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南山牧场

海纳百川

原创作者：石瑞超

在龙江露营的晚上，驴友小伟就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说，我们下一站要去的南山下雨了，而且，连续几天天气都不好，估计去到山上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建议我们不如借此机会去阳朔那边走走，可以看看云雾风光，还特意给我发来了那边美景的视频。

我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对于认定了的事，总是喜欢坚持，不会轻易放弃和改变。所以，第二天出发时，我依然决定向着既定的目标城步南山出发。

城步南山，古称蓝山，位于湖南邵阳市的城步苗族自治县西南部，地处湘桂交界的越城岭北麓，与广西桂林市的龙胜各族自治县接壤，距离城步县城儒林镇有80余公里，属于雪峰山山脉的南段。

南山属于国家公园，绵延80余里，人称“八十里大南山”。自然景观为中国南方高山台地草原风光，行政上隶属于城步县的五团镇和长安营镇。全区最高海拔1940.6 米，平均海拔1760米，夏季气温是全湖南省乃至整个长江以南地区最低的地方，被社会各界公认为休闲避暑胜地和人类生存的天然氧吧，负氧离子高达12.8万/cm3。

南山国家公园的主体是南山牧场，全称为湖南省南山种畜牧草良种繁殖场，既是中国南方独特的天然草场和种畜牧草良种繁殖场，也是中国南方最大的现代化山地牧场。

南山牧场是湖南草原的代表和地理坐标，有“南方的呼伦贝尔”和“中国的新西兰”的美称，被国家农业部草原监理中心认定为“中国第一牧场”。

这是一处大家都知道的地方，因为没有到过，又是一处大家都不熟悉的地方。

从广西永福县的龙江乡到湖南城步的南山有540多公里，全程需要驱车6个多小时才能到达。一路上的天气依然给力，晴空万里，并没有看到一丝雨情。

离开龙江乡不远，穿过一座分水岭似的大山，就进入了临桂的地盘，山下的乡村叫两江乡。大家正念着公路边的“李宗仁故居”标识牌时，一栋大围墙似的古旧房子便出现在了人的眼前，我估计，前面的旧房子，一定就是故居了。车到屋前，果然就是李宗仁故居。

李宗仁，是中国国内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中的一位历史名人，北伐和抗日名将，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就是由他指挥的，曾任国民政府副总统和代总统。其统领的广西军队被世人称之为“狼兵”，是那个烽火年代赫赫有名的抗曰部队，威名远扬。

经过英雄故里，自然大家都要去瞻仰。故居与许多地方的旧式建筑不同，四周是高大的火砖围墙。大门进去约两米便是一道如屏风的木板墙挡着，右边一道小门，估计是供家眷和不必通报的人出入所用。

大门和木板墙之间约有七、八平方米似通道的空间，可以客纳十余人在此等候进入，左侧有一道门，进去就是处三、四十平方米的房间，像正规单位的传达室，应该是接待来人登记和让客人临时等候的地方。里面房屋的朝向与大门呈直角，房子都是两层的砖木结构，前后一共有五栋，全部接通两边的围墙，长长的像旧式的教室。几栋楼房之间分别从两边和中间有四条大通道连接，因通道隔离，楼栋之间自然形成有若干个天井。

第一栋房子前面的庭院很宽大，栽种有若干花草树木，中间还有道土砖彻成的花园似的圆门，把一栋整体的楼房隔为两个部分，前后各有五、六间房子。

整个院子由石条彻成阶沿，院内铺着石块、石板，朴素中透着一种豪华。前面几栋房子是住宿区和办公区，最后那栋房子是放杂物和农具等生活用品的地方，前面是块大平地，有山泉、假山，坪场，种有桂树、果树。山泉之下建有洗衣池和洗澡塘，然后，隔着一座小拱桥，所有的水就流入下面靠大门那面的一个大池塘。一看这家业，就是方圆几十里的大户。听管理人员说，这山泉前些年还有人进来打水饮用。

李宗仁故居后面背靠一座如山笋的大山，再往后四、五公里，就是我们过来经过的那座绵延大山。在半山的时候，我们看到深山里有处山泉水加工厂，下山后又不断看见当地的老百姓拉着自已盛装的大小不一的桶装水回家，估计，这里的水质较好。

临桂与临近的永福和龙胜相比，地势平坦很多，田地广阔而肥沃，应该是个物产丰富的地方，李宗仁家的富饶，或许源于这一得天独厚的地势，大户出大家也是情理之中。

附近还有一位人称“小诸葛”的抗日名将白崇禧的故里，时间关系，我们也就没有前去瞻仰。所有的人都坚信，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山水，能出秀才，不足为奇，他们经世救国，生为人杰而被人敬仰，理所当然。

