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序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今年,2023年秋天,历经五年的知青生活已经过去五十周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五年知青生活的林林总总,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时代的风雨雷电,一直在内心深处滚动,不能止息。那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却走过了不情愿走的道路。付出了青春和热血,收获了什么呢,是春华秋实,还是忧伤与荒芜。这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那么就让知青生活本身去说说吧,于是我就有了把知青生活记下来的想法。这个想法已经酝酿好多年了,现在总算付诸了行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五年知青生活的故事,可以分为两个部分来叙述。第一部分,五年知青生活的大致脉络;第二部分,一些重要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b>第一部分</b></p><p class="ql-block"><b>五年知青生活的大致脉络</b></p> <p class="ql-block">第一章 开局顺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于1968年9月25日从开原县老城镇,下乡到开原县庆云堡公社河东大队第五小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庆云堡公社位于开原县西部,公社机关所在地是庆云堡村。亮子河自北向南从庆云堡村子中间流过,河东边是河东大队,河西边是河西大队。一条东西走向的省级公路把河东大队分成南北两大块。路南是五到九队,路北是十到十三队。南边东边各有一个卫星村,每个村各有两个小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队部的院子就坐落在紧靠公路的路北,距离跨过亮子河的公路桥,大约一百多米远。大队部东边是供销社。供销社有临街的商铺,院子里还分布有仓库和棚厦,里边堆放着各种农业生产资料。挨着供销社是饭店,饭店后边是旅店,饭店旅店之间隔着一个小空场。空场西边靠供销社院墙,有一个公共便所。饭店再向东连着一个有五六十米见方的广场,广场北边是庆云堡公社机关大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乡那天,若干辆带拖斗的敞篷解放汽车把我们开原县第四初级中学,第一批下乡的156名同学,拉到河东大队部的院里。五队来了一辆牛车,还有几名男青年,领头的是一名1964年下乡的沈阳知青,把我们的行李拉到我们住宿的社员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小队一共七名知青。男生三个人,住在生产队长家里。女生四个人住在公社医院药剂师张大夫家里,并在张大夫家开火。张大夫家属户口在这个小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来到生产队的第二天就和社员一起下地干活了,割玉米地里间作的黄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第一天跟社员一起割地,使社员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拉不下我们。以后无论收割什么农作物,还是干什么农活,一学就能会,也不比社员干得差。我们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脏活累活往前抢,很快就和社员们打成了一片。有社员情不自禁地说我们,“比老农还老农”。据社员们传说,有的生产队的同学就做不到这样,还有一个同学,给社员留下了“挺能说,不能干”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队主管知青的负责人,大队民兵连长李建来我们小队走访时,和我们讲了其他生产队知青的很多情况。他还特别说到我们生产队长张品芳大叔几次去大队汇报表扬我们,引起了大队领导的关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割完了地,把庄稼收到场院,就开始打場了。大队主管知青负责人李健,组织开原四中来的知青,选举一名河东大队开原知青负责人,把我选上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公社成立了知青领导小组。由公社副主任兼武装部长李某某任组长,公社知青专干张凤镇任副组长,有两个知青任组员。我代表河东大队知青,成为公社知青领导小组成员。另一位知青是河西大队的,他是坐落于开原县城里边,开原县第三初级中学的学生。我们的老城镇,在县城北边九公里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按照上级要求,大队成立了贫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各小队成立了贫下中农毛泽东思想宣传组,简称“貧宣组”。貧宣组由三人组成,即政治队长,老贫农代表,知青代表。我是貧宣组成员。有一天,政治队长王大哥召开会议,选举貧宣组组长。有人说,还选什么,政治队长就是组长嘛。王大哥说,不行,大队让贫下中农选举,选谁是谁。接着就听到与会者一声雷:“选李群”!