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的课堂风采

王旭东PPT美篇版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制作:王旭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音乐:风的呢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图文源于网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3年9月13日</p> <p class="ql-block">  文化的大师们,总是不吝在课堂上展现其最个性的一面。他们的趣言妙语,也常令堂主拍案叫绝。今天我们就来回味一下他们在讲台上,那些尽显疏狂与傲骨的开场白,看看好的讲授究竟该怎么开端。</p><p class="ql-block"> 大师们上课,通常都有点名士做派,讲究乘兴随意,灵活多变:不拘于课堂时间,讲究因时制宜。</p><p class="ql-block"> 大师们一个比一个有才任性,上起课来也大多不会照本宣科。为了活跃课堂气氛,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门秘笈。</p><p class="ql-block">  别看这些文化大师们一个个板起脸来挺吓人,可在课堂上,不少人都是非常亲切活泼的。他们的共同特点,可以用五点来概括:有趣、有料、有品、有个性、有思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73-1929</p><p class="ql-block"> 梁启超,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p><p class="ql-block"> 梁大师授课时的开场白经常是:“兄弟我是没什么学问的⋯⋯” 稍微顿一顿之后,等大家的议论声小了点,眼睛往天花板上看着,又慢悠悠地补充一句:“兄弟我还是有些学问的。”先抑后扬,一下子把学生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90.7.3—1969.10.7</p><p class="ql-block"> 陈寅恪,上课之初,便对学生说:“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57.7.18--1928.4.30</p><p class="ql-block"> 辜鸿铭,在辛亥革命后拒剪辫子,拖着一根焦黄的小辫给学生上课,自然是笑声一片。他也习以为常,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说:“我头上的小辫子,只要一剪刀就能解决问题。可要割掉你们心里的小辫子,那就难了。”顿时全场肃然。再听他讲课,如行云流水,似天花乱坠,果然有学问,名不虚传。</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77—1927</p><p class="ql-block"> 王国维的绝招是他方言版的大实话。讲《尚书》,一上来就说,《尚书》“阿拉只读懂了一半”。讲课中,凡遇到没有掌握的,他就用海宁方言直言“弗曾见过”,“阿拉弗晓得格”。</p><p class="ql-block"> 著名语言学家王力直到晚年还念念不忘当年听王国维上课的印象,说:“他讲学的时候,常说‘这个地方我不懂’,他这样讲,只能使我敬重他。”</p><p class="ql-block"> 有人把王国维的教学精神总结为“六不”:不放言高论,不攻击古人,不议论他人长短,不吹嘘,不夸渊博,不抄袭他人言论。恰恰是这种老实,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大学者的讲坛风范。</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69.1.12.—1936.6.14</p><p class="ql-block"> 章太炎,架子最大的开场白,则非章太炎先生莫属。他的学问很大,想听他上课的人太多,无法满足要求,于是干脆上一次大课。</p><p class="ql-block"> 他来上课,五六个弟子陪同,有马幼渔、钱玄同、刘半农等,都是一时俊杰、大师级人物。老头国语不好,由刘半农任翻译,钱玄同写板书,马幼渔倒茶水,可谓盛况空前。</p><p class="ql-block"> 老头也不客气,开口就说:“你们来听我上课是你们的幸运,当然也是我的幸运。”幸亏有后一句铺垫,要光听前一句,那可真狂到天上去了,不过,老头的学问也真不是吹的,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他有资格说这个话。</p>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9—1958</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刘文典去教室讲课前,先由校役带一壶茶,外带一根两尺来长的竹制旱烟袋。刘大师上课的开场白是:“《庄子》嘿,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讲到得意处,他一边吸旱烟,一边解说文章精义,下课铃响也不理会。<br> 研究庄子的国学大师刘文典讲课,常常追求让学生“身临其境”。有一次,他讲了半小时就结束了内容,然后对学生说:“今天提前下课,改在下星期三晚饭后七时半继续上课。”原来下周三是阴历五月十五,正是月圆之夜,他要在一团满月下讲《月赋》。到了那晚,皓月当空,月光下摆了一圈桌椅,刘文典坐在学生中间大讲《月赋》,见解精辟,挥洒自如,让听者沉醉其中,不知往返。<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6.04.03—1935.10.08</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黄侃,号称五十之前不著书的黄侃以狂傲闻名,他上课时,学生戏称其为“三不来”:刮风不来,下雨不来,心情不好也不来。每次授课讲到精彩要紧处,便戛然而止,说道:“这里有个秘密,仅仅靠北大这几百块钱的薪水,我还不能讲,你们要我讲,得另外请我吃饭才行。”<br> 黄侃讲《文选》,一不用教材,二不用讲义,原文一写就是满黑板,从来不会错漏。他给弟子陆宗达讲《说文解字》,先是一个字都不讲,只给他一本没标点的《说文解字》,说:“点上标点,点完见我。”陆点了三本之后,他才开讲,从此陆一本《说文》已烂熟在胸。<br></div>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889.12.29-1962.5.19</p><p class="ql-block"> 1931年梅贻琦回国在清华任职校长后,在给师生们的第一课上,他这样说:“我希望清华今后仍然保持它的特殊地位,不使堕落。我希望清华在学术方面应该向高深专精的方面去做。办学校,特别是办大学,应有两种目的:一是研究学术,二是造就人才。”