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风,从呼伦贝尔来

唐克雪

<p class="ql-block">  蓝天,白云,羊群,这是别人的草原;赞歌,美酒,那达慕,这也是别人的草原。</p><p class="ql-block">  最早知道草原,从一首歌唱“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歌开始。从广西艺术学院下放二塘中学的音乐系教授,一亮标准的男高音,不算宽敞的课室,立即漾满碧绿雄远的草原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原,</p><p class="ql-block"> 红旗如海,绿浪无边。</p><p class="ql-block"> 红太阳光辉照亮牧区,</p><p class="ql-block"> 我催马儿飞向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脱下战袍,到内蒙古大草原插队落户的知青接受贫下中牧再教育时,唱给“上山下乡”战歌,与现在注满时尚元素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无关。</p><p class="ql-block"> 但那一个春天的午后,听惯山歌的耳朵忽然灌入悠长且悠扬的蒙古族音乐,我的目光,便从桂北山地,无限延伸到茫茫的呼伦贝尔大草原,直至半个世纪后的今天。</p><p class="ql-block"> 草原辽阔,有我村子前面那一大片田野阔远么?绿草无边,呼伦贝尔的草原,难道比四月暮春时田里的稻子还绿?</p><p class="ql-block"> 对草原的向往,从那时候开始,便像一阵无法拂却的风,推着我,往呼伦贝尔走去。</p><p class="ql-block"> 时空穿越五十年,但我仍记得那瞬间的顿悟。那是我的诗性启蒙啊!</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离开桂北山地,去往的不是大草原,而是与老家山地相差无多的云贵高原。却意外的,听到来自呼伦贝尔的歌声。是一位从北京到呼伦贝尔草原插队、又从呼伦贝尔草原入伍的知青老兵唱的《赞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p><p class="ql-block"> 高举金杯把赞歌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是老一辈歌唱家胡松华为六十年代大型音乐歌舞剧《东方红》的应景之作。跟着《东方红》唱遍大江南北,唱出了国门。我第一次听知青老兵唱时,这首歌连同胡松华,包括《东方红》,都还像陈年老米锁在旧仓库里。</p><p class="ql-block">  知青老兵是通信大队报务连副连级教练,在云南禄丰那条叫羊街的大山谷,没有电视,收音机,练习报务之外唯数不多的业余娱乐,就是听来自天南地北的老兵们讲他们的所见所闻。来自呼伦贝尔的知青老兵多少有些得意地告诉我们,在呼伦贝尔,很多歌不能唱,唱出来,不喝酒都能醉三天。你信不信?</p><p class="ql-block">  知青老兵的单身宿舍。一张高低床,上床堆着衣物,下床睡人。床前堆着几条从山上扛回来临时担当座椅的木头。新兵们或蹲或坐木头上,点头鼓励老兵。他便压着嗓唱《赞歌》。</p><p class="ql-block"> 真的,那时真的听傻了。觉得呼伦贝尔知青老兵,是全中国最优秀的歌唱家。</p> <p class="ql-block">  一九九十年代初,在内蒙古参加全国少数民族作家笔会,同行的有在当年《漓江》丛刊任职的孙如容——在桂林滴酒不沾的女诗人。</p><p class="ql-block"> 笔会的第一站,是内蒙古省会呼和浩特。欢迎晚宴邀请了内蒙歌舞团一位男高音,他唱的第一首歌,就是《赞歌》。那是我第一次听专业歌手现场唱这首歌。因为是晚宴,歌手一边唱歌,一边跟着服务员,到各桌敬酒。他唱着歌,举起酒杯做敬酒状,所敬的每一个人,都会站起,与歌手碰碗,然后一饮而尽。</p><p class="ql-block"> 斟酒敬客,是蒙古族待客传统方式。主人将美酒斟在金杯、银碗,或牛角中,唱蒙古族敬酒歌。客人接住酒,用无名指蘸酒向天、地、火炉方向点一下,以示敬奉天、地、火神。