我就这样当了貧宣组组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傍晚,我正在队部场院劳动,大队张会计(他和他们家户口都在我们小队),特意从大队过来告诉我,八三石油管道工程在我们大队临时抽调十几名女青年,刚才大队开会研究,他提了我妹妹,通过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乡前,学校老师在确定分配到各小队的名单时,把我和我妹妹分在一个小队。我是初三的学生,我妹妹是初一的学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这之前,我们不认识张会计,他能主动想到我妹妹,真是应当感谢他。但是当时是不是说了感谢的话,我记不清了。按照我那时接人待物的水平,木滋滋的什么都没有说,是最可能的。</span></p> <p class="ql-block">第二章 突遭意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打場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晚饭后,大家正贪黑干活,大队通信员郝大爷来了。他说,我父亲来电话了,我母亲病重,让我回家。社员们听了都很关心,纷纷说应当给我预支一些钱。但是小队不保留现金,银行又下班了。当时五保户杨爷爷正好在队部,他说家里有棺材本儿钱,放着也不用,先借给我。很快他就取来了。我再三说不用,但是杨爷爷和大家就是不答应,我只好收下。第二天起早急急忙忙赶回家里,当天就去邮局把杨爷爷的钱寄回来了。记得是七十五元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回到家才知道,我母亲不是病了,而是发生了一件极其意外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不久,工宣队进驻街道清理阶级队伍。工宣队说,有人告发我母亲是“一贯道”坛主,于是几次晚上叫我母亲去交代问题,还组织一些人开“批斗”会,强迫我母亲低头哈腰。我母亲顶住压力,没有屈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刚一听,真是发懵啊。我父母再三说明,根本没有那么回事。他们也分析说,起因可能是解放前有“一贯道”在邻居院里搞过什么聚会。当时还隔着两院之间很高的篱笆,看过热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母亲非常痛苦,但是她反复说,宁可死,也不屈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父亲说,“一贯道”问题,在解放初就搞清楚了,公安局派出所都知道。我父亲找他们理论,被他们五花大绑押送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我也去了工宣队驻地,问他们有什么证据,他们根本就不讲道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后经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工宣队突然撤走了,我母亲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父母想要诉苦喊冤,可是没有地方管。又一想,工宣队走了,可以平静的生活了,也就忍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回忆到这件事,我非常敬佩我的母亲。她一个字都不认识,竟然这样的坚强!我父亲母亲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跟着他们的长辈,从山东逃荒过来的。白手起家,立地生根,创造出可以生存的一片天地。真是饱经风霜,历尽艰辛啊!艰难困苦铸就了他们坚韧不拔,坚强不屈,不怕困难,不怕强权的人格!</p> <p class="ql-block">第三章 坚持不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后我回到了生产队,我的小队貧宣组组长,大队知青负责人,公社知青领导小组成员,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生产队里已经来了两位“军宣队”。一天,军宣队给全体社员开完会,接着要召开“可以教育好子女”(指“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子女)会议,点名让我参加。我听了很激愤,大声申辩起来。我讲完了,军宣队没有反应,我转身就走了。有社员看到这种情况,感叹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军宣队以后再没有找我的麻烦。他们之中那个负责的人,很快传出了和当地女青年谈朋友的信息,然后就撤走了,再也没有回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9年一年,我就是默默的干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年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按照上级要求,在国家资金支持下,生产队在春天给青年点盖好了三间草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青年点房子🏠盖好了,除了我和我妹妹,其他五人从春天开始陆续转到了老城周边的生产队去了。我妹妹还在八三石油管道工程,青年点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住东边一间,西边一间,有一户社员住了进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老城镇城里边的居民,一部分是市民户,另一部分是种菜的农业户。开原四中学生不仅有家住在城里的,还有住在城外的,城郊公社的农业户。