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同学会 半世纪不了情

唐克雪

<p class="ql-block">  走过春的温暖,走过夏的酷热,在秋的牧歌里,老同学们满怀好奇和感动,走进母校——狗儿山脚下的二塘中学。 </p><p class="ql-block"> 天偶尔飘落几滴星雨,同清爽的风儿欢迎这儿曾经的天之矫子。</p><p class="ql-block"> 大道尽头是古井和食堂,而那边的教学楼,原来是菜地……</p><p class="ql-block"> 指路者谁?学霸姐,恢复高考后本班第一个大学生。</p> <p class="ql-block">  老班长邱成忠,个头不高,但在同学心中,他顶天立地。无论上学时,还是现在,都是同学主心骨。有他在,好像事情没有办不成的。</p><p class="ql-block"> 读书时,我曾经跟他爬到他家后山腰,为学校食堂(或菜地瓜棚)砍树。下山到他家里菜园摘菜,回家煮饭,缺粮的年代,能放开肚子蹭餐饱饭,实乃幸事。</p><p class="ql-block"> 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他宣布二塘中学高十七班相距半世纪的同学会开始,全场掌声雷动。眼竟有些泪湿。</p> <p class="ql-block">  乒乓球校霸。那时国家队有广西梁戈亮,平乐有二塘中学卢建才。横柏。跟他去看了几场大杀四方的比赛,特别喜爱看他与高年级一位姓董的直拍学长对杀,横来直挡,乒球像白色闪电,在蓝色的乒桌上闪烁,精彩纷呈。</p><p class="ql-block"> 他俩为主力的二塘中学校队,打遍平乐无敌手。要是当时地市有中学生联赛,抢前三名应有望。</p><p class="ql-block"> 这次同学会,他是发起人之一,与老班长一张一驰,犹似拍下乒球,一推一拧,一冲一扣,球球相谐,调度有方,有力促成这次五十年相聚。</p><p class="ql-block"> 我俩同桌,最近他在班群揭我老底:上课老趴课桌下读小说。这底子一揭,我数理化“三盲”,便无处问责了。</p><p class="ql-block"> 建才,闲下与老班长月下品茗,回望一下是次圆满之聚,检好的总结,下次,好上加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正处级美女主持。离开学校后她义无反顾下乡插队落户,因表现好被招工进厂,边工作边修完大学功课,进入政府机关,步步高升,是我班自学成才模范。</p><p class="ql-block"> 林年平闪亮登场,主持相隔五十年的同学会,使沉积了半个世纪的同学情,在温馨热烈的氛围中,得到跨时代的升华。</p> <p class="ql-block">  为数不多的另一学霸,当年我参加高考,数学稀里糊涂划了5分,他前一年参加高考,考得56分。这可是刚恢复高考时的百分制56分呐!</p><p class="ql-block"> 1979年,我第一次得到高考机会,若是考得这56分,成为那一年的高考状元,也不是没有可能(哈哈一笑)。</p><p class="ql-block"> 谢子弦,本次同学会财务总监。以他数学的精确,调拨得当,用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是金子,总能发光;是人才,随时有余热可用。</p> <p class="ql-block">  当兵后读的军校,毕业进京,转业后工作于中国气象局,从事气象专业高科技工作。肖永强,从京城飞越千山万水,在同学会上转读在京安享晚年的班主任陆老师致同学会的贺信。</p><p class="ql-block"> 一嘴乡音,半嘴京腔的老师祝福,令同学会气氛高潮迭涌。</p> <p class="ql-block">  本班三个兵哥。本人居右。居左者,对越自卫还击战谅山攻坚战主攻战队机枪手。 </p><p class="ql-block"> 大难不死有后福,但他说自己瘦了点。有钱难买老来瘦,我与居中兵哥都羡慕他的身材。</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的战争,我随所部也光荣征战,我部是地对空导弹战力,彼时,我军战机蝗虫一般空中巡逻,把越南战机吓着了,导弹没用上,友军战友笑为“空打”。</p><p class="ql-block"> 至今想起,不无遗撼。于是对主攻谅山得手的老同学,顿生敬意。</p> <p class="ql-block">  这位谅山攻坚战机枪手,酒桌表现也好。其抱一酒罐,轮流给老同学敬酒,不小心被酒桌拌了下,人仰马翻,但酒硬是稳抱于胸,未损一滴。