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兼与“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比较

沂蒙山人 远

聊一聊“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

——兼与“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比较。

周士元

2019年正值新中国成立70周年，学习出版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牵头、策划，联合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等等十家出版社共同出版“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这套丛书同时出版精装与平装两个版本。
　　“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共70部99册，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值得珍藏的中国当代文学最高水平的大全集，是对新中国成立70年来文学创作水平的一个总结。
　　这套书“代表了新中国70年长篇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其实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这套书代表了新中国70年文学创作的最高成就，考察一个时代的文学创作，能代表整个文学水平的就是长篇小说，长篇小说不仅仅篇幅大，内容厚重，最能表现时代的更迭变换，这些是中短篇小说所比肩不了的。 “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就是一面镜子，映照了几代共和国奋斗者的影像，记录了新中国成立70年来各方面建设、发展的潮起潮落。“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不仅是一座经典的高山，更是人文精神的珠穆朗玛峰。读“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看众多成功者和失意者的起伏人生，可以让我们认清自己，实现精神上的自我超越。而只有在精神上足够强大才有可能成为生活中、事业上的强者。
　　入选作品中既有描绘波澜壮阔的民族解放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历史画卷，也有描写广大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建设新中国的经典之作，有寻找和重建民族文化自信的鸿篇巨制，也有改革开放后反映中国社会现状、探索中国道路的登峰造极之作。
　　“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集中体现了激昂向上的革命文化和生机勃勃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真实体现，反映了新中国在各个历史阶段奋斗、建设的全过程”。 这套书的装帧设计特别用心，封面上排列有11行金色的五星，因为是间错排列，更因为出版社名称正巧占去了两颗星的位置，这样封面上就正好有70颗星，正好代表了70年和70部的寓意。
　　这套书精装版全布面装帧设计，封面封底书脊字体全部烫金印刷，在暗红色的封面上这70颗五星汇成了金灿灿的满天星，即醒目、喜庆，又庄重、典雅，让人过目难忘，加上丛书选用精良的纸张，疏朗的版式设计，更是选用最精当的版本，让这套书有了非常高的审美价值和收藏价值。
　　这套书被列入中宣部、国家新闻出版署的重点出版项目。
　　在版权意识日渐增强的今天，能够出版如此规模宏大的套书，十分不易，一个有趣的现象是这套书的全部平装版，包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56种，其它出版社各自出版的14种都没有冠学习出版社名，个中缘由我们一般读者无从得知。 我曾经说过“‘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精装版，装帧设计完美，捧在手里就是一件艺术品，让人不忍释手。有人说社会趋势是电子阅读取代纸质书，可是我想说，电子阅读能取代的只能是那些粗制滥造的一般书籍印刷品，像这种制作精良的精品书是什么时候都取代不了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说新版网格本“外国文学名著丛书（巧合的是也是红色装帧）”代表了外国文学创作和我们国家外国文学翻译出版的最高水平，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代表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文学创作和出版的最高水平。

　　2021年，在第五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评选中，“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荣获最高奖国家图书奖。

宣传称：“入选图书很多都是红色经典、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入选作品和‘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以及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间产生广泛影响的作品”，这个说法非常确贴。纵观这70部作品，大体可以分为几个大类，一是红色经典、二是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入选作品，三是“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再就是在民间有广泛影响的作品。
　　其实，最后这一类这个说法有点存疑，因为前三个大类特别是红色经典在民间都有非常大且广泛的影响力，五个一工程和茅奖作品中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同样，之所以这样分成四大类，是因为新时期以来有好多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思想性都出类拔萃，及在读者们中的口碑都非常好的作品因为种种原因，与同期评比的茅奖和五个一工程奖失之交臂，文学评奖没有绝对的标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艺术不是竞技体育，很多时候有些获奖作品的水平可能跟不上与它同期的没有获奖的作品，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拿这套书与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丛书，作一个粗略的比较。

因为有好多作家本人有不止一部无论水平还是影响力都非常高的作品，60年典藏中被收入的作品，很有可能到了70年70部时被作家自己本人的同样极具影响力的另一部作品替换，这个很正常。

首先，内容上70年70部比60年典藏多了10部，选目上新时期改革开放以前的作品，两套书都选入的有：《风云初记》《铁道游击队》《保卫延安》《红旗谱》《林海雪原》《青春之歌》《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上海的早晨》《三家巷》《艳阳天》共11部。

60年入选却被70年删除了的有：《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大波》《古城春色》《暴风骤雨》《欧阳海之歌》《吕梁英雄传》《小城春秋》《晋阳秋》《六十年的变迁》。