我们全校三个年级一共八百多学生,两批下乡才二百三十多人。那些城里城外农业户家庭的同学们,都回家务农了。下乡到河东大队又转走的同学,大多数去了城郊公社,也有少数同学,去别处投亲靠友了。</p> <p class="ql-block">第四章 峰回路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一个秋冬过去了,1970年走了过来。因为生产队会计去粮站打工了,春节后的一天,社员开会选举新的生产队会计。我在那里傻傻的呆着,就听社员一声雷:“选李群”,我才醒过来。于是我就成为了生产队的会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社员们为什么那么热烈那么齐心,异口同声地选我这个家庭出身不清不白的落魄凤凰,当生产队的会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大队1964年就来了一批沈阳知青。大队给他们在公路南边,供销社的对面,距离公路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盖了五大间瓦房,可以容纳百十来人居住。沈阳知青自从来到这里,就在大队集中食宿。由于开原知青大部分都转走了,沈阳知青也减少很多,大队在1970年夏天挂锄期间,决定把村子内五队到十三队的开原知青,合并到沈阳知青的大房子里去食宿,统一管理。青年点设为一个民兵排,排长由“五七战士”缪大爷担任,副排长由九队的沈阳知青亚平和五队的开原知青李群担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能够重新成为大队知青负责人,我猜想是杨淑珍做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8年秋天,选举开原知青负责人时,各小队代表到大队讨论,提出过两个候选人。先是一些人提出李群,于是我就极力提杨淑珍。因为大家都知道,由于干活出色,有一个二年级的女同学很有名气,她就是杨淑珍。最后大队确定的负责人是李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杨淑珍下乡在大队东边的卫星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1970年夏天,杨淑珍已经担任大队妇女主任一年了,还入了党成为了大队党支部委员。我们两家祖一辈父一辈都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我父亲很年青的时候,两家人就认识了。她家长辈了解我父母的历史,一定是她在大队班子里说明了我母亲冤案情况,消除了对我的不良影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知道了大队的决定,马上就搬到了大队知青点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到了大队知青点后得知,原来的大队主管知青负责人李健已经不在河东大队工作了,间隔了一段时间,到了1971年春天,大队重新确定了主管知青负责人,大队副主任牟郭富。牟郭富当时大约接近四十岁的样子,比大队一把手蒋主任要大六.七岁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打場期间,1970年冬季征兵开始了。上级给了河东大队下乡知青四个名额,要求不但表现突出,而且家庭出身必须是贫下中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队宣布的等额体检名单就有李群的名字了。可是宣布新兵名单时,又没有了李群。这个名额给了其他大队的一个还乡青年。我去大队问带兵军官,他说,别人天天在这里呶呶要求当兵,从来没有看见你来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听了后想,我也确实没有迫切的要当兵的想法,于是再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不过,那些天我一直在想象着当兵以后的情形,可是幻想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过后,当了一年政治队长的来胜二哥来找我,说他要出去打工,大队让他自己找人接替他的政治队长职务。我说,我愿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是我又成为了小队的政治队长,还兼任着会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也巧了,这一年亚平也开始担任小队的政治队长。还有更凑巧的一件事儿。这一年的六月初,庆云堡公社西部某个大队,遭遇了雹災,补种的时候,有一辆大车的辕马毛了,伤了车老板。伤员在县医院手术,需要输血。那天下午作为会计的我去供销社办事,回小队路过青年点,就回房间一趟。恰好听见小喇叭里动员献血。我听见后,发现亚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在他住的房间里也听到了。青年点当时除了做饭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于是我们不约而同一起去了公社。一辆等着的拖拉机马上就开了。到县医院经过化验血型,我和亚平每人献了300CC的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后,我们青年点的全体同学都非常关心那位车老板的情况,直到听说他康复出院。</p> <p class="ql-block">第五章 两次抽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1年暑期农闲时,第一次下乡知青大规模抽工开始了。上级给了我们大队下乡知青男女生各十几个名额,并且说男女生互不干扰。