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上接《永恒的思念(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永恒的思念(下)</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年秋天,父亲和母亲准备建住房。邀请了许多亲友来帮忙,做砖做瓦。接着,父亲还将自家的粮食用小船运往城陵矶,换来了煤炭。旋即,请师傅烧制了一窑砖瓦。不久,一幛明三暗六的砖瓦房屋就建成了。全家人欢欢喜喜的从窝棚中搬进了新屋过年。那时候,父亲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尽管每天披星戴月,不分昼夜劳作,可他从来不喊一声累,不叫一声苦。艰辛的付出,能换回丰收的喜悦,能换来全家人的幸福,父亲再苦再累,心情也是舒畅的。更让父亲感到高兴的是,上级领导,对我们这个新成立的大队,采取了比较宽松的政策。不但上交任务少,而且对父亲这样成分高的人,也不再另眼相看了。尤其是,我们兄妹升学读书也不凭成分、不凭指标了。我和弟弟都顺利的读完了高中,并分别考上了中师和大学。这是最让父亲感到得意和欣慰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零年,农村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我们立新大队也实行了“包产到户”的制度。我们家分到了二十多亩责任田。父亲更是感到“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创业的劲头更足了。当年,父亲就看养了一棚水鸭。农闲时,父亲就在堤垸中看养水鸭;每到农忙,父亲就白天看鸭,晚上犁田,不分昼夜忙碌。一个人做好几个人的事。我的父亲尽管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他聪明好学,多才多艺,非常能干。各种农活不在话下,尤其擅长养殖水鸭,年轻时就担任过荣家湾公社的水鸭养殖技师。他还会做砌匠,木匠,篾匠的活。还会使用和修理各种农用机械。尤其是为人处世豪爽豁达、乐观大度,深受乡邻们的敬重。乡邻们有了什么矛盾纠纷和疑难之事,也都喜欢找我父亲倾诉和帮忙。父亲每每也总是很热心、很乐意的帮助他们排忧解难。父亲人缘很好,朋友很多。他天天总是笑呵呵的。到了八十年代,我们兄妹都相继到了婚嫁的年龄。父亲和母亲就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婚事,操办婚宴,直到我们个个都成缘结配,成家立业。他们才稍稍舒了一口气。</p> <p class="ql-block"> 尽管毛家湖好,但他毕竟紧邻洞庭湖,每当洞庭湖发大水时,湖里的农田就会被渍水内涝。好些年,快要成熟了的稻谷,还来不及收割,一夜之间,就被渍水淹没了。父亲只得带着我们兄妹,下到水齐腰深的稻田中,将稻子从水中割出来。我们称之为捞水把。捞水把的艰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加之,当时政策鼓励农民进城,父亲也动了离开毛家湖,进城居住的念头。</p> <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五年,我找了对象,准备结婚了。父亲非常高兴,就在县城长乐村,买了一块宅基地,那年下年就建造了一幢三间二进的房屋。一九八六年下年父母为我操办了婚事。第二年我有了小孩竞芳。一九八八年我家就从毛家湖搬迁到了长乐村。父母一边为我带养小孩竞芳,一边还种了几分菜地。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父母亲还要天天种菜、卖菜。那时,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办好一担菜,父亲将菜挑到致富街。回来后,再让母亲去卖菜。家里还有小竞芳在睡觉,是不能离人的。等母亲卖完菜回来后,父亲再又去种菜。他们就这样不分昼夜的轮流带养我的小孩竞芳,轮流种菜、卖菜。一直坚持到一九九九年竞芳小学毕业。</p> <p class="ql-block"> 长乐村离县城中心区有较远的距离,周边又没有大的市场和商店,买东买西总觉得不方便。一九九六年,父亲就将长乐村的房屋出售后,在县城友爱路皮鞋厂又建造了一套四室二厅的住房。那年六月父亲和母亲又从长乐村搬迁到了皮鞋厂。这是父母第三次搬家。搬到皮鞋厂后,他们仍然种菜、卖菜。尽管我们兄妹多次劝说,二老年纪大了,不要再种菜了,可以休息一下了。但他们总是说,他们还动得,做点事还舒服些。于是一直坚持劳作,直到二零零三年四月三十日,父亲失踪的那天。