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姥姥家是一个叫“山则沟”的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位于山背后一个的半坡上。姥姥家住在村子的最高处，院子很大，旁边有二姥姥、三姥姥、四姥姥家，她们住在同一个高度，比较平坦的地方，村里的其他人家，住在沿坡而下的路边，每家都不在同一个高度，而且坡很陡。因为当时年龄小，搞不清关系，印象也不深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姥姥家从来不走大路，每次都是出村子往西，一路上山翻过西岭，到山背后第一家就到了。</p><p class="ql-block"> 从我家出门不远的一段红土路，下雨泥泞不堪，一步也无法挪动的“烧土坡”早已成了一段繁华的大街，两边商铺林立，宽敞的柏油马路已经通过了半山腰，于是我们把车停在二级路边，徒步上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老少三代人，一起出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本的路是一条很陡很窄的蜿蜒小路，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都是荆棘或石头，直接上去的很费体力，更不用说负重了，我们每次去姥姥家都会在某块石头上歇一歇才走。</p><p class="ql-block">如今的路宽了很多，需要绕行，原来直上的最陡的那一段路已经被荆棘覆盖，无法通过，走过现在U字形的缓坡，回到原路，依旧是两旁稀疏的酸枣树，祥李的树，伴着密密的杂草，偶尔有几个鲜红的酸枣挂在枝头，很是显眼，两个宝稀罕的摘一颗手背却被扎了刺，裤子也被荆棘挂住，动弹不得，搞得两个孩子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到山上，有较长的平缓的路要走。这是原生态的大自然，路上的石头，旁边的野草，空中的飞虫，都使孩子们充满了好奇。</p><p class="ql-block">这个石头会不会是玉石？矿石？含有什么成分？能不能敲开看看里面有什么？</p><p class="ql-block">这个蜜枣为什么不能吃？酸枣为什么能吃？我要吃一颗会怎样？它的核咽到肚子里会怎样？</p><p class="ql-block">这是什么草？能干什么？有毒吗？这个植物叫什么？属什么科？</p><p class="ql-block">这是什么蝴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虎斑蝶吗？能不能拍下来比较比较？</p><p class="ql-block">我们一群大人也回答不了孩子们的连环问。</p> <p class="ql-block">我们走着，回忆着。</p><p class="ql-block">触景生情，大山镌刻着我们曾经的快乐，熟悉的小路串起了我们的儿时记忆。</p><p class="ql-block">这里有大哥他们那代人劳动的场景，你追我赶的往山上担肥料，往山下担粮食，用肩膀挑起了责任与担当。</p><p class="ql-block">这里有姐姐和她的姐妹们一起修剪树木的地方，穿梭忙碌的影子仿佛还在。</p><p class="ql-block">这里有二哥和他的伙伴们雨后挖泥的石头缝，用这里的泥巴做成的手枪、坦克在窗台上晒干后不裂、不碎，举个拴了红绸的手枪，神气十足，我这个小迷妹羡慕至极。</p><p class="ql-block">这里有妈妈带我回娘家时的快乐，妈妈和姥姥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时，我的好奇；</p><p class="ql-block">有爸爸带我走烧土坡，雨后的红粘土粘掉鞋子寸步难行时，我的尴尬；</p><p class="ql-block">有哥姐领我走亲戚、半路走不动想让他们背我时，我的淘气；</p><p class="ql-block">有走在路上被枪子打在面前的石头上贱起的碎石吓坏的时，姐姐的安慰与保护；</p><p class="ql-block">有跟着别人一起拔野菜，看到有动物从不远处飞奔而去，之后听到大人们接力般高声喊着“撵狼了”的呼喊声吓到不敢动弹的恐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草原”</p><p class="ql-block">堪比呼伦贝尔大草原吧？是不是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p> <p class="ql-block">草甸</p><p class="ql-block">是不是进入了高山草甸？要是骑着马就韵味十足了。</p> <p class="ql-block">山上最宽的路。</p><p class="ql-block">偶遇秋收的村民，开着三轮车运玉米，行驶在看似宽阔的路上，却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看的我们惊叫连连，随时准备帮助他们。人家淡定的走着，还有高高的玉米上趴着的那个人都在奇怪的看着我们。眼神里写满了“见怪不怪”！</p><p class="ql-block">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拍下三轮车有一个轮子搞搞翘起即将翻倒又安然无恙的过程，而旁边就是倾斜的山崖。</p> <p class="ql-block">爬坡</p><p class="ql-block">石头坡、沙土坡、草坡、荆棘坡、断崖了的坡，</p><p class="ql-block">老老少少不同的上法和下法。</p> <p class="ql-block">少女心爆棚下的疯狂行为：</p><p class="ql-block">爬高、下低、钻草丛、滑坡坡。</p> <p class="ql-block">不时的甜蜜一下下，拉个小小的仇恨！</p> <p class="ql-block">在我们的享受与感受中，我们终于到了。</p><p class="ql-block">先下一段需要侧身才更安全的，乱石沙土陡坡，我们看到了眼前的景象。</p> <p class="ql-block">原来往村里走的路已被切断，姥姥家的院子淡然无存，成了一块平整的土地，整个村庄只有两三处房子顽强的挺立着，村中那块平地被一个羊圈占满，一只牧羊犬忠实的守护在旁边，没有遇到一个人，连羊的主人也不在。</p><p class="ql-block">突然很失落！</p><p class="ql-block">姥姥家的大院子，石桌石凳，石头路，<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房子后面那一排整齐的金针（黄花菜），屋</span>子里姥姥睡的土炕，炕对面的楼梯上慵懒的卧着的那只大狸猫，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慈祥的姥姥们，和被她们塞进新衣服口袋里的核桃、枣、硬币（压岁钱），依稀觉得还在鼓鼓的口袋里。</p><p class="ql-block">复试学校里唯一的教室，时有时无的唯一的教师，学校院子里高大的秋千，仿佛还能听到那清脆的上课铃声。</p><p class="ql-block">学校后面那股山泉，看着不很清澈却很甘甜的泉水，跟着表哥表姐在山上撒欢的情景就像昨天，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然而，再没有记忆中的样子，回不去的时光，找不到的足迹。</p><p class="ql-block">停止的历史，消失的村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