按照这个精神,我和我妹妹都可以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妹妹去八三工程之后,表现很出色,成为了八三工程辽宁省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直到工程基本结束时才回来。恰好在抽工前,庆云堡公社去八三工程带队的队长,某大队民兵连长,来到我们大队,向大队部汇报河东青年在八三工程的表现。他还特意到青年点找我聊天,他说本来八三工程没有发展团员的任务,但是因为我妹妹表现非常优秀,又积极要求入团,他们特别申请,经上级同意,发展我妹妹为共青团员。经他这样宣传,青年点的同学们都知道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后抽工的名单里,有我妹妹,没有我。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大家都想走,我们兄妹俩走一个也挺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其他知青告诉我说,大队说你扎根思想不牢,再锻炼锻炼,小队也需要你。平时也有人说我“扎根思想不牢”,那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面对抽工这样说,就不可思议啦。因为那些抽工走了的,扎根思想也不牢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刚来时,到大队部接我们的那位沈阳知青,在1969年就和当地女青年结婚了。我们开原知青也有一位男生,在1970年也和当地女青年结婚了。知青抽工回城的事儿,和他们两位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扎根思想是牢固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在下乡知青返城的大潮中,他们两位都被安排到开原县城里工作了,妻子儿女也都进了城。现在他们两位身体都非常好。我一直在大连,相隔很远,但是,不妨碍我和他们两人都是知心朋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1年招工回城的二十多人中,包括杨淑珍和亚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1972年的夏初,又传出来要在河东大队招四名下乡知青的消息。具体安排是沈阳开原各两人,分别是男女各一人。于是同学们纷纷对我说,这一回,开原男知青抽工走的一定是李队长了——同学们都戏称我李队长,不叫我的名字了。可是到了挂锄后公布名单时,抽工走的没有李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名单公布的第二天,大队朱会计(原来的张会计到公社某企业去了。这位年青的大队会计的户口,也在我们小队)把我找到他家房后阴凉处,放好小板凳,坐下后慢慢的告诉我,大队开会时,牟郭富主任说李群账目不清,不能让他走。不用我解释,朱会计也知道这是诬陷之词(知青招工的事情过去之后,牟郭富再也不提李群账目不清的事儿了)。听了朱会计的话,对招工的事儿,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说,“不让我走,该让我入党了吧!”我和朱会计已经熟悉了,称呼他三哥,所以说话比较随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多年以来,我们小队班子一直不稳定,他们也不申请入党,我们小队历史上长时间没有党员。1970年我担任了大队知青副排长,表明我的家庭冤案影响已经消除,我就写了入党申请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担任会计以后,没有一天脱产算账。我利用自己的时间算账,没有要过生产队工分。更主要的是,我能够坚持原则秉公办事。秋收分配时,有人投机取巧,有人找茬闹事,都被我制止了,在社员中间反响很好。我担任政治队长后,带头苦干,生产队长蒋宝春大叔再也没有撂过挑子,各方面负责人员都很稳定,全队上下呈现了团结和谐的气象。我们小队的妇女队长,1969年暑期在开原五中毕业回队劳动,1970年担任妇女队长。1971年底,大队在我们小队发展了一名党员。入党的是妇女队长,不是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什么发展妇女队长入党,不发展我呢?我不明白,但又似乎明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我说了“不让我走,该让我入党了吧”这句有情绪色彩的话后,朱会计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p> <p class="ql-block">第六章 入党波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打場期间,大队党支部召开大会,讨论几位要求入党人员的申请。轮到讨论我的入党申请时,牟郭富抢先发言,他说,李群的母亲是一贯道坛主,不能入党。我先是一惊,然后就发言申辩。我申辩之后,主持会议的一把手蒋主任说,牟主任提出的李群母亲问题,李群做了说明,大家表决一下吧。我看到一只只黑黑的大手首先缓慢地举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各小队的生产队长或者政治队长,最后蒋主任也举了手。与会党员只有牟郭富没有举手。蒋主任宣布,李群的申请通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一天,牟郭富到公社党委告了状。除了告李群外,还告了蒋主任的二哥。蒋主任二哥是六队多年的大车组长,大车组长的工作比妇女队长的工作繁重多了。