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从南江光雾山出来,我准备带老妈到我5 5年前上山下乡的地方,旺苍县英䕜区正源公社去看看,经5 5年的变迁"正源"由公社改为乡,现正源乡又与双汇乡(原双河)合并了"正源连乡的知格都被取消了,唯一有正源两字的就只有卫生院墙上留下的这块招牌了。</p> <p class="ql-block">天公下着小雨,我把车停在桥下赶场的垻子里。</p> <p class="ql-block">我们公社的生产队都分布在东河两岸的山里,过去过河都是靠船,早在很多年前两岸就修起了一座公路桥,桥虽不宽也能过车,大大的方便了两岸的社员。</p> <p class="ql-block">这是公社通往卫星大队的桥,卫星大队在对面的山窝窝里,山势比较平坦又比较大,记得当年就有九个生产队也是我们知青比较集中的生产大队。</p> <p class="ql-block">卫星一队紧靠东河边,现在修的住房比较多也比较好,也许是公社最富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下面这条路是通卫星一队,上面的可通2-9队,当然过了九队就可以翻山到汉王山深渠沟了,哪就是我呆的生产队了。</p> <p class="ql-block">站在桥上就可以看到现在公社的全景了,照片中红圈圈着的一小块老建筑就是当年我们下乡时正源公社的全部。</p> <p class="ql-block">陪作老妈谩步在老街上,不知我们各自的心情怎样?</p> <p class="ql-block">这是公社的旧址。</p> <p class="ql-block">拐角处的这两间房子曾是一家馆子,也是公社唯一一家蒼蝇馆子,5分钱一碗的海带骨头汤是我们知青的最爱,这也是我们知青3 69逢場的聚会处,如果太晚了这里还是一家鸡毛店,我曾在此留宿过一夜。</p> <p class="ql-block">宽不过两叁米,长不过200米的街道每当逢埸也是热闹非凡,政府所有的政务部门都在这里,公社的,供销社的,邮电局的。我们知青凭知青票购买的东西要去供销合作社,邮电局只有一个人,我们知青与他往来最多,至今我都记得他的样子,但忘记他的名字。公社街上记得大概有三十多家住户,现在大概不足四五戶了。</p> <p class="ql-block">公社靠河边一侧的房子都是这种吊脚楼。</p> <p class="ql-block">这是原来公社到卫星队的渡口,记得刚来的时候正逢上游下大雨涨水,摆渡人不敢摆渡,却在船上用鱼叉,捕捉起一条上百斤重的大鱼。</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尖山生产队,这是公社后面的一个生产队,我曾在这个队呆过三天,当年公社把我们几个知青分配在这里,队长带我们刚走到尖山的白岩下就听到一声枪响,生产队的一个社员打中了一头麂子,中午麂子肉就送了我们飡桌上,我只记得青草味很浓,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由于公社查出尖山队曾出现过麻疯病人,三天后公社就将我们全部调离了。</p> <p class="ql-block">南江在旺苍的北面山水和我们英䕜区紧相连我们公社面前这条东河的上游就是云雾山中的两河口,那里的水流经干河,英䕜,再到正源,再经旺县城流向南部的升钟湖汇入嘉陖江,所以说我们正源的山水和米苍山,光雾山是山水相连的,只不过我们这里的河谷要开阔一些,就山的清秀壮丽,山峰的格调和光雾山几乎一样。</p> <p class="ql-block">上面三张都是光雾山流向我们正源公社的河流。</p> <p class="ql-block">正源公社周围的山都够美的,如果深入到英䕜或汉王山哪里更美丽。</p> <p class="ql-block">5 5年过去了,往事遗忘了许多,据在微信中同学们的回忆,我们是19 69年3月2日从成都出发的,全校第一批可能有两叁百人吧,坐的并不是那种有座位的绿皮火车,也沒出现一些电影中送别的埸面,而是坐的拉货的闷罐车,是没有坐位的那种,从成都到靠县城最近的白水河煤矿,再坐汽车到县上,在招待所住了一晩上,有的同学还记得说男同学毎人还发了两包前进牌香烟。