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斗

陈柏平

<p class="ql-block">婚斗</p><p class="ql-block">我从外面散步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写东西,这时利平进来说,哥你到屋里呢,还说你到街上散步去了呢?</p><p class="ql-block">我说散步刚回来,你又来打牌吗?利平点头称是,这时爱兰、爱平还有玲玲都过来,在上桌打牌之前,爱兰剖了个西瓜让大家吃,玲玲拿了一片给我送到手里,爱兰送两片去那边给母亲,又把寒雨带来了,利平给了寒雨一片西瓜。</p><p class="ql-block">电视里在演《超级男声》广州唱区十强选拔赛,爱兰她们四人打牌嫌声音开得太大几次喊寒雨关小。</p><p class="ql-block">我看着电视写着稿子,看到精彩处我放下稿子,当然这样的大赛选手们也有滥宇充数的,每当这时候,不仅评委们赶紧按铃喊离开,我也喊快滚,他们有的滚得慢,我就又写稿。</p><p class="ql-block">同时我听见打牌的几个人在争执。</p><p class="ql-block">就这样一直到深夜十点半,文竹放晚自习,她们收场,爱兰一个人赢了两百八,爱平输了九十,玲玲输了七十,利平输了一百三,利平输得最多,她说她根本没心情,原来她和生民吵架,生民又打她。卡她的喉咙,多亏寒雨哭喊邻居劝,才止住了这场家庭暴力,为这个家庭暴力的事,利平多次到娘家来告状,要求我们干涉至少也要封杀他。</p><p class="ql-block">所谓封杀就是要我们全部与生民隔仇,把他排除在我们几个姊妹的娱乐园,如果说在我和爱兰的婚内阶级斗争中,一直奉行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基本底线,那么利平她的婚内阶级斗争早已跨越了这个底线,经常大打出手。记得是前年的夏天吧,利平哭着到娘家来搬救兵去打吴生民,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出兵去打吴生民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大,所以我和母亲都不主张出兵和起义,利平无功而返气得不行,临走时还和母亲吵了一架,怪母亲没带好她,小时候她的脚摔在油锅里致残,要不是她的脚不方便她也不会和生民结婚,母亲说怎么能怪我呢,是爱平背你摔在油锅里,利平和爱平吵,爱平说我那是才九岁,放学后背着你在煤火边看妈妈炒菜,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你从我怀里摔下来落到炒菜的油锅里这是我的过失,你已经和我吵过无数次了,如果你硬是不能原谅我,那你告法院去,看看我要陪你多少钱?爱平又怪母亲总把责任推给她,于是母亲又和爱平吵起来。我说了句公道话,如果要划责任,母亲的责任更大些,这样母亲又和我吵,说我们都是欺负她老了,干脆她一个人住到乡下去,并真的打电话让谭冬来接她,于是利平希望起义的部队就这样乱成一锅粥了。</p><p class="ql-block">去年十月我们凤凰城商铺进伙请酒又遇上利平和生民打架,爱兰打了几次电话,利平才拉着寒雨姗姗来迟,宴会进行到一半,生民来了,原来爱兰又打了一个电话叫他快来,利平一见生民马上丢了饭碗,牵起小雨就走 ,我们劝都劝不到,还怪我们为什么不封杀生民?她抗议绝食!</p><p class="ql-block">今年春节兰平请客,又遇到利民和生平吵架,又是打了无数个电话,利平才来,她不准任何人再给生民打电话要他来,生民和同学到宾馆里吃饭去了,但后来还到我们家来打牌,利平赶他走,说娘家是我的娘家,你这个不要脸的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几句话就把战火挑起,生民又火冒三丈地打利平,被我们几个姊妹抓住还踢了利平一脚。竟敢当着我们的面打利平,我不能不出面干涉,鼓动利平打110把生民抓起来拘留几天,几姊妹也纷纷报警,生民这回看我们是真的起义了,生民的嚣张气焰才被起义部队镇压下去了,利平也舒了一口气,认为娘家人这回为她出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帮她,她恳求我们还要加大力度,把生民彻底的封杀。不准他来打牌,我们这边的大小喜事也不要让生民参加,各种聚会宴会都不允许生民沾边,把他完全的、彻底的、干干净净地排除在我们几姊妹的娱乐圈外,让这条疯狗变成丧家之犬在街道上流浪……</p><p class="ql-block">这就是利平封杀生民的真正内涵,她就是要以此报复吴生民,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p><p class="ql-block">唉,婚姻有多少人在进行这艰苦卓绝的斗争,婚内的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因为在社会主义这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还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一句话,只要阶级和阶级矛盾还存在,那么婚内的阶级斗争就不会停歇,除非我们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我们没法沉默,有一句名言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当我们什么也不想说的时候,这个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p><p class="ql-block">封杀也许正是矫正校正婚姻一方恶习的一种手段,是医生对病人实施的一次大手术,如果医生抖抖肩摊开手再不肯做任何救治,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己经无可救药了。所以,我现在理解了利平当初为什么那么急切向我们求助,她要赌一把,所以,我们再没有重弹“以和为贵”的老调,而是一反常态支持利平封杀生民的革命行动,再不准生民踏进陈家大门半步,爱兰要利平和寒雨今夜就住在这里住三楼文竹的房间,那里有两个床,一个是文竹的,一个是客床。利平说他就睡客厅的沙发,爱兰说沙发热,还是把她请上了楼,并退还五十元钱给她,说她今晚输得太多了,主要是心情不好乱打牌送给她的,她赢得有些不忍,所以退给她,利平不肯接,她们扯着,一边扯一边上楼。</p><p class="ql-block">我在客厅里一直把《超级男声》的比赛看完才上楼,此时已是零点五十分,整个房子都进入梦里,只有电风扇的转动声在呼呼叹息,那个黑暗的窗外,那个云阳山的鬼火在闪动,洣水像一条闪着青光的巨蛇悄悄地向云阳山神秘的深处溜去,一只不知名的昆虫从果园里飞进来,不知它如何逃过了纱窗的严关进了我的书房兼卧室,我不知道它有什么企图,像蚊子一样取我的血吗?如果这样我就要给它按一个名字叫吸血虫或吸血鬼,突然远处的山峰突然展开一条天路,我好生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是诱惑我上天去看神仙们的夜生活吗?我穿上鞋子向那里跑去,可刚到达那里才发现天路变成了天梯,我爬上去登了一半就摔下来一只鞋,我下来找鞋,我原本的男鞋变成了女鞋,难道要我穿着一只女鞋一只男鞋去上天庭吗?这变性的魔鬼怎登得了大雅之堂?我好着急,我急醒了。寒雨也醒了,吵着要下去,利平在劝她还睡一会,她却坚持要走,文竹上学打开了大门寒雨就趁机冲了出去,利平追到自家里没找到寒雨又打转来问,问是不是到我屋里,我说没有,可能是到店子里去了吧,利平便打了电话得知寒雨确是在爱平的店子里才放心地和母亲打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