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九）——湘西苗寨

隋克家

　　

早饭后，从凤凰古城出发，大约有一小时的车程途经墨戎镇三个苗寨。我们一行在夯吾苗寨下车，不远处还有个夯吾戎苗寨。少数民族苗族居住地区，苗寨多是自然的。对我们来说统称湘西苗寨也是再自然不过的。

月前去过西江千户苗寨的我，自然对湘西苗寨没有多么的向往与兴致，跟团游也只能客随主便了。但为了解各苗寨之间的人文差异，还是值得驻足的。

夯吾苗寨处在山坳地，古阳河绕寨远去。与汉译：“峡谷溪边美丽的苗寨“极为贴切。苗寨上方是凌空而过的高架公路铁路桥，不时有列车在山寨对面的隧道里通过。让闭塞的苗寨增多了与世外的联系。

到了苗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颇具神秘色彩的银光闪闪的世界，装扮寨门的银帽牛角图腾，及上方雕花“银寨”醒目的汉字。让人不自觉地融入了苗人的生活世界。每个苗人手镯，耳环，项链都是白银，银饰上的做工极其精细讲究，花纹图案精美极致，足见他们对银品的青睐和崇拜。说银品有解毒功效，养生安神的功效和避邪的功效也罢。是苗人长寿的密码，那倒也不尽然。我认为这与他们生活在良好的自然环境下有很大的关系。

进入苗寨的正门颇具仪式感，寨门上的牛角头排列威武，充分体现了苗人基因里那种骁勇善战的禀性，难免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门前的阿妹，阿姐穿着漂亮的苗服，戴着精美的银饰。听着芦笙丝竹，唱着动听的对歌，和着门楼上阿哥们擂动着铿锵有力的鼓声的匀律，跳起了踩鼓舞。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敬上三杯“拦门酒”，是苗人的好客之道。苗人血液中流动着这种能歌善舞的禀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盛情。又让异客他乡的人少了些许敬畏和拘谨，多了些激情和兴奋。这种代入感，是在黔东南西江千户苗寨，所没能得到的体验。

踏入寨门直通古朴典雅的“傩愿亭”长廊，廊旁的‘傩’字旗给人以神秘惊悚感。难免让人联想到‘巫蛊’、‘赶尸’等巫傩之术，这种原始文化遗留下来的符号，已深深烙印在生苗人的骨髓里。夯吾苗寨，相对封闭的世外桃园生活，与世隔绝阻碍其自身发展，也因此成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基地，精准扶贫脱贫帮扶示范基地。是至今保留本民族习俗文化最本真，与外界其他民族融合度低的苗寨，即称生苗。我倒觉得把苗族分生苗和熟苗有些不妥，缺少民族认同感，背离民族团结一家亲的宗旨。

站在傩愿亭俯瞰，一眼千年的苗寨尽收眼底一览无余，与西江千户苗寨相比，可谓袖珍式苗寨。群山环抱其中，翠竹萦绕，潺潺溪水穿寨东流。依溪而建的吊角楼顺山势攀升，错落有致，而各有特色。其中一建筑极像永定土楼，苗人和客家人先辈是否有过访问，暂且无从考证。“生苗人”也正走出大山，开放寨门融入文明，走向富裕这是事实，是社会的一大进步。

我们一行拾阶下到溪边，顺荡桥颤颤巍巍荡过对岸，仿佛误入苗人布下的阵法。在苗族讲解的引导下，拾梯爬上山腰的一户苗家坐客。阿妹热情地为我们沏上茶色黄绿明亮，香气清高持久，滋味醇厚回甘的古丈毛尖。品着回甘的香茗，有宾至如归的幸福感。环视卯榫结构的栋梁，岁月的痕迹诉说着它的古老。堂中火塘弥漫着烟熏味和茶香气交织融合，让苗寨的吊角楼充满了生机。也让我们闻到了腊肉的香气，中午苗寨用特色的长龙宴招待了我们，这或许与他们自称为龙人有关。夯吾的长龙宴和西江千户的长桌宴异曲同工，虽少了西江千户长桌宴的高山流水式米酒和阿妹豪放的酒歌，但长龙宴多的是夯吾苗人的真情和纯朴，同样让我陶醉其中。

出门见不远处，怒放的木芙蓉花，艳丽多姿。这难道就是“秋风万里芙蓉国”吗？那我们即将旅行的“芙蓉镇”又是怎样由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