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回忆

飞扬的青春

　　一走进故乡，脚步变得轻盈起来，感觉空气也清新多了。可眼前的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脚下这条曾经走过无数回的石板路，早已变成了水泥路。路边，曾经低矮的土砖屋被一座座新楼替代。儿时吊着尾箱跑的手扶拖拉机也被来来往往的轿车挤没了。远远望去，屋后那棵香椿树，虽然长高了，但也变老了。看到摇摇欲坠的老屋，我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离上次回家又有好几年了，眼前的老屋已显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而老屋后的柚子树上，还挂着几个金黄的果子，也算是老屋给我的惊喜了。厅屋边，爷爷那时候打的石磨，已落满灰尘和杂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是为我们一大家子磨过米、麦、豆、辣椒……等等的大功臣。看到石磨，我不禁又想到常坐在石磨旁的爷爷。

曾经难忘而暖心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每次挨打或受委屈时，我便来到石磨旁。坐在石磨边的爷爷每次都会抚摸我挨打的地方轻轻说：“又挨打了？记住下次不要惹父母生气了！”如今再看爷爷原来住过的地方，门上的锁早已锈迹斑斑。墙角的燕子窝，只留下一圈泥巴印。我从窗帘口探头往内张望，那张我曾在下面钻过无数次的老方桌，孤零零的立于堂屋中，旁边，那几条曾经刷过红漆的长板凳已斑驳陆离。

老屋内的方桌，是我放学回家做作业时的伙伴。不过偶尔也有偷懒离开它的时候。有时，口含狗尾巴草追着小狗一路闻花香，赏蜻蜓点水，帮蚂蚁搬家，听虫鸣蛙叫。有时，与我同岁同年级的隔壁玩伴因为作业不会做，总会拿些当时“稀罕”的点心，连同作业本一起，放于长凳之上让我代劳。长凳旁边，还有一张可坐可睡的凉板床，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只不过上面被灰尘盖得分不清是竹板还是木板了。

曾经让我代劳过作业的童年玩伴来到老屋前，发现彼此都变了模样。可他还是客气的说：“二老弟，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啊哈哈。”“刘大哥，人总是会老的，只是你在客气罢了，哈哈……”两人握住手，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一个年轻人从老屋前走过，我竟认不出是谁家的晚辈，还是玩伴及时提醒我才想起他的父辈来。老屋已经十多年没住过人了，从下往上看房顶，已是满天星斗了，墙面脱落，门、窗开始腐蚀。曾经的这栋老屋，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爱与被爱的味道。当然，也充满了辛劳与辛酸。

在老屋，曾经多少次奔波于田土与老屋之间；曾经多少次半夜不眠，听着蛙声一片；曾经多少次眺望远方，憧憬明天的美好；曾经多少次仰望星空，遐想未来的模样；曾经的左邻右舍，闲时聊天，忙时互帮……如今，曾经的曾经已成回忆。老屋模样变了，没变的是老屋传承下来的乡音、乡情与乡味。老屋上面的天空还是那么高远；老屋前面的山峦还是那么青黛；老屋周围的风儿依然清新；老屋附近的鸟兽依旧在林中忙碌。

回望老屋，我神情凝重。它就像是一位即将离去的垂暮老人，躺在那里，回味着无悔的曾经。当然，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是该好好休息了。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该与老屋说再见了。此刻，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爷爷靠在石磨旁吧唧着旱烟；奶奶坐在纺车旁咿咿呀呀；父亲在楼上收着晒干的山货；母亲天天奏响锅碗瓢盆交响曲；而我们兄弟常常围着灶台哄吃骗喝；串门的乡亲面带微笑；看家的小狗追着公鸡缠斗……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的老屋。

文字/飞扬的青春

图片/网图（致谢）

音乐/故乡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