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阿里

邹莉

时隔三年，再次走进西藏，走进阿里，圆梦阿里。 这是延滞了三年的行程。2021年秋，因为去大兴安岭寻秋，该行程因故被取消；2022年秋，正值疫情放开之时，行程亦不能成行；今年4月原定出行，我因意外摔伤而放弃，直至今年九月底，再次跟随我喜爱的摄影团队，实现了圆梦之旅。 由拉萨出发，经江孜→康马→岗巴→仲巴→神山圣湖→札达→狮泉河→改则→班戈→拉萨，走阿里南北大环线，共计15天。 去阿里，最担心的肯定是高反，行前我的心里也有一丝忐忑不安，也怕行程途中身体不耐受，给自己也给队友造成麻烦。当然，最后还是坚定信念，出发了。 　　西藏之西，天上阿里。阿里是冈底斯山脉、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共同擎举的高原，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为青藏高原之最，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地区，这里是“世界屋脊的屋脊”。 世界上最雄伟的山脉在此汇聚，最壮丽的河流发源于此，亿万年的自然造化造就出无与伦比的景观。 　　西藏阿里，地球第三极，亦是科考之极、山之极、水之极、天之极、冰之极、生物之极、高原文明之极…… 219国道 从日喀则康马县到阿里首府狮泉河，一直走在G219景观大道上。日喀则地区、阿里南线的所有景观都由G219串联。（阿里北线走的是G317） G219北起新疆喀纳斯，南至广西东兴市，经过新疆、西藏、云南、广西4个省市区，是中国西北、西南地区的边境公路。新219线全程长10065千米，是中国里程最长的国道。其中，G219国道西藏段全长3486千米，由西向东，从阿里地区日土县出发，跨越阿里、日喀则、山南、林芝四市地，最终从林芝的察隅县离开西藏。 219国道不仅人文历史深厚，更堪称是一条顶级地理美景“索引”，这其中有冰川、雪山、峡谷以及如珠如翠的大小湖泊和连绵的湿地。 山之极 喜马拉雅山脉。位于青藏高原西南边缘的喜马拉雅山脉，以山峰众多且高耸而闻名，平均海拔6000米~7000米，犹如雪山女神般矗立在地球之巅。“喜马拉雅”在藏语中的意思是“雪的故乡”。地球上14座海拔超过8000米的雪山中，有10座分布在这条山脉上，其中5座位于西藏境内。 一直以来，这些壮美的极高山，吸引了众多的登山家前往攀登，其中以珠穆朗玛峰最为有名。 219国道岗巴－定日段，一路都可以观赏珠穆朗玛群峰的雄姿。其中，加乌拉山口是公认的珠峰最佳观景点。 　　经过108拐到达加乌拉山口观景台。 　　在加乌拉山口观景台，天气晴朗时，可以远眺五座8000米级的雪山。 加乌拉山口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观景台。 　　在加乌拉山口，正对雪山群从左至右分别是马卡鲁峰（8463米）、洛子峰（8516米）、珠穆朗玛峰（8844米）、卓奥友峰（8201米）和希夏邦马峰（8012米）。（此图源于网络，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家地理） 　　我们到达时，云雾笼罩，无法看到向往的雪山，只隐约能看到珠峰。 　　在珠峰大本营也未能看到珠峰全貌。 　　最高的寺庙——绒布寺。 在珠峰大本营，不得不提绒布寺。绒布寺是由莲花生大师于公元8世纪创建的一座藏传佛教宁玛派寺庙，全称“拉堆查绒布冬阿曲林寺”，海拔5145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庙。电影《2012》曾在此取景。 