我们八里庄中学是所新学校,最高年级就只有高中一年级,也就是说当初我们下乡时年纪最大的不过19岁,最小的不到16岁,纯粹就是一群不懂事的娃娃。到了县城,第二天大家就分手了,纯大部分人被安排在东凡区(也就是现在的木门镇)我记不清我们是50多人还是70多人被安排到英䕜区,当时年轻的我们全凭满腔热血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英䕜就是全县最艰苦的地方。从县城到英䕜不通公路,但通一节水路,三月份正是沽水季节又是逆水而行,遇到河滩还要靠纤夫拖行,坐船,显然是行不通的,我们知青所有的行李全部交给船工,然后全部步行到公社,县城到正源公社大约五六十华里,山路是沿着东河一路向上,一路上山间的流水,山峰,野花迷住了这群城市里的娃娃,大家不知疲劳,一路打闹,就到了正源公社,运行李的船行至双河公社(现叫双汇乡)不能再行就由公社组织的社员帮我们背到公社交给我们,当晚是怎样解决的住宿和吃饭我都不记得了,就这样毛主席的一句话"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上山下乡很有必要。"我们从城镇就走到了山上。</p> <p class="ql-block">我们五个知青转了两个生产队最后定格在深渠沟的茶农二队,我们是距离公社最远,最艰苦的生产队,我们对面就是"汉王山"全是原始森林没有人烟,刚一去我就立志要去一趟汉王山,但是至离开旺苍我都设成功,因为汉王山里根本没有道路,原想去是因为生产队里有两个年轻的兄弟,每年夏天都要到汉王山上去采一种叫岩白菜的野菜,他们答应带我去,但是每次他们都偷偷的去,根本不带我,事后知道了骂他们一顿,他们又答应明年带我去,但明年依旧,我无可奈何。我们生产队几乎无一块平地,我们住在一个山梁上的公房里,据说是生产队有余粮时的粮食仑库,但生产队就是积不起余粮,空着就分给我们住了。虽然住处解决了,但我们梁上没有水源,我们每天一早第一件事就是背着一个扁扁的水桶到粱下约50 -100多米的社员家去背水,(我们这里山高坡陡根本没法挑),从背水开始我们学会背柴,背粪(包括液体的大粪)背一切东西。我们生产队无一块平地自然没有水田,也就没有大米,只有玉米,连红署都设有,疏菜只能种罗卜,哪红罗卜樱樱就是我们全年的每天必吃的菜,当然哪是做成可以拉出长长的絲的酸菜,生活关,劳动关,吃住关我们都要一一的过。</p> <p class="ql-block">三年的知青生活我们经历了太多的艰辛和磨难,我们山中的生活更是与众不同,我这里只挑几个与其他知青不同的经历说说。</p> <p class="ql-block"> 刀耕火种</p> <p class="ql-block">我们生产队熟地不多,一两年就需要去砍山开荒,我们到生产队的这一年正遇上队里要砍山开荒,我们自然就必须参加了,拿到队上给我们的斧头链刀伙同社员一道上山去砍树,砍山都是从沟底开始,砍的林子都是杂木林,砍的树一般都是生长在15年以下的,遇到大树一般都不砍,因为队长给我们讲开出的荒地一般只能种2年至3年的苞谷,2、3年后不再种粮了,就让它自己生长树木,15年后就可以再砍掉种粮食,所以我认为我们砍掉的树子是15年以下的,砍下的树应尽量把枝丫除去,并且截成几节,全队的人大约要砍半个月左右,才能砍出一片坡地,并且不能与其他林子相连,队长很有经验,利用地形地势就与其它林子隔开了。砍完地后就不管它了几个月后树木全部干枯了,就派队上几个经验丰富的人去放上一把火,被称之为烧山,烧山产生的草木灰就是我们种苞谷的肥料,种苞谷之前全队的人又出发从山顶向下将未烧尽的树杆(造)在沟底,这样荒就开岀来了,马上就可以种苞谷了,(造)在沟底的树杆我们每次下工之后就背一背回家作柴火,当时我们平时也可以背回去的。一片生长了十五年左右的树林就换来我们两叁年的种植期,现在想想这是为什么?真想到当初我们砍山烧荒的地方去看看,被我们毁掉的山林55年后長成了计么样子,可力不从心,我己经爬不上去了。</p> <p class="ql-block"> 守 窝 铺</p> <p class="ql-block">我们刚下乡时,山上的野物较多,我曾在山上出工时就差点生获一头麂子,我把它都抱住了,但它仍挣扎掉了,我们生产队常出现的野物主要是野猪和黑熊,当然一经发现队上就联合几队的力量把它赶离我们地区,我也曾参加过一次这样的行动,当时发现一群野猪在我们这片山活动,队长就组织了好几个人带来刀,锣鼓满山的喊啊吙!