</p><p class="ql-block"> 一旁有人唱歌么:</p><p class="ql-block"> 葡萄美酒夜光杯,</p><p class="ql-block"> 欲饮琵琶马上催。</p><p class="ql-block"> 醉卧沙场君莫笑,</p><p class="ql-block"> 古来征战几人回?</p><p class="ql-block"> 我回来了,战士之坚,没变。</p> <p class="ql-block">  那个晚宴,老班长高兴异常,此前从未沾酒,此时也勇猛地灌了自己半杯。</p><p class="ql-block"> 给大伙张罗K歌时,撞了玻璃门,左眼淤血,第二天,轻伤不下火线,戴着墨镜,精神抖擞陪同学游江。</p><p class="ql-block"> 且大言不惭:收获五十年“眼福”。</p> <p class="ql-block">  瞧瞧这架式,五十年前求学地,旧貌换新颜,恨不得将之全摄入眼里,五十年后再做比较。</p><p class="ql-block"> 届时,尚能饭否?</p> <p class="ql-block">  莫小看这娘子军团。这里藏龙卧虎……哦,我是指当年,她们既征战球场,又炫技舞台,本班集团荣誉,大半由她们争得。</p><p class="ql-block"> 后来职场打拼,汗滴沃土,都有了自己的花期。</p><p class="ql-block"> 前排笑得最灿烂的,是嫁到邻县恭城的王建云。她说只与我同学半学期,但记得我这个小同学,个矮矮小小的,坐第一排……</p><p class="ql-block"> 油茶,是老家平乐、恭城饮食文化的名片,我家中有亲戚在恭城,知道恭城油茶是平乐油茶长兄,王建云同学热情相邀:下次来恭城,我打正宗恭城油茶招待你。</p><p class="ql-block"> 前段时间老班长在恭城一个叫莲花的小镇找到她时,她便用恭城油茶招待老班长。一见灶上器具,便知:这正宗无疑!</p><p class="ql-block"> 她扛了两箱恭城脆柿招待同学。我拎了一袋回珠海,招待家人。</p><p class="ql-block"> 最向往的,是有机会尝王建云老同学亲手打的油茶。</p> <p class="ql-block">  这几位气宇不凡。离开校门,他们在黄土地上躬耕五十年。半个世纪,脸有沧桑,胸有成竹,生活坎坷与否,于他们,犹似云卷云舒。</p><p class="ql-block"> 右一,手夹烟头者,卢克玉也。别看个头不高,身材瘦小,当年是校篮球队得分手。他的得分手段是溜底线跳投,仿佛飞一般的溜底,让对方防无可防。投篮姿势是双手握球往篮筐扔。这招野,我学了很久,也没学会。</p><p class="ql-block"> 令我意外的,是家母96岁生日请的贺寿文艺班,他不仅是老板,还是主唱歌手。他唱蒋大为的歌,惟妙惟肖。</p><p class="ql-block"> 酒量也了得。本想挑战一下,得知他三餐都喝,先把我的酒量吓跑了。</p><p class="ql-block"> 晚宴,是我最近两月,喝得最痛快的</p> <p class="ql-block">  到邻县恭城乡村游,是同学行程之一。</p><p class="ql-block"> 秋高柿子红,孩童时代,我们常常爬上高高的柿子树,与鸟抢食。</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的家乡平乐、恭城,是著名柿乡。柿乡典型的名片,就是遍地柿子园。</p><p class="ql-block"> 柿树上的红柿,你可尽情地吃,也可随意地拿(树下摘红柿者,非小偷也)。</p> <p class="ql-block">  家乡随意一条小河,摄入镜头,都是一处勾人魂魄的人间仙境。</p><p class="ql-block"> 每次路过,都能醉一年半载。</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镜头里的桂江,是我文学作品里经常出现的母亲河。</p><p class="ql-block"> 下游巴江电站建了大坝,水位上涨,以往狭窄的河道掩在水下,桂江成了“高山平湖”。</p><p class="ql-block"> 以河为床,以天为被的渔民洗脚上岸,见不着拉纤逆流而上的纤夫,也听不见惊天动地的拉纤调。</p><p class="ql-block"> 游轮载着五十年未见面的老同学,今天是这条江的客人。</p><p class="ql-block"> 桂北山地,隔一座山,都走了五十年。 </p><p class="ql-block"> 就此而言,这次同学会,成就了许多同学第一次用自己的双脚和眼睛,一寸一寸丈量母亲河。</p> <p class="ql-block">  游轮上的这张合影,等待了五十年呢!