-block">用一条弯路</p><p class="ql-block"> 完成半生的心事</p><p class="ql-block"> 险些被你牵挂</p><p class="ql-block"> 你的诺言正是</p><p class="ql-block"> 你为来生设下的圈套</p><p class="ql-block"> 挤进我左侧的人</p><p class="ql-block"> 善于自杀 </p><p class="ql-block"> 从我右侧</p><p class="ql-block"> 溜掉的人</p><p class="ql-block"> 勤于恋旧</p><p class="ql-block"> 只有输光了所有技巧的人</p><p class="ql-block"> 才会去南山的松林里</p><p class="ql-block"> 静静地享福</p><p class="ql-block"> 两山之间的独木桥上</p><p class="ql-block"> 你手中的那枝野花</p><p class="ql-block"> 掩映着你的前世</p><p class="ql-block"> 你身后却有人</p><p class="ql-block"> 左手持刀</p><p class="ql-block"> 右手持花</p><p class="ql-block"> 等着我</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如果永远活着</p><p class="ql-block">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p><p class="ql-block"> 我从红尘中率先早退</p><p class="ql-block"> 你却在因果之间迟到</p><p class="ql-block"> 仓央嘉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