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第72章～摆地摊）

青衣人

宝儿

如今在江南市的农贸市场里，在行人归家的路途中，越来越多的地摊，出现在城市与乡村结合部最生动的画面上。

而现在的人去摆地摊，也是比较坦然且有几分休闲与消遣，因为，地摊不再是低人一等的生意，而是一种自由职业，和贴补家用一种勤劳者的体验。

人们用摆地摊来推广产品，抑或积累财富，或自主创业，完成最初的原始资本积累。同时，也有不少人，把摆地摊当作一种练摊的时尚体验。把它当作了一种最平实，最易行的一种草根化自主创业实践。

可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地摊经济是曾被社会认为是“最沒面子的生意”，只是那些就业无门的人，一种被迫无奈的谋生手段。

1996年，宝儿被调离纱窗厂，又没有去林场履职期间，和被纱窗厂撤职的质检科长萍儿，以及原纱窗厂一批技术骨干一起，加入了地摊一簇。

摆地摊的往事，在宝儿他们的人生路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那年，在杨湖镇（场）纱窗厂有一位挡车女工叫徐爱珍，她是江南市郊区城关镇人。

她伯父是江南市郊区供销社主任，退休后，她伯父伯母住进了城里，郊区这边就留下一个三房两厅两卫的房子，和一个30平米的储藏间。

爱珍在征得伯父伯母同意后，她便对宝儿说：

“厂长，这个房子不但可以住人，还可以储藏货物”

接着，她又吩咐宝儿与萍儿住一间，原车间主任楠儿和原销售科长小陶住一间，她则和纱窗厂原会计杨美丽住在一起。

杨美丽说：

“爱珍，多少钱租金，我们事先是不是要跟你家亲戚说清楚？”

“美丽姐，我伯父伯母他们都是土改时的老干部，当得知我们现在的处境后，他们根本就不许我提租金一事。他们还说，倘若房间不够，还会另想办法帮我们解决”

徐爱珍一边介绍她的伯父伯母，一边微笑着朝大家说：

“这里有一个近万人的齿轮厂，还有一个几千人的拖拉机制造分厂。郊区供销社门口的那块大空地，也正是大家练摊的好地方”

很快，他们就知道，那个时候，正是辣椒沫子和甘蔗的销售旺季。

宝儿先赊来三台手摇式干辣椒破碎机，萍儿、爱珍、美丽人手一台。然后，他又赊来三把刨甘蔗的刀子，宝儿、小陶、楠儿人手一把。

好家伙，第一天下来，他们所采购的干辣椒加工成辣椒沬子120斤销售一空，获纯利润800元。甘蔗也刨了30梱（300根），同样获纯利润390元。

徐爱珍抑止不住兴奋的说道：

“兄妹姐妹们，今天的营业额，相当于我们以前在厂里干一个月的工资”

楠儿也幽默的说：

“宝儿哥，我刨甘蔗的手都起血泡了，可还是没有“辣椒姐妹”们赚的多”

小陶更是不甘寂寞的道：

“宝儿，我发现今天红栆和生姜蛮好卖，明天是不是进些此类的货过来”

这时宝儿乐呵呵的答道：

“小陶，你的建议真不错，什么货好卖，咱就进什么货，这就叫见货打货”

摆地摊的人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水流到那里那浮萍就漂流到那里。

宝儿他们站在供销社门口的空地上，铺开一块又一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塑料布，然后，摆放上东西，再大声吆喝着，贩卖着人们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的干货物品。

集市上摆地摊卖东西的人很多，地摊是一摊紧挨着一摊，占用了地面大概一平米的面积。

有卖吃的，有卖穿的，有卖用的，也有卖农用物品的。零零碎碎，琳琅满目。

摆地摊的不单是纯粹的生意人，除了当地的农民，也有下岗的工人，更有像宝儿他们那样，既不是农民，又不是工人，而其实是什么都不是的“三不是”人。

集市上可谓客商云集，有买东西的，也有卖东西的。到处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宝儿他们六人摆地摊卖干货，一个早市下来，每人大概也能赚到200到300元钱吧。

他们每天赚的钱虽然不少，但是，在那个时候摆地摊的还是一件不体面的工作。

就这样，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坚持了三个月时间。直到美丽、萍儿调杨湖机械厂工作，小陶、楠儿、爱珍调江南胶鞋厂工作，宝儿调鄱湖丝绸厂任厂长为止。

他们才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摆地摊的女人 诗集《一袭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