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济市之万固寺—山西游记之三十七

Gao Ping

我们来到万固寺，居永济市西南向十五华里处的中条山北麓，始建于北魏时期。据明嘉靖十年《重修白云禅寺碑》中记载：北魏明帝正光二年，敕赐额即有「太和六院，万固则首」。明洪武年间，又把石佛寺、竹溪寺、平陆县沉底村度门寺并入万固寺，合成丛林，时称「中条第一禅林」。

那时该寺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号称佛教圣地，这里有三大特点。

其一，寺庙规模之大，北魏正光二年始建，有「太和六院，万古别首」。明洪武年间，将数寺庙合并。

其二，塔之早，万固塔乃是中国最早的塔建筑，始建于北魏正光三年，比登封嵩阳塔早建1年，比山南青龙山神道守四门塔和西安大雁塔及云南大理崇圣寺还早。

其三，万固寺无量殿，是一座青砖无梁建筑，三座砖砌窑洞及藻井，仿木构造，造型奇特，国内罕见。

过了牌楼，前面就是荒地，需要向右绕行，发现山门与后面大殿没有在一条线上，查阅资料得知：原中轴线自西向东建有钟楼、鼓楼、大雄宝殿、药师洞、水陆殿、多宝佛塔、无量殿、藏经阁等，南侧原有万固别院、东西僧院、罗汉殿。

现仅存药师洞、多宝佛塔、无量殿，其余皆成遗址或复修，原山门建于中轴线偏东，现已改建为天王殿。

万固寺分布图

这是1940年万固寺的旧照片，万固寺始建于北魏时期，原名「繇哉寺」，隋代更名为万固寺。

2019年10月，山西永济万固寺被国务院核定为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 山门与影壁

首先看见照壁，在寺院入口处起着烘云托月画龙点睛的作用，也遮挡与中条山的空旷无边。。

眼前就是天王殿，原为山门，坐北向南，面阔三间，进深四椽，明代形制，此殿供奉四大天王像作为维护佛法。

天王殿横匾书写：「中条第一禅林万固寺」，两侧楹联为「宣正法远离贪嗔痴，参祖师勤修戒定慧」。

从侧面观察，发现天王殿左右各有一块古碑。

这是《中兴万固寺文源灿和尚功德碑记》，全文抄录如下：「佛教以无为为心，以有为为事，心非无为，役役者终无着也。然事不能有为，则畏意烦惰，拥破衲守残经，天下尚有何者为佛，何者为法。何者为须弥世界哉？故国运中兴必需良佐，宗门振起必路高僧。万固禅寺者，中条山之胜而河东名刹也。肇自魏正光年间，历隋、唐、宋、明，代经敕建。唯明万历间有妙峰大士法缘广运，寺宇巍然。夫何流寇肆毒，城社丘墟，佛像浮图半在荆棘中矣。自非其大慧力未易肩此，而文源和尚应运面起。和尚固西蜀名将，逃名避世于此。猛力人道，间游楚江吴越，探天童、雪窦之秘，得临济脉传三十四世正宗。归适刑曹志宣韩公等竭诚延请，以开法兴院为事，师即慨然任之。卜于壬寅（1662年）之孟夏开工，三易月而大殿落成，次级前殿、傍殿，或缮或增，一一轮奂。且又念祖灯默递，一脉相传，更拓地开疆，创建传灯、应化二阁，并装塑历代祖像，应化诸圣以继之。赫然大观，岂诸佛天以禅教中兴，故道降口以砥西北之一柱耶？抑师固再来人，既创建于十百年前。复展兴于十百年后，而于万固永存者耶？闻壬子(1672年）孟夏开祖阁基，工人掘地得碑，洞述三世缘因，姓氏凿凿，亦具吾师名号、到山年月、师口梦口上人及前水明智觉之后身。欤何所以培兴找万固者？力也。今有两人于此共举千钧，一人竭赢而不胜，一人谈笑而举之，又复游戏有余，间非其力大于身者不能。今凡僧欲建修一椽而气泪，乃师足迹不历是口唾手成功，吾固知师之知有由来也。嗣后，师又挂锡往来如本州之栖岩、麻谷；秦之普济、潜龙，江南之佛国，楚黄之白水，中州之非浅鲜矣。师素性酒口，口口世味并亦不拘禅障。迎思，不惮心血而开坛设法，以振兴亡，师之功业，居间煮茗吟啸，如意斜挥。会借二三弟子遍山种柏。蔚然成林、因自号万柏道人。所谓蒲山青红碧绿。都是这个。闻木犀花香，便是无行。不与非耶？客至会随机接引，亦自道其生平阅历，使人闻之跃跃心喜，视他口披袈受律恭敬作礼，目不敢左右视者。何膏上下床也？庄子曰："被游方之外者也，而其游方之内者也。"如和尚者，其真尘垢幢枇陶铸诸色相而超然万物之表矣。师今在寺三十五年矣，寿登古稀，付授僧徒历已盈百，各有语录行世。今因壬申（1692年）灾变，率众人楚之榜艳普济寺，去春方回。目击口离死丧之惨，大启百日无遮追悼孤魂，功德弘大。又仲冬之望后二日为师降诞之辰，诸社善信张四宾、孙可福、齐标、邵朋谦等合诚虔请，刊志师德，并重不朽。予亦感师之超乎方外，而且具大慧力也，不辞而为之词。弟自愧门外汉，不足道扬妙谛则失之言矣。