</p><p class="ql-block"> 到我面前,这酒,自然会像其他受敬者一样,用无名指沾了些酒,往天、地各点洒一下,仰脖豪饮。到孙如容面前,她苦着脸看我,希望我这个能喝酒的桂林老乡替她喝下。</p><p class="ql-block">  身旁的蒙古族作家告诉孙如容,蒙古高原气压低,喝三碗,都没事。酒递到从未触碰过酒的女诗人嘴边,歌唱了一遍又遍,如果不喝下,歌不会停,歌手也不离开,在场者目光,会一直投注于此,也是有些尴尬的。</p><p class="ql-block">  歌手一遍遍地唱,服务员端酒的盆子始终伸在眼前,万般无奈下,女诗人端起酒碗,愣是将一碗52度的蒙古王烧酒,倒进从未沾过烈酒的嘴。</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掌声甚至比歌手的歌声还响亮。而令我意外的是,自此,女诗人在一个多月的笔会期间,碰上宴请,在当地专业或业余歌手们的《赞歌》声中,三碗,基本如约饮下。</p> <p class="ql-block">  笔会从呼和浩特开始,一路向西。</p><p class="ql-block"> 在包头,当地一位文友约我到街上小店,品尝地方小吃。在号称大漠钢城的包头,同样酒风浩荡。</p><p class="ql-block"> 有酒的地方,就有《赞歌》。也才发现,在内蒙古大草原,无论蒙汉,端起酒杯,就能以他们草原一般辽阔的嗓门放声歌唱。</p><p class="ql-block">  除了当红的《赞歌》,还有一首更为民间的敬酒歌,几乎每宴必唱。</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似乎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的歌名,《蒙古酒歌》、《敬酒歌》、《酒歌》。虽然歌名各异,但旋律基本统一,只要一开口,就知道又该彼此敬酒了。</p><p class="ql-block">  完全的蒙族版酒歌,歌词一句听不懂,包头文友译了一段,保留至今——</p><p class="ql-block"> 金杯银杯斟满美酒,</p><p class="ql-block"> 朋友们欢聚一堂尽情干杯,</p><p class="ql-block"> 赛勒尔外冬赛……</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团里来了个年轻的本地女诗人,蒙古族,有个很浪漫的蒙语笔名,赛雅其其格。已知“其其格”在蒙古语中是“花朵”的意思,但赛雅有什么蕴涵,就不清楚了。</p><p class="ql-block">  吃饭时,赛雅其其格举起酒碗,对在座的我们检讨晚辈晚到,喝一碗算自惩。一仰脖,痛快地喝下。然后,她又给喝空了的碗,斟满,开口一句“赛勒尔外冬赛”,唱起敬酒歌来。 </p><p class="ql-block"> 晚宴气氛立马热烈如酒,来自各地的诗人作家,都陪着蒙古族的赛雅其其格又酒又歌。吃着唱着喝着,桂林的女诗人孙如容,慢慢地,同晚来的赛雅其其格坐到了一块。平时温文尔雅的她,坐在饭桌前,也会跟着哼几句“赛勒尔外冬赛”了。</p><p class="ql-block">  笔会在包头大约呆了一周。前面提到的“敬酒歌”,虽用转译的汉语唱不出酒味,但那句“赛勒尔外冬赛”的过渡,这首酒歌的高潮,我们都能吼出来了。于是有人唱这首歌敬酒时,一到这个高潮部分,一大片南腔北调,便跟着“赛勒尔外冬赛”地喊起来。</p> <p class="ql-block">  笔会终点是乌梁素海,位于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前旗境内,作家们住乌拉特前旗的招待所,是走访活动的一个驿站。驱车赶往乌梁素海时,车上的当地文友对乌梁素海极尽赞美之词,尤其是对“海”的表述,说着说着,竟激动得热泪盈眶,无比深情地朗诵刚为“乌梁素海”写的抒情诗。</p><p class="ql-block"> 车在崎岖不平的戈壁滩上前行,我们在蒙族女诗人的激情朗诵中,将目光投向窗外连草都没有几根的戈壁滩,对女诗人描述的乌梁素海充满期待。</p><p class="ql-block">  蒙古高原的九月金秋,微风吹过,凉爽如风。乌梁素海湖面碧波荡漾,湖中芦苇密密麻麻,偌大的湖面上,几乎只见芦苇不见湖水,随处一站,都可以听见芦苇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巨响,仿佛惊涛骇浪声。