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70年(七、1966年春天)

玉品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6年春节来的特别早,是有史以来罕见的最早的一年。也许注定了这年不会平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5年我小学毕业升初中,考上育英中学。上了1个学期,第2个学期刚开学,河北邢台就接连发生震级很强的两次地震,太原震感很强。那些天,半夜里我们还在梦乡就常被老师叫醒,慌乱中穿上衣服,睡眼惺忪跑到操场,直到解除警报才会重新回到宿舍睡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概5月中旬开始,笔锋激烈带火药味儿的文论越来越多的在报纸上登、电台上播。我虽然还不太懂什么叫“运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从每天电台播音员铿锵有力冲击感强烈的播音中也预感到这个运动的震级一点儿不会亚于唐山地震,国家可能要出大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初老师每天还组织我们学习报纸上的文章,批判《三家村》《燕山夜话》两本杂文。那两本书我没看过。作者吴晗、邓拓、廖沫沙也不认识。估计多数还是孩子的初一学生们和我一样也不一定知道。既然是毒草那就“批倒批臭,再踏上几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写有这类激烈文字的白纸墨迹也开始出现在学校显眼的墙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起初批判“三家村”还是有组织进行。到了“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发表,学校秩序就开始乱了。老师不再组织我们学习报纸上的文章,也不再像往日那样见了我们微笑,表情严肃很少说话,一幅大气不出的样子。出身成分高,或有点历史问题的老师更是躲得远远的,见了学生非常客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干部子弟多,不断从北京传小道消息。谁谁被打倒了,谁谁要复辟资本主义,还将他们丑化,画成漫画。本来对运动就很麻木的我,此时也非常震惊,国家怎么会有这么多坏蛋啊?!我们学校是不是也有深藏不露的坏人?太可怕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没几天学校彻底停课,同学们纷纷从校总务科领来墨汁、毛笔和纸写大字报,批判资产阶级反动教育路线,批判“师道尊严”,揭发校领导和老师的问题。平时学习不好,常挨老师批评的同学写大字报最积极,十分活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到越来越多的同学写大字报,我也想表现表现,不想做运动的“逍遥派”。于是,领来笔墨纸准备写大字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我的确没有概念。校领导没见过几面,老师除了给我讲过课的其他还都不认识。班主任韩老师说话和气,英语翁老师讲课讲得特别好,形象好看,待我不错,怎么看他们都不像坏人。那时坏人在我印象里就跟电影里那些形象丑陋,长得特别难看的人一样。在老师里我逐一过电影,没有发现一个长得那么丑的,拿起笔也不知道该揭发谁。于是,就抄了一篇报纸上的短文。贴出去没一会儿就被一张题为“校长×××捂盖子其用心何在?!”给覆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踵而来的是更多揭发校领导和有历史问题老师的白色绿色黄色纸的大字覆盖了校园的墙上。刚刚贴上去的,浆糊还没干,又被新的大字报覆盖。教室的楼道、校园的墙面就像是一堵堵纸墙看不到墙体。“某某老实交代你的历史问题!”“某某你与黑帮谁谁有什么关系!”“某某是执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急先锋!”……学校开始乱套没有秩序了。党团组织基本瘫痪,被红卫兵取代。学校几乎就是学生自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