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梦乡一一土们岭

独乐童心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土们岭是个小乡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里有个吉林铁路局疗养院,妈妈曾在那里工作过。那时我们姐弟三人在沈阳上学,在寒暑假期会去那里生活。有诗云:人至暮年常忆旧,白首最念少年时。从1963年离开它至今已是一个甲子年了,可它仍是我们心心念念,常入梦乡的地方。2023年10月4日,我们又回到这里,寻找曾给我们留下童年美好记忆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看看故居旧里,见见当年的玩伴,了却六十年的思念与心愿。重踏故土,感慨万千,今昔对比,它已是旧貌新颜,物是人非了。虽然如此,它仍然是我们魂牵梦绕,难以忘怀的地方。为了抒发对土们岭及童年伙伴的怀念和重回故土的感想,我们特做美篇作为姐弟三人心迹的展露,用以物化那段难忘的记忆,作为永远的留念与纪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本篇收录的重点不是照片而是后面的回忆文章。文章完全从个人的角度,凭自己的回忆记录在土们岭的生活经历和感受,因此有表述上的差异在所难免,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不求趋同一致,只求写出自己的记忆印象。其目的不是让别人品鉴欣赏,而是借助文章的时间隧道回到幸福快乐的童年时代。写这些文章只是想送给自己,忆往事旧情只为感动自已,拾取童趣只想娱乐自己。老来衣食无忧更无所求,通过回忆来丰富晚年的生活我心足矣。</b></p> <p class="ql-block">土们岭火车站全景。</p> <p class="ql-block">土们岭火车站字牌。</p> <p class="ql-block">原土们岭吉林铁路疗养院旧址。</p> <p class="ql-block">隐现在松树后的原吉林铁路疗养院主楼。</p> <p class="ql-block">原吉林铁路疗养院家属宿舍“六趟房”东排南侧住宅。左数第二门东屋曾是我们临时的家。</p> <p class="ql-block">原吉林铁路疗养院家属宿舍“六趟房”东排北侧住宅。左数第一门西屋原来是疗养院职工食堂的库房,也是我们临时的家。我和姐姐曾站在这个山墙的屋檐下等待雨夜晚归的妈妈。</p> <p class="ql-block">疗养院职工在火车站附近小山野游时,娜玮二人在林中留影。娜手捧着山花,玮手拿的是叫“松树伞”的大蘑菇。</p> <p class="ql-block">绿树丛中的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童年的梦乡一一土们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王 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吉林省九台县(现长春市九台区)的辖区内,有个叫土们岭的地方,它很小,小到一般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在两座小山之间,长图铁路线穿行而过,一座四等小车站依山而建。火车站对面的山脚下有一座红砖灰瓦的独楼,镶嵌在绿树林中,那里曾是吉林铁路局结核疗养院的所在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它的存在,经此过往的铁路客车不论快车慢车都要停车一分钟。我们姐弟能与土们岭结缘,还要从这个铁路疗养院说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五十年代, 我家住在松花江畔的吉林市。1958年父亲在吉林去世,被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认定为革命烈士,安葬在吉林市革命烈士陵园。沈阳军区空军(以下简称沈空)为便于照顾烈士子弟,把我们姐弟三人接到沈阳,姐姐安排在沈阳空军干部子弟学校(后改名沈阳育鹏小学)上学,我和弟弟安排在沈空司令部幼儿园。妈妈当时在吉林铁路局医院工作,出于种种原因,她决定仍然留在吉林市。后来妈妈去长春医专学习,毕业后分配到吉林铁路局土们岭疗养院工作。就这样我们与土们岭相识了。</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童年的伊甸园</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忆中是1960年的署假,我和姐姐第一次来到土门岭。