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刘永焘

　　昨夜，梦见了母亲，梦中我想给母亲打电话，却不知因为些什么模模糊糊的理由而阻滞，我急切地想和母亲说些什么，却总有事儿总有事儿…我急醒了，泪水打湿了脸颊。每次梦里见到母亲，醒后便又悲又喜，我思念母亲，梦里相见也能聊以慰藉。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这么多年，我只记得母亲的生日，不记母亲的忌日，我知道我是下意识地在做一种选择性记忆。

2003年，刻骨铭心。不仅仅是因为那场让世人恐惶的非典，更是因为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生我的母亲和我生的儿子。

2003年，儿子降生，还是2003年，母亲离世，这是上苍那一年给予我的大喜大悲，她让我的情感在得子的喜悦和丧母的悲伤中生拉硬扯、揪心揪肺，却又无能为力。时至今日，已过去二十年了。二十年里，儿子给予我的心安、欢喜和我对母亲的遗憾、思念牵扯交织，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感悟一个道理，好好去爱护和珍惜自己的亲人，尽最大所能不留遗憾。

这些年里念泣母亲无数，但从未动笔写过母亲。我不知道我用怎样的文字才可以将这刻骨的思念寄予到字里行间，母亲的睿智、善良、宽容、慈爱、恬静……尽在我的心底，我竟无以表达。对于一位每日都需要劳作以此来抚养子女的家庭主妇，母亲从没有那么多华丽的烦恼和奢侈的忧伤，她总是在默默地干活，闲暇时安静地陪着我们，友善地和亲戚邻里们相处着，感性和理性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平和娴熟地处理着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用那些柔情入髓的细节抚慰着我们。虽朴素却得体，虽无言却真挚。

母亲亲手移植的那盆仙人掌枝枝桠桠地长了我家阳台半面窗台，重新支出的新掌片上开出了可可爱爱的小黄花。睹物思人，看着这半面窗台板上绿得发光的仙人掌我就想念母亲。这是母亲生前在窗户外捡回的一片仙人掌长成的，母亲说仙人掌是好花，虽丑虽尽是刺，但养着它空气好、还辟邪。我能体会到母亲这朴拙的道理中满满的爱与期盼，最质朴的语言正是最深厚的牵挂和惦念。这也正是我家这么多年来阳台窗台上只有两盆恣意生长的仙人掌和一盆金虎的原因，我把它们当宝贝在伺弄。

思念母亲的日子里总能时不时地梦见母亲，虽然有时看不清容貌，听不清说话，但还是离得很近，尤其每到母亲生日这天，我便觉得母亲离我更近更近。

怀而不在，念而不得，这是横在心底的硬伤。这世上，我们可以应对挫折、困难和痛苦，唯在生命面前却是无能为力。

感恩红尘，让我们曾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