空气中弥漫着沁人肺腑的清新。</p><p class="ql-block">  酒席上同样少不了敬酒歌。饭后,带着几分醉意,沿着湖边的戈壁滩,走向草原深处。明月高悬,一边是秋虫啾啁的乌梁素海,一边是静谧无垠的乌拉尔大草原</p><p class="ql-block">  一九九一年九月,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乌梁素海的戈壁滩上,我与云南诗人晨宏一起合唱《酒歌》,借以歌颂草原,歌颂乌梁素海,歌颂蒙族同胞热情好客。</p><p class="ql-block">  可惜我不会写诗,我只能与草原暗暗约定,闲下了,一定再走一遍巴彦淖尔,走一遍早在七十年代的中学课堂上,就将我的目光和神思牢牢牵住的“呼伦贝尔”。</p> <p class="ql-block">  一个当年笔会上认识的内蒙朋友用他的内蒙手机号,在俄罗斯给我发了条短信,告诉我,有一首云飞唱的歌,特别适合我思念草原的心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p><p class="ql-block"> 总想听听你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总想住住你的毡房,</p><p class="ql-block"> 总想举举你的酒樽。</p><p class="ql-block">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p><p class="ql-block"> 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这首歌,在俄罗斯做生意的内蒙朋友推荐之前,我其实已有耳闻。歌唱者齐峰,被喻为新一代草原歌王。歌手与歌,好评如潮。</p><p class="ql-block"> 在众多好评声中,引起我注意的,是有关词作者杨艳蕾介绍这首歌词的写作。新千年之初,她带着12岁的儿子从辽宁奔向锡林郭勒,第一次踏上草原之旅,看到了神往已久的大草原。一种身处茫茫天地间的巨大的敬畏和感动,撞击她的心扉。一种情感、一种强烈的乡思乡恋,澎湃心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写下《我与草原有个约定》,用她擅长的文学形式表达她对草原故乡的爱,用歌词和音乐向世人展现蒙古族文化的深邃、美丽与蒙古族人博大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听歌抒情,人们历来只关注歌手,总是忽略创作者,包括词、曲作者。作为曾经的词作者,我无奈,也无所谓。当我也成为一个形式上的听歌者时,才发现,我也是一个俗者。</p><p class="ql-block">  注意杨艳蕾,首先是因为她给这首歌定的名。《我和草原有个约定》,不正是多年前,我在巴彦淖尔留下的遗憾么?然后读到她介绍自己创作这首歌的经历,感动于她对草原的这一份情感,毕竟是草原的儿女,同我们这些远方过客,有着不一样的血肉之情啊!</p><p class="ql-block">  我唱的是云飞版的《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因为唱云飞的《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在我的“全民K歌”软件歌手推荐榜上,便跑出云飞原唱或翻唱的草原歌单。《天边》、《情归草原》、《美丽的草原我的家》。令我感动并倾情跟唱的,是他翻唱齐峰的另一首草原神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p><p class="ql-block">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p><p class="ql-block">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p><p class="ql-block"> 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p> <p class="ql-block">  人们评价齐峰《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融入了最纯、最浓的对家乡、对母亲、对草原的爱,这种爱是发自内心、发自灵魂深处的,有着无法掩饰、无法抗拒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据悉齐峰曾说可用这首歌,将词作者席慕容唱哭。