首携大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岁次乙亥仲春朔旦立

古会稽郡上虞率佛弟子岁贡生葛国澄重沐顿岁页士候选教谕郡人张心印顿首拜书」。

另一侧古碑，风化严重，看不清文字。

墙边有几块新碑，其中一个是《永济万固寺复建禅堂碑记》。

石门墩是旧物，图案为麒麟卧松。

2 钟鼓楼

沿着甬道北行，路边墙壁镶嵌许多古医学的新碑。

前面是观音殿，左右各有钟鼓楼，为过街楼形式。

万固寺里的钟楼和鼓楼保存比较完整，整个建筑为亭式结构，犹如一座城堡，下面有圆拱门，可以出入内院。

横匾书写「洞天□□」，后面两个字风化，无法识别。

过去，这里有门，目前还保留门轴石。

门栓石

北侧的钟楼，与南侧的鼓楼样式一样，左右对称。

横匾「济北留芳」

外侧横匾「万柏留云」

3 观音殿

入第二道院，坐西朝东是「观音殿」，亦称前殿，位于寺院第二重面，面阔五间，进深四椽，悬山屋顶，前后辟门，仿明形制，1998年复建，殿中供奉观世音文殊普贤三尊佛像。

横匾书写「观音殿」，两边楹联为「千眼有情皆得解脱，慈悲五云不显因缘」。

4 大雄宝殿

对面就是大雄宝殿，为寺内最高大的佛殿，原殿为明代建筑，面阔五间，进深三间。该殿于清同治年间毁于大火，现存残桓断壁。

在大雄宝殿后面观察，发现整个寺庙建筑沿着山坡而修建，呈梯形分布。

大雄宝殿南侧有一块石碑，字迹清晰，为《重修万固寺碑记》，全文抄录如下：

「呜呼！余岂儒名而墨行者乎？余岂微福于空则万固寺之重修也。

販有繇哉寺，在中条之麓，距城十里许。创自大魏政和三年，兵火屡经，兴替不一。迨明兴而理，且再中间有所及而有所不及，诚难之也。嘉靖乙卯（1555年）地大震，远迩无一不倾。寺殿安然，仅西北一角稍侧耳。浮屠势渐欹斜，说着谓：殿犹可缓。浮屠为郡文笔峰，不令决裂摧颓，将地理人才是凭是庆，宁衲子辈免累卵之危，越三纪而先襄毅公口政归田，张文毅公宅忧居里，暇日举以相订曰：吾辈为郡具瞻，即旧图新，俾勿坏，画既具、首事浮屠。遂于万历乙酉（1585年）拆卸，丙戌（1586年）兴作。不意甫八级而二公相继薨、吁可悲矣！以所督理者未得其人，俸致大半之工旋复颠仆余兄弟方经营丘陇，一念追忆先会，则有旦夕靡宁者。不得已而复命拆卸，恐一裂而信费不支且并殿宇僧舍击之矣。

