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良师•柴永泉

王仲春

难忘军营•美好回忆之10

人间沧桑，万事无常。

有时候，闷得发慌，百无聊赖，总有一种追思往昔的心旌摇曳之感，朦朦胧胧挂念当年的故旧之念，任由思绪狂奔疾驰却从未收缠驻足，只是酣痴迟滞享受真情夹杂的美好甜蜜，那若隐若现的画面勾勒出青春军旅中与我的良师———柴永泉指导员的全部，是起初的平生初遇而接受刻意魔训的潸然泪下，是贴身近处不怒自威的惊恐难耐，更是接纳信任悉心照顾的关怀备致，但心依旧对这位品性端庄的老领导思念颇深、感怀颇真、浓情藏胸，总有一种久别难逢的急切、难奈。

柴指导员1963年1月入伍，原本有一份令人羡慕的美好工作（1962年3月参加工作，阜新市十二厂正式员工），正因为“一念差池”弃薪从戎，来到了黄海前哨这“天涯海角”，不是戈壁胜似戈壁，心怀一腔热血，投身百慕大三角而不悔，不惜一生磨砺，甘洒热血与汗水于军营，无怨无悔。

时隔七年，又一次踏上这片令我终身难忘的热土。抬望眼，这里的一草一木生生不息无不入髓；驻足间，此处的泥土清香蛙鼓虫鸣尽嵌心尖。柴指导员那身材魁梧的派头，高挑单瘦的标高，气宇轩昂的英俊，谈吐不凡的飒爽；眉宇间映射出精明能干，眼神中蕴含着聪慧睿智。龙盘山下，他摸爬滚打了整整六个春秋，人生在这里铆足了一个不短的征程和校正了远射的标尺。

指导员，犹如战士们心中的火种，点燃了我们的心灵之火；您的丹心热血像石阶，承受着战士们从您的肩膀上一步步踏实地向上攀登。

北井子镇西南约400米，一片绿意莹莹的湿地公园，散发出海滩滩涂特有的海韵鲜香，风情万种的芦苇向着人们频频挥手致意。从这移步往西，抬头远望，一座身高100余米，南北两翼足足1100米，山峦叠翠，古韵神风，祥云缭绕，树木葱绿，这就是龙盘山。可别小瞧这片神奇的土地，龙盘山下原来是一座军营，她曾经有着近60年的“军龄”，我所在的沈阳军区守备第四团四连就驻扎在这山脚下的绿色军营里。

1971年8月，柴永泉从机关调任四连政治指导员，他的真正的军旅故事和巅峰之作从这里开始了正式的高端演驿。

 下连初遇：指导员刻意点兵，“江朗才尽”，遇到良师。

　　1976年5月下旬，新兵连长孙世喜把我带到了四连。老班长关振美对我非常关心和爱护，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即像自己的亲哥哥之感，惹来一众战友的嫉羡，也许班长看到我是文弱书生，给个缓冲地带，辽阳新战友潘金钟给我送了个绰号叫我“臭老九”，因身体单瘦，胳膊腿小，体重50公斤还短称，平时训练或课余小训，老班长总是褊袒有加，才不致腿脚发酸胳膊肿痛，星期日便腾出时间给连里出黑板报和墙报，班长总是抿着嘴巴，略显微笑。我知道，班长初小尚未毕业，文化功底不足心有苦楚，六年里，新华字典翻烂了六本，真是舍得投资啊，现在，写信，发言稿，班里总结啥也难不住他，这在连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军事素质全能一流，种子选手，每年的立功名单中少不了有他，指导员手中的“典型人物＂自然也少不了他，我打心眼儿敬佩！