CNN报道的世界最佳隐修地排行榜中，绒布寺被评为第一。 　　白色的佛塔，高高的玛尼堆，金黄的转经筒，飘扬的经幡，使得雄伟壮观的寺院格外醒目。 　　傍晚，抵达珠峰古堡拍摄珠峰落日，也未能看到珠峰日落金山。是为此行最令人遗憾之景观。 　　珠峰古堡，准确地说应该是“岗嘎碉楼遗址群”。为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清军反击入侵西藏的尼泊尔廓尔喀军队时所建，在近20平方千米范围内分布有大小碉楼遗迹20余处。 　　查孜湿地拍的喜马拉雅群峰。 　　希夏邦马峰，海拔8027米（也有说8012米），坐落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段，世界第14高峰，也是唯一一座整体全部在西藏聂拉木县境内的极高山。 　　神山冈仁波齐。进入阿里南线，神山冈仁波齐就映入眼帘。沿着国道行驶，她一直伴随左右。 冈仁波齐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世界级神山，是一座跨越文化、种族、宗教、国界的神山。 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冈仁波齐（6656米，但不是最高峰）是藏传佛教、印度教、雍仲本教、耆那教等多个宗教的神山，被认为是世界的中心，连通天界的须弥峰。 相传雍仲本教发源于此山；印度教认为该山为湿婆的居所；耆那教认为此山是其师祖得道之处；藏传佛教认为此山是胜乐金刚的住所，代表着无量幸福。 　　她犹如一座巨大的金字塔，耸立在阿里高原上，常年在此转山的信徒不断。 有电影《冈仁波齐》，讲述同村的邻居、亲戚，为了信仰、为了赎罪、为了净化灵魂等不同的目的而一同跪拜2500千米（芒康至冈仁波齐）的朝圣之旅。 　　电影中，普通藏民11人在前往神山冈仁波齐的路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停留喉间、安放胸口，然后匍匐下跪，五体投地，合掌起身……一遍又一遍地磕着等身长头，信仰的力量让他们如此虔诚。电影以春夏秋冬为背景，以生老病死为伴奏，以救赎为信念。这也许就是人生最平淡却也是最震撼的节奏。 　　太阳落山了，夜幕降临，我们也要走了，冈仁波齐仍静静地矗立在巴嘎尔草原上，默默地注视着她脚下的芸芸众生。此刻，我心中一种莫名的、强烈的伤感之情油然而生，一瞬间似乎与神山有了感应，顿然觉得她好孤独，久久与她对视，不忍离去。 冈仁波齐，世人都应该知道的山峰。 普兰巴嘎乡的清晨。 　　纳木那尼峰。纳木那尼峰（7694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西段，被称为“圣母之山”，与神山冈仁波齐相距100千米，两山遥遥相望。两山之间就是圣湖玛旁雍措和鬼湖拉昂措。 冈仁波齐、纳木那尼、玛旁雍措、拉昂措两山两湖构成的地带被藏民称为“神山圣湖”之地，藏语为“冈措”。 　　只有在万米高空，才能看到两座山峰同框的动人精致，当地传说这两座山峰曾是一对爱人，它们也确实如同爱人般相依相守。 　　卓木拉日雪山。 　　干城章嘉峰。干城章嘉峰（8586米）是世界第三高峰，也是喜马拉雅山脉靠北部的八千米级别山峰。 　　阿里北线的夏岗江雪山，海拔5000-6500米以上，夏岗江雪山主峰达6822米，其周边高原独特的自然风貌、神奇的达娃湖、古老的布嘎寺、丰富的野生动物和原生态风光，都是令人心仪的去处。 水之极 西藏是我国湖泊最多的省区，湖泊总面积达23800km²，据统计西藏大小湖泊有1500多个。 西藏的湖泊都具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水色极美。