既而，大襄告竣，询谋光禄王君文登，本寺上人福登，相厥基址，计厥工程，估厥物料，乃辛师（1591年）八月经始，寻余遵制赴阙，這出吴棠，邂通通家王上舍廉，得良王梁女子，即或，明年下网东，至则规画，讲求绰有成算，议跟铝砖管制商以新砖造浮路不四年而告成登上人走募！觉诸知识，铸有综全佛像为塔顶，安于甲午（1594年）八月。余等请有王佛。宝瓶舍利子为塔镇，安于丁酉（1597年）十月。浮用四面曩为莽荡之区，今以四辅卫之。东侧下三洞中曰极乐世界：左曰寂光圆照；右曰慈济无方上无梁殿三间，各有金彩铜像一尊。又其左三洞居主僧，上倦棚三间，先公肖像在焉。其右三洞馆香客，上接棚三间，张公肖像在焉。出登上人意也。西侧转角殿五槛，前曰诸天真境，后曰毗卢阁，中有观音铜像一堂，壁嵌水陆石刻一堂。阁下一洞曰药师洞。南侧斋堂五楹，其后香积厨、神库。北侧禅堂五楹，其后祭品房、茶房。西殿两旁钟鼓楼二座，殿南便门一间题曰：万固多宝塔院。自是而下，侧有石砌长路六十四级，往来者号为云梯。大殿之议倡之光禄公承之，家弟和之者不下十数公，有以见新言者，有以重修言者。未几而光禄公病，余就视之，相订曰：敝宗各捐不等，不下千金。家弟时方宦游京邸，余则欣欣应之。公忽长逝，其子继祖、弘祖，伏苦块，不忍辄以相烦，而以其弟尚思、尚宾代之。敦会登上人鸠工材，力图重建，比，撒盖而闻者愕然，盖以不继为虑耳。随于丙申（1596年）正月竖柱，越二年而报完。殿凡五楹，大佛屹屹，上塑万佛小像，下列十大明王，题曰：大雄宝殿。殿内外悬楼耸峙，曲槛迥环，山河沓映于云中，城阙参差于树外。殿之三面，西殿五楹、南殿五楹、北殿五楹悉仍旧。寺门直冲火位，堪舆家率谓弗宜。余为稍稍卜次，题曰：中条第一禅林。而令竣其谐阶，不令车马达殿上。旁立小门出入寺。有爽心亭，今失所在，因为勘隙地，削三坪，上甍三洞曰：思源。中构一亭曰：爽心。下苗一池，前为一门，题曰：万固别院。是在寺之左方。门外逶迤而南有观音堂，堂下转折而东，有水磨、旱磨。玉泉泠泠岩下，履此者无不吸之。其外西院一所题曰：藏经院。专设一僧掌管，以先是所请藏经贮之。厥工初动，径路崎岖，水道纵横，更苦输运。因造石桥三空，两首石狮各二。其北大石昂峙，昔人隶有"虎溪"二字，若为今日而设者。此寺工之大略也。总计八年竣事，共用若干金，十方者十居四五，余则光禄公及余所办。-﹣勒诸贞珉，钜敢没人之善耶。昔阎公之铭，普济禅院也。始云：金磬初闻，以传声于碧落；朱楼半出，疑接影于清凉。又云：比往之制度，十倍其功；当今之规模，独处其上，而以拟诸中条本山之胜。由今观之，可谓先后同符意或尚有过之者。夫此一寺也。钜不夙称福地也与哉！时而金碧辉煌、时而瓦砾委积、时而晶光肆溢、时而垢气熏腾、时而增益其所，无时而沦没。其所有今若此，凡有得于游览者，罔弗欣慕爱乐，举以归功于余，余则慢乎思不胜。且有当为剖白者，轲氏有云：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余童而习之，而顾自反于末路，或不若是之愚。由塔工论，则为成亲之志，不欲蒲士人谓一方胜概毁之先公，重坐不理之口。由殿工论，则为成弟之信，不欲蒲士人嗤其有始，鲜卒致隳，同事者之心。寸赤在衷，可质天日。工大则费多，费多则众忌，众忌则口吻随之。牛马从呼，戈矛任刺，余亦听之焉。已而其又何说之辞哉？故曰：余岂儒名而墨行。余岂微福于空门。余岂嗜多费而快多口。后世必有谅余者。故为记其颠末，如此而佛教禅宗弗与焉。

