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胡海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记忆中,六七十年代每天一日两餐的饭菜以洋芋为主。早上十一点左右的一顿饭离不开洋芋,洋芋菜、洋芋焪焪。隔几天煮一大锅洋芋,煮洋芋时放一小瓷盆二面,洋芋煮熟后先挑好的吃,吃饱后,剩余的大一点的洋芋剥皮用铁勺在锅中与蒸熟的二面捣碎和匀,便做成了焪焪(焪焪以这种做法为多,还有一种做法是将洗净的洋芋用擦子擦成细条状伴上面蒸熟),第二天用清油或猪炒着吃就是中午饭了,洋芋皮和不好的次等及小洋芋留给猪吃。中午饭多以洋芋为主,到了晚上才吃一顿和着一半洋芋一半面叶调着酸菜的饭或白菜菜疙瘩。吃上一顿放有臊子的碎面叶饭(把这种饭称肉面茄)时权当改善生活,至于臊子面或浆水面只有来至亲至友或过节过年时才能吃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时绝大部分人家的饭菜是这样,六七口人的家庭有大半窖洋芋就有生活的底气,不会为挨饥受饿发愁发慌。青黄不接时听到为一日两顿饭而犯愁的人发出“一天等不到太阳落山”的唉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光到了八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一日两顿饭以面为主了。这样,大多人家的洋芋就有了剩余。开春,吃不上的洋芋开始粜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大约在八三年的四月份,我从百里之外工作的学校回家,正好赶上第二天要去临洮粜洋芋。我到家时已到了黄昏时分,将要粜的洋芋已装好在几个麻布长口袋中。夜深不到12点,洋芋装在两辆架子车上,我与三哥、四哥五哥就出发了,和我们弟兄关系甚好的育红之父牵着骡子翻山过河送我们到了二十里之外的高家窑公路上,随后他牵着骡子返回了。我们四人拉着两架子车洋芋向城里奔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时把去临洮叫进城,八零年寒假三哥的好友用自行车带我去临洮看眼睛时,记得在南门附近还有残留城墙。时隔四十多年,把去临洮说进城者只有六七十岁的人偶尔还说。我们轮换拉着架子车,一人坐洋芋口袋上,在公路上小跑。隐约记得公路好像由原来的沙路变成了柏油路。早上广播中报七点时,接近南门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到西门外的大市场,粜洋芋者足有上百人。一了解行情洋芋每斤四分钱。心想啥时间才能将两架子车洋芋卖完呢?还是个未知数。于是我便去临洮师范的大灶看要洋芋不?来到师范,找到管灶者问洋芋要不,并说洋芋好,个头大,若要我去拉来。他说不要拉来,他来市场看,并说洋芋价每斤四分五。于是,我快速返回市场,拉着两架子车洋芋再次来到临洮师范找到管灶人。他看了洋芋,当即过了秤秤。我们将洋芋口袋抬入地下室,管灶者未下来。当倒洋芋时,我发现每个口袋口有为数不多的大洋芋。暗自庆幸管灶者没下来,倒了洋芋,快速出了地下室。两架子车洋芋粜了三十多元不到四十元,具体多少钱?准确数忘了。但每斤四分五至今还清楚记得,三十多元,这已是我当时一月工资的多半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太阳西沉时,拉着空架子车返回到了松树沟常家坪村最北的社宋家磨。这时,小腿隐隐作痛,只想停下来歇歇。还要翻越近十多里的山路,才能到家。如何到家的,是骡子接来了,还是没来?记忆模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时隔四十年了,一天徒步往返120多华里。回想起来,劳苦中夹杂着幸福,而更多的是幸福的记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