</p> <p class="ql-block">  记得当时女生们在唱刘三姐抛绣球的山歌,然后男生齐唱“亏了亏,画眉飞出不飞回”……甲板上空荡漾着开怀大笑。</p><p class="ql-block"> 主唱者是我战友堂姐,学校宣传队和篮球队双料队员,可见当年多风光。</p><p class="ql-block"> 唱阿牛哥“亏了亏”的男生,遥想当年,或真有些遗憾没发现天上抛来绣球。</p> <p class="ql-block">  笑一笑,十年少。</p><p class="ql-block"> 看这美图,猜下她几岁?</p> <p class="ql-block">她们几岁?</p> <p class="ql-block">  世界很大,人界很小。</p><p class="ql-block"> 这次同学会,我居然找到失联五十年的表妹。</p><p class="ql-block"> 居左者是拙荆,她全力支持我参加这次同学会,全程司机,全程秘书,且随我认了一门老亲戚。</p> <p class="ql-block">  船过长滩。哈哈,这是我小说里经常扯到的十里长滩。是不是十里不要紧,未有巴江水坝前,这是桂江最惊心动魄的一段水路,山歌里唱的“哪怕滩高水又险”,只是阿牛哥的浪漫罢了。走船人船过长滩,哪怕喝高了酒,都会霎地醒神,以免与隐没水面的礁石相撞。</p><p class="ql-block"> 这次走桂江,滩不见了,却意外重逢消失五十年之久的一群白鹭。</p><p class="ql-block"> 白鹭既是留鸟,也是侯鸟。是留是走,就看这片山地水泊是否适合它生存。</p><p class="ql-block"> 农药化肥盛行的当代农业,毒蛇都差不多消失了,白鹭的回归,表明水位上涨后的桂江,又恢复鹭鸟留驻的环境。</p><p class="ql-block"> 不知为什么,这飞走又飞回的白鹭,竟让我想到正在看鸟的一群五十年未见面老同学。</p> <p class="ql-block">  返程,老同学上了一处叫桃花岛的瑶族村寨。</p><p class="ql-block"> 桃树只有半亩。</p><p class="ql-block"> 这个季节,桃花也凋零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p><p class="ql-block"> 身后这个汉家风格的院子里,偏房存放一张四台花轿,女生们,有的兴致勃勃地再“嫁”,她们一坐上花轿,便有男生上前抬轿,另有男生在一旁大喊“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p><p class="ql-block"> 其实半步未动,“嫁”未成嫁,却真的过了一把瘾呢!</p> <p class="ql-block">  我这人有社交恐惧症,此前大学同学会、战友会,我都跃跃欲试,有一次甚至都买了高铁票了,最后因为这种恐惧症而半路刹车。</p><p class="ql-block"> 这次高中同学会,也建了一个群,是我至今入的最晚一个群。</p><p class="ql-block"> 老班长问我:五十年同学会,你回不回来?</p><p class="ql-block"> 心中一愣,这才发现,我离开母校面对社会,都五十年了!一种难言的情愫,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我说我试试吧。一试,才知道,那种社交恐惧症,真的是多心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们相去五十年,生活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中,有了不同的话语体系,但见面时,往同学身份一靠,就只留下一份情了。相互关爱,相互体谅,相互温暖,或是过了花甲,奔往古稀者共有的话题了。</p><p class="ql-block"> 比如K歌时,我在这位高歌了《向往神鹰》的同学之后,倾情唱了云飞的《天边》,音起高了,到高处犹似爬喜玛拉雅山,吼完后止不住的谦意。</p><p class="ql-block"> 身后的美女主持就安慰:别在意别在意,唱得很好。再说了,老同学,谁不知谁呢?话外恳切,情真意实,相向一笑,便满是开心了。</p> <p class="ql-block">  读书时来不及记熟你的脸,今天请你慢些走;相别时忘了道一声珍重,明天让我多握握你的手……</p><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同学,多保重!再过五十年,我们还聚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