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小将”魂归故里了

墨学智

<p class="ql-block">  "白袍小将",说的是我的同学张文贵。</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在天津塘沽的大沽渔校,我和张文贵同校不同班,基本无交往,直到1969年都到了内蒙古凉城县的金星三队下乡插队,这才在一口锅里搅了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渤海岸边长大的张文贵,眼睛圆下巴尖,是个体貌精致的小个子,却酷爱打篮球,带球过人刁钻得很,场上最为吸睛,是篮球场上的“白袍小将”,也因此在校园里很有知名度,粉丝众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了当时贫困的凉城县农村下乡插队,张文贵出彩的舞台没有了,大家也渐渐淡忘了他在篮球场上的闪亮。那时候知青们面对艰难的生存环境,既拼体力又耗心力,自顾自地打发着看不到尽头的蹉跎岁月。张文贵一定是感受到了弱小身躯的力不从心,昔日"白袍小将"闪跃腾挪的精气神再难复制,不但做事随了大流,而且疲惫的神态也总是比别人多一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烦恼了也不会骂人、愤怒了也不会与人斗狠的张文贵,还时常被人取笑,说他如果戴上假发头套,靓女形象定可骗过日本鬼子。但在我的记忆里,张文贵阳刚起来也不含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们下乡插队头一年的夏天,张文贵首倡步量120多公里去呼和浩特转转,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裸游”一趟,这需要有股子“头发一乍,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气概,很有挑战性。但他的这个倡议遇冷。我那时肚里就有爱游逛的蛔虫,欣然同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行是5个人,那仨人是张文贵在家时的邻居,外校的知青。一路上,张文贵和大家一样哼唱着《四季流浪歌》,走过一村又一庄。我们沿途饿了就找知青点蹭饭吃,渴了就直奔路边的瓜地吃西瓜,困了就进村找有草堆的地方当“团长”。这些流浪汉的行径,张文贵都能当做平常。</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我在金星三队的最后那年,也就是1971年,早已分成好几伙的知青最后一次重组。这时的我已经从原来与两位女生组成的“三人小组”变成了光杆司令。而张文贵也因为与一名女知青的情感遭到重挫,和另一名男知青也从原来的那一伙分家出来了,而且一下子陷入了没有安身之处的尴尬境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长找上我的门来,说张文贵和那一名男知青吃住没地方,问我能不能同他们搭伙?我这里锅盆碗灶齐全,一盘大炕很宽敞,江湖救急岂有不能之理?就这样,新的“三人小组”成立了。也就是说,张文贵在金星三队最后的那段时间,是和我在一口锅里搅勺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感恩苍天眷顾了我们这三个"光棍汉"。没过多长时间,我们仨人就都被选调了。张文贵也和我一样到了呼铁局,我被分配到工程单位,他被分配到工务单位,去了铁路沿线的养路工区。从此,我和张文贵再没见过面,后来也听不到他的消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7年,已退休多年的我在呼和浩特见到从塘沽来的同学,才知道张文贵后来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渤海湾,并且进了施工基地在塘沽的交通部第一航务工程局工作,已经病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据说,是同在一个单位的老王主持料理了他的丧事。这个老王,就是当年金星三队知青小组的组长。巧不巧?有故人相送,张文贵真的是魂归故里了。</p> <p class="ql-block">(摄于呼和浩特大召广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