后来他应席慕蓉邀约,在北京中华世纪坛见面。席慕容幽默又直接,见面第一句话就复述齐峰所言。没有太多寒暄,齐峰站起来就唱。在没有任何音乐伴奏的情况下,齐峰用清唱,彻底打动了席慕容。唱不到一半,席慕蓉的泪水就止不住了。真的如她歌词所描写的那样,“泪落如雨”,唱到最后,两人抱头痛哭。</p><p class="ql-block"> 云飞的翻唱,除了尽可能发挥齐峰的情感空间,还将流行唱法里的诸多元素注入歌声中,使得高潮部分,更催人心潮起伏。我不知道席慕容听云飞版本时的情感反应会是什么,总之,我唱完的瞬间,是被自己感动了,眼睛差点涌出泪来。</p><p class="ql-block"> 蒙古人是游牧民族。一个蒙古族老诗人曾跟我说过,蒙古包是一座游动的房子,蒙族人以草原为家,因而蒙古族人的心装得下整个草原。哪里的草原草肥水美,哪里就是他们的家。</p><p class="ql-block"> 与游牧的蒙古人相比,我的家族曾经作为游耕民族,对家的概念,则是一座座莽苍的山地,“千里开田来就水,万里抛心来就山。吃了一山又一山,背起竹篓把家搬。”这是祖祖辈辈传下的“走山”神话。虽然我的先祖早早地在桂北山地安居乐业,这样的“走山”故事,还是给我窄小的心灵留下无限大的想象空间。</p><p class="ql-block">  现代生活,“以山为家”是不可能了,但用大半辈子积蓄买一套房子,将自己和自己的一家人锁定在一个固定的空间,确实是一种遗憾。</p><p class="ql-block">  逃离,现代诗人不老的主题。这种逃离,有肉体上,也有精神上的;有物质上,也有人文上的。逃离家乡,于我而言,最初是一种生活上的贫穷,以及对远方的向往。现在,是逃离数十年之后精神上的贫穷。老家的人事,离我太远。我已无法像雨滴融入沙土那般,将我与自己的家乡无缝衔接。这,是不是诗人们“逃离”的原因呢?</p><p class="ql-block">  而逃离却不是蒙族人的人生命题。他们信马由缰,马跑得再远,都不会离开草原。</p> <p class="ql-block">  一位当年的知青大姐,通过微信给我寄来了《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歌词,同时寄来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原唱录音。</p><p class="ql-block"> 这位大姐告诉我,她也是在一个知青群里,找到这首歌的。这首歌的歌词,原作者是天津市四十二中学68届初中毕业生张勇。她到内蒙古呼伦贝尔盟新巴尔虎右旗额尔敦乌拉公社白音宝力格队插队时,为救护公社羊群,在克尔伦河北岸不幸遇难,牺牲时年仅19岁,她日记中留下的这首热爱和赞美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诗句,由作曲家谱写而成并唱响全国。</p><p class="ql-block"> 忽然的百感交集,思绪一下子回到七十年代的二塘中学老课室。我点开知青大姐寄来的链接,是女声独唱。或是因为年代的久远,音质嘹亮得有些单薄。但歌声中的高吭和昂扬,使得我的耳朵,重新鼓满音乐系教授唱响的草原风。</p><p class="ql-block"> 我不是知青,我是仰望着知青走出大山的农村青年。我家中住过三位女知青,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她们此前砸烂的旧世界与她们背井离乡跑瑶山插队落户有什么关系,也不认为她们在农村经历的是后来很多人反思的痛苦,她们反嚼的苦难,正是我们乡村人世世辈辈经历的苦难。就我们这些乡下孩童而言,她们能唱能跳,与村中姐姐们不一样的精神面貌,正是我们深深向往的未来。</p><p class="ql-block"> 岳母算是贵阳较早的一批知青,初中毕业,下到郊外的羊艾农场插队,种茶、牧羊……在她们的知青群里,除了充满幸福感的现实生活,就是当年激情澎湃的知青碎片。虽然日子不无艰辛,虽然人生不无遗憾,但她们有一种没有什么争辩的共识:那就是,没有当年的苦难,就没有现在的一份坦然。