弟弟因在幼儿园,没有寒暑假,所以没有一起来。吉林铁路疗养院在土们岭火车站对面的山坡下,周围绿树环绕,在远处只能看到灰白瓦铺就的屋顶。从火车站跨过铁路有一条二、三里长的土道,一直通向疗养院,其间有条岔道通向疗养院的家属区,岔道边有个疗养院的小花窖。通往疗养院的路尽头有条小河,小河上有座木桥,刷了浅蓝色的油漆,其宽度可以通车。小桥至疗养院间是一段上坡路,与小桥至火车站的土路和家属区的土路不同,这段路上铺满了灰黑色的炉灰渣,下雨天行走在上面鞋子不会沾泥。疗养院主楼是座红砖的三层楼,楼后是约二层楼高的土坡,土坡上长着半尺高的青草,草地很平整,一看就知道是人工整理过的。主楼东侧不远处是锅炉房,主楼西北方向的山坡下还有一个牧畜场,是疗养院养鸡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疗养院的家属区是两排各三栋的红砖平房,铁道线西侧除了这六栋房子很少有其它建筑了,现在的当地人叫它“六趟房”。六趟房每栋有四个门,房门朝南偏东。家属区与疗养院之间是一片平地,夏天种的是些高梁玉米等农作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第一次来土们岭就住在六趟房东排南栋西侧的第二个门,当时是疗养院王院长家的东屋。王院长调到北京去了,家属还没走,她们把东屋腾出来借给我们住,这就成了我们临时的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因为我们长年生活在城市,有生以来第一次到这么有乡土气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玩什么都特别开心,尤其是那条小河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最深。小河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有一条小路可以到达。那里有座水泥坝桥,坝桥上游是自然形成的一个水塘,水塘里的水从桥下的坝上溢出,流下来的水就是那条流经疗养院的小河。池塘那边的水深,我们从来不去那边,只在坝桥到疗养院前的木桥这段河里玩。那个小水塘曾被洪水冲垮过,六趟房一侧与桥相连接的路被冲毁了,空留坝桥与通往疗养院锅炉房的路相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条小河的水量不是很大,流速平缓,水质清澈,鹅卵石底,最深处也就一米左右。河道弯弯曲曲的,岸边有的陡峭有的平缓,岸上绿树成荫,稍平坦的地方还有小块的苞米地、黄豆地,水边长着蒲棒芦苇,充满了原生态的自然美。我们几乎天天去河里玩,最有趣的是在河里用土篮子捞鱼:把土蓝子放在紧靠岸边的水草丛前面,然后用脚在水草丛里从后往前踩,把躲在水草里的鱼赶到蓝子里,再把蓝子抬起来就能捞上小鱼,运气好时还能抓到一拃长的鲫鱼。每当捞到大点的鱼,我们都是手忙脚乱地一阵乱抓,抓牢后再高高举起,一齐欢呼庆祝丰收。捕完鱼我们还会游泳,本地孩子不说游泳,叫下河洗澡。山里的水凉,游不了一会就被冻的嘴唇发紫,上牙打下牙,浑身哆嗦,只好双手抱膀,跑到晒热的河滩上躺下,晒太阳取暖,还用颤抖的声音唱儿歌:一盆火,两盆火,太阳出来晒晒我。直到身子暖过来,才拍掉身上的沙子,拎着用蒿子草穿起的鱼串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时我们也会静静的坐在河边,看河边枯树枝上的“刁鱼郎”(翠鸟)捕鱼。“刁鱼郎”长的真美,头上有一撮翎毛,短短的尾巴,身披翠色羽毛,脖子上的羽毛在阳光的反射下能变换出不同的色彩,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它站在贴近水面的枯树枝或芦棒杆上,目不转晴地盯着水面。突然,它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一会扑楞着翅膀从水中飞出,嘴里刁着一条小鱼,反身飞回枯枝上,,站稳后把嘴里的小鱼轻轻抛起,再用嘴接住,直到调整到位,咬住鱼头,再仰起脖子一颠一颠的,几下就把小鱼呑进肚里了。有的“刁鱼郎”捕到鱼后就飞走了,估计它有了孩子,把捕到的鱼刁回去喂小鸟了。在河边玩根本不觉得时间过得快,常常是没觉得做了什么,一个上午就过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有一次我和姐姐,还有金书记家的孩子金川、小义去河边玩,突然下雨了,我们就躲到疗养院前的木桥下避雨。不知是谁说的不能在建筑物下避雨,容易被雷击。我们就在听到雷声后从桥底下跑出来,雷声过后再跑回去继续避雨,如此往复,乐此不疲。