啊吙!野猪我们没有看见,不知道行动起作用没有?。苞谷开始灌浆时队上好几个山坡种的苞谷就需要人上去守着,所以就称为"守窝補",就是在玉米地的顶上端,搭一个窝棚,晚上在窝棚前面烧一堆火,就在窝棚里过夜,不时的拿着一个破洗脸盆敲打一陣,啊吙,啊吙的吼几声,惊吓野猪,黑娃子(熊)不要过来!下乡三年我硬要让队长让我守了两年的窝铺,每次大约有30天一40天,每晚可以挣4分工,我们生产队的工分值是10分5角钱,我每晚可以挣2角钱,当然我并不是想挣工分,而是煅炼自己。就像当年宣传的那样"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话"反正只要毛主席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党的孩子,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怎么会怕苦,怕累呢?</p> <p class="ql-block"> (好)锣鼓草(一个草头一个好,这个字就是𣎴出来)</p> <p class="ql-block">我们茶农大队一共四个生产队都在深渠沟里,都面对没有人烟的汉王山,也就是说这条山沟的一半没有人烟,一半有人居住,由于这里离公社最远,最偏僻,所以每个生产队的劳动力都不多,拿我们队为例,当时只有九户人家,大人小孩加起来𣎴到30人,能够出工的全劳力(包括女的)只有10人,加上我们5个知青,我们生产队共有15个全劳力,其它生产队的劳动力也有限,还没有我们生产队的人多,所以每年苞谷需要除草的就要请别队的劳动力过来帮忙,然后他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去还工,本来这没有什么,但是山坡的地形是变化,劳动力又少分布不均匀,这里的社员就发明了一种除草的方式叫(好)锣鼓草,大家一到需要除草的地里就有两个人一人拿鼓,一人拿锣,面对除草的队伍唱起歌来,大家听着歌声的指挥一会向左移动队伍,一会向右移动队伍,就这样不管山地地形怎么变化,在他们歌声指挥下,总能做到寸草不留。我记不住当时的歌词了,因为歌词在他们口中是根据当时的情况随时变更的,只记得开头两句"这边站的是揚宗宝、那边站的是穆贵英",这次回乡,本想借此机会再向队上尚存的人问问,再多记几句,可惜天公不作美,连绵的阴雨,不敢让他们下山到公社来与我相会,我也无力去爬那十几里的山路回生产队一趟,摆!摆!摆!</p> <p class="ql-block"> 挑战西河</p> <p class="ql-block">刚刚下乡时我们吃不惯用罗卜樱樱做的酸菜,留念成都的泡菜,觉得罗卜可以用来做泡菜,就动了买泡菜坛子的念头。四处打听说是翻过尖山在西河的上游有一个国华镇,有泡菜坛子卖。当时已过10月,天气渐凉,已经开始穿绒衣了。当时我和另外两个朋友一商量,柴xx(16岁),张xx(16岁),我(18岁)走!去!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我们意見完全的一致,也不问路有多远,也不问路好不好走.也不问要经过哪些地方。看了看我们有多少银子,三人大概有30多元,自认为资金雄厚。第二天在尖山脚下光明生产队的柴xx就准备好盘飡(火烧的玉米馍馍)我们一人背了一个背兜,拿着一把链刀就上路了。从正源翻尖山到国华的路是一条古道,早就无人走了,当时从正源到国华尽管都是山路,但是人们实在要去的话都是宁愿绕十几里从双河绕行都不会走这条路,我们那里知道,只觉得一路上荆棘丛生,我们反而兴高采烈,挥动链刀不断的开路,大有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不可一世之势。大概从早上九点钟出发,到下午五点钟左右我们翻过尖山来到一条河边,我们知道这就西河,(现在我们知道西河也是发源于米苍山之中,是从陕西那边流过来的)。