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五)

领悟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养猪场的故事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声明,所有图片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里的人都说:“你小时候是在你爷爷的脖子上长大的。”的确,我的记忆就从那里开始的,那时候只要一出去,爷爷就把我放在肩膀上,这主要是他一只手背我不方便。</p><p class="ql-block"> 每天天一黑,爷爷就叫上我:“宝儿,走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爷爷一生都不爱说话,但是跟我话很多。我高兴地骑在爷爷的脖子上,双手抱着他的头,就出门了,那时没有路灯,地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我也不害怕,爷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在爷爷的肩上一颠一颠地很是舒服。当我们走到地的东南角的时候,这里有个水渠,水渠上有个砖砌的小闸,闸门早没有了。每当到这,爷爷就说:"过闸喽。”我就抱紧爷爷的脑袋,爷爷一蹦就过去了。我也虚惊一场,然后我们哈哈大笑,反正也没人听见,这一颠也让我终生难忘。</p> <p class="ql-block">  来到了猪场,爷爷和大响的爸爸(也是我的一个老祖,我们家辈小)一起晚上看猪场的,这时炕烧得暖暖的,爷爷就铺好被,他的被总是卷的那么工整,而且爷爷卷被很有意思,他站起来叠,一只手提着被,用他残疾的手臂把被往里一顶,脚再轻轻一踢,被子就折好了,然后把被子放在炕上一叠。就成功了,工工整整,有棱有角。大多的时候他喜欢把被子和褥子成圆柱形卷,睡觉时再打开就行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爷爷睡一个被窝,那时炕烧得暖暖的,特别舒服。晚上一睡着了我就爱做梦,梦见我被尿憋得受不了了,然后到处去寻找方便之处,忽然发现了厕所,美呀,尿吧,舒服极了。早上,我傻了眼,褥子湿漉漉的,怎么办?我赖在床上不起,罪行早晚要暴露,其实爷爷早就发现了,没吭声,默默的把被和褥子抱到外面去晒,要是换别人他早就蹦高。这时猪场的人会说:“你孙子又画地图了。"爷爷也不吭声,他没有埋怨过我,被干了,晚上接着睡就是了。以后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尿,爷爷一如既往的晒被,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每天都带我去猪场,后来人们就也都习以为常了。</p> <p class="ql-block">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同住的一个老头早晨有的时候在锅里熥槽子糕,每次看到我都很眼馋,看了几眼没吭声,那个时候穷呀,这都是宝贝,当然爷爷也吃不上,贫穷一直伴随爷爷终生。我的爷爷没享过福,也没有放开肚子吃过,这是也让我遗憾了一辈子。</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两道伤口</p><p class="ql-block"> 村后有个池塘,这时因为我们村建在河边,又是分洪区,所以村里人盖房地基要垫到和河堤一样的高度。村里人就在村后取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池塘,到了夏天的时候,池塘里有了许多的水。这些水就成了我们孩子的乐园。</p> <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中午吃完饭后,我就跑到村后的池塘里,一个猛子扎到里面,真爽!池塘里面有许多人,游泳的,扎猛子的,打水的仗的,摸鱼的好不热闹,我的水性一般,但玩得高兴。玩的差不多了上岸回家,我穿着衣服,呀!我忽然发现地上有血,这是谁的?我的。我的天,血从我的脚上滴下来,两只脚一脚一个伤口,这时我感到了钻心的疼,可我没哭。我翘着两只脚慢慢的走向卫生室,爷爷闻讯赶到,一路上看到我的血一直滴到卫生室,爷爷看到又心疼又生气,说:“这穷孩子。"这是爷爷对我的最高批评。我没哭,大夫陈庚戌给我清洗伤口,伤口很深,右脚从大拇指到脚心,左脚从小拇指到脚心。双脚呀!</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中五百万大奖的概率呀?大夫给我缝了好多好针。一边缝一边叹气,我的点背到家了,估计只有战争才会有这么惨烈的景象。大夫忙了好长时间才处理完,我的脚被厚厚的纱布裹着,我没想到伤这么重,我的魂总算收回来。然后爷爷把我背回了家。</p> <p class="ql-block">  在家的日子倒很清静,就是不能走动,每天翘着两只脚,坐着或躺着。不过能吃上好东西,那个时候穷呀,一年都吃不上肉,吃上最好的东西就是罐头,我就吃上了罐头,爷爷很少买好吃的。几天后该换药了,爷爷就背着我去换药,背着这个挺大的孙子去换药,这成了村里的一道风景,直到现在人们还津津乐道。爷爷一只手背着我很费劲,我也不是小时候的我了,重多了。老在家里养病,爷爷怕我闷,就背着我去看电影,放电影的地方在村东头大队的礼堂里,我拿好马扎,爷爷背着我。我们俩坐着看电影,很是享受。</p> <p class="ql-block">  至于爷爷说什么,我确实记不清了,别人的话可以虚构,但爷爷的话不可以虚构,所以许多地方都没有爷爷的话,但是事情我记得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