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极致的秋景与极致的忧伤

肖青松

<p class="ql-block">  漠河,一个极具距离感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她地处大兴安岭的北坡、神州大地的最北端。</p><p class="ql-block"> 在我想象的天幕上,那是群山、林海、冰雪、极光!</p><p class="ql-block"> 癸卯年九月中旬,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踏上了这片遥远到有点神奇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美到极致的金色秋景</b></p><p class="ql-block"> 地球上最美的秋景在漠河!</p><p class="ql-block"> 莽莽林海是漠河秋景最坚实的底色。</p><p class="ql-block"> 漠河的山并不高峻,一如江南低矮绵延的漠漠丘陵。</p><p class="ql-block"> 不同之处是,漠河人口极少,64000多人口,散布在近2万平方公里的莾莾林海里,平均每平方公里不到4个人。</p><p class="ql-block"> 极少的人烟造就了漠河林海的恣肆与绿色的张狂。</p><p class="ql-block"> 然而,因为时值中秋,我在漠河的林海里,看到的却不是绿色,而是铺天盖日、漫山遍野的金黄、墨绿、雪白三色相间、颜色对比鲜明得令人眩目的彩色!如果硬要用数字来进行颜色区分,那应该是五分之四的金黄,五分之一的墨绿与雪白。因此,漠河的秋景更像是金色的。墨绿和雪白只是点缀!</p> <p class="ql-block">  同行的司机告诉我,漠河近2万平方公里的林海里,主要树种就是白桦树、落叶松和樟子松。那金黄色的是白桦树和落叶松,而墨绿色的是樟子松,白色的则是白桦树和偶尔一点人工种植的白杨树的树杆。</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黄色成了主色调?司机的解释是:一到秋季,地处北纬52度左右的漠河,树木早已停止生长,白桦树、落叶松,连同绝大部分的林间灌木,树叶中的叶绿素被分解掉,留下只有黄色素,呈现出来的,就是我们目力所及的、眩目的、令人惊艳的、通透、彻底、干净、没有一丝杂色、纯纯的金黄色。</p><p class="ql-block"> 而樟子松之所以呈墨绿色,那是因为樟子松的叶子成线形,叶片面积小,水分不容易蒸发,且叶片具有蜡质,有效地阻止了水分的蒸发。因此,同样在秋冬,樟子松却不会因缺水而变黄和落叶,而是呈永久的墨绿色。</p> <p class="ql-block">  我不懂生物学,徜徉在漠河金色的海洋里,也早已不在意司机的解释,目光在漠河远山近岭的林表与涧谷间自由收放。因为这通透、彻底的金黄,我想起了故乡三月的油菜花、想起了作为景点开发的甘肃扁都口和青海门源的油菜花。若单从黄色的色质上讲,油菜花的黄在“嫩”字上更胜一筹。因为毕竟是花,有春夏雨水的滋养,造就了油菜花那种娇艳之“黄”。</p><p class="ql-block"> 漠河的“黄”,却是成熟的、经历风霜的,是历经春夏之后的、叶落归根之前奉献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抹色彩,是燃烧生命的奉献之黄!</p><p class="ql-block"> 相对于油菜花的娇艳的纯黄色,我对漠河美到极致的金色秋景,除了惊叹,就是热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痛入骨髓的历史之伤</b></p><p class="ql-block"> 漠河北极村的最北边是黑龙江。</p><p class="ql-block"> 黑龙江对岸就是俄罗斯的国土!</p><p class="ql-block"> 黑龙江是当前中俄两国之间的界河。同行的司机告诉我,冬季河面结冰,黑龙江江面中线上会拉上象征两国分界的界网。</p><p class="ql-block"> 站在黑龙江边北望,对岸同样是绵延不绝的山山岭岭,同样是极目所及的满眼金黄。</p><p class="ql-block"> 如果是普通的国界分界,可能我们最多的感受就是世界之广袤,广袤到只能与他人分享。</p><p class="ql-block"> 但漠河的国界,不一样!</p><p class="ql-block"> 对中华民族而言,漠河的国界,那绝对是一段剜肉断足的沉痛往事!注定是一块永远止不注血的历史巨伤!​​</p> <p class="ql-block">  割裂历史的伤口,发生在1858年5月28日。