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零碎记忆（九）

庄 历

　　我小的时候，洗澡很难，老百姓的居住条件差，家里住的都拥挤不堪，根本谈不上什么洗浴设施，人们洗澡都得到街上的“澡堂子”里去洗，但街上的“澡堂子”实在是少之又少。

 大约在五六岁吧，家里父母亲开始领我们兄弟几个到“澡堂子”里洗澡。我记忆中常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十一纬路的“东风浴池”，另一个是大西边门附近的“大西浴池”，两个澡堂相隔有公交车两站地。

那年代洗澡很便宜，一般是池塘票一角五分到两角，盆塘票五角。但我们家用的都是父母亲单位每月随工资发的福利澡票。男职工每月两张池塘票，女职工每月两张盆塘票，一张盆塘票可以洗两个小孩。父母亲带我们去洗澡的间隔时间一般在一个月以上。原因是要尽量使用不花钱的福利澡票。因此，每次去洗澡的时候，我们的膝盖上往往都有些发黑发亮了。

（下图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城市里的浴池）

　　上世纪的六十年代，那时候家家户户点的电灯都是白炽灯，差不多都是15瓦，个别生活条件好些的家庭，才点得起25瓦的灯泡。家里如有两个房间两个灯的，一般只要有一个房间离开人，也马上关掉这个灯，只留下有人的那个房间的灯。在昏黄的灯光下，孩子写作业、看书，大人做针线活，都不得不凑到灯前，或加长电线将灯泡牵到跟前来。

白炽灯的灯泡用一段时间，有时候半年，有时候七八个月，钨丝就烧断了。放现在，很简单，再买一个换上就是了。但在那个年月谁家也不轻易换掉，一个灯泡要5角钱，够两天的菜钱了，必须要想办法延长其寿命。于是，灯泡坏了，家家都“对灯泡”，即通过摇晃灯泡将断掉的钨丝再接上，这样，灯泡又能延长寿命点亮个把月。

（下图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居民家庭的白炽灯）

　　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居民大杂院的厕所都是简易旱厕，定期有赶着马车的掏粪工人来掏粪。掏粪车上拉着一个长方形的蓝色大粪箱，上面有一盖子。掏粪时，用一根一米半长的木棒，在一头绑着一个废旧钢盔（应该是战争年代的遗留物），到粪坑里舀上粪便，倒进粪桶里，再用双手拎着两只粪桶，走到胡同里停着的粪车，将粪便倒进粪车的粪箱里。

不用说，掏粪、倒粪时飘出的那股气味离老远都闻得到，离得近的住户必须得关上窗户才行。而且厕所在刚掏完粪时，脚踏板上往往溅满了粪汤。过后大便时，也由于粪坑里尽剩下粪汤，常常还要溅到臀部上。要是遇到掏粪车没按时来，那就坏了，粪便不几天就溢出了便坑，进厕所后有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臭气熏天，得用手纸紧紧捂住口鼻才行。

到了冬天, 掏粪车经常来的不很及时，原因是到哪都要用镐头刨冻了的粪便，费力耗时。所以，厕所便坑里经常是满满的，里外都是粪便，好在都是冻的，味道还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下图为六七十年代城市居民厕所的便坑）

撰 文：庄 历

图 片：网 络

配 曲：钢琴叙事回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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