高原上的阳光辐射强烈，阳光中的红、橙、黄等长波易被水体吸收，而蓝、紫等短波易被水体折射到湖面，所以，西藏的湖水多呈深蓝色。 　　羊卓雍措，西藏三大圣湖之一，其湖光山色、水波潋滟之美，令人心醉。在不同时间、不同角度，羊湖的湖水会呈现出种种不同的蓝色。 在鲁日拉观景台，远远望去湛蓝色的羊湖和远处雪山、蓝天、白云遥相呼应，像一幅色彩极佳的油画。 　　 　　在鲁日拉观景台（羊湖东岸）可远眺库拉岗日雪山。普莫雍措离雪山更近一些。 　　最孤独的寺庙——日托寺。日托寺在羊湖北岸的一座小岛上。 　　日托寺在小岛最高处，传统的藏式庙宇，依山而建，面积虽小，却丝毫不失庄严和神圣。 日托寺已有700多年的历史，始终由独居僧侣坐镇，四季交替，日出日落，洗净纷扰，一湖一岛，一僧一世。 　　冲巴雍措。 　　玛旁雍措。玛旁雍措被尊为高原湖泊的王后，同被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所崇拜，不同宗教对玛旁雍措都有不同的描述且赋予不同的寓意。 每年都有来自印度、尼泊尔等世界各地的教徒转湖朝圣，历来的朝圣者都以到过此湖转经洗浴为人生最大幸事。 一次转湖，据说可以洗尽一生的罪孽。 　　圣湖四面有四水之源，东面马泉河，北面狮泉河，西面象泉河，南面孔雀河。以天国中的马、狮、象、孔雀四种神物命名的这四条河，分别又是南亚著名的恒河、印度河、萨特累季河和雅鲁藏布江的源头。 　　拉昂措。 　　佩枯措。冈嘎到仲巴会经过佩枯措。这也是我极向往的湖泊。在驴友的评价中，佩枯措和希夏邦马峰是一对完美的山水组合，沿着佩枯措前行，一侧是湛蓝的湖水，一侧是白色的山，眼睛获得极致的视觉享受。 　　班公湖。班公湖位于阿里、新疆和克什米尔地区交界的日土县，藏语称“错木昂拉仁波”，意为“明媚而狭长的湖泊”。中印界湖，东淡（淡水湖，西藏境内）西咸（咸水湖，印度境内）。 　　色林措。色林措的出现，宛如天边飘来的蓝色哈达，然后看到“哈达”边上似乎镶着一列褐色山峰，走近再看，山峰并非岸边，而是湖心一字排开的小岛，小岛背后依然是万顷碧波。色林错是西藏第一大湖。 　　纳木措与念青唐古拉。 　　巴姆措，勇士湖。 　　除了“一错再错”，沿国道上还有众多的、美感各异的、色彩缤纷的、蜿蜒绵亘的、面积广大的湿地群。 　　湿地，其实是湖泊的晚年，是湖泊生命的最后篇章。这些湿地亦是西藏自然和人文的精华所在，牛羊在此，村庄在此，城镇在此，南来北往的斑头雁、黑颈鹤……在此…… 　　最奇特的要数仲巴湿地，在这里，雪山、冰川、河流、湿地、沙丘，看似不可能同时出现的风景，神奇地交织在一起。马泉河的万千沙丘和湿地在日升月落中仪态万千风情万种。 　　定结湿地。 　　以及很多不知名的湿地。 　　黑颈鹤。有湿地就有黑颈鹤。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世界上唯一一种生长、繁殖在高原地区的鹤，它们身姿优雅，姿态翩跹，被誉为“高原神鸟”。 生物之极 羌塘是世界上海拔最高、气候条件恶劣的荒原，一直都被视为“无人区”和“生命禁区”。但这些却是大自然赠与荒原上所有野生动物的礼物。这里保存了世界上少有的、未经破坏的完整的高原生态系统，生活着数量繁多的野生动物。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和原始美，绽放出属于这片荒野的生命之光。 尽管羌塘高原植被稀疏，但在这荒野之上依然生活着藏野驴、藏羚羊、野牦牛等大型食草动物。 岩羊。 　　藏羚羊。 　　牦牛。 　　藏原羚，又称黄羊，最爱的是那屁股上一圈心形白毛。 　　很难见到的盘羊。离得太远，我挂的720镜头实在不够长，拍的相当不清晰。 　　藏野驴。 　　藏狐。 　　这些可爱的野生动物，点亮了高原的四季。