到了龙胜县城，离南山不远了，大家便嚷着去农贸市场采买一些菜品，以防在山上采买不到。我与玩转地球进了市场，东逛西逛，买了一些大菜，女士们则专去采买地方特色小吃和蔬菜。汇合后，一群人大包小包的，谈不上奢侈，却也别有风味。

在快离开广西地界的时候，我远远看见有处高山，山顶朦朦胧胧被薄雾包裹着，顶下一些山峦拱卫着主峰，青山苍翠。我眼望着前方，感觉远处一些山谷和山垭有云海一样，便告诉大家。不料却被后排的玩转地球一阵抢白“这个时候哪会有云海！”

确实，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常规的云海都是早晨才有，谁也没有见过也不会相信下午会有云海。

快爬山时，垭口上不时看见有些薄雾向广西地界这边飘来。车至山垭不远就看到了去南山的指示牌。这时，雾气多了起来，已笼罩住了公路四周，能见度仅有十米左右远。看到此景，大家才相信我刚才确实看到了异样天气。不过，他们认为不是云海，应该是雾。于是，大家便又议论了起来，为一山两重天而感慨。

往山上看，天气阴沉沉的，朦朦胧胧有些雾，我担心山上海拔高，又是雾雨天气，便问了大家装备的情况。司机苗汉子说只带了一床薄被，在广西适用，到湖南哪晓得会遇上雨，他有些担心，但很快就说，不行就去买或租被子。也有人说，衣服都是带的单衣，在广西没有用上，今天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单衣穿上再披上被子，等等，好一阵怎么防寒的划算。即便认为有雨，大家还是信心坚定，没有退缩，上南山风雨无阻。

往上行驶了四、五分钟，天突然通透明亮了起来，我们刚才穿过的那片雾场仿佛是一道屏幕将山上山下隔成了两种不同的气象。天气多云，并没有下雨，估计是昨天有雨，今天天气晴朗后，雨水蒸发得慢，到了这个时段才形成雾。

再往上走不远，在一块写有“老山界”的标识牌附近，大家都忍不住停下车来拍摄这像雾又像云海的景致。老左特意问我：“这个老山界是不是书上讲的那个老山界？” 我想都不想就说，不可能吧！待拐过一个大拐弯，看到一处悬崖下有红军军旗和红军塑像并写有“老山界”时，我才知道自己的肤浅。

此处老山界，正是老红军陆定一笔下的“老山界”，该文已入选初中语文教材多年，凡是读书者，都知道这个地名和红军的故事。这是当年“红军长征中所过的第一座难走的山”。先后有三支中央红军经过这里，一支是长征先锋任弼时、萧克、王震领导的红六军团，后来与湘西的贺龙汇合，长征中红二方面军的一部。另两支是红一方面军。陆定一是第三支经过的红军队伍，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均在其中，时间是1934年12月8日。

据载，老山界全长30华里，最陡峭的有5华里。其中百步坎是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的百级石梯，坡度70多度。红军行走时，一些战马都摔断了腿，艰难程度在陆定一的《老山界》里就有记述。当年，红一方面军的红一、三、五、九军团就是经过江头司，翻越老山界，到达南山的。毛泽东的《七律·长征》诗中所写“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就是写的五岭之一的越城岭北麓的老山界。

老山界位于南山牧场的东南部，现已成为景区，有老山界、原始次生林、大丫口及盘山公路等景点。

了解了桂北和老山界的地形地貌和人文，才真正懂得毛泽东当年选择从敌人薄弱环节突破，继续长征的大智大勇。

桂北的桂林，上世纪三十年代是广西的省会城市，广西巨头李宗仁、白崇禧等一大批广西重要人物都是桂北的人，红军想从桂林旁边经过，无异于与虎谋皮，那几位手握精锐“狼兵”的巨头都是绝不允许的。这也难怪，萧克他们在贵州施秉黑洞差一点就被追剿的桂军歼灭。中央红军在广西过湘江，8.6万人，打得只剩了3万余人，其中，桂军就是主要敌人。而江华、江永、武冈、城步、通道这一湘西地带，历来民风彪悍，自古就出不畏生死的战士。所以，选择从这个地区长征，显然不是最好的路线。毛泽东审时度势，不进入湘西腹地，通道转兵，黎平定策，改向敌人薄弱地区贵州长征，不失为英明而伟大的决策。

令人奇怪的是，进入南山这一带是个口袋型的地形，进来的方向是块狭长的小峡谷，两岸高山峻岭，權木丛生。正面的老山界垭口以下像个陡斜的河堤坝，每一处都是一夫当关的阻击地，整个地形就是块天然的伏击场。桂军和湘军都没有在这里没伏，确实让人感到有些有违军事常理。