</p><p class="ql-block"> 距今不足200年的咸丰八年四月十六日,俄罗斯帝国东西伯利亚总督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穆拉维约夫强迫晚清黑龙江将军奕山,在瑷珲(今黑龙江省黑河市爱辉区)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令中华民族失去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6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面积大约相当于三个湖南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为了全面把脉这个历史巨伤的病因,记住那段剜肉断足的沉痛历史,我们不得不从本质上来全面认识我们的北方强邻——俄罗斯!</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俄罗斯人本质上是生活在内陆地区的游牧民族,游牧民族与生俱来的野蛮、血性与雄强,与西欧人比,俄罗斯人有过之而无不及。</p><p class="ql-block"> 俄罗斯有个淋漓尽致的、标志其民族特性的名字——北极熊!</p><p class="ql-block"> 那是因为俄罗斯漫长的北边国境都濒临长年冰雪覆盖的北冰洋,根本出不了海。南边临陆,东西两端既遥远漫长,又有邻国环视。周边环境决定了强悍血性的俄罗斯民族就是一只四周受困的北极之熊!</p><p class="ql-block"> 因此,在十五十六世纪,当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开始从海上向外拓展,依靠殖民掠夺,迅速获取大量财富和土地时,财富与土地的强烈刺激,侵略掠夺的野蛮血性空前暴涨的沙俄统治者却只能在无限广袤的国土内作困兽之斗!</p><p class="ql-block"> 由此,争夺出海口、参与海外殖民、争夺殖民地财富,成为历代沙俄统治者写进民族基因的扩张情结!</p><p class="ql-block"> 内心欲焰之盛,被其历代统治者用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584年3月28日凌晨3点,俄罗斯第一任沙皇伊凡雷帝临死之前,在浴室写下如下遗嘱:</p><p class="ql-block"> 我们拥有那么多大江大河——伏尔加河、德维纳河、沃尔霍夫河,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入海口处都掌握在敌军的手里。他们可以围困我们,抢我们的土地,我们又怎能坐以待毙,任其宰割。我的子孙我的继任者必须为俄罗斯找到出海口……</p><p class="ql-block"> 伊凡雷帝的后继者,伊凡四世说:“海水的分量值得用金子衡量。”</p><p class="ql-block"> 彼得大帝说:“俄国需要的是水域”,“只有陆军的君主是只有一只手的人,同时拥有海军,才能两手俱全”。</p><p class="ql-block"> 故此,从伊凡四世到彼得大帝,再到叶卡捷琳娜大帝,前后150年间,俄罗斯对外发生的战争80%跟寻找出海口有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正因为此,侵吞中国黑龙江地区,从东边夺取通往太平洋的出海口,是《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以后,历代沙俄统治者的一贯图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正当俄罗斯与西方列强殖民侵略血脉喷张之时,晚清政府却仍在天朝上国的纸醉金迷中做他的春秋大梦!</p><p class="ql-block"> 鸦片战争之后,俄罗斯趁大清之危,迅速成立“黑龙江问题特别委员会”,加紧其对我国黑龙江地区的侵略。</p><p class="ql-block"> 1857年12月29日,英法联军攻占广州。</p><p class="ql-block"> 俄罗斯统治者再次趁大清国之危,于1858年1月5日召开“特别委员会”会议进行密谋。会议采纳了穆拉维约夫关于向黑龙江“移民”,并以武力为后盾,与晚清政府举行外交谈判的意见。会后俄当局通知晚清政府,穆拉维约夫已受命谈判中俄边界问题,如果清政府希望了结“黑龙江问题”,可以与他会商。</p><p class="ql-block"> 此时,日落西山的晚清政府已然是四面楚歌。</p><p class="ql-block"> 5月20日,英法联军进一步攻占大沽,天津告急,北京震动。</p><p class="ql-block"> 22日,穆拉维约夫在两艘炮舰护送下,趁机来到瑷珲城内,与晚清黑龙江将军奕山谈判,厚颜无耻地宣称,此来是为了“助华防英”,为了更好地“助华防英”,清俄必须沿黑龙江、乌苏里江划界”。极尽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强盗嘴脸!</p><p class="ql-block"> 尽管奕山指出,两国边界已根据《尼布楚条约》“议定遵行,百数十年从无更改。今若照尔等所议,断难迁就允准”,但最终在俄罗斯蛮横无理的武力威胁之下,被迫于28日与穆拉维约夫签订《瑷珲条约》。