明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二月吉日

寺僧福登立石」。

碑额，篆字碑题为「重修万固寺碑记」。

5 药师洞

大雄宝殿的南侧是拾级而上的石磴，为「六十四级云梯」，据说象征着易经中的「六十四卦」，直通塔院。

若到云梯的第三十三级，向左有一坪台，翠柏添幽，花圃飘香，可看到依崖而筑的药师洞，内供药师如来佛；向右则是道教院，竹影婆娑，清泉潺潺，殿堂内供华山道士陈抟。云梯尽头，可看见神奇的多宝佛塔。

来到药师洞，居大雄宝殿上方中院，洞依崖而建，青砖拱门，洞内供奉的是「药师琉璃光如来」，他要使净琉璃世界的一切众生无病无灾，此洞始建于北魏正光三年。

从正面观察，发现药师洞与城门楼类似，上面有城垛，然后就是悬山式阁楼。

横匾书写「药师洞」，上面是砖仿斗拱。

前墙上精美的砖雕仿木斗拱与垂莲柱，刀法细腻形态逼真。

药师洞内共有三尊坐佛像，分置左右中三个洞窟，左右各为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正中的是药师佛，身着袈裟，赤脚，屈膝而坐，遍体金妆。左手持钵，内盛甘露，右手持药丸。

药师洞前散落许多石碑与石构件。

6 水陆殿

沿着石阶而上，左侧为药师洞上方建筑，从侧面观察，是悬山式屋顶。

经过过街楼，横匾书写「蹬天楼」。

这就是「水陆殿」，位于多宝佛塔前方，面阔五间，进深四椽，仿明形制，重建于2000年。

水陆殿又称道场，是佛家做法会的场所。殿内供奉佛祖涅槃卧像一尊，殿堂四周有33尊依《法华经》浮雕的观音菩萨像。

这里是佛教法会集会时所用的主要殿堂。

殿前有一块石碑，为《重修万固寺水陆大殿碑记》，全文抄录如下：「二曜之常昭也，五岳之永镇也，四渎之不息也。惟其有根柢于贞固者，而后能历万劫以不磨斯理也。在人为物则之恒，在神为聪明正直。而壹间尝考诸祀典，开天明道则祀之，继天立极则祀之；以死勤事、以身劳民、以身定国则又祀之。忠臣孝子、义士仁人、烈女节妇无不祀之。大抵皆有功于国计民生，有关于世道人心者也。

府治东南有万固寺，距城十五里许。创于隋，盛于唐，其有功于国计民生，吾不知其若何也。其有关于世道人心，吾亦不知若何也。而命名之义，与夫常昭、永镇、不息之说隐隐相符。旧者自应新之，缺者自应补之，坏者自应修之，俾万固之名千载不朽。余亦惟借此以祝皇图巩固，万寿无疆而已。其他祈攘之说，事存而不论焉。可虽然莫为之后盛而弗传，莫为之先美而弗彰。斯举也，缪、柯二公倡于前，众善继于后，余踵诸君之后而集其成。计修水陆一殿，石刻大像焕然一新，口字兜罗重为整理，又增修若干。

嗟乎！踵事增华，壮衹园之色，宏鹫岭之观。俾神有所凭依而民获所庇荫，皆缪、柯二公与诸君之力也。余何有焉？至于广劝有缘，鸠工材，刻期告竣，亦寺僧与众善之力也。余又何有焉？惟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此则余所差堪自信者耳。自今以往，堂基孔固，亿万斯年。获与二曜争光，五岳并峙，四渎同归，其赖此重修之力也夫。