感怀于红军的英勇，带着一份崇敬，我与老左专门又从山上乘车到老山界红军塑像前进行瞻仰，缅怀先烈，不忘峥嵘革命历史，我等虽然人微，但从不放弃和待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过了老山界，在上到又一处丫口处时，视野非常开阔，原先沉迷的雾气之上白云如涛，显出一片浩瀚的云海来。大家都非常激动，居然在下午看到了云海！原先那种担心下雨，雾蒙蒙和怕冷的想法早己荡然无存，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景。

老山界这边是座大山系，山下是“V”字型的山谷，云海就飘在山谷之上，在快临近对面山峰时，飘浮的稀薄云雾就像打在海岛中的波浪，让人有种置身海岸的感觉。

云雾还不断地通过垭口从湖南方向迈出，慢慢向广西方向弥漫而去，就如一股大溪流要流向远方看不到边的大海一样，让人充满着遐想。

从丫口之上约两、三公里，越是往上，云海的韵味就越是迷人。当天虽然是周末，稀稀拉拉倒是没有多少客人，只有我们这一帮人是最大的客流。所以，观赏云海并不拥挤，全由我们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直到审美疲劳为止。

这是份难得的气象，这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风景。许久没有看到如此壮观的云海了，群友们边拍着风景边忙着发朋友圈。自信自己人品太好，也才能有缘遇上这美幻的至上风景。

上到游客中心时，非常冷清，鸟都没有一只。我们跟着本地一辆车进去时，一台车过了第一道关口，被卡在第二个关口上，另一台车却在第一关口被卡了下来。我问为什么？他们说要买票，70元一人。就这样，三个工作人员，两个守卡，一个卖票，要去了我们近千元大洋，比我们整个行程的全部餐费都还要多，引得穷游的大家一阵可惜。

红军当年过老山界进南山时是没有买票的，他们之所以不惧牺牲，也是为了这个世界不再有这样或那样的盘剥，是为了人类的解放，为了社会的公平、民主、自由和幸福。想想老山界红军的雕塑像和收费站，心头有股莫名的感觉。

自然界是全人类共同的资源，公路也是国家资源。自驾、自助徒步的户外运动与传统旅游有着本质的区别，真希望这类活动能够得到公正、公平的立法规范，如是，也是社会的一种进步。

上到山顶垭口，从左而上是飘着乌云和薄雾的山巅，山下却明亮而晴朗。尽管也没有下雨，我们担心山上有雾看不到风景，便决定朝山下走去。

约一、两公里路程，就到了南山镇所在地，海拔1778.3 米。这个地方原本是很少居民的，五十年代中后期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上来开发南山，特别是知青，还在这里建了场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集镇的规模。

南山顶上，尽是山苞，馒头式的翠岗高低不同，连绵起伏，都披上一层厚厚的绿毯，绿浪滚滚，极似碧波荡漾的绿色海洋。

山上随处可见花色的奶牛，在不同的山岗上，几只，或一群，稀稀拉拉点缀在广阔的芳草丛中，勾勒了一幅高山台地草原牧场壮美、雄阔的风景。

我们一直往前走，一边看风景，一边寻找着理想的露营之地。快从南山下坡时，到了一处叫“奇云飞渡”的观景台，我觉得是个理想的露营地，便叫大家停了下来。

观景台建在一处山脊上，面对着空旷山谷，沿着山脊建有走廊似的观景楼台，山脊脚下靠公路边有三处呈小梯次的停车场，里边还有标准的卫生间，场地十分开阔，可容纳上百顶帐篷。我初步设想，是把帐篷背上山脊的走廊上去，那里既能遮阳，也能躲雨，更能居高临下观景。

待大家爬到走廊上时，风格外地大了起来，吹得让人害怕，一些人便建议到停车场去扎营，可以避风，也可以方便办厨和免得负重上山。想想也有道理，我便从了大家。

正待大家要下装备时，满天乌云，狂风又在这个垭口风口上肆无忌惮地狂卷了起来，让人既怕天上的雨，又怕地下的风。有人提议别在风口上露营，改在来的方向去找新的露营点，因为，那边的天空是亮白亮白的，估计无风无雨。

回程五分钟左右，从山上看到山下有一处荒野河谷两边各自有块绿色的较大草地，大家看了，都觉得中意，便驱车赶往那里扎营。

扎好帐篷的时候，天上又是乌云阵阵，风又“呼、呼”地吹拉起来，我赶紧要大家用地钉把帐篷挷个牢实。刚好这时，又发现两只旱蚂蝗，一些女士怕了起来，有人提议是不是再换个地方。我看了下营地，河床较高，即便下雨，在这个季节里应该大不到哪里，不会产生山洪的危险，同时，饭也煮好了，正准备炒菜，也就不主张转移营地了。