有时两个雷声相隔很近,我们刚从雨里跑到桥下,雷声又响起,我们只能来个折返跑,重又跑回雨里,一时间雨声雷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给小河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欢乐。好在那次雨下的不是很大,时间也不长,我们的衣服虽然淋湿了,快乐却赶走了我们身上的寒冷,兴致也让我们忘记了疲惫。多少年后,我学到了关于雷电的知识,才知道那时的幼稚。不过这件幼稚的往事反而成了今生抹不去的有趣回忆。每当想起那次桥下避雨的经历,我都会在心里暗暗的笑上几遍,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几个在雨中来回折返跑的孩子,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响彻小河两岸的银铃般的叫声和笑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离小桥不远的河下游有一棵“臭李子”树,这种树的学名叫“稠李”。叫它“臭李子”真是太冤枉了,因为它根本不臭,可能是人们把“稠”说成“臭”了,叫顺嘴了也就顺其自然了。这棵树长在小河边,可能是受河水冲击的原故,树是朝着河流下游方面斜着长的。我们署假回土们岭的时侯,这棵树结的果实也成熟了。它结的果实比黄豆大点,黑紫色的,一嘟噜一嘟噜地长在树上,味道是酸中有甜,略有点涩。我常和几个胆大的男孩子爬上树,一边把摘下的果子扔给树下的姐姐和其他孩们,一边将摘下的果子塞进嘴里尽情享用。每次都是吃的满嘴黢黑,倒了牙才肯罢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还有就是上山採松塔,把採回来的松塔放在火上烧烤,等到松塔裂开就能剥出松子了。那时我不知道爬松树会有什么后果,穿着背心去爬树。松塔採多了没有筐装,就脱了背心包着松塔往家背,结果把背心搞的满是松树油子,怎么洗都洗不掉,因此还挨了妈妈的训。打那以后我就学着当地的孩子光膀子光脚丫玩,不仅省了衣服和鞋,还晒黑了皮肤,身子板好象也结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有一年的署假,我们几个孩子光着膀子光着脚去疗养院的畜牧场玩。半路上,我突然看到走在前面的琦脚后跟着一条当地人称作“野鸡脖子”的蛇(学名叫虎斑颈槽蛇,也叫虎斑游蛇)。这种蛇是有毒的,它身子偏绿色,因蛇脖子处有红色斑点象野鸡而得名。那蛇紧跟着琦,相距近在咫尺,象要咬琦。我急忙大喊一声“琦,蛇!”琦也是机灵,一步蹿出老远,那条蛇可能也被我的惊呼声吓到了,一扭头钻进了路边的草丛,转瞬不见了踪影。回家跟妈妈说及此事,妈妈叮嘱我们今后出去玩一定要穿鞋。可事过之后我们依然我行我素,誓与当地的孩子们打成一片,绝不搞特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疗养院的畜牧场是孩子们常去玩的地方。说它是畜牧场,其实只是个养鸡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头老黄牛,是拉车用的,可能也干些农活。这头牛不干活时,司养员就把缰绳缠在牛角上让它自由活动。于是这头缺少监护的牛就成了孩子们的活玩具。大点的孩子牵着牛,让它靠在木围栏边,其他的孩子借助栏杆爬到牛背上,一次可以骑上四五个人,然后牵着牛在场院或山坡上溜弯。记得有一次因骑的人太多,我只能骑在牛尾巴根上,结果牛没走几步我就掉下来了。我心里正窝火呢,抬头一看琦还在牛背上对我做鬼脸,大有得意加嘲讽之意。我顿时来了火气,上前抢过牛缰绳,拉着牛专挑陡坡和有矮树杈的地方走。骑牛不能骑牛脖子,牛脖子的皮特别松滑,骑在那个位置上最容易掉下来。经我这么一折腾,在一个下坡处,骑在前面的小伙伴最先掉下来。接着,在上下坡的不断转换和树枝的剐碰下,小伙伴们终于纷纷落牛,琦还摔伤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这才出了口恶气。回家后妈妈见琦瘸了便问原因,琦如实说明原委,于是我挨了妈妈狠狠的一顿训。如今六十多年过去了,每当回想起这件事,琦在牛背上狡狤的笑模样仍历历在目,而我再也不会脑怒,想着他瘸着走路的样子,只会在心里偷偷的窃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土门岭我还学会了一个本领:徒手捉蝈蝈儿。疗养院的后山上有一种蝈蝈儿,本地人叫它“豆蝈蝈儿”,这种蝈蝈儿我只在土们岭见过。它的体形比一般的蝈蝈儿小近一半,浑身翠绿十分可爱,叫声非常好听。蝈蝈儿喜欢呆在草的顶部或向阳的草叶上晒太阳。捕捉时要根据声音先定位,寻声仔细搜索,悄悄的靠近,绝不能心急。