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命的红颜（第五集）

蒙进益

命运，只因红颜而改变

（远去了的故乡 第七章）

历史故事中，众多的英雄好汉因红颜失江山、掉乌纱，或人头落地或牢底坐穿或潦倒穷困，于是，便有了“红颜祸水”之说。此说是否公允？古往今来可能没人能定论。这里也无须去理论，本集仍回到岳母这里，看看因娶上岳母之后岳父之命运改变。

当年岳父自从娶了岳母，命运便发生了重大逆转。记得两年前（2021年）筹划本作（薄命的红颜）时，我及夫人特地去拜访了岳父岳母生前的一些好友、同事（注1），前辈们基本上都给我讲到了：当年岳父如果不是娶了岳母，岳母如果不是嫁给了岳父，两人后来都不会那样命运多舛，人生坎坷......。

为何？下面我们就来看看究竟（岳母，见第四集“苦命，只因嫁错了男人”）。首先，再来了解一下岳父岳母其人。

岳父，祖籍四川省武胜县，老家武胜华封场。其父母育有两男一女，姐姐曾任武胜华封小学校长，后随夫（某国企技术干部）去了重庆；弟弟儿时夭折；早年的岳父因不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走离家，后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并就读“二野”军政大学（注2），毕业后在部队长期从事秘书工作，转业回乡当了一名小学教员。

岳母（其人详见第一集“少女，才貌双馨”），这里简而言之一句话：美女加才女。豆蔻年华时追求者无数，且尽是当地一些有头有面的人物（见第二集“那些错过了的富贵荣华”）。可婚姻如八卦，可能、不可能谁也难说准。有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有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岳母，众多的追求者——帅哥、官员、富商等，一个也没瞧上。倒是偶遇中的一个小学教员——岳父（长相平平，身高与岳母大致相当，1.65米左右）成为了如意郎君。
岳父岳母结合的消息一出，如同热油锅中撒进了盐巴-炸开了锅。社会轰动，熟人震惊。人们街谈巷议，奔走相告，有人叹息，有人惋惜，人人百思不解。那些岳母的追求者犹如冬日一瓢冷水，从头凉到了脚尖。其中个别人更如五雷轰顶，而且绝不愿接受这一“残酷”现实，立即做出了宁要玉碎不要瓦全的举动，明里暗里干起了“撤桥”行动。针对岳母，他们便循循善诱，先礼后兵；对其岳父则火力竟开，万炮齐轰。
—— 1、找证据，促婚变。当其了解到岳父先前曾有过婚史，于是，便专人对岳母进行规劝、“开导”。
——2、精心设计，请君入瓮。岳父转业回乡后当上了一名小学教师，从当时的情况看，全县范围内岳父是小学教师中学历最高、工资级别最高的一个。正由于此，平日里的岳父比其他教师多了一些优越感，其为人给别人的感觉有点清高、自大、狂妄，加之军人个性，说话做事常直来直去，且口无遮拦，闲时聊天总喜欢关心“大事”（校内校外）、针砭时弊，好打抱不平。于是，那些情敌便对症下药，巧设圈套，让君入瓮。
比如，在一次教师形势教育大会上，领导特地安排岳父发言。想一想，作为岳父这种性格，对眼下（50年代后期)的客观现实，他不讲吗？虽说岳父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文化人，但毕竟站在一个小学教员的角度上不可能洞察得了未来社会形势的发展。因此，在不久后的运动中，他的发言便成了他的一大罪状，再加之平日里的一些只言片语，他便成了被批斗对象，后定性为XX份子。职业也由公办教师变成民办教师再后来被开除教师队伍，下放农村进行劳动改造。其城镇户口也同时被取消，成为了农村户口（那个年代城乡差别很大，城市户口柴米油盐肉等都由国家供应）。

被开除教师队伍后的岳父，起初还满不在乎，也没去农村劳动改造。凭着血气方刚，凭着转业军人身份、“二野”军大毕业生的牌子及战友关系去了新疆，并在铁路上找了一份工作，由于工作能力强，文化水平高，加之老首长及战友们的关照，很快便被拟定为提拔对象，调查函不日便发到了当地。可，地方的回函是：正在劳动改造，请速遣返（大意）。哦豁！偷鸡不成蚀把米，干没提成，铁路上的工作也丢了，人也被被遣送回来了。

... ...