公社党委把李群和蒋主任二哥的申请压下没有批,其他人都批准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父亲知道了这个事儿之后,去了老城派出所。所里两位老公安和我的长辈都很熟悉。他们说,让牟郭富到派出所来,我们当面和他讲清楚。我把这个邀请告诉了牟郭富。当时也想过,应当陪他去老城,但是没有说出来。牟郭富去老城镇派出所听了警察谈话之后,找到我家,冲我父亲吼了一顿。当时正好是中午了,我父亲留他吃饭,他不留,气哼哼地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春天种完地,在路上遇到蒋主任。他说他去公社党委汇报了,公社党委同意批准李群和他二哥的入党申请,但是需要重新填写一份志愿书。大队已经通过了,公社直接批准就可以了。入党时间按重新填写志愿书的日期算起。我重新填写入党志愿书的那一天是1973年5月7日。</p> <p class="ql-block">第七章 上学考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蒋主任讲完了关于我入党的事情之后,我问蒋主任,大家对我有什么意见。他说,大家议论你不会留在这里,说你扎根思想不牢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蒋主任言语之间,没有批评的意思,反倒有一种亲切感。但是,扎根思想不牢的评语,对我来说,太可怕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蒋主任是一个好领导,能够主持正义。大队干部里,除了牟郭富之外,其他人都挺好。比如,我入党让我自己找介绍人,我找的第一位是大队的李福清副主任。我们刚来时,他是八队生产队长,实干家,群众威信特别高。第二位是大队朱德业会计,他也是一个好心人。显然是他转述了我强烈的入党要求,大队党支部才决定讨论我的申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蒋主任的谈话,提出了我在农村的去留问题。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努力说出了一句在我心里埋藏得很深很久的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就是还想念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蒋主任听了,没有回应,但是我感到他听进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73年大学要扩大招生的消息,已经广为人知了。在冬天我已经把初中一到三年级的数理化书拿到青年点来了,同时我也翻了翻,看到我当年学过的知识都记得,然后把书放在我睡觉时脚底下的窗台上,再也没有动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蒋主任谈心后不久,大学招生的政策正式公布了。青年点房间里的小喇叭告诉大家,七三年大学招生要求具有初中三年级以上学历,考卷按照初中三年级水平出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到了有关政策之后,我觉得自己很有希望。首先,我是初三学生。河东大队其他几位初三下乡知青,没有表现出要上大学的愿望,有一位看得出也很想上大学的人,是初二的同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次,按照初中三年级水平出题,我很有信心。如果按照高中毕业水平出题,那我就不知所措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后来就有了具体的消息传来,庆云堡公社可以参加大学招生考试的下乡和还乡知青,一共十个人,河东大队有一个下乡知青名额。紧接着大队就确定了参加大学招生考试的人是李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名单确定下来之后,公社在坐落于河东大队村东边的开原五中,为准备参加考试的全公社十名考生举办了辅导班。第一周辅导数学,第二周辅导理化。当时正在铲二遍地,我就没有去。最后一个星期辅导语文,二遍地也基本铲完了,我去了。去之前的一天,路遇蒋主任,我汇报了以前两次辅导没有参加的情况,然后跟他请假,第三周去听语文辅导。蒋主任说,如果你去参加辅导,要确保生产队的地不能撂荒了。我说,能够做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考场设在开原三中。考试那天,我怀着不大平静的心情走进了考场,看到考场里每名考生一张双人课桌,稀棱棱的相对独立的,但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彰显了考试的严肃,也提醒考生对科学文化知识,要有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节课考数学,我拿到考卷一看都会,然后就埋头答卷。先是本考场两位监考老师走到我的桌子前边站着就不走了,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又有几位老师轮流走过来,围在我的桌子前边看我答卷。我答完卷,很快地复查了一遍,第一个交了卷子。第二节课考理化,情形也是那样。我交了卷子出来,院子里没有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正在漫不经心地逛游,突然一个孩子跑过来抱住我,低头一看是我六岁的弟弟,抬头看见,父亲在学校的大门口看着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午考语文,因为有作文,我交卷时,接近打铃了。</p> <p class="ql-block">第八章 好人相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7月19日,某某生写在考卷上反对考试的文章发表了。