</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在这次演说中,他提出了那句你我共知共向往的教育箴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p>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1.12.17—1962.2.24</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胡适,1946年,在北大的开学典礼上,胡适这样说:“北大三十年的传统,并没有限制先生的思想和学士的研究,自由当作当然的信守。什么是独立呢?‘独立’是你们自己的事,给你自由而不独立这是奴隶,独立要不盲从,不受欺骗,不依傍门户,不依赖别人,不用别人耳朵为耳朵,不以别人的脑子为脑子,不用别人的眼睛为眼睛,这就是独立的精神。学校当然给你们自由,然独立是靠你们自己去争取的。<br> 胡适在北大上课时,不少人前来“偷听”,他上课时便让学生把名字留下,问:“你们谁是偷听生,没关系,能来偷听的人都是好学之士。我希望你们给我留个名字,做我班的学生。”<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76.4.5-1951.2.23</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张伯苓,1929年南开女中部第一届学生毕业,他说:“你们将来结婚,相夫教子,要襄助丈夫为公为国,不要要求丈夫升官发财。男人升官发财以后,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就是你这个元配夫人。”<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1868.1.11—1940.3.5</h3><div> 蔡元培坚信教育救国,认为只要培养大批学者,国家就有希望。</div><div> 他一到北大就开明宗义,宣称:“大学为纯粹研究学问之机关,不可视为养成资格之所,亦不可视为贩卖知识之所。学者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尤当养成学问家之人格。自今以后,须负极重大之责任,使大学为全国文化之中心,立千百年之大计。”</div><div> 他提出北大要“囊括大典,网罗众家,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如此宏愿,他殚精竭虑,做到了。<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7-1939</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钱玄同,每次上课,总先在课堂外等候。钟声一响,立即走上讲坛,用铅笔在点名簿上一“竖”到底,也不细看学生们是否全到齐,就立即开讲。口讲指划,滔滔不绝。而且从不带书本,也从不考试。每学期批定成绩时,按点名册的先后,60分、61分……如果学生有40人,最后一个就得100分,40人以上,就重新从60分开始。<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4-1978</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吴宓,“哈佛三杰”之一的吴宓教学极其认真,每堂课必早到教室10分钟,擦好黑板,做好准备。从不缺课,也从不早退。给学生修改文章时,用毛笔蘸红墨水写,字迹工整。涂改一字,必涂四方满格,免被误认。</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他对女学生百般呵护,在西南联大讲红楼梦研究课,见有些女生没有椅子坐站着听,就停止讲课,从旁边的教室搬来椅子,等女学生坐好,再讲课。<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04.10.20.—1981.11.20</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叶公超教课一上来就让坐在前排的学生由左到右依次朗读课文,到了一定段落,他便大喝一声:“停!”然后问大家有问题没有,如果没有,就让学生继续读。后来,学生们摸出了规律,谁愿意朗读就坐在前排,否则就往后坐。<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5.10.10.-1976.3.26</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林语堂,在东吴大学讲英文课,开学第一天,带来一个皮包,皮包里满满一包带壳的花生。他将花生分送给学生享用,课堂变成了茶馆。先生开始讲课,操一口简洁流畅的英语,大讲其吃花生之道。然后,话锋一转,说道:“花生米又叫长生果。诸君第一天上课,请吃我的长生果。祝诸君长生不老。以后我上课不点名,愿诸君吃了长生果,更有长生。”学生们哄堂大笑。<br> 林语堂记忆力极强,能记住全班学生的名字,对每位学生的学习能力和程度,也都了然于胸。到期末时,他如相面先生一般,对学生看一眼,便定下分数。有学生说,林教授打下的分数,其公正程度,远超以笔试计分的方法,实在令人佩服。<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1.9.25-1936.10.19</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鲁迅给人的印象够严肃了吧,可有次学生们不想上课,几个女学生围着他一撒娇,他就愉快地表示,那就集体去参观故宫吧。<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7.1.15—1931.11.19</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徐志摩的课堂不局限在小小的教室里。他的课堂改在光华大学校园内的一座古墓前。上课时,徐志摩身靠古槐,学生则分坐于树阴下的石条上。头顶是满天的绿叶,小鸟儿在鸣唱。徐志摩给学生朗诵W·H·Hudson(赫德生)的作品。<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02-1988</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沈从文在中国公学第一次授课,慕名前来的学生太多,他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讲堂上呆站十分钟后,才径自念起讲稿来。结果,十分钟便“讲”完了原先预备讲一个多小时的内容。然后望着大家又陷入沉默,最后只好在黑板上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台上课,人很多,我害怕了。”学生因此大笑不已。</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沈从文在西南联大就是个“杯具”,很受教授轻视学生排挤。