</p><p class="ql-block"> 从此,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6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成了俄罗斯的实际领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就是这样一个历史的瞬间,我国黑龙江以北,美丽富饶到狍子可以用棒打、游鱼可以用瓢舀、野鸡可以飞进饭锅的6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在穆拉维约夫狰狞恐怖的厉眼与狞笑中被窥视已久的北极之熊所剜割!</p><p class="ql-block"> 且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不战而胜的剜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若大一个中国、一个拥有5000年灿烂文明的中华民族,从此有了一个在可见的未来仍然结不了痂的巨大伤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当时,尽管鄂伦春人、费雅喀人、赫哲人等进行过无数的流血抗争,但当时的大清已是日薄西山,而民族复兴的希望之光却晨曦未露。</p><p class="ql-block">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河破碎、割疆裂土!</p><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我们也仍然只好望而兴叹、伤痛依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从历史的梦魇中回过神来,站在漠河北极村黑龙江岸边,放眼对岸那绵延不绝的山山岭岭、那么陌生又熟悉的林海村庄,令人想起的是南宋诗人陆游的《书愤》:</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span></p><p class="ql-block"> 令人想起的是南宋诗人杨万里的《初入淮河绝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船离洪泽岸头沙,人到淮河意不佳。</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何必桑乾方是远,中流以北即天涯!</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曾经无数次读过唐代杨炯的《从军行》,无数次为诗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豪情壮志所感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曾经无数次读过唐诗人李贺的《南园十三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无数次为诗人对读书人的揶揄而快意。</p><p class="ql-block"> 今天,站在神州最北,黑龙江这个本是内河的界河岸边,突然觉得书生杨万里也很好,他能用文字记录一个时代的痛感,引发后人的努力,激励后人的血性!</p><p class="ql-block"> 而武可敌国的文人陆游,更是用他文人特有细腻与武人特有的豪气,将山河破碎的时代痛感表现的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假如陆游再世,也来到漠河的黑龙江岸边,他该会有怎样的想法?又该会有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歌力作呢?</p><p class="ql-block"> 只是历史没有假如,她只用文字诉说、用事实记录,那曾经的血泪与痛感。并以此呼唤后人,呼唤将来某一天那场令人扬眉吐气的铁马秋风!</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松宛召示的火灾记忆</b></p><p class="ql-block"> 漠河境内有两处标志性景点。即“松苑公园”和“大兴安岭‘五·六’火灾纪念馆”。</p><p class="ql-block"> 松苑公园位于漠河市区的中心。1971年县城初建时,于县城中心保留一片原始森林,供游人观赏和净化城区大气,1983年辟为松苑公园。令人称奇的是,1987年覆盖漠河的‘五·六’大火居然没把松苑给烧掉,而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供后人瞻仰火灾之前漠河市原始森林的原始美貌。</p><p class="ql-block"> 大兴安岭“五·六”火灾纪念馆位于黑龙江省漠河市西林吉镇中华路东侧,专为反思纪念1987年5月6日大兴安岭特大森林火灾而建。1988年10月22日建成开馆,2006年重新改扩建,新馆占地面积6000平方米,建筑面积为2420平方米,展厅面积1800平方米。