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在聂家念书的日子⑤

铿锵骆驼

□ 张凯 　　1975年暑假过后，我就上初中了。在正常情况下，上初中，我应到两家子中学读书。可是，当时公社中学，没有那么多的校舍，这样，我们聂家窝堡学校的毕业生，就与牤牛河学校的毕业生一样，在各自的生产大队读“盖帽”两年的小学。我们六年级的班主任是唐贵，七年级的班主任是张雷。六年级，凤凰坨小学撤并，刘长军、吴玉起、朱亚辉（在聂家念不到一年就转到县城中学）、崔玉福、赵永生、赵德辉、杨忠山、潘桂兰、李凤文、宋文、杨淑艳、赵淑莲、石永华、吕桂杰、荣绍芬等又一批学生过来了，聂家、凤凰两路人马汇合“六年级”。 开学第一天，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远的近的，全班同学悉数登场，班级实现第二次扩容。学生增加，一下子把教室挤满了。原来两人一个长条桌凳，根本坐不下了。这样，一个长条凳，有的要坐3名学生。这可咋整？能咋整，凑合呗。 　 　　一上中学，任课老师阵容全是新的。 记得在一个场合，为了推高幽默指数，我第一次用第二称谓称呼兄长，脱口叫张军（县扶贫局退休）为张老师，顷刻间把好几个朋友搞蒙圈了。其中一个对我说，他不是你哥哥吗？我绷个脸儿，说道，今天我使用的是第二称谓，第二称谓就是老师嘛。哥哥张军接话说，张凯说得没错，我的确当过他的老师。哥俩嘛，那师生关系是相当地融洽呀！哥哥作了印证，在场的朋友都恍然大悟了。 1976年暑假，哥哥张军在两家子中学九年级（当时是高中）毕业了。在中学，哥哥一直担任班干都，品学兼优。不过，那时高考制度还没恢复，你就是咋好咋优，一样没有出路，正常路径，就是回家铲地，当农民。不过，对哥哥来说，还是幸运的。他毕业后，一天地没铲着，就迎来一次难得的机遇。当时，聂家窝堡学校教师短缺，秋季马上开学了，这个问题不解决，有的学科就开不了课。经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让哥哥到聂家窝堡学校当代课教师。代课教师，就成了哥哥开拓人生的第一路口。 　 　　这一年8月28日，哥哥正式到聂家窝堡学校做代课教师。根据当时教导主任张廷森建议，学校决定让哥哥教七年级几何。当时，我正在读七年级，属于哥哥地地道道的学生，外加嫡系学生，呵呵。当时，聂家窝堡大队很多人议论，都说，依张军的文化水平，当中学教师绰绰有余。果真是这样，那时，每一节几何课，哥哥都注重在知识点的核心部位上讲足、讲准、讲透，每一节课都没有肤浅草率放过的时候。除了每天的几何课，他还担任六年级的代数教师，跨年部授课，担子实在不轻，可哥哥毅然挺过来了。至今，我还记得哥哥教我三角函数时的样子。 　 　　时间，在期中与期末更迭中流淌着…… 念七年级时，学科中又增加一门化学。记忆中，化学课本很厚，上面嵌有淡绿色的图案。课程安排大致是七年级学一半，后一半由八年级来结课。当年，化学老师是孙宪仁（孙江窝堡人），憨厚老实，平易近人，课讲得很认真，后来到公社中学任课去了。 　　而六、七年级一直教我们物理的李志明老师，湖南大学毕业，每天早上都去学校北面小树林锻炼。别人以为他搞特务活动，还被审查过。总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这时他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女人照片让大家看，说这就是他老婆，长沙纺织厂工人。由于李老师自命清高，在学校很受排挤。一次，吃过晚饭，他假装在坑头睡觉。几位住校员工唠闲嗑，他一翻身张口就骂“操你妈，操你妈！”一个员工问他，咋骂人呢？他不回答，又呼呼地睡着了。没啥办法，在那个年代，一个右派分子又能怎样呢。 至今我还记得，衣着不洁、有些秃头、佩戴眼镜、少言寡语、下课就到操场练单双杠，构成李志明老师五片特色风貌。剖析一下“少言寡语”吧。就是说他除了讲课，在课外时间，很少与领导、师生交流，略显一副心事重重、抑郁寡欢。后来，我也打听一下，听说他家成份不好，可能是父母挨批了，他受到了牵连。他划不到知青行列，属于下放户。 有些古怪的李志明老师，知识水平绝对够。讲中学物理那点东西，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的物理课讲得确实好，不过教学效果绝对一般。怎么讲呢？六年级上下学期，是我们整个求学历程中课堂纪律最差的两个学期。没有好的课堂秩序，说会出好成绩，纯是扯淡。而李老师上课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从来不要求课堂纪律，放大眼汤，学生就是把房子捅个窟窿他都绝对不会管，真的！记得那天，一个学生在教室后放一大把红小鞭儿，搞得全教室一片喧嚣，这还咋上课？可李老师连一声“请大家安静下来，安静下来”的话都没有，就开始讲课了。那一节课，我听得葫芦半片。但话又说回来，哪道物理题攻不下来去找李老师，他准能给你讲个明明白白。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他有些偏袒学习好的学生。平时，他总是出几道特别题，或者叫类型题，让优等生们回去演算。算不上，他再去讲算。 对志明老师，我的评价是，还算过得去！人家心里的伤痛有多大，谁知道？理解万岁吧。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网络首发 2023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