乾隆五十年（1785年）岁次乙巳黄钟上旬穀

诰授朝议大夫知山西蒲州府事加四级纪录四次邱之芬撰

钦命山西分守河东平、蒲、解、绛、霍、隰.…缪其吉书」。

7 多宝佛塔

后面就是万固寺，始建于北魏时期，原名「繇哉寺」，曾遭兵火焚毁，隋代复修、更名为万固寺，取「万年永固」之意。

万固寺的多宝佛塔，是中国古塔建筑中最早的一座佛塔，始建于北魏时期正光三年，即公元522年，比河南登封嵩岳寺塔早建1年。

多宝佛塔共十三层，全塔呈八面八角形，塔的1-9层为空心，人可至9层，10-13层为实心。

抬头观看，塔体完好，通体水磨青砖结构，八角十三级，密檐式。

塔基座为须弥座式石条结构，基沿立望柱与石栏板，周匝包镶塔身下层为仿木结构。

正面辟券门洞通塔内。檐下椽飞、斗拱砖雕齐全。角设垂莲柱，柱头置角科，柱与柱间设平身三攒，为五踩双翘云形耍头斗拱。檐下雕椽三层。

券门洞上方嵌长方形石匾额，匾中部刻楷书「多宝佛塔」四字，上款书「大明万历四年岁在丙戊春三月吉日，太子少保兵部书郡人镒川王崇古题」，下款书「光禄大夫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凤磬张四维书」。

二层以上皆无斗拱，为条叠涩塔檐。角檐下悬风铎。每面设拱券小门。塔腹中空，二层以上设踏道，踏道筑于址壁夹层之内，旋转攀登可至第八层，每层踏皆通券洞门以供远眺。踏道呈阶梯状，收分下而上随塔身级数逐层由多变少，由高变低由宽变窄。

塔刹、覆钵、相轮齐全。塔体造玲珑秀丽，稳健挺拔。

塔顶为八角攒尖式，上有八卦悬空铁刹，铁刹下有积土，土上长有一棵小松树和一株石榴树。

寺中多宝佛塔塔身为八角圆锥形，仿木结构砖塔，叠涩密檐，共十三层，当年塔内每层都供奉着大小不一的佛像，现藏于永济市博物馆内。

塔北侧有日本鬼子在中条山战役中炮击的深坑。

塔角设垂莲柱，柱头置角科，柱与柱间设平身三攒，为五踩双翘云形耍头斗拱。

角科与垂莲柱，两边是卷草纹的雀替。

塔壁竟然是由方砖排排缩进叠垒砌成，极为坚固。

这是塔身，第一层西向辟拱券洞门，门上方嵌长方形石额，阴刻「多宝佛塔」四个大字，上款书写「大明万历十四年岁在丙戌三月吉日，太子少保兵部尚书郡人鉴川王崇古题」，下款书写「光禄大夫林国大师兼太了太师史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郡人风磐张四维书」。

背后有圆拱形洞，里面为石碑，为「万固寺新修舍利塔记」，全文抄录如下：「蒲坂奥区，中条福地，精蓝错崎，灵迹纷敷，世出异人，代传胜事，披图考传，以昔准今，详究渊源，诚非妄兹郡开元寺，有僧令操者，年德迈伦，姿度英伟咸平中率游岐阳，忽于天柱佛宫，得西域梵僧璧藏释迦舍利七千余粒。其所得之始，应现祥异，不可胜言。自尔斋归本院，虔发至诚，将募有缘，崇建窣堵。迨乎乾兴初，方谋葳事。掘地为宫，当置葬之前，广备香灯，俾人瞻礼于是昼融漫彩，宵炳神光，远迩沓臻，逾旬若市。乃有同事比丘，道臻者，沥泣于师，恳求数粒，愿于行住常切奉持，师乃顾谓门人曰："兹实恪至，其可拒乎！"由是塞其厚意，以三粒授之自时厥后，恭请勤劬，二时不辍其寅畏精谨，与夫奉紫金妙相于衹园也，将无异焉金妙相于衹园也，将无异焉居无何，焚诵围绕之间，觉有警寤密迩视之，乃生感应，一粒圆明莹澈灿然可观臻公且喜且惧，再礼再瞻，归向之心，倍百其意。乃图："佛以慈悲为本，悉度一切有情，凡起良因，必招胜果，高码竖塔，非法何依？足以彰中冀之不体，是能毕开士之鸿愿者也。沃实郡人，周知始末，时寓金地，温肄斯文臻公祗肅为恭，勤求纪事，固让不获．聊镣耿概云耳。