柴指导员是从机关当干事调配下来的，不仅仅是“铁嘴子”，自然还是“笔杆子”，在营里开会时，小鹿岛的吴指导员经常扑哧扑哧地笑着喊“柴大官人”他总是莞尔一笑。我出的板报墙报虽然不时地听到战友们的好评和连首长的赞许，但我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几个月以后，我被调到连部当文书，工作性质不同了，担负的任务也不一样了。接近年末的时侯，指导员安排我写连队的工作总结报告，顿时我的脑海便嗡嗡作响，一下子懵了，我从来没有写过这种东西呀，但又不能说“不”，心里盘算着，是指导员出的“考题”？顶着仼务，各班长、各排长那儿都拜访到了，各种各样的事迹材料记滿了小本子，在文书室小屋子里加班加点，洋洋十几页的总结报告出笼了。指导员看过后，“你呀你呀，用功了，这哪像总结哦，是留声机流水账”，用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给我指点了几个重点，划出了几道小标题，明确了总结报告的条理性和逻辑关系，我豁然开朗，醍醐灌顶，必竟我是学文科的，有点儿基础，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经过润滑处理，在副指导员丁长荣和王炳耀排长的指导下，让指导员点头满意的总结报告终于完稿而收官。指导员用这种有深度、有温情、有胸怀的帮带关爱一位涉世未深的战友，诚然是难能可贵的。

水到渠成：指导员传经授道，“歪打正着”，受益匪浅。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了跟随指导员和连首长迎来送往的经历，有了指导员和连首长平时里上课亲受，处事风格的亲历，渐渐的有了纲目。久而久之，指导员喜欢给我这样或那样的包括急难险重的“任务”，不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不懂还憋着，出于谨慎，更出于信任，凡有所嘱必竭尽全力。在旅顺口全警备区“论十大关系”培训班回连队后，在全连干部战士讲授十大关系理论课，虽然普通话不是地道标准，但效果还是蛮好的，当然，授课前的讲义是指导员把了关的。自从3月份，师后勤部候占平部长、王连生团长、李万英营长下连蹲点“创先”以来，我的活跃度更有扩张和发挥，得到了这些首长的印象和认可。桃李不言下自成溪。这一年，邓小平同志决定在全国恢复高考，军队选派战士参加地方高等院校招生考试，我很幸运，守备四团决定选派我去吉林省长春市75中考试，指导员特地语重心长地告诫我“珍惜机会”，此逢其时，眼晴不湿润谁也不会相信。有人说，小的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以后，笑着笑着就哭了。此时此刻，才算真正领悟到它的真谛。为了让我尽其所能好好发挥，特地让其爱人我无比尊崇的张淑琴大姐从遥远的家乡搜集高中教材寄过来让我复习，安心迎考。指导员的关心爱护，人格魅力，为人师表，无微不至的丰碑形象，不仅仅是我而是我的每一个战友都是有目共睹的。高考以后，我离开了指导员，去了别的地方，好久好久未能见到。