他也颇有自知之明,一开头就会说,“我的课讲得不精彩,你们要睡觉,我不反对,但请不要打呼噜,以免影响别人。”这么很谦虚地一说,反倒赢得满堂彩。</div></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1.10.18-1946.7.25</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一次陶行知到武汉大学演讲,一上台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大公鸡和一把米。他按着鸡头让鸡吃米,鸡死活不吃。后来他松开手,让鸡自己呆在那里,鸡却开始低头吃米。</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陶行知就此解释道:"教育如同喂鸡,强迫是不行的,只有让他发挥主观能动性效果会更好一些。"<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9.11.24-1946.7.15</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闻一多上课别致。据学生回忆,他身穿黑色长袍昂然走进教室,先掏出烟盒向学生笑问:“哪位吸?”学生们笑而不接,他就自己点了一支,电灯光下烟雾缭绕,拖长声音念上一句:“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这才开始讲课。</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他讲唐诗,把晚唐诗和后期印象派的画联系起来讲,别具特色。他的口才又好,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他讲课时,课堂上每次都人满为患,外校也有不少人来“蹭课”,有的人甚至跑上几十里路来听他上课。<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12——2005</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启功,他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平时爱开玩笑,上课也不例外。他上课的第一句话常常是:“本人是满族,过去叫胡人,因此在下所讲,全是胡言。”引起笑声一片。<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6—1986</h3><div> 胡愈之,启功的老本家胡愈之先生,也偶尔到大学客串讲课,开场白就说:“我姓胡,虽然写过一些书,但都是胡写;出版过不少书,那是胡出;至于翻译的外国书,更是胡翻。”<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2-1938</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蒋百里就任保定军校校长的第一天,对全体学生训话道:“我此次奉命来掌本校,一定要使本校成为最完整的军事学府,使在座诸君成为最优秀的军官,将来治军,能训练出最精锐的军队。我一定献身于这一任务,实践斯言。如果做不到,当自杀以谢天下。”后来,他因学校被政府拖欠经费,深感愧对学生,遂写下遗书,真的当众自杀,子弹穿过胸膛,幸而未死。<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7—1960</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顾随每次步上讲台,常是先拈举一个他当时有所感发的话头,然后就此而引申发挥,有时层层深入,可以接连讲授好几小时甚至好几周而不止。<br> 举例来说,有一次先生来上课,步上讲台后便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行字:“自觉,觉人;自利,利他;自渡,渡人。”<br> 初看起来,这三句话好像与学诗并无重要之关系,而只是讲为人与学道之方,但先生却由此而引发出了不少论诗的妙义。<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81~1955</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马衡在北大讲“金石学”,带学生去故宫看商周青铜器。学生问他:“何以知道是真的?”马衡说:“若要知道什么是真的,先要知道什么是假的。”学生又问:“那么,又何以知道什么是假的呢?”马衡说:“若要知道什么是假的,先要知道什么是真的!”<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90.3.7-1974.2.7</div> 竺可桢任浙江大学校长,一次联欢会上,有人请他“训话”,他说:“训字从言从川,是信口开河也。我不训话。” <p class="ql-block">约翰·罗尔斯(John Bordley Rawls),1921.2.21-2002.11.24</p><p class="ql-block">  罗尔斯是当代社会学大师,以《正义论》一书奠定了在学术界不可撼动的地位。</p><p class="ql-block"> 中国留学生吴咏慧曾经在哈佛大学听过罗尔斯的课,她在《哈拂琐记》一书中描述了课堂上的情景:“罗尔斯讲到紧要处,适巧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顿时万丈光芒,衬托出一幅圣者图像,十分炫眼。”这一场景真是让人神往。</p><p class="ql-block"> 学期结束,罗尔斯教授讲完最后一堂课,谦称课堂所谈全属个人偏见,希望大家能做独立思考,自己下判断。说完,他走下讲台,全部学生立即鼓掌,向他致谢。罗尔斯本来就有点内向害羞,频频挥手,快步走出课堂。可是,在他走出后许久,掌声依然不衰。冬天拍手是件苦差事,吴咏慧的双手又红又痛,便问旁边的英国同学,到底还要拍多久?同学回答说:“让罗尔斯教授在遥远的地方还可以听到为止。”</p> <p class="ql-block">  什么是哈佛精神?这就是哈佛精神。正如哈佛校训所说:“让柏拉图与你为友,让亚里士多德与你为友,更重要的,让真理与你为友。”</p><p class="ql-block"> 大师们都是带领学生走向真理的向导,对向导的尊敬,也就是向真理表示敬意。</p> <p class="ql-block">  先生,也许没有多大学问,甚至你都不会记得他的名字。但是哪怕耄耋之年,他给你的影响还在......</p><p class="ql-block">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有一种精神,风骨,或隐或显,都在我们民族的血液里,任烽火战乱,喧嚣亦或苦抑,都有着不屈的青翠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他们隔代不相逢的学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