锁定目标后双手从两侧轻轻伸过去,两手之间的距离保持在半尺左右,屏住呼吸,对准蝈蝈儿迅速用空心掌相对扣住,然后拿到空地上慢慢打开双手,抓住后放在用蒿子草编的笼子里,大功即可告成。我抓蝈蝈儿的技术在小伙伴中是首屈一指的,主要经验是:要选择有太阳的晴天去逮,这时的蝈蝈儿爱叫,容易确定位置;最好背着太阳光从蝈蝈儿的背后下手,这样做既容易发现蝈蝈儿又不易被它察觉;动作一定要轻,特别是不能触动趴着蝈蝈儿的草;捂住蝈蝈儿后可能会被咬,这时一定要忍住疼痛绝不能松手,如果没这点“钢”就别逮蝈蝈儿。这个本领我一直没丢,只要有机会还会小试牛刀,一显身手,而且每次都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记得最近一次抓蝈蝈儿,还是四、五年前去斯拉堡洗温泉时的事。在我们住的地方的后山上有一只蝈蝈儿在鸣叫,我一时兴起,再显手段,轻松将其捕获。如今虽已年过七旬,无处施展绝技,只要见到卖蝈蝈儿的也会驻足观看倾听,有时也会买一只回家挂在窗前,让那悦耳的虫鸣声带我回到童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土们岭的冬天也很美,下过雪的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几天后还是洁白如初,绝无灰尘的污染。天寒地冻的环境挡不住孩子们贪玩的天性。在天气晴朗的时侯,一群孩子拉着爬犁上山了。顺着一条进山人踩出的小道,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个小山头。孩子们稍作休整,按个头大小依次坐在架子爬犁上,一次可坐四、五个人,最前排中间坐一个大点的孩子,他的任务是用脚控制前进方向,然后起动爬犁顺着雪道往下滑。那个山坡是个很长的漫坡,雪道循山势而下,虽有几处转弯但角度不是很大。运气好时我们坐的爬犁可以一直滑到山脚下。有时操作不当爬犁也会翻到路边的沟里,一车的小孩象撒落的煤球一样叽哩咕噜地滚落在雪地上,给平静的山谷带来一片不和谐的回响。这些孩子其实都很皮实,摔个跟头无所谓,他们麻利的从雪堆里爬起,拍去身上的雪花,重新坐上爬犁,高喊着“冲啊”继续前进。有的孩子是抱着板式小爬犁上山的,到了山顶,趴在爬犁上,腿脚拖在后面左右摆动控制方向,一口气也能滑到山脚下。这种玩法也可以让小点的孩子骑在驾驶人的后背上一起滑,是小哥俩常采用的方式。坐爬犁滑雪就象骑马奔驰,又象开车越野,真是即紧张又刺激,那感觉真是太爽了。可因为要爬山且路远,所以这样的游戏一般一个上午也只能玩上一次。北方的天气本来就冷,又是在山上,风大气温低可想而知。那时候我们没有温度的概念,只知道喘气时口冒白烟,走在冰雪路上脚下嘎吱嘎吱作响,就是天冷的标志。每次滑雪回来,我们都是冻的手脚麻木,满脸通红,清鼻涕直淌,话都说不利索了,嘶嘶哈哈的样子十分狼狈。妈妈见了总是叮嘱不要再去了,可我们还是经不住两耳生风,驾驭爬犁顺山疾驶所产生的快感的诱惑,隔上两天,又纠集几个有冒险精神的伙伴,带上必须的装备,勇敢地顶着寒风向小山进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二、纯朴善良的乡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span style="font-size:20px;">疗养院的职工和家属都是古道热肠,只要相处就会感到他们发自骨子里的那种纯朴善良。初到这里,有几个孩子站的远远的好奇地看着我们,几个人叽叽喳喳地不知说些什么,可是姐姐只说了一句“咱们可以一起玩吗?”他们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见面就问东问西的,孩子们的纯真,让我们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哲学家说,矛盾是普遍存在的,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这就是矛盾的普遍性。六月的天,娃娃的脸,那是说变就变的。孩子们之间也常有矛盾。有一次忘了因为什么,我们与陈宏伟发生了矛盾。孩子们依亲殊关系分成两伙,在东西两排房子中间的空地上列阵对峙,相距仅几米。相互指责中,对方用掏空的向日葵杆,里面装上沙土向我们扬过来,顿时阵前尘土飞扬,遮天蔽日。见此情形,我大喊一声“冲啊”,举着一把并不明亮锋利的日式刺刀,冒着烟尘带头冲杀过去。当时就觉得小小的我已然成了带领千军万马,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威风凛凛无所畏惧的大将军,在与敌人作毕其功于一役的殊死一战,那股视死如归的英雄壮举甚至连自己都感动的头皮发麻了。对方见我们如此阵仗,忽作鸟兽散,各自跑回家躲起来了,我们大获全胜!