那天我们在县里体检,县里当时就通知我们,铁岭地区考试计划不变。等考完了,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考试不算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考完试不久,公社知青专干张凤镇把参加考试的十个人召集到公社,填写报考大学的志愿书。张凤镇把表发给那九个人,就让他们走了。他单独把我留下告诉我,牟郭富把我告到了公社,说李群母亲有历史问题,不能让李群上大学。公社知青负责人李副主任决定,暂时不让李群填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向张凤镇申明我母亲的问题是冤案,述说了牟郭富诬告我的历史,还有派出所请他去谈话的事儿。张凤镇想了想说,你先填表吧,我跟李主任请示一下,去县里专门汇报你的情况。然后他告诉我,我的考试成绩是:数学99分,理化97分,语文93分,在全县很突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很显然,我的考试成绩给了张凤镇帮助我的理由和信心。不要说考试成绩很差,就是比较普通的话,他也没有办法帮助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九月初的一天,我和社员们在村边的地里莳弄秋菜,大队通信员领来两位中年知识女性。认识了我之后,让我先回避一下,她们要跟社员开个座谈会。座谈会之后,她们说去青年点儿等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们一走,社员们就说,这回李队长要上大学啦,咱们这儿的姑娘们没有指望喽,李队长将来怎么也得找一个县城里的售货员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午下班,我回到青年点儿,见到了两位老师,我们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谈话。她们先热情地表扬了我,说我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农民的样子,她们还说社员对李队长的评价非常高。然后她们做了自我介绍:一位是沈阳农业大学的老师,一位是沈阳医科大学的老师,现在借调在开原县招生办公室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们接着说,县招办派专人经过一个多月的原始调查,彻底查清了我母亲的冤案问题。结论是我母亲与“一贯道”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们接着说,现在你可以上大学了,你想学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说,我填志愿是农业大学。他们说,农业大学已经爆满,进不去了,说说你到底想学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大学要学什么,这是我没有研究过的课题。我就是初中生,父亲只读过一年私塾,母亲不识字。我没有关于大学和大学里各种学科专业分类的知识。下乡以来接受的宣传教育就是“扎根农村干革命”,“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没有想过或者不敢想自己将来干什么,更不懂得什么发展方向。大学恢复招生以来,“利用上大学的机会离开农村”的大帽子,又悬在了半天空,随时可能落下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乡以来,经历了一系列挫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打了很大折扣。报考大学志愿书失而复得的过程,进一步限制了我的思考。我们小队庄稼地头的车道对面,顺着亮子河堤坝,接连有几小块种子站的实验田。我每次路过,都有一种“仰之弥高,俯之弥深”的感觉。因此我在报考大学志愿书里,表达了我要当一个农业技术员的愿望。我写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永远为增产粮食而奋斗!”我也做了一生在庆云堡公社当一个农业技术员的思想准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位老师让我重新选择上大学的学习内容,我想到了在停课之后下乡之前,除了干临时工,出城搂草打柴火之外,在父亲和叔叔的指导下,我已经学会了安装五灯交流收音机,懂得了收音机原理。于是我想,是不是可以学有关无线电的知识。但是我没有信心说,因为我不知道那样具体学习什么,学了以后会怎么样。如果盲目地说了,还要承担“借机离开农村”的风险,因此我又不敢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位老师再三说,让我重新选择一下。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长时间没有吱声。在两位老师不断地催问下,最后我说,那就服从组织分配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位老师听了,没有再说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辜负了她们专程来找我谈话的辛苦和好意!让她们失望了,也耽误了我自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了好多年,我对大学的专业分类有了一些了解,又有了切身经历体会后,我才明白,以我当年的状况,我的首选应当是数学或者数学方面的专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6年暑期我应当初中毕业,毕业考试只考了数学,文化大革命就来了。