农民苦，农民累。上世纪80年代前，由于农村穷，农民的生活的确很苦，遇天灾人祸更是时常饿肚皮。下面仅就个人的农村经历谈谈“农活”方面农民的苦与累。改革开放前，中国农村绝大数都还处于传统的农耕时代，科学技术落后，没有今天的农业机械化，干农活全靠农民肩扛背磨。且农活杂乱无章，工种随季节变化而变化。因此，要当好一个农民，就要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起学习农活，要样样会、多面手、全挂子。比如耕地播种，除草施肥，犁田打耙，栽秧打谷，等等，等等。同时，农活多数是重体力、高强度劳动，既脏又累，“双抢”（播种、收割）季节，还不分白天黑夜都在地里干，泥人一个、臭汗一身是家常便饭。一个农民必须要占几“得” ——吃得（五谷杂粮、各种菜蔬、饥荒年成的野菜、草根、树皮之类）、饿得、累得、热得、冷得、受得蚊虫叮咬。 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技术落后，因此，虽然劳动强度大，但效益却极低，一年365天，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一天十多小时的劳作，那怕是三九严寒、盛夏酷暑。因为集体所有制（改革开放前农村基本都是集体所有制）农民是按工分分口粮，按出勤记工分。一般一个全劳力满勤一天10分，半劳力3-7分不等。为了全家老小吃饭，农民必须多挣工分。当然，除了自觉出勤之外，生产队也还有许多硬性条款强制出勤，特殊情况必须向生产队干部请假，否则，旷工将被扣工分，甚至挨批斗。

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需要这样，可想由街娃长大、对农活一窍不通且正在劳动改造的岳父在农村的日子该有多苦？多难？（单就农活一项就会让城里长大的岳父叫苦不迭，何况苦与难还来自更多的方面）。

岳父下放的地方是老家的华封乡四大队（现在的乡镇、村、组那时叫公社、大队、生产队），所在的生产队是远近闻名的向家沟，向家沟的村民除少数几家外姓其余都姓向。沟里坡陡沟深，田少土多，正常年份每人每年能分稻谷几十斤，全年主粮是玉米、红苕和豆类，此地离场镇较远。岳父初来时住在一个同姓的农民家中，后来，生产队的一个五保户死了，便搬进了五保户住过的房子。五保户单家独户，位于两个生产大队交界处，离沟口不远，房子土墙草屋，约二十多个平米。房后是山梁，山梁下有一个土井，岳父吃水就用脸盆去土井中取水，洗衣便在沟中的水田里。

岳父在此一住就是近二十年。作为后话，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岳父既经历了几度生死，也躲过了数次劫难。比如：由于生产队穷，灾荒年成大多数家庭都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岳父即便家里给点救济（儿女随母，城市人口吃供应粮），也常因外出劳动时被“盗贼”拿走了；由于坡陡沟深，小道羊肠，劳动时经常被绊倒摔伤；由于土多田少，缺乏盖房用的稻草，加之外村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常在山梁上向下扔石块泥土，因此，房顶总是大洞小眼，下雨天屋内屋外一个样；有一次，岳母去看望岳父，恰好当晚下暴雨，床后面的土墙因雨水浸泡倒了，好在方向朝外，要不然后果不难想象，我也可能没有今日这部读者喜欢的作品（其实，后来我与夫人的结合正是岳父大难之后择人标准的体现）。由于地处偏远和后乡人的纯朴，因此，岳父在每次批斗会上都能比较顺利过关，被特地送去参加“触及灵魂”的批斗大会基本上没发生。

注1：两部纪实文学（中短篇小说）《薄命的红颜》《守望爱情的女人》主体内容都是上世纪50、60年代发生的真人真事。写作时为了“真”，还特地专门去走访、拜访了事件的经历者、见证者、知情者。因此，作品较好地还原了那个时代、事件、人物。当然，遵循网络规定，作品也避开或绕开了一些特殊事件与话题。

注2：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军事政治大学历史沿革：1948年3月，豫陕鄂军政大学在河南省鲁山县城建立。1948年8月，更名为中原军区军政大学。1948年10月下旬，郑州解放后，中原军政大学迁到郑州。1949年5月4日，中原军区军政大学进驻南京孝陵卫（现址为：南京理工大学），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军事政治大学，1949年10月，第二野战军进军大西南，军政大学随之西迁，1950年1月军政大学机关抵达重庆，更名为西南军区军政大学（西南军政大学）。1953年，西南军区军政大学调迁哈尔滨，以该校为基础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史称“哈军工”），陈赓大将任院长。......（查证于百度，有删减）

（待看第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