当与它们不期而遇，对视之间，可以感受到自然与生命的神奇。 高原文明之极——神秘的古格王朝 阿里地区，不止有深藏的天上美景，还有那犹如“穹隆银城”般神秘的遗落文明——古格王朝。 在高耸而苍凉的土林环绕之中，有一座残缺的城堡遗址，它标志着一个逝去的古代王朝。公元10世纪至16世纪，这里曾经是吐蕃王国后裔所建西藏地方割据政权——古格王朝的中心。也有人认为，这里是更为古老的公元7世纪前后的阿里象雄王国的王宫遗址。 　　巍峨的古格故城坐落于阿里扎达县象泉河南岸，为吐蕃王室后裔所建，从九世纪到十六世纪，古格王国书写了七百余年的灿烂文明。古格王国历史的源头，可追溯到吐蕃王朝的晚期。 古格王国在历史上最重要的贡献在于，这个雄踞于藏西的王朝开启了藏传佛教后弘期的序幕，推动了这片雪域高原长达千年的全民信佛时期。 在沉寂了几百年后，于20世纪初，这一古城才被重新发现，大量的文物遗存和壁画艺术精品向人们昭示着昔日古格文明的辉煌，也吸引着人们去追寻这段失落的历史。 整个遗址除了修复的红庙和白庙，其余都是一片废墟。 由于时间关系，没能进去参观，是为此行第二遗憾之处。 　　如今，在原古格王国境内还有大量的遗迹散落于荒原大漠之中，断壁残垣、坍毁的洞穴、倾圮的佛塔，都在默默诉说着它的过往。王朝覆灭后留下的寺院、石窟、壁画、塑像、法器、经书均难以统计，它们都是开启神秘的古格文明的钥匙。我不是历史学家，也不刻意考古，但仍对这样的历史这样的故国兴衰十分感兴趣。 　　古格王朝遗址被札达土林远远近近环抱其中，遗址建筑都是取自周围土林的粘性土而建。使得古老城堡的断壁残垣与脚下的土林浑然一体。每当朝霞初起或夜幕降临，古格遗址便会在土林的映衬下透射出一种残缺、悲壮的美。 　　托林寺。 托林寺，藏语意为“飞翔寺”坐落在扎达县城西北的象泉河畔，是古格王国（公元10～17世纪）在阿里地区建造的第一座佛寺，寺内藏有精美壁画和泥塑佛像，1996年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 托林寺不仅是古格王国最重要的寺院，也是全藏区闻名的古老寺院，在西藏佛教后弘期发挥着重要作用。 　　在托林寺内和周边，散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佛塔。这些佛塔与周围的红墙、土林遥相呼应，十分壮观。 　　塔墙 　　日土岩画。 日土岩画是凝固在岩壁上的历史，是远古时期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的艺术再现。此组岩画偶然拍于前往日土县途中。 　　这棵“大地之树”，因雨水冲刷形成的特殊地质地貌。 　　回到拉萨再次打卡八廓街。 　　西藏博物馆。 最后一天，去了西藏博物馆。每到一个城市，只要时间允许，去博物馆是必然的安排。 西藏博物馆，根据地区、年代、主题进行分类，全面系统地梳理和总结全藏历史文化；从文化、宗教、历史、艺术等多个维度，阐述西藏文明的发展，西藏文明与中华文明的渊源。 旧西藏是“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博物馆对其政治制度的发展和对宗教的影响，有特别详细的介绍，对了解藏传佛教非常有用。 　　沿G219从日喀则到阿里，经过圣湖羊卓雍措、玛旁雍措、鬼湖拉昂措；悦景珠峰、冈仁波齐；观茂密如林海的土林；再到羌塘草原。深深感受到，这其实是一条转山之路、转湖之途，是一条蕴藏深厚历史文化与千年文明的宝藏之路。所拍摄的近两千多张照片记录了这一路的艰辛、发现和惊喜，永存记忆！ 再见阿里！期待再次与你相见！ 图片摄影：邹莉文字：邹莉（部分文字源于网络）参考资料：中国国家地理、走遍西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