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在聂家念书的日子⑥

铿锵骆驼

□ 张 凯

在聂家念书的日子，一些知识青年陆续走进校园，成为我们的老师，与我们一起度过一段难忘的生命时光。

当年的知识青年，对我们影响很大。在我整个小学到中学，一些知青教师的从教章节和音容笑貌在我心底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体育老师舒展，是沈阳下乡知识青年，住在潘家岗子青年点。他细高个儿，目光炯炯，满脸帅气与睿智，隆起的鼻翼边滚动着火红的青春韶华。沿着领袖一句伟大号召的呼唤，二十刚出头的他，把人生故事镌刻在“上山下乡”的滚滚浪潮里。

当时，我正读小学四年级。冬天上体育课，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舒老师就带我们在教室后边操场上跑步。跑上三五圈，学生们就回教室了。记得那天，舒老师带着我们回到教室后，站在讲台上，他说：“同学们，外面太冷了。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老师给大家讲故事怎么样？”他话一出口，学生们就大声喊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老师，快给我们讲故事吧。这时，舒老师又说：“老师呀，脑海的故事都装在衣兜里了，左下兜装一大堆，右下兜装一大堆，看看咱们先听哪个兜的？”又一波声音响起，有的喊听左兜的，有的喊听右兜的，呵呵，还有的喊，两个兜都听没商量！一时间，多少双好奇的眼睛在望着舒老师。

教室很快静了下来。不一会儿，舒老师接连给我们讲了三个小故事。每一个故事都趣点浓烈、引人入胜，引出学生们一串串的捧腹大笑。后来，我们就盼冬天的体育课。后来，同学们干脆叫舒老师“故事大王”了。

六年级，在任课教师中，又多了两位女知青教师的身影。一个叫李敬云，长得白净，皮肤嫩嫩的，扎着两个麻花辫儿，个儿不高，发胖，教我们语文课。刚开始，几个同学在课下就和我小声滴咕，说李老师可不得了，一位亲戚是国家领导人级的干部，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到现在我都没有获得确切的答案。语文课，是主学科。每一课，每一篇作文构思，李老师都讲得特别有角度，有深度，并且很多是在师生互动中推进知识点、创新点、能力点的传播与扩散。

让我最为点赞的是，这位刚刚二十几岁的小教师，特别有爱心，轻松自如地培植着每一朵生活的花叶，像一位大姐姐一样，有板有眼，有说有笑，与我们一起生活在校园里。虽然不是班主任，赶上自习课，她总是到教室看一看，帮助同学们清除学业上的路障与盲区，讲得很实、很深、很新、很透，把课堂教学进一步地延伸，让课上与课下互联互通。每一次辅导，她不计时间，不厌其烦。

其实，人就怕高高在上，一“在上”，架子就大，眼皮儿就向上挑，这样就让别人不舒服，让别人难以接近。纯净、低调、随和的敬云老师，常常在细小的生活琐事中，构建着师生关系的绿原。一天，下课铃声响了，我从书包中掏出从家中带来的酸菜馅窝头，先掰一小块儿，放进嘴里吃了起来。这时，李老师走了过来。她先是一笑，然后张口说：“张凯同学，你能把你吃的窝头让我尝一块吗？”“行，行，老师，我书包里还有一个呢，送给你吧。”我回答道。“不用，我就尝一小块儿，书包里的你先留着，饿了再吃！”听了李老师的话，我赶紧把手中的窝头掰出一大半儿，递给李老师。李老师先用兜里一个花手帕擦擦手，然后接过半块儿窝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我问：“老师，好吃吗？”她没说话，朝教室门口走去。谁知，还没出门，李老师转过头来，先是冲我微笑，然后发声：“好吃，特别好吃，好吃一百分！”说完，她夹着教案，一步一步地往东侧的办公室走。田野的风款款地吹来，吹动着李老师那一抹抹好看的青春芳华……

另一位知青女教师叫王亚庆，印象不是很深，甚至是一片空白点。她具体教什么科目，我更是记不清了。咨询多位同学，都没搞明白。上几天，我们几个聂家的同学聚会，也巧，一个叫崔玉光的同学与我们说了王老师的一些情况。玉光说，王老师总是戴个小眼镜，爱穿粉衣服，脖子上扎着一条纱巾，不是很活泼，又不是很沉郁，颇有点小博士的作派……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当年的知青教师，与聂家这方水土、与聂家的父老乡亲结下了不解之缘，建立了浓浓情谊。如今，他们当中的多数己经年逾七十。漫长的生活，可以凸起一束束的杳无音讯，但不会割断心灵的依恋与牵挂。

知青老师，一切都好吗？

[未完待续]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 铿锵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