硝烟散去,我回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几个小兄弟,把手一挥,霸气十足地说了声“解散”,各位小勇士便带着胜利的微笑,回家洗脸去了。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家属区又重归于平静。记忆中象这样的“战斗”也只有这一次,多数情况下都是相互吵吵几句就算了,就是遇到较大点的矛盾,也能在双方父母的干预下得到妥善解决,矛盾很快就会平息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时候我是很淘气的,惹祸那是家常便饭。记得有次过春节,孩子们买了许多鞭炮,我们跑到金川家的炉子里取火。火炉子在地中间,金奶奶身体不好,躺在北炕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手里的一个麻雷子突然响了,顿时屋里烟气弥漫,火药味呛的人直咳嗽。巨响声把金奶奶吓着了,她脸色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见状我们赶紧安抚她。她侧躺在炕上,只弱弱地说了声,你们出去玩吧,根来没责怪我。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出差到图们,知道金叔叔家也在图们,便买了水果去家里看望金奶奶。旧事重提,金奶奶慈祥地笑着说,你那时候真淘气,在屋里放炮差点把我吓死。还指着她的柺棍对我说,你那时侯最喜欢拿它当棍棒刀枪了,满屋里耍,真怕你碰伤人砸坏东西呀。我拿起那根熟悉的拐棍,望着奶奶慈祥的脸庞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时候小不懂事,您老多多愿谅啊。她老人家瞇着眼嘿嘿的笑了。临别她再三叮嘱让我给妈妈带好,我也劝她多多保重身体,答应有机会再来看她老人家。不想此次说完再见竟成永别。在此我诚心地对天祈祷:金奶奶,愿您老人家在天国再无病痛,一切平安静好。那次去图们没见到金叔叔家的孩子们,听说他们在吉林市工作,当时想有机会去吉林再看他们。可惜的是,这个良好愿望至今也未能实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我在两排住宅中间的空地上看到了几只小鸭子,毛绒绒的十分可爱,就抓了二只放在水盆里让它们游泳。事后有人告诉妈妈,说那几只小鸭子才出壳两天,因下水着凉死了。鸭子的女主人是个得理不让人的厉害主,六趟房的人都不敢惹她。当她知道是我把小鸭子玩死的却没来追究。妈妈找到她要给赔钱,她却坚决不要,说妈妈一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怕妈妈因为这事生气上火。数年后我才听妈妈说起这件事,我真为鸭主人的善良而感动,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当面对她说声对不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还有一次疗养院在花窖给职工分自产的蔬菜,有茄子、辣椒、西红柿等。排队的人很多,好容易排到我们了,负责称重的马强爸爸见到我们,看了另一位负责分菜的叔叔一眼,然后对我说:“你等会再来吧”。我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临了没领到东西,还以为是他们欺负我呢。回到家看到妈妈,我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妈妈赶紧安慰我。没一会,马强的爸爸来了,拎了一土蓝子的菜,比其他人家的都多。他跟妈妈说,三个孩子回来了菜肯定不够吃,想多给我们点,但现场人多怕影响不好,等人少了才特意给我们送来。在土们岭生活期间,疗养院的叔叔阿姨及家属对我们都很好,经常热情地帮助我们。多年后我反思其中的原因,可能是他们对烈属的照顾吧,但绝不能排除他们善良纯朴、忠厚真诚的本性在起作用。</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三、年少不知苦</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土们岭过寒暑假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就是文化生活不太丰富,孩子们很少有参与文化活动的机会。每天下午四、五点钟,是中央扩播电台的学龄前儿童扩播《小喇叭》和少年儿童扩播节目,听孙敬修老师讲故事是我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还有就是疗养院的小礼堂也会放电影,只是次数太少,给疗养员(肺结核感染者)放映时还不让小孩进去看。