时天圣三年（1025年）岁在乙丑四月八日记

典座僧永熙维那僧永祥山主住持，少门智钦功德主讲经律论临坛涉门道臻立

宣德郎行大理评事监河中府都盐税院事刘瑞书逮有恭刻」。

万固寺在1965年5月24日被山西省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8 无量殿

最后就是「无量大殿」，这里取「无量」与「无梁」的谐音，便是它的最奇之处。

整座大殿全由青砖砌起，上面没有一根大梁。殿分两层，宽五间。香客拜佛时，那香烟会顺着天井逸出，保持殿内清净。

据说，这本是明代万历年间妙峰和尚的杰作，妙峰是蒲州人，他不仅是一位高僧，还是一位推广砖构建筑的高手。

旁边有铭牌，介绍「无量大殿，位于多宝佛塔之后的中轴线上，是一座青砖无梁建筑，又称无梁殿。此殿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为国内现存罕见珍品」。

目前施工阶段，不开放，正好赶上中午工人吃饭，我们进去从容拍照。

这是坐东向西的大殿，依崖就势，为三佛洞，全部为水磨青砖砌筑，没有一根式木料。

下层洞口的砖柱、柱础、对联、斗拱、密檐皆为精巧的砖雕，仰覆莲瓣、如意装饰，圆拱形砖拱门窗，上刻有「极乐世界」、「慈济无方」、「寂光圆照」匾额。

最南侧是客房，也是窑洞形式，一门两窗。

一层为面阔三间的宽大窑洞，砖砌窑窟十分高大，三窟内部相通，十分宽敞，室内供奉如来佛像，这是最南侧的洞，横匾为「极乐世界」。

中间的窑洞，圆拱门，上额横匾书写「寂光圆照」。

北侧洞横匾为「慈济无方」

里面供奉千手观音像

洞口两侧有砖柱及楹联，风化严重，无法识别文字。

三个洞前有砖垒墙的长廊，正面与左右皆是圆拱门。

从两边砖砌台阶的通道上到二层比丘殿，就可看到令人惊奇的无梁殿。

这里分两层，上层中间为歇山顶。内部无中国传统木构的梁架结构，全部砖垒墙，故称无梁殿。

站在上层，发现上层三洞更是别致新颖，外两侧嵌有八字墙壁，一层顶部是琉璃瓦装饰，黄绿相间。而殿内穹隆式砖雕藻井，施有繁密的斗拱和花卉图案装饰，都是难得的艺术珍品。

上层三个洞窟口，上面用砖垒成斗拱及其他装饰。

砖垒斗拱为一跳一昂计心造形式，下面是垂莲柱，横枋有花草装饰。

北侧外八字影壁，黄色琉璃瓦顶，红色墙壁，上有斗拱，下有圆形壁心，里有蟠龙浮雕。

南侧八字影壁

壁心砖雕有双龙戏珠和龙缠云绕装饰图案，极为精致。

无梁殿全部砖砌拱券结构、不设木梁，是明代建筑存留于世的杰作。

三间窑窟也是内部相通，窑窟之间的仿木砖雕斗拱精巧逼真，穹窿藻井精美无比。

抬头观看，殿顶为穹窿藻井式造型，不但透气透光，香客拜佛进香时，香烟还会顺着天井上升逸出，保持殿内清净，把美学和实用性完美结合。

采用仿木构，柱、枋、斗拱、椽子和飞子等应有尽有，屋顶覆盖蓝色和橘黄色琉璃瓦，金碧辉煌。

穹窿藻井四角向下，形成对称角，柱间铺做斗拱和补间铺作与转角铺作均有，本图最下是补间铺作，三跳计心造，上面是耍头。

另一个洞窟的穹窿藻井

三个洞窟相连接

站在二层平台上，观看一层顶部，这是琉璃瓦装饰的鸱吻。

观看远处的多宝塔，蓝天，与塔对称的白云，呈放射性，有点像塔的光芒，看到此景，感到甚奇。

登临中条山，四周峻伟，群峦叠嶂，寺隐半山，红墙绿瓦，又有塔藏多宝，乃中国现存最早，其后殿筑无梁，穹窿藻井繁琐，勾心斗角。站在高处，凭眺极苍茫，河紫一带，岳耸三鬓，佛光五彩，翠叠四围，此佛法无边度天下众生。置佛国中，听梵音阵阵，悠扬无边，看香烟缭绕，高塔耸立其中，不胜醉之。

2023年10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