我们发现河边拴着一个木伐,长大约两米,宽约1.5米,有三根木棍,长不足2米,我们就分折,这是社员过河用的伐子,河水肯定不深,当我们跳上伐子时,只要上两个人,伐子就要下沉,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一人在伐子上看管衣服和背兜,再砍了两根藤子背在背上,再捆在木伐上,两人在河里游泳拖木伐,一人在木伐上抱着我们的衣服和背兜,经过商议我留在木伐上,柴xx和张xx下河去拖木伐,当他俩下水游出去把藤子拖伸后,我用木棍对着岸边使劲一伸,木伐离岸了,我再用木棍伸了一下河底,哎呀根本伸不到底,我暗想不秒,只靠他们将木伐拖着走了,转身对他们大声的背起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我不知道背了多少遍,在河水的咆哮声中不管他们是否听得到,反正我就一个劲的对着他们鼓足全身的力气吼着。突然我发现较为平静的河流马就要变成滩了,我马上对他们吼到快把藤子丢了,快把藤子丢了!我知道如果他们被伐子拖进滩中,滩中的乱石会将他们砸得体无完肤,会马上收了他们的命。终于伐子进入了滩中,他们未被拖进来,我很庆幸。但进入滩中的木伐并不平静,随着河中大小石块的变化不停地抖动,我紧张的抱着背兜想保着我们的衣服,一个滩过去了,又一个滩来,连着又下了一个徒滩,河水冲向河中一个刚刚冒出头的大石头,木伐一下子就翻转了180 °,我被压在了木伐的下面,水中形成的旋窝将我拉下河底,我心里特别的平静,按照别人讲述的经验,我不与旋窝硬抗,脚一触及到河底立即向旁边一踏,脱离了旋窝,头冒出了水面,突然看见我们的一包衣服,正准备去抓衣服头上一黑,木伐盖过来了,原来它还没有脱离旋窝,我头一缩又沉入水中,当我再次浮出水面时,衣服,木伐也不見了,不知我漂了多远终于来到了一片相对平稳的水面,我努力的挣扎到岸边爬上岸,四肢无力闭上眼睛,努力平静心情,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3、4个社员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笑着给他们讲述了源由,他们太惊奇了,他们这边没有知青,但也听说过,就让只穿着一条短裤的我到他们其中一个社员家,借衣服给我穿,找了一双破鞋给我穿,让我吃了一顿饱饭,沉沉的睡了一觉。这样我就留在了西河这边的社员家,他们说他们正在地里干活,看見我们过河就使劲的喊我们不要过,河水猛,可惜我们听不見。最二天他就陪着我走了20多里路,中午回到了正源公社,就在哪家难忘的小饭馆里我遇上了同伐的柴xx和张xx,他们脱离藤条后,拼命的游到岸边,爬上岸就双双昏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醒了,天已经黑了,两人穿着短裤,爬到一家人家里,这家人是一小媳妇带着一个小娃娃,吓了人家一大跳,说明原委,小媳妇让他们烤火,请他们吃了一顿饱饭,由于悬挂着我,他们不敢担误,要了几个火把,两根棍子,沿着西河边,边走边喊我,直到走了近十华里才在双河公社遇上成都知青才借到衣服与知青挤了一夜,第二天回正源公社我们再見面。奇怪的是当时我们双方从来没有冒出过我们哪个会出事的念头!当然买泡菜坛子的事也是在送我回正源的这个社员的帮助下解决了,这个社员也曾经来过成都,我们也热情的接待过他,可惜他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公社生产队的我们都不记得了。下乡30周年的时候,我们曾专程跑到我们曾经遇险的地方,河水沽了,我翻伐子的那块大石头完全露在河床上,柴xx、张xx,穿着短裤跑到小媳妇家吓了别人一大跳的房子也不見了,当地人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了,一切都在梦幻中,下乡三年难到都是在作梦吗?</p> <p class="ql-block">这就我们翻越的尖山。</p> <p class="ql-block">今年,下到正源公社已经过了55年啰,这期间我曾几次回过这里,下乡28周年时大部分的同学曾集体回来过,30周年时柴x x,张xx和我回来时还专程去了一趟西河我们翻木伐的地方去过,50周年时我们又回来一次,51周年我又回来过,今年55周年我又一次回到这里,对这里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情怀,不知是什么原由,对着因下雨而变得浑浊的东河水,我想起这些梦景,但我相信这不是梦,这是我们这一代知青的真实经历,但愿这些永远不会再复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