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礼让我热泪盈眶

果农

　　婚礼上，司仪让儿子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儿子“咵”的一声，向我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军人，我顿时热泪盈眶。我的小不点终于长大了。他找到了心爱的伴侣，结婚成家了。

　　回忆他出生的那段艰难历程，仍历历在目。前置胎盘导致我怀孕六个多月就出血，住院保胎四十天后。一天上午又出血不止，下午三点被推进手术室，五点钟孩子被剖出了，是个男孩。因为早产，再加上营养不良，孩子瘦小得像只小壁虎，四肢显得又长又细。放在秤盘上称重，只有四斤二两。县医院没有保温箱，是大夫从家里拿来棉花，用薄纱布包好，又在周围放热水瓶，在这自制的保温箱里呆了近四十天。这个孩子真是难生难养，连吸奶的力气都很小，吃一会儿就得睡觉歇会儿。这样少吃多餐，精心护理。对这个孩真是像人们常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掉了。”。我小心翼翼地喂养，生怕有一点闪失。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孩子哭声也逐渐响亮了，面色红润起来。别人家的孩子一般是“三翻六坐九爬撒”，可我瘦小的儿子七个月才开始翻身，九个多月才能坐住了，一周岁后这孩子发育基本赶上正常出生的孩子了。

这个孩子天性聪慧，好奇心强。我们不经意地和他读一些卡片，绘本。八个多月就能说出卡片上的实物，什么“车车”、“饼饼”、“妈妈”之类。记得爸爸教他汉字是有一套口诀：胳膊一伸，两腿叉，就是个“大”，帽子丢在胯下就个是“太”，头上顶个尺子就是个“天”…… 两岁多就能认识好多字，家里的看图说话他能讲出来。我们时常边带他玩边灌输一些知识。爸爸带着他走路数数，起先从十数到百，后来从百倒着往回数，然后数双数，数单数，加减法。上了幼儿园，儿子已经能读通儿童读物，经常给小朋友们读童话，讲故事。下课时间往往围着一群小朋友听他读书呢。老师们直夸他聪明。

　　孩子可能是早产体弱导致怕冷又胆小。不太喜欢体育运动，喜欢坐在家里的热炕头独自玩耍，他专注力强。当时我们生活拮据，只能买一些廉价的玩具和书籍。仅有的几本儿童读物被他翻得稀烂。一套积木孩子能坐着玩一下午。他喜欢一个人鼓捣，家里的小物件几乎让他都拆卸开再安装起。常把麦乳精，白糖，桔子粉之类搅在一起自制饮品，喜欢翻姐姐的书箱，姐姐每天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箱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磊子和二黑眼骑着小自行车跑，我儿子骑着小板凳在后面追。每每回忆起这些，我们夫妻就觉得对儿子有亏欠。六岁那年，我带着他和姐姐第一次去省城，一套鞠萍姐姐讲故事他能听一整天，反复听，不厌其烦地听，然后自己能讲出来。

　　我们夫妻有意与他多交流，锻炼他的口头表达能力。幼儿园里发生的故事让他的小嘴巴描述得活灵活现，充满童趣。记得他描述男孩子在厕所比赛谁尿得远，十几个孩子一声令下齐刷刷地向前射尿，像喷泉一样在空中划出条条弧线，听得我们忍俊不禁。还有一次晚上洗衣服，发现他裤子上沾屎了，问他原由，他委屈地说：“我正在厕所拉粑粑，突然听见琴声响了，以为是上课了，怕迟到没擦屁屁就提裤子了。”逗得一家人一通大笑。