记得有一次有个剧团到土们岭演出,地点在火车站后的小空地上。天黑后我们一帮小孩倾巢而出,抢先去占位置。那场演出演了什么节目现在记不住了,只记得有段快板书是夸赞土们岭的,其中有几句台词现在还记得:“土们岭,好地方,又有兔子又有羊,还有美丽的刁鱼郎”。演出结束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可孩子们仍意尤未尽,久久不愿离去。我们在土们岭观看文艺演出仅此一次,再无二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疗养院在火车站后面的小山上组织野游,职工们搞联欢,每个人都要表演节目。记得琦给大家唱了一首儿歌,歌词是“儿童节,开大会,全园的儿童排成队。你唱歌,我跳舞,庆祝六一儿童节。”虽然吐字有点大舌头,还是赢得了掌声。我也唱了一首歌,歌名是《人民军队忠于党》,是雄壮有力的那种歌,结果调起高了,我声嘶力竭地喊,三段歌词一字不落地喝完了,也得到了叔叔阿姨们鼓励的掌声。姐姐也表演了节目,好象是动脖子的新疆舞,具体表演了什么记不清了。自由活动时,穆照宏叔叔还给我们照了许多照片,为这次活动留下了最珍贵的纪念。这次做美篇,我把能找到的那张野游时我与姐姐的合影也收进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我们在土们岭的生活也是挺艰苦的,就说住的地方吧,可以说是居无定所。妈妈平时住在独身宿舍,我们每次寒暑假回来都是临时找间空房子安个家。我们住过的地方至少也有三、四处吧:王院长家的东屋我们住过,疗养院的托儿所(停办了)我们住过,职工食堂的库房我们住过,职工独身宿舍我们也住过。在独身宿舍我们没有自己的床,那位职工上夜班了床空着,我和琦就挤在空床上睡。姐姐的情况跟我们一样也是打时间差,有时也只能跟妈妈挤在一张床上过夜。在食堂库房里住的情形也挺惨的。那个食堂早就不用了,库房里有一个大面案子,我们几个孩子就睡在上面。库房因长时间不用,生了很多红脑袋的白色米虫,爬的满天棚都是,还时不时的有虫子掉下来。冬天时库房的内墙上结着厚厚的霜,是名符其实的水晶宫,屋里冷极了。在库房住条件虽然很差,可那必定是独自的一个家呀,有家就有亲情,就有欢乐,就有幸福。所以我们还是非常喜欢它,离开时也会想念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妈妈平时在疗养院职工食堂吃饭,自己基本不开火。我们回来了就要开伙做饭了。我们用的是借来的铁炉子,炉筒子还是向当地的空军单位要的。做饭取暖用煤,生火需要柴火。有一回家里没柴火了,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金川说,疗养院后山上有许多一尺多高胳膊粗细的小木桩,一踹就断,可以捡回来烧火。我们一听马上行动,来到疗养院后山坡,见坡上的草坪上果然有一排排整齐的小木桩,用脚试着一踹,咔嚓一声,小木桩齐根折断,孩子们一片欢呼,纷纷施展拳脚,清脆的咔嚓声顿时响彻山谷。这些木桩有的朽了,弄断它不太费劲,有些木桩则非常坚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踹不折,弄的脚生疼,只能作罢。在几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一会工夫就弄了一土蓝子。晚上妈妈回来看到这么多规规整整的柴火,忙问是那弄来的,我们如实回答,妈妈惊讶地说,那是疗养院为防止后山滑坡打的桩,告诫我们今后可不准再去了。我们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从那以后就没有下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日常生活中解决引火柴的问题还是要靠买。记得有一次妈妈买了柴,是疗养院的一名职工的孩子背来的。那个孩子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个头比我也高不了多少。他从来不跟我们这帮孩子玩,他妈妈身体不好,家里生活困难,他常常上山打柴回来卖。他打柴是用一根带钩的长杆把高处的干树枝拽下来,再把树枝捆成Ⅹ形,架在脖子上扛下山的。那次他把柴送到我家,大冬天的满头是汗,穿的棉袄都汗透了。印象中那一捆柴也就卖三五块钱,他挣这点钱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真的很同情。特别是他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和那双直勾勾看着妈妈给他数钱的眼睛,深深地振撼了我的心,那个雕塑般的画面牢牢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六十多年的时间也无法磨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国内居民都有户口本和粮食本、副食本,粮油和副食关系是与户口绑定的,户口在那,定量配给供应的主副食就在那。