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里的安闲

素年锦时

<p class="ql-block">近年时间稍有盈闲,学着拽耙扶犁,不期待年丰时稔,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对土地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年龄的增长,对粥越发喜欢,种了三分谷子,熬粥,与闺中时光重续旧缘。那时,每天早晚大都时候都会喝粥,有时米不够吃,会把玉茭粒切碎一起熬粥,那时是母亲做,现在是自己做,近三十年光景,一晃而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学时,读书到深夜,常常肚子会饿了,我便想起苏东坡写的诗,“潜山道人独何事,半夜不眠听粥鼓”,这是不是象刘德华版《十亿探长雷洛传》里说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苏轼当年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在一个叫东坡的荒山野岭谪居,生活异常清苦,自己垦荒种地,若是常人可能很难生活下去。而苏轼不是常人,在任何环境下,都有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心态,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出诗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活到半百,空山色衰,不再鲲鹏,只徒有一付旧山水,便愈发钦佩苏东坡如天地的心胸。而我,一个终生为稻梁谋的人,小心翼翼地穿行于刀锋之上。勇敢偃张旗鼓,穆柯寨的旗帜倒伏,是常有的事。暗河偶有奔流时,以平静的月色掩而饰之。十九的香已被劫走。妙龄不在,归入档案;芳颜已损,毁于沧桑。抒情降下一个又一个台阶。这曾经的柔荑,哪握得住一把青葱!暗疾潜伏,电压耗成负值,秦晋是他人的相好。幸而,一粒穷酸腐儒的草字,借着诗歌的火把,得势,在漫山遍野,跃跃欲生,而无须,窘于盘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桃花源至今还滞留在陶渊明的纸上,我仍然流浪在诗学的边塞,放牧体内十万行伪诗朵,在草莽的低线上隐隐现现,惶恐不安。但至少,还有可以任性耕作的一亩三分地,还有偶尔可以肆意挥霍的时光,虽然写不出苏轼一样的文章,却可以把贫瘠的土地慢慢变成膏腴之壤, 选种,播种,看着它们发芽,抽枝拔节,一天天长大,于一片绿色间,也会陡然生出些许诗意的情怀。白露已过,秋收的日子就放眼可见了,“摘花换酒钱”之余,收谷,碾米,熬粥,把生活的某个片段,慢慢过成闺中时光一样的安闲,接受季节的轮回,接受生活的轮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