实至名归：指导员浑身使招，“誉滿寰中”，立功授勋。

指导员在团军史汇编《红星闪烁》一书中的自传文章，深情地回忆着他基层连队艰苦奋斗的六年之旅。令他痛心疾首苦辣无穷的是1972年，连队出了事故，师、团、营三级挨批，遭通报，一时间伤心致极，几近崩溃，干部战士情绪冰点，细思极恐。在上级首长和机关的帮助指导、悉心关怀和贴心的鼓励面前，指导员向首长和上级机关盟下誓言：给我一年时间，红旗一定在龙盘山飘扬。指导员卧薪尝胆，披星戴月，人间能吃的苦我绝不屈服，军中能做到的事我绝不含糊，当年在守备二师流行的口号：有红旗就扛，有第一就争，有金牌就夺，这里就是发源地。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信心，决心，执念，坚定，头也不回，勇往直前。指导员和连长带领全连干部战士拧成一股绳，同憋一口气，不达目标誓不罢休。指导员和战友们同甘共苦，创新训练模式，开展各种小练兵活动；后勤建设全面发力，建起养猪场，每月宰肥猪改善伙食；自种菜地十余亩，白菜、萝卜、土豆等自给自足；水稻田30多亩，每年收谷子近3万斤，大约一半稻谷支援给兄弟连队；海棚耗子草料场13亩以及苞米10亩，用来做骡马和猪饲料；后勤储备库里大小咸菜缸45口，各种淹制泡菜门类齐全，食堂歺桌子菜系丰盛，干部战士吃得开心，笑得会心。看到指导员瘦弱的身躯，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和会心的笑魇。这六年里，团、师、旅大警备区先后25次在连里召开军事训练、40火箭筒单兵射击创新法、三会一好、武器装备管理、后勤全面建设等现场观摩会，经验交流会，现埸检验军事训练效果；射击考核及格率96％以上，优秀率60％以上；对军体项目、障碍训练、刺杀、手榴弹投掷考核，考核官无一不屈指称奇；六年间，斩获军事训练和后勤建设等锦旗21面，连续五年荣获师、团先进连队称号，指导员被授予全师模范指导员标兵，连长姜文全代表全连干部战士赴沈阳参加全军区表彰大会，捧回了鲜红鲜红的“军事训练尖子连”、“后勤全面建设先进连”金色奖牌，指导员被旅大警备区记三等功一次。付出总有汇报，爱拼才会赢。龙盘山下那一轮朝阳，每天从东方地平线冉冉升起，钢铁般的四连人，像挺拔的青松，昂首屹立。男儿弹泪不轻言，倾诉难掩泪两行，艰辛和付出，成就了他的现在，成功和荣誉，回馈了他的过往。不久以后，指导员荣升到了大鹿岛守备营任教导员，又开启了他人生的新的生活。

兄长情深：指导员无微不至，“仰慕爱戴”，晧首不渝。

指导员升职离开龙盘山的具体细节我不得而知，各自忙碌。有一年冬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随师、团工作检查组乘舰艇赴大鹿岛巡检。久别的重逢，无法掩饰那脆弱的心扉，也遮挡不住心声流露的表情，三天的海岛见闻，一切竟然是我预期的那样惬意和完美，经过石家庄高级步兵学院洗礼的教导员，眼前似乎矗立着一位让人敬仰的将军，站在阵前威严的发出冲锋的命令。

1983年年末，我的职务调整，调任大鹿岛某连担任指导员，虽然说时间只有一年，但有老指导员的亲切指教，有老指导员的优势模板，我信心满满，尽管工作做得很是到位，还是挨过教导员两次“严抠”。有一次连里宰了肥猪，一班长反映猪心没见着，是谁私有化了？正巧赶上团机关领导来检查工作，炒了个菜放在连长那张桌子上，有趣的是，晚上连长点名：“一头猪有几个猪心？一个！一个连有几个连长，一个”！“散会”！知道原委的战士们都乐开了；李顺清副政委来连队检查工作，一名副班长反映指导员家里喂鸡鸭用了连队菜地里的菜帮子，确有此事，后来鹿岛村二队五保老人于万秋夫妇俩去营首长那反映，王指导员的爱人经常给他们送蛋送菜的细节，教导员还是那幅憨厚的笑容，只是八一聚歺时专门给我斟了一杯情意绵长清纯唯美的醇酒。

我调回团机关的三个月后，我的教导员任职于师直工科科长了，把家也安置在大孤山镇团部家属大院里，与我家毗邻而居，师部离家很远很远，没在家的日子里，我和我的爱人都会竭尽全力去照顾张大姐及两个孩子，让科长减轻对家的牵挂；时间很快展转到1986年，由于“百万裁军”，我们俩都面临着转业决择，我回湖南对接接收单位的时日里，老科长张大姐对我爱人和孩子的关心照顾，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来形容尚不足以揽尽其意。

假如此生不曾相遇，我不会知道习惯地搜集你的欢笑。行走在大街上，看到都市忙碌的行人，我迷茫着，是否通过不懈的努力，前方就一定会花开成海，而所有的一切都落地成家；我会下意识地想起你，在花开的季节，等待着我们的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