那时几乎一切生活必需品都是凭本地发的票证购买的,米面粮油,棉花棉布就不用说了,就是买灯泡、买火柴、买豆腐、买缝衣线都要凭票,离开了户籍所在地,就是有钱也别想买到凭票供应的东西。我们在沈阳上学是集体户口,粮食关系也在学校,姐弟三人回来,除了能带点粮票,油及副食就只能吃妈妈一人的份了。那些年又是国家的三年困难时期,物资供应非常紧张。妈妈为了解决我们回来吃饱饭的问题,总是口挪肚攒地省下一些粮食来提前作好准备。妈妈还用休息时间在河边开了块荒地,种了些苞米和豆角,以补充食物的不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有一年冬天,妈妈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只野兔,一对野鸡,还有狍子肉、鱼和蛤什蟆(林蛙)、冻豆腐等等,放在一个大缸里冻着,等我们寒假回来过年吃。那年的三十晚上,我们的年夜饭非常丰盛,有炖山鸡,炸野兔肉丸子,红烧鱼,炒蛤什蟆等等,这是我童年记忆里少有的一顿野味盛宴大餐。这顿饭就是放在今天,仅凭那几样纯天然的山货,也绝对算得上是土豪级别的了。那几年,吃顿饱饭是许多人的最高愿望,我们的学校生活条件是非常好的,可吃饭也要定量,我是吃不饱的。那时我们学校在开饭时,全体学生在食堂的餐桌前要立正举手宣誓:以革命的名义,想想过去,忘记就意味着背叛,保粮保钢,拥护粮食定量,反对浪费,厉行节约,建设社会主义。悲壮的誓词和揪心的饥饿感象烙印一样深刻在我的心里,时至今日不能忘却。在我的记忆中,宣誓的孩子们嘴里宣读誓词,眼睛早就掉到饭盆里了。当“坐下”,“开饭”的命令下达后,就是一阵唏哩呼噜的狼吞虎咽声,只片刻工夫便是风扫残云,碗中之物决无遗留。那些年全国人民都在勒紧裤带过日子,老百姓保证每天能吃上三顿饭就不错了,吃饱饭在当时就是一种奢望。可是每个寒暑假回来,妈妈从来没让我们饿着。她常年的节衣缩食,造成了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十分消瘦,还患上了肝病,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唯我母亲情最深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父亲去世时,妈妈才三十岁,她如果自私一点,有很多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可她一心想的是不能对不起我们死去的父亲,更不能亏待父亲留下的三个孩子。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顽强地扛起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让我们在母爱的呵护下,未受一点委屈地长大成人了。多年以后,我自己立业成家有了孩子,才深深的感悟到了妈妈的艰辛与不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四、故土重游</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3年夏天,妈妈通过铁路内部对换,调到沈阳铁路局总医院工作,沈空也给我们安排了住房,颠沛流离的生活终于结束了,我们又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可那个充满童趣和快乐的土们岭却始终是我们想往的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6年秋,我们姐弟三人又回了趟土们岭,那时铁路疗养院还在,少年时的小伙伴金川、小义、小哲头、马强、陈洪伟、老陈家小三、陈Y,还有些忘了名字的孩子都在,我们还是象从前那样无拘无束地打闹欢笑,询问着对方的学习生活情况,三年的分别只象是隔日,彼此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殊感。我们还用自带的相机合影留念。半天的相聚,在欢乐中匆匆结束了。在登上火车的那一刻,我们与小伙伴们挥手告别,相约有机会再回来。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半个多世纪。当年小伙伴们照的照片现在一张也找不到了,真是相别易,相见难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3年10月3日,在中秋国庆双节假期,我们姐弟三人相约去吉林市革命烈士陵园给父亲扫墓。