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邻国在行驶的火车——在边境县的面授教学

绍子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文革期间,上海有不少知识青年到吉林插队落户,上海市领导要高校去给他们进行面授教学,我与两位青年教师接受了学校交给的这一任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1974年10月30日,我们去吉林省的珲春县和延吉县搞面授教学。那时,没有高铁,坐火车到长春要两天两夜,然后再坐长途汽车到珲春县城,珲春县在吉林省的东北部,是一个朝鲜族自治县,与朝鲜交界。因为这个县的范围很大,难以集中到县城办班,必须分别到公社(相当于现在的镇)面授。我们三人经过商量,决定分头进行,9个公社,每人包3个公社,每个公社面授6天,商量以后,我们就开始行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1月5日,我离开县城,独自去敬信公社。这个公社位于中朝苏三国交界处,南邻朝鲜,东接苏联,有些地方是一江之隔,有些地方是一山之隔,有些地方,干脆是平地,用铁丝网作为国界线。从县城到公社,有一条公路,这条公路,要翻过一座座高山,弯弯曲曲,盘山而行,有不少地方,汽车要转180度的弯,汽车开到山顶,往下望去,下面的公路像一条带子,过去,我只在小说和电影中见过这样的景象,现在是亲眼目睹,十分惊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到了敬信公社,原定第2天上午就要面授,结果直到下午,才来了6个学员,原来名单上有15个,我就不管人多人少,开始上课。谁知第2天又少了3个人,说人这么少,没有劲。我想,剩下3个人,真不好办班,于是我向公社领导汇报,公社领导在三级干部会上做了动员,要求9日那天,一定要催促这些学员来参加学习。结果到了9日那天,也只来了5个学员,公社党委书记说,人少也得办班,这样,9日下午,我就给他们上课。第2天,带学员去采访,写作,到11日上午,学员的文章基本定稿,下午又讲课,然后,办班结束。这6天中,实际办班才三天。学员不肯参加学习的原因,主要是目前生产队里生产忙,这里的工分值高,离开生产队来参加面授,他们就没有工分,没有收入,队里又不给补贴,所以就不愿来参加面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敬信公社时,我没有住公社招待所,据当地的上海知青慰问团说,住招待所不如住上海知青的集体户,于是我就住在集体户里。这个集体户,就在公社所在地,有5个人,是个五好集体户,我与他们一起住一起吃,吃的是大米加小米(粟),几乎顿顿是白菜下饭。幸运的是,正好生产大队捕鱼,他们分到一些鱼,所以,我也吃到两次鲫鱼和白鱼。我在集体户搭伙,每天只要付4角5分钱,一斤二两粮票。由于都是上海人,也特别亲热,他们把最好的被子给我盖,把热炕头让给我睡,用热水,也很方便,晚上无事就吹吹牛,关系搞得很好,离开时,他们还送我上车,直到汽车开了才回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离开敬信公社后,我直奔板石公社。这次没有上海知青集体户可住。只好住在公社招待所。与敬信公社一样,学员来得很少,第一天,只有两个人,第二天又来了两个人,最后几天才来了七八人,所以,上课就在招待所我住的房间里。学员白天来上课,晚上都各自回生产队,公社招待所根本没有人住,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学员离开后,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招待所的卫生条件极差,被子也不洗,一股臭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硬着头皮钻进去。招待所有一个食堂,一到晚上,有人来喝酒,一喝就喝醉,发酒疯,骂人,很吓人,我紧闭房门,根本不敢出去。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我实在不习惯,但学员倒不错,与我很亲热,有的学员今年要回上海,我给他们留了我家的地址,请他们到我家来玩,另一个珲春县的知青,还特地陪我到珲春,一路帮我拿行李,当然他也顺路回家。几年后,真的有一位回沪学员来找我,我们见面十分亲切,可惜,以后再没有联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珲春休息一天后,我又到马川子公社面授了6天,情况与前两个公社差不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三个人,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了珲春县的9个公社面授任务,于12月1日离开珲春到延吉县。在途径图们市时,我们到连接中朝边境的图们江大桥去看了一下,桥长约100公尺。我们这儿有边防军守卫,还有各种检查站。从图们市到延吉县,我们坐的汽车一直在图们江边行驶,坐在窗边可以望到朝鲜的城市和村庄,朝鲜在行驶的火车也看得清清楚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到延吉后的第二天,我们就下公社去面授,那个公社,只面授了4天,5日就回到县里。本来我们三人,9日又要下公社,进行最后一次面授,但我们出来的时间已有一个多月了,人也感到十分疲劳,大家都想尽早结束工作,早日回沪。经过商量,他俩让我留在县里写面授工作总结,他们下去面授,等他们面授完,我的总结也写好,这样,我们15日就可以离开延吉。于是我写信给长春的一个学生,请他给我们买好三张17日回上海的火车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按照计划,16日离开延吉,先到了长春。学生把火车票送到宾馆,我们17日一早,离开长春踏上归程。又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19日终于回到了阔别45天的上海,吉林的面授教学工作也就这样完成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几十年过去了,从网上看到,现在的珲春和延吉已是现代化的城市,即使是农村,也成了旅游胜地,真想去看看边境县城崭新的面貌!</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