</p><p class="ql-block"> 关于火灾的起因与经过,当时有周密的调查报告,据有关记载,当年那场大火,火场总面积为达1.7万平方公里基本相当于今天漠河市全境的面积,境内森林受害面积101万公顷,大火中丧生211人,烧伤266人,受灾居民1万多户,灾民5万余人,造成直接经济损失达5亿多元,间接损失达69.13亿元。关于火灾的危害,当时有四个结论性用词:面积特大、时间特长、损失巨大、死亡人数多。</p> <p class="ql-block">  火灾的起因、经过、结论当然需要记忆。了解起因,可以更有针对性地防范之后的火灾与未然;记住经过和结论,可以用历史上直实的惨烈,来无上限地提升后人防火思想的认识高度!</p><p class="ql-block"> 但个人认为,最需要记忆的不是这些,因为起因总是有偶然性的;而经过和结论只是真实历史的悲情记录。我们更应该记住的是那些可以人为理顺的管理体制和面对灾情时的紧急意识。</p><p class="ql-block"> 据人关传言分析。大火发生后,及时扑救的可能是有的。据传,5月6日大火发生之后,经当地防火部门组织扑打,至7日清晨火场明火已被扑灭,火情得到控制。只是后来火情搜索不彻底,才导致了大火的死灰复燃。</p> <p class="ql-block">  据传,大火绵延失控的原因大致有三:</p><p class="ql-block"> 一是管理体制的“婆家过多”。据说林区防火为大兴安岭地方管辖,但大兴安岭林区是林业部的直属企业,地方行政归属黑龙江省,而版图又属内蒙古自治区。管理体制上的一仆三主,大家都拥有,导致三家都不肯投钱尽力。</p><p class="ql-block"> 二是扑救之前的无谓争论。据说,5月8日21点30分森警空运一大队赶到被火三面包围的盘古林业公司,一下车教导员张某就被县里叫去开会到23点45分,大火当前,县领导着急的不是直接去火灾现场组织扑救,而在坐而论道地在争论火灾要“从哪里打,怎么打,打不灭怎么办”!等张教导员怒离会,率兵冲向火场时,大火离弹药库已经只有几十米远了。</p><p class="ql-block"> 三是某些关键领导思想麻木不仁。据传,火灾发生时,某部时任部长正在住院,火灾之前,该部长曾几次出院参加外事活动。唯独在火灾发生后,在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的关键时刻,却迟迟不能出院了。直到时任国务院领导同志批评之后,才不得不在5月25日到达灭火前线,但仍然表现消极。大火扑灭之后,面对严重灾情,该部长没有作过任何自我批评和检讨,直到中央领导多次批评之后,才作了表态性检查。思想之麻木令上不得不汗颜。</p> <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所有这些都成历史,那些曾经被大火焚烧一空的林地,现在又是树荫闭日,林深参天!</p><p class="ql-block"> 作为游客,作为国人,我们当然祝福漠河平安,历史不要重演。但我们不得不担心历史可能的轮回,而今漠河林区内随处可见的防火宣传就是这种担心的明证!</p><p class="ql-block"> 令人不得不想起是的“松苑公园”和“大兴安岭‘五·六’火灾纪念馆”。</p><p class="ql-block"> 两处景点,是两处有形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然而,个人认为,我们更需要记忆的,应该是:</p><p class="ql-block"> 管理体制的一龙治水、赋权一家!</p><p class="ql-block"> 地方领导的一线调度、靠前指挥!</p><p class="ql-block"> 部门领导的紧急意识、责任担当!​​</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结 语</b></p><p class="ql-block"> 我在漠河的行程只有三天。</p><p class="ql-block"> 当离去的航班滑过漠河古莲机场的跑道、掠过金色白桦林装点的绵延山脊时,我想起现代著名作家沈从文对湘西沅陵的评价,沅陵:一个“美得令人心痛”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如果让我对漠河的美作一个结论,我想大抵也得借用沈从文对沅陵的评价,漠河,一个“美得令人心痛”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只是,在沈从文眼中,湘西沅陵的美,美在地处偏辟、民生多艰、而民风却纯朴炽热!</p><p class="ql-block"> 而在我眼中,漠河的美,美在令人眩目的金色秋景与大片领土丧失的破国之痛相互交织!美在大火来临时的人为之伤对未来林海防护事业的凄美召示!</p><p class="ql-block"> 行文到此,我心头突然涌现出一句话:当痛彻心扉的伤,以令人惊艳的美表现出来时,那伤,必然是一种异忽寻常的伤;那美,肯定也是一种“令人心痛”的美!</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眼中的漠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