10月4日上午祭典结束后,一行人即刻驱车前往那个令我们魂牵梦绕的地方。从吉林市出发走S101省道,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就到土们岭了。五十七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啊。疗养院及家属区的变化太大了,从原来疗养院的花窖到六趟房之间盖起了很多房子,有上百户了吧。我们循着一条不宽的水泥路前行,找到了原疗养院的家属区六趟房,它还是老样子,只是前后都盖了许多房子,处在了居民区相对中间的位置了。经打听得知,疗养院早就撤消了,现在的住户都是沈阳铁路局(上世纪八十年代,吉林铁路局并入沈阳铁路局)林场的职工,原疗养院的老住户都搬走了,能说出名字的几个小伙伴也搬到九台市去了,已经无法联系了。后来又听人说“街里”(当地人把街读作“该”)的“君微手机店”老板的父亲是老居民,可能知道些情况。于是我们便去“街里”寻找。所谓的“街里”其实就是原来家属区通往疗养院的大道,那时大道两边都是庄稼地,而如今已是商铺林立,成了商业一条街了。找到“君微手机店”,老板说自己的父亲话已说不清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事以至此,我们也只能道谢做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手机店出来,沿街向原疗养院方面走去,行不多远就看到了一座石桥,石桥是拱形的,还算古朴。桥下是一条笔直的人工渠,两边荒草丛生,高可没人。渠里淌着一股细流,河底虽是泥地,水质却十分洁净,清澈见底。桥上有几个摆摊的,卖些本地的土特产,还有一个卖烤苞米的。听卖货的人说这个渠就是那条给了我们无限欢乐、至今仍时时想念的小河,它在修S101省道时给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石桥和小河,它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昔的乡土气息和秀美多姿,在我们心中也就少了那份亲切感,只徒增了许多感伤和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桥与S101省道相连,跨过省道就是一座有大门有围墙的院落。院门显眼处写着“吉林省金穗教育实践基地”的大字,大门柱子上还有两块金属牌子,牌子上写了什么记不得了。因是双节假期,大门紧锁,也没见到门卫的值班人员。隔着铁门缝隙向院内望去,隐现在高大松树后的原疗养院主楼依稀可见,只是原来的那个炉灰铺就的上坡路没有了踪迹,代替它的是宽大平坦的柏油路。可能是最近新刷了涂料,紫红色打底,白色勾窗框线的墙体在阳光的余辉中显得异常鲜艳亮丽。主楼东侧有个大烟筒,想必就是原来的锅炉房所在地了。楼后面还有一些原来没有的建筑,刷着与主楼同样的涂料。主楼西北面的山坡即原来畜牧场所在的地方,现在也盖了一排房子,其色彩与主楼的风格完全相同,在绿荫的环抱中更显美丽夺目。环顾周围,从前的小河围绕变成了高墙大门护卫;昔时的淡妆素雅已变为绚丽多彩;往日的安祥宁静也被省道的喧嚣所淹没。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掩盖记忆中的曾经;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在抹去那回不去的过往。我还是我,眼中已是不一样的烟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能是对以往的怀念吧,姐姐在小桥上的地摊买了些当地产的水果,又买了两斤“驴耳朵”,就是长得比“老母猪耳朵”(又称气豆)长一些的豆角。闻到烤苞米的香气,情不自禁地又买了两穗烤苞米,只是品嚐一口,那纯正的味道立马把我们带回了六十年前,姐、琦和侄儿吃了连说地道,赞不绝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夕阳西下,黄昏将至,我们还要赶路回沈阳。告别少年时生活过的地方,总会让人恋恋不舍。车子起动了,我不由自主的又回望了一眼曾带给我们无限欢乐和无尽思念的地方,在心里由衷地祝福:愿土们岭不断繁荣昌盛,愿这里的人们永远幸福健康,愿这里的山山水水和少年的伙伴能常入我的梦乡,希望我们再次相聚,让我们再次欢畅。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於2023年10月18日</span></p> <p class="ql-block">配乐《记忆中的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