</p> <p class="ql-block"> 自从父亲二零零三年失踪至今,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父亲,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父亲早日归来。记得父亲失踪前的那几天,可能是劳累过度,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疲惫,有些颓唐。但身体还好。饮食睡眠都还正常。二零零三年四月三十日,也就是父亲失踪的那天早上,小妹一早就来到父母家,约父亲一起去城北大妹家吃中饭。父亲吃过早餐后,大约八点多钟时,很平和地跟随小妹从家里走出来,一同前往大妹家。父女倆边走边说,当他们路过小妹家住的那条街上时,小妹跟父亲说,我一早出来,家里还乱的很,趁现在还早,我想先回去打扫整理一下,您就先去吧,我等一会儿再来。父亲答应好。说完,小妹就回家去打扫卫生了,父亲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十一点多钟时,大妹打电话问母亲,说父亲动身没有?母亲一听,慌了,说,你爸爸八点多就动了身,怎么还没到呢?从父母家到大妹家不到半小时的路程。母亲预感到父亲可能出了事,立即打电话给小妹。于是小妹、小妹夫,大妹、大妹夫都上街去找。沿着父亲走的路线,一直找到下午,满街找遍了,都不见父亲的踪影。下午大妹打电话给我,说上午父亲上街后失踪了。我听后,还不以为然,说应该不会失踪,可能他到熟人家里去了吧?你们再去找找看。我还在继续忙自己的事。到傍晚时我打电话去问,他们说,父亲还是没有回来。我这才慌了起来。连忙赶往父母家里。弟弟也从岳阳赶回来了。还有一些知情的亲戚朋友也赶来问情况。母亲在家里嚎啕大哭。我也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当夜,我和弟弟又找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仍然不见父亲的踪影。第二天,我们兄妹和热心的亲朋,都分头去铁路沿线、去河港湖汊,去中洲、去新墙、去岳阳,去周边父亲可能去的一切地方寻找。找了好些天,结果都是空手而归。此时此刻,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我们回到家里束手无策了。后来,只得去城关镇派出所、县公安局报了失踪案,去县电视台登播寻人启示,去周边路口张贴寻人启示。盼望有发现我父亲线索的好心人,能及时通知我们,好让我们早日找到父亲。结果也是一无所获。</p> <p class="ql-block"> 从那时到现在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多少个夜晚,我们看见父亲回来了,我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可结果都是梦。父亲就这样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些年来,我常常猜想,父亲之所以失踪,大概是以为自己老了,不能为儿孙们造福了,不愿成为儿孙们的负担,故意离家出走吧。敬爱的父亲,您如果真是这样想,那您就真是想错了。您和母亲为儿孙们毕世操劳,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儿孙们的身上。您老了,理应给我们做儿孙的一个侍奉您、孝敬您的机会。养幼奉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您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啊?敬爱的父亲啊,我想念您;母亲想念您;您的儿孙们想念您啊!</p> <p class="ql-block"> 面对父亲您的选择,我们做儿孙的只能无奈接受。我们尊重您的选择。敬爱的父亲啊,您就安心的去吧。带着儿孙们的感激,带着儿孙们的思念,带着儿孙们的祝福。您就安心的去天国好好享受无忧无虑的神仙生活吧!尽管您出走时,没有嘱咐什么,但我们知道您想说的话。我们一定不忘您的教诲,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一定会孝敬好母亲,团结好兄弟姊妹,教育好您的孙儿们。用自己无愧于人生的正直身躯筑起您坚实的墓碑。在今后的人生中,面对恩重如山的父亲您,我只有心香一脉,翘首云天,以寄我永恒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长子:安如 敬撰</p><p class="ql-block"> 二〇二二年十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