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逻辑 ——看《坚如磐石》后有感

许周文

　　以前看《天龙八部》，觉得天下之恶，“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穷凶极恶”四人当为天花板。看了《坚如磐石》之后，心生慨叹：没有最恶，只有更恶。影片中于和伟出演的黎志田冷峻、残忍、凶恶，令人后背发冷、毛骨悚然。几十年前，与郑刚合谋杀人，藏尸于墙体之间；“鸿门宴”上为震慑郑刚，让人赤手捞取在沸腾火锅中的手机；面对追杀自己的凶手，用竹杠杀之绝不手软；甚至对自己的女婿David，误认为他要背叛自己，更是一副野兽模样，面色狰狞，用管道钳子狠狠敲打对方头部，鲜血四溅，直至对方死亡。相比于黎，郑刚的恶更黑暗，为了恶行不暴露，杀了自己的情妇；为了有保护伞，精心设局，嫁祸于黎志田。在黎的身边有他的卧底，在公安局有他的眼线。黎志田就像是一头恶狼，郑刚则比黎志田多了一层羊皮。

　　恶人有他的思维逻辑，黎志田的竹杠是他变恶的见证。黎生活在社会底层，小时候，为了一口吃的，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蹂躏。哑巴厨师在黎小的时候，百般欺凌他，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恶的种子，（黎发迹的时候，他就失了声，说是声带坏了，也许是因果报应吧）从“棒棒儿”到金五集团老大，如何发迹，影片没有说。就后来他的处事方式来看，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对于保护伞郑刚，他也留了后手，除了女儿，他绝不相信任何人。他的逻辑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神挡杀人，佛挡杀佛。”从逻辑上看，郑刚与黎没有两样，只是他的欲望更多，他与妻子的结合并不是为了爱情，仅仅是为了给仕途当一个跳板而已。他与黎志田同流合污，相互勾结而又互相提防，大厦崩塌就成了必然的结局。

　　去年，我在看《狂飙》的时候，曾多次思考：假设高启强一直都在卖鱼，没有黑恶势力收保护费，结果将会如何？现在也有一个同样性质的问题：假设黎志田小时候遇到一户人家，给他吃穿，而且微笑相待，又将如何？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个人在他成长的关键点上也许会充满偶然因素，但只要性情善良，即使前面有刀山火海、荆棘丛生、魑魅魍魉，只要心存善良，就一定会走出黑暗，迎来黎明。影片中的苏见明就截然相反，在郑刚面临爆炸的危险时刻，他飞奔而来去救他，这是亲情和道义使然。他想当一名好警察，面对黎志田，他敢于掀火锅。知道郑刚是亲生父亲后，心存大义，把他的犯罪证据交给了扫黑除恶小组。也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明亮”，见到未来。

　　如果说恶人有他的生存逻辑，那么好人也应当有他的生存逻辑，那就是：心存美好，为善做人，面对黑恶势力，不要做那片“无辜的雪花”，为自己，也为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