我们全年级六个班级三百多人,数学毕业考试成绩一百分💯的只有四个人,三个人在我们班级,我是其中之一。我自初一下学期开始,数学期中、期末考试都是一百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上学考试前,公社在五中办辅导班,辅导数学和理化时我没有去。有几位偏远大队的考生,来到我们青年点住宿。我下班扛着锄头回来,刚一进院子他们就喊我,问我数学题。我走过去拿过书来一看,七年前做过的题都还记得,于是我就告诉他们该怎么解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选不成数学专业,退而求其次,也应该选择包括农业学科在内的理工科专业,不应当选择文科类的专业。我语文考试成绩虽然还可以,但是我不喜欢文科,其中最不擅长的是文学,我形象思维比较差,至今还不喜欢读小说。可是那时我不懂得这些。如果我了解自己的特点,懂得自己的发展方向,在两位老师的再三动员下,会说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位老师走后不几天,是9月7日吧,大队通信员郝大爷兴高采烈地送来了录取通知书。打开一看,是辽宁师范学院中文系,我立刻蒙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自小不爱说话,我没有想清楚将来能干什么,但是我想好了将来一定不当老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我一宿没睡。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失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围人们知道了,都来劝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人告诉我,我们公社有四个人上大学了。县里分给我们公社四所学校:辽宁师范学院中文系,锦州师范学院中文系,四川地质大学,瓦房店农机学院。他们还说,辽宁师范学院校址在大连,是其中最好的学校。对于大家的议论,我不认同。我愿意去瓦房店农机学院或者地质大学,不愿意去辽宁师范学院中文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街十队有两位“五七战士”,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们因为了解辽宁师范学院,特意到青年点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他们苦口婆心讲了好多好多,我却听不进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农村是我好好干的目的,继续读书是我的理想。下乡之前的1967年冬季征兵,老城镇政府根据上级精神,已经内定,开原四中“站错队”这一派的刚性名额算李群一个。参加座谈会时,我却说,我父亲经常说“好汉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父亲想让我学一门手艺。我还说我是独生子(我弟弟是1968年春天出生的),政策不让当兵吧。第二天,居民委主任找到我母亲。她问,李群是独生子吗,镇里想让他去当兵,想不想去。我母亲说李群是大儿子,是独生子,李群还有三个妹妹。她没有回答想不想当兵的问话。母亲回家说了这个情况,父亲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什么感觉。于是镇政府确定了另外一个人替换了我。后来我听说了详细情况,只是觉得那个同学也没有参加什么派性活动啊,没有站错队的问题啊。而对于我自己没有去当兵,没有一点儿后悔失落之类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乡以后1970年冬季的那次当兵机会,也轻易丢掉了。两次正规抽工,没有让我走,我也显得很麻木。这些现象表明,在我的内心深处,对于上学读书以外的其他的出路,没有什么积极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可以上大学读书了,可是去的是师范学院,又是中文系,我高兴不起来。我怀着迷迷茫茫,不知所措的心情,告别了社员,告别了青年点,回家准备了一下。在9月15号,我准时到学校报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人生新旅程开始了……</p> <p class="ql-block">第九章 楔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年知青经历的大致脉络写完了。还有一些故事,需要写出来,才可以给读者一个比较完整的印象。其中包括牟郭富为什么多次打压我,甚至在派出所找他谈了真实情况后,还要诬告我,他的结局如何。再有,社员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需要用我在生产队的表现再补充一下。还有,我作为青年点儿的副点儿长,做了什么工作,以及青年点儿里需要说一说的同学等等。这些故事,如果都放在第一部分里,就太拉杂了,分别写出来,才能使整体故事都清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从停课闹革命以后,我失去了人生目标。由于种种原因,也就随波逐流了,没有走上自学的道路,这是今生最大的憾事。辽师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后,虽然一直在努力,也有成绩和进步,就科研成果来说,仅国家级论文就有两篇。