当时我俩工作忙，两边老人又不在身边。看着这孩子聪明伶俐，应该能适应小学生活，于是六岁就送到学校了 。孩子小，自理能力差，丢三落四是常态。老师布置的作业经常记不住。恰好有同事的孩子和他一个班，常常人家帮他记作业。记得有一天早上我发现他忘记带书包了，忙着送去，一进教室，发现他正在坐位上哭鼻子呢，原来小组长收作业他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书包了，见我送来马上破涕为笑。虽然年龄小，体质弱，但是文化课不落套，还是班上的好学生呢。尤其是写作文和口头表达更是出众。现在还记得他吃完同学的生日宴后写的作文：“一只鸡端上来，服务员一转身，同学们的筷子像雨点一样落下，不一会儿，鸡被解体了，盘子里只剩骨架。过油肉来了，大家有的坐着夹，有点跪在凳子上抢，有的站起来探，只见蒙雪光干脆把盘子端起来倒入自己碗里……”一场宴席被他描绘得生动有趣。我拿着他的作文本给初中学生读，大家都不住地称赞。

　　孩子生活在大杂院里，备受邻居们关爱。他好奇心强，顾大爷杀鱼他会刨根问底，杜大爷粘灯笼他从始至终参与，小顾叔掏麻雀窝他欢呼雀跃。大杂院孩子们多，他们经常在一起嬉戏打闹。磊子，二黑眼，星子，二子都是他的玩伴，更是姐姐的跟屁虫。在这里孩子们一起玩耍，一起成长。老顾是个有情调的人，周日带孩子们爬山，采摘野花野果，到河里捉蝌蚪，到剧院里看电影，到市场买小鸭子，小鸡。有一回，他们把从河里捉回的蝌蚪，养在院里的盆子里，孩子们每天观察蝌蚪的变化，渐渐小蝌蚪长出了腿，接着尾巴没了，脑袋长大了，孩子们每看见一点变化就高兴地跳着、嚷着，直至变成小蛤蟆再送到河里。记得那次儿子在作文中写道：“夜幕四合，我们把小蛤蟆放到河水里，小蛤蟆找妈妈去了。河水哗哗，我们几个庄严地目送着。”。每次活动回来我都要辅导孩子们写作文，孩子们在大杂院里成长，有好多玩伴，他们变着戏法玩，童年充满了乐趣，学习成绩也很好。

　　教师节表彰大会，学校经过多次筛选，最后选准我儿子和胡同学向模范教师献词。几千人的大会，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十一岁的儿子和同学在主席台上，镇定自若，热情洋溢地朗诵，那么长的词句他俩诵读得声情并茂，迎来了台下阵阵掌声。那清脆的童声撞击着我柔软的心，我也被陶醉了。事后他爸爸说自己在台下还紧张地攥紧拳头，为儿子捏一把汗，生怕儿子被这阵势吓得忘了词。

　　十一岁升入初中，他天性玩皮，不像其它同学那样刻苦认真，边学边玩。因为妈妈是本校教师，老师们对他特别关照，再加上自己悟性好，成绩一直不错。班主任田老师更是无微不至，时常和我沟通，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各科老师几乎每天向我汇报他听课状态，作业情况。我对他的教育赏识表扬多，批评说教少。这孩子阳光上进，机灵善良。初三毕业顺利地被市重点中学录取。

高中三年，他努力学习，高考顺利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拿到通知书那一刻，我百感交集，高兴之中又有点担忧。对儿子因为他体弱又挑食，我包揽代替比女儿要多，意识到该放手让他历练了。上大学他自己带着行李去报到，但儿行千里母担忧，时刻从他的电话、QQ里关注他的动态，QQ有一篇日记写道“牛仔裤脏了，我泡在盆里，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不行，再不动手同学们会嘲笑的，于是我把盆端到水房里，把裤子当成仇敌，我使劲搓它，柔它，冲它，看着一股股蓝色的水汨汨流出，我畅快了，其实洗衣服并不难。”

随后他在营地，舰船上历练，又顺利考入军事科学院。儿子无论干行政，搞技术都受领导和同事的好评。那年他高兴地告诉我，部队予以他三等功勋章。我们全家人为他高兴为他祝贺。

　　现在儿子牵着新娘的手，步入新的生活。这个军礼承载着重要的责任，对家庭乃至国家要担起一个军人的职责。新娘晶儿是个好女孩，她冰雪聪明，知性善良。儿子一定要善待你的新娘，她将是陪伴你一生的人！妈妈祝福你们永远开心快乐！祝愿你们眼里有光，心中有爱，脚下有路，愿所求皆所愿，愿所盼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