而70年新增的是：《三里湾》《红日》《我们播种爱情》《山乡巨变》《创业史》《红岩》《大刀记》《万山红遍》。

其中以个人观点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马烽、孙谦的《吕梁英雄传》最不应该剔除，就是周立波由《暴风骤雨》换成了《山乡巨变》也值得商榷。

再来看看新时期的作品，两套书都选中的作品有：《沉重的翅膀》《蹉跎岁月》《新星》《钟鼓楼》《红高粱家族》《雪城》《穆斯林的葬礼》《白鹿原》《抉择》《尘埃落定》《突出重围》《历史的天空》《东藏记》《藏獒》《暗算》《笨花》《我的丁一之旅》。
　　60年入选却被70年删除的是：《芙蓉镇》《金牧场》《曾国藩》《赤彤丹朱》《许三观卖血记》《歇马山庄》《乌泥湖年谱》《沧浪之水》《花腔》《英格力士》《蒙古往事》《和我们的儿女谈话》《无土时代》《农民帝国》。
　　从70年删除了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有些作品是因为其作品本身或者其作家有非常敏感的那一方面的原因，这些都是谁相比读者们都心知肚明。
　　说实话如王朔《和我们的儿女谈话》，其水平本身实在是难以服众，而如蒋子龙《农民帝国》、张抗抗的《赤彤丹朱》等等的被删除着实有点不应该。 70年新增的有：《东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冬天里的春天》《黄河东流去》《平凡的世界》《浴血罗霄》《草房子》《中国制造》《李自成》《亮剑》《茶人三部曲》《雍正皇帝》《日出东方》《省委书记》《水乳大地》《狼图腾》《三体》《推拿》《大江东去》《焦裕禄》《生命册》《繁花》《黄雀记》《装台》。
　　此外还有，王蒙由《活动变人形》换成《青春万岁》，张炜由《古船》换成《九月寓言》，贾平凹由《浮躁》换成了《秦腔》，王安忆由《纪实与虚构》换成了《长恨歌》，邓一光由《我是太阳》换成了《我是我的神》，周大新由《第二十幕》换成了《湖光山色》，迟子建由《伪满洲国》换成了《额尔古纳河右岸》，韩少功由《暗示》换成了《马桥词典》，刘醒龙由《圣天门口》换成了《天行者》。这其中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基本都换成了作家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和相对影响更大的作品。

　　70年70部相比较于60年整整多了十个年头，选目不一样很正常，而新中国60年中2009年以前的好多可以说是顶级的作品被漏选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比如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路遥《平凡的世界》，李凖《黄河东流去》，李国文《冬天里的春天》等等，不知道当年60部的编选者的标准是什么。虽然说，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在前进，人们的思想观念和审美认知会发生变化，一些流行的会成为过眼云烟，可这些作品却都是名副其实的经典，如上前三部都是当年当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榜首就是佐证，路遥《平凡的世界》更是一骑绝尘，是改革开放以来文学作品的翘楚，影响力无出其右者。

而就其中新增的20余种中，黄亚洲的《日出东方》和范稳的《水乳大地》知名度不是很高，究其水平如何，我没有读过不知道，但愿不会是因为《水乳大地》的作者范稳是云南作家协会的主席吧。

还有一个最明显的值得关注的例子就是姚雪垠的《李自成》，60年时没有收入，而70年不仅仅收入了，还收入了它的全部七卷，当年《李自成》是以第二卷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同样的情况还有王旭峰的《茶人三部曲》，当年以前两部获奖，这次也全三部都收入了。与其正好相反，宗璞的《野葫芦引》四卷，只选收了当时获奖的第二卷《东藏记》，个中缘由我们无从得知。这也从一个方面充分说明了姚雪垠《李自成》的成就之大，但不可否认，也引起了很多读者们的吐槽，毕竟70年70部中仅《李自成》一部就占了全部99册中的7册，正好14分之一，这个体量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不过，实话实说姚雪垠《李自成》水平确实不是一般的高，它的出版曾经得到过国家两届最高领导的关注和批示，这是任何别的作家作品所没有的待遇。
　　设想一下比如张炜，60年收入《古船》，而70部换成了《九月寓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个人认为，从作品水平来说，《九月寓言》比不上《古船》，影响力也比不上全部十卷的茅奖作品《你在高原》，如果由《你在高原》替换《古船》，那么仅一部书就占了全套99册中的10册，十分之一强！如果真的那样，仅这两部书体量就占了全部70部的六分之一强。
　　另一个可能就是之所以把《李自成》全部七卷都收入了，是因为《李自成》获得茅奖的第二卷在全部七卷中水平不是太高，让编选者难以做出抉择，如果避开第二卷而选收别的卷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所以干脆全部一块收入了。