一种面对生活的酸甜苦辣,不弯腰,不放弃的坦然。</p><p class="ql-block">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历史。但历史,从来就不只是一个人的经历。我们左右不了历史,那么,在自己所经历的历史面前,想想过去的不易,想想现在的不易,想想未来的不易,平淡无味的日子,就因为这样的记忆,而变得有意义了。</p><p class="ql-block">  中午回家,我将知青大姐寄来的知青版《我爱呼伦呼尔大草原》,放给岳父岳母听。他们一听,立即说,太熟悉了。这首歌当年很流行。是那时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味道”,便是他们这一代知青的记忆。岳母为此不无向往地谈说起当年的人事。那些人事,越过将近半个世纪的岁月篱笆,涌到面前,变成情不自禁地哼唱。</p> <p class="ql-block"> 在这个不冷的日子,我的心从呼伦贝尔到巴彦淖尔,从“我爱呼伦贝尔大草”到“金杯银杯斟满美酒”,从《赞歌》到《我和草原有个约定》……我跟着唱歌软件,将这几首我当年唱的似是而非,现在听得如痴如醉的老歌新歌,一一唱到了最顶级的3S,唱到七0后的妻子认为,我可以到草原开个唱了。</p><p class="ql-block"> 我不是草原之子,但精神上,我却与草原有了莫逆之交啊。</p><p class="ql-block"> 已在俄罗斯定居的内蒙文友听了我分享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调侃道:“我正在考虑给你推荐齐峰版还是云飞版。现在定了,我推荐兄台版。我放在我的‘置顶作品’上了。”</p><p class="ql-block"> 非常遗憾的是,半个世纪前,“呼伦贝尔”大草原就从下放到桂北山村中学的音乐学院教授的歌声中飘来我眼前,这数十年间,我的工作和个人生活经历了天翻地覆式的变化,包括当年陪我走进腾格里沙漠听沙虫啼鸣的云南诗人晨宏,也在一个不知不觉的日子,永远地停在他所写的最后一行抒情诗的情境里。</p><p class="ql-block">  人生的长河,从不变的角度,就是弹指一挥间,匆匆步履,涉过千山万水,只差那么几步,就走进梦牵魂绕的呼伦贝尔了,但就是未能涉足我的“呼伦贝尔”。未来的某一天,我能否像席慕容,站在蒙古高原上,写出《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能否像杨艳蕾,带着我的孩子们,走进呼伦贝尔,抒发“我和草原的约定”。</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但我无比虔诚地,将齐峰和云飞都翻唱过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作为我在“全民K歌”这个唱歌软件上的“置顶之作”。</p><p class="ql-block">  期待所有的朋友,不小心打开我这个唱歌软件的歌房时,都像那位在俄罗斯定居的内蒙文友,首先听到的,就是我这“兄台版”的《呼伦贝尔大草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爱在天边,</p><p class="ql-block"> 天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p><p class="ql-block"> 草原茫茫天地间,</p><p class="ql-block"> 洁白的蒙古包散落在河边……</p> <p class="ql-block">  有人在上面留言了——</p><p class="ql-block"> 草原之歌在天地间飘荡,辽阔而深远。</p><p class="ql-block"> 感动发自原始的净土,天籁缘于故土的呼唤。</p><p class="ql-block"> 宽旷而雄浑的韵律,上承天籁,下汲地泽。</p><p class="ql-block"> 祖国的大好河山……</p><p class="ql-block"> 这不是留给我的。是留给呼伦贝尔,留给蒙古草原,这人间天堂般的大草原,最为本真的赞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