一篇是1983年,我在辽师工作,参加大连市大专院校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研讨会,我的论文《大学生爱国主义情感基础》,由光明日报同年9月23号三版头条全文刊登。1992年9月,我到工读学校任校长半年多一点儿,参加了辽宁省工读教育研讨会。之后,我的论文《德育首位与课堂主渠道——兼论工读教育的特殊性》,先投稿辽师大校刊《教育科学》刊登,后由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国家一级期刊)全文转载。其他还有省市级期刊发表理论文章若干,在辽师大工作期间,参与编著书籍若干,就不必一一列举了。在工作方面,我到工读学校任校长以后,通过了解观察思考,逐步形成了比较系统的关于工读教育指导思想的再认识,然后积极向全体教师,全体职工宣传,慢慢的大家转变了教育观念,学生的精神面貌随之发生了变化,自愿来学校读书的学生由无到有并逐步增多。到了1995年春天,我任校长三年半时,向教育局申请了一所普通中学的校名,开始只招收自愿来学校读书的“托管生”,终止了由派出所“强制”送学生来读书的招生办法。这所学校作为“预防青少年违法犯罪”的教育机构的性质没有变,但是从招生到学校教育的形式和手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强制”教育,转变为“托管”教育。原来辽宁省有十三所工读学校,现在只有大连市的工读教育机构,以“托管”学校的形式,以一所普通中学的面貌展现在民众面前,生龙活虎地开展着教育工作。其它十二所工读学校早已销声匿迹了。现在这所学校的领导老师说,“我们的工作,开始于李校长的工读教育改革。”我听了后,满满的自豪感升了起来。我在工读学校工作十年,教育局调我到另外一所中等专业学校工作,最后以中等专业教育正处级校长的身份退休,这是社会给我的工作做出了评价。但是由于我一直不喜欢所从事的工作,工作中必须重点使用我不善交际不愿交际的短处,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还是觉得浪费了宝贵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顾历史,认识自己的缺点,是一件好事儿。但是,对自己的优点也要正确对待。自信心是人生的精神支柱,那是不能倒塌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同时代人某某生在考卷上写的那篇文章,起了很不好的作用。从他的文章中,可以透视那个时代被荒废了的青年的无奈,这种无奈的情绪,在当时引起了一定的共鸣。但是,他的学习成绩之不佳,他对文化知识的傲慢,他的文章中表露的颓废的精神面貌,以及自私自利的价值观,投机取巧的人生观,不能代表那个时代的青年。要写出和某某生个性品质的差别,以及和他文章中的思想观念的不同,是我写作的目地之一,也是我上边说的自信心的含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我初中的同学们,能够成为大学教授的不止一两个人。但是因为时代的不幸,他们成为了工人或者农民。比如我们班级的数学科代表正力等人,数学课本上的练习题复习题总复习题,只要学到了,都会做,都必须做。每天下午自习课做数学题,是最快乐的游戏。可是文化大革命来了,正力就回家务农了,老老实实当了一辈子农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某某生的考卷,如果让正力回答,不用复习,他都能答上来。虽然间隔了七年时间,学会的知识也不能忘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光老人给了某某生一个好的机遇,他却搅了一盘好局。改变了那年开始的大学招生的政策走向,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他还亵渎了科学文化知识,败坏了社会风气,他确实有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这位某某生的憎恨,是我一生的心结,能在这里说出来,心里舒服一点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您有兴趣,请您耐心等待第二部分的到来。那时您会看到,一个被时代和他自己共同耽误了的青年人的,知青时期的全部主要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谢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2023年10月16日上午脱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2024年07月27日略作增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2024年08月06日又作增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 <p class="ql-block">补充说明,本文中除了牟郭富以外,其他人都是真实姓名。</p><p class="ql-block"> 2024年01月22日</p> <p class="ql-block">补充说明之二,2024年07月27日略作增补的内容有二。第一,增补了河东大队主管知青负责人由李健换为牟郭富的情况。这是对我知青经历有重大影响的事情。第二,在文章的最后一章,“楔子”里边,增补了辽师毕业以后,科研论文和编著书籍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2024年07月28日</p> <p class="ql-block">补充说明之三,2024年08月06日增补的内容是在工读学校时的工作情况及延续至今的效果。</p><p class="ql-block"> 2024年08月0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