南山的天气像川戏的变脸，天空不断地变幻，一天要变几次，一会乌云遮住了阳光，一会阳光又驱走了乌云，反反复复演变，像是山雨欲来，却始终没有雨。我们初来乍到，并不了解它的习性，倒是被它愚弄了几次。

了解了气候特征，心里也就不慌了。下游的山系在阳光沐浴下尽显高原的美色，女同胞们洗好菜后情不自禁地跑到下面赏景去了，快吃饭时，再怎么喊也没有听到她们的回声。好在一位当地妇女骑摩托经过，准备走下游的梅花鹿基地，我托她带话喊她们，她们才赶了回来。

老左说，用盐可以防蚂蝗，我问了问炒菜的玩转地球，半包盐炒菜够了没有，他说够了。我便拿上另一包盐，先是以营地为大圈撒一圈盐，然后，又围着一个个帐篷撒一小圈，一包盐就这样撒完了。玩转地球炒最后一个菜时，看着手中的盐有点少，就嚷着要盐，这可急坏了大家，因为只有一包半盐，那一包未用的盐我撒完了。于是，赶紧又叫上司机一生有佛开车去外面买。好在最后一个菜是泡菜煮鱼，盐是够了的，等司机半小时回来后，只待就餐了。

用盐防蚂蝗真好，第二天收拾帐篷的时候，大家连只蚂蚁都没有看到，更不要说是蚂蝗了。

南山，确实是处避暑胜地，初腄的时候很凉快，半夜了凉意更浓。第二天起床，睡在车上的司机苗汉子说“冷老火了”。他先是睡车头，后来，不得不搬到车后排去睡，以远离随气温变化的车头挡风玻璃。

第二天早上，天边有些泛红，大家起床都很早，更早的不知爬哪座山去了。我特意叫上苗汉子开车，与一米阳光等六、七个人跑到紫阳峰准备看日出。

南山的变脸天气又一次显摆了起来，原本通透的天空变得一会雾气沉沉，一会云开雾散，几分钟就来一次。那些云雾像串门玩耍一样，一会儿这个山头呆呆，一会儿又跑向另外一处山头。我们在明亮处正起劲拍照留影时，雾不期而至。我们远看山头的那一边一片明亮，待走了十几米到达山苞顶时，眼前又是一片朦胧。看不好景，走了一会，我们索性赶回营地，决定等吃好饭后再和这天气劲傲一番。

南山的天气对我们还是十分友好的。吃罢早餐，整个天空晴朗了起来，一片美丽的山色尽显眼前。我们驱车朝一处处景点走，跑上一个个观景台，尽情地饱览南山独特的高原山地景色。

南山的奶牛基本是放在山中散养，公路上，山坡边，或山顶上到处都是牛，高大肥壮，或躺着，或站着，很休闲地不把我们这群人放在眼里，任由我们从它们旁边经过而不慌张。

附近最高的点当属高山红哨，是南山防空哨所的誉称，座落于南山牧场西山山顶，海拔1860米。站在山顶，八十里大南山全在人的眼皮之下。据了解，这是当年为防止台湾空降特务而专设的中南五省海拔较高的哨所。哨所有营房、碉堡、地道、战壕等。因哨所屡立奇功，曾被中央军委誉为“高山红哨”，其代表还受到毛泽东主席的亲切接见。

如今的哨所己完成了它独特的使命，为了纪念它曾经的功勋，现在依山坡放上了坦克、大炮和飞机供人参观，成了国防教育的一处重要基地。

南山原先是块不毛之地，它的开发与辉煌，与已故的开国上将，模范359旅旅长和后来任过国家副主席的王震有关。

1934年8月7日，奉中央军委的命令，任弼时、萧克、王震率领工农红军第六军团8000余人作为长征先遣队，从湘赣革命根据地出发，一路突围奋战，于9月11日行到达南山。看到一望无垠起伏不断的大草原，红军战士欢呼雀跃，为眼前的美景而陶醉。军团政委王震深受感染，激动地大声说：“全国解放了，我们要在这里建设一个大牧场。”

革命胜利后，从五十年代起，前后几十年，王震将军一直为南山的发展呕心沥血，经过多年的努力，加上几代人的关心和奋斗，终于把23万亩的草山草坡集中连片开发，使之成为了“南方的呼伦贝尔”和“中国的新西兰”。将军用实际行动兑现了当年的诺言。

不辜负自巳，不将就生活。告别南山牧场的时候，我浏览着一个个山苞山岗，一处处坡地草场，深情地把这一切装进心里。

（海纳百川2023年9月27日晚于木育林7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