　　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中，精装版全部有学习出版社牵头挂名，而平装版全部70部都有各家出版社自己出版，这70部作品中，人民文学出版社共出版了56部，其它《红岩》《红日》《红旗谱》《创业史》（即三红一创）和《李自成》由中国青年出版总社出版；《平凡的世界》《狼图腾》《穆斯林的葬礼》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红高粱家族》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日出东方》由天地出版社出版；《大江东去》由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三体》由重庆出版社出版；《草房子》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雍正皇帝》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综上共十家出版社参与出版了这套丛书。

一个奇怪的也是有趣的现象是，这套书各个品种的精装版都是一印5000册，而市面上除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56种以外的其它出版社出版的14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曾经都是缺本，基本都是一书难求，很少有打折的，后来从2021年低开始，突然之间市面上陆陆续续有了很多，这才开始有了折扣，即使这样，折扣也很低。现在最稀缺的就是路遥《平凡的世界》，刘慈新的《三体》和曹文轩的《草房子》。这其中现在《平凡的世界》网上还有，基本维持在原定价，《三体》溢价差不多3倍，而《草房子》网上仅有不超过5本，标价从1000到5000块钱不等，难怪有一次我在群里晒了一张我这个精装版的曹文轩签名，有书友调侃我说“你这哪里是‘草房子’，你这简直就是‘别墅’啊”。
其实，《草房子》还不是最稀缺的，不知道什么原因，70部中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阿来的《尘埃落定》才是最稀缺的，最早我开始收这套书时，孔网上曾经出现过几本，有店主曾经专门联系我要出让给我，那个时候才380块钱，我犹豫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几乎是一夜之间，这本书涨价了，我点开我购物车里的链接，已经改价成了1380了，第二天直接下架没有了。

　　这样从那时起到现在2年多了，这本书一直找不到，前几天有人在群里发帖子求购这本书，出价1500块钱，说实话我看见感觉着实有点贵，可是就是1500块钱也没有人能找得到，想想这两年多来因为找这本书而付出的精力，哪里是一个1500块钱所能衡量、弥补的。

可以好不夸张地说，每一百个收藏这个丛书的读者中就有九十九个没有《尘埃落定》，具体这本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最初有书友说是因为版权问题，因为丛书出版后这本书的版权已经到了浙江文艺出版社手里，这个说法让人难以信服，七月底在济南书博会，就这个问题我咨询过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副总编辑孔令燕女士，她说不是版权问题，《尘埃落定》的版权现在还在人文社手里，这个说法应该是正确的，换句话说即使版权到了浙江文艺出版社手里，人文社也完全可以用分成的方式来出版，现在出版的新版“‘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全集”典藏版中有《尘埃落定》就是一个佐证。
　　只是，甭管怎么说，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本书市场上找不到了，是因为版权问题被封存还是被个别书商囤积起来了我们无从得知。但愿有一天这本书能被放出来，无论价格高低，能流入到我们手里，圆一个普通读者收齐这套书的愿望吧！
以下是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人民文学出版社·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书目：

艳阳天(全三册) 浩 然 第二十幕(全三册) 周大新
大波(全三册) 李劼人 上海的早晨(全四册) 周而复
突出重围 柳建伟 活动变人形 王 蒙
暴风骤雨 周立波 和我们的女儿谈话 王 朔
红高粱家族 莫 言 金牧场 张贤亮
苦菜花 冯德英 小城春秋 高云览
古城春色（全二册） 张东林 沉重的翅膀 张 洁
林海雪原 曲 波 赤彤丹朱 张抗抗
我的丁一之旅 史铁生 歇马山庄 孙慧芬
花腔 李 洱 雪城 (上下) 梁晓声
风云初记 孙 犁 六十年的变迁(全二册) 李六如
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丁 玲 铁道游击队 刘知侠
欧阳海之歌 金敬迈 笨花 铁 凝
无土时代 赵本夫 乌泥湖年谱 方 方
东藏记 宗 璞 圣天门口(上下) 刘醒龙
野火春风斗古城 李英儒 历史的天空 徐贵祥
吕梁英雄传 马烽 西戎 蒙古往事 冉 平
英格力士 王 刚 农民帝国 蒋子龙
我是太阳 邓一光 保卫延安 杜鹏程
红旗谱 梁 斌 三家巷 欧阳山
蹉跎岁月 叶 辛 沧浪之水 阎 真
抉择 张 平 新星 柯云路
伪满洲国(全二册) 迟子建 晋阳秋 幕 湘
暗算 麦 家 暗示 韩少功
芙蓉镇 古 华 许三观卖血记 余 华
尘埃落定 阿 来 钟鼓楼 刘心武
藏獒 杨志军 古船 张 炜
白鹿原 陈忠实 青春之歌 杨 沫
浮躁 贾平凹 纪实与虚构 王安忆
穆斯林的葬礼 霍 达 曾国藩（全三册） 唐浩明

2023.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