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茶（七）

波尔多

　　在那个时期， 中俄两国的银行没有结算关系，卢布不能换成人民币，但是可以置换成美元，外国人持护照每天允许用50万卢布换成美元，50万卢布相当二百多美元。汇率还在逐日下跌，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每天焦虑的情绪压在心头，那段时间我经常半夜被恶梦惊醒，眼睁睁看着每天贬值的卢布，不知恨谁？天天跑银行兑换美元已经来不及了。

　　赶紧抓贷，弥补损失。我们跑遍了当地和周边城市所有的仓库。经朋友引荐，我们在海参崴找到了一个专门供应北方地区物资的军用仓库，管仓库的都是大爷大妈，很早以前当他们还是姑娘小伙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兢兢业业守护着这个国有仓库。苏联解体后，这个仓库被人们尘封冷落了。

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里多年的沉闷，他们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们。

仓库归属军队，苏联时期这里禁止外人进入。

　　我们说明了来意，大爷大妈们听说我们是来买货的，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并同意把仓库里民用的库门打开，随便挑随便选。

库里东西非常便宜，应有尽有，市场上能买到的货这里有，买不到的货这里也有。当大妈们打开账本给我们看商品价格的时候，我们都怀疑自己的眼睛，账上的价格还保持着苏联时期几戈比、几卢布的单价，账本里早年用钢笔写的字迹，有些都退色发黄了。

　　几十吨的铝制锅碗瓢盆，拿回国内卖废铝都挣钱，一吨多的金属勋章、奖章和像章就像白给似的，各类滑冰刀，1个多卢布一副，光学显微镜，幻灯机应有尽有……。

用了四天的时间，装满了三个大集装箱，这些货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茶叶全部的贷款。

　　到运输公司租了三台＂卡玛斯＂汽车，准备把货发往中国。

运输公司是个国营企业，总经理是个四十多岁肥胖臃肿的女人，名叫达玛拉。

签合同，发货，把东西送到绥芬河，交割完，带回手续，就算完活。

五天后，从绥芬河回来了两台车，第六天，另外一台车才回来。我找到了货车司机了解情况，原来那辆车的司机到了俄罗斯的边境口岸＂格城＂（绥芬河对面的俄方口岸），碰到了一个熟人，给了他一瓶中国的老白干，被他一口气焖进了肚里，当他醉醺醺打算过境时，被俄罗斯边境警察拦下，蹲小黑屋醒了一天酒，耽误了一天。

不管咋说，贷已经送到国内，已经交割完毕，手续也拿了回来，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