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情

微小

门长瑞回忆录《故乡情》（二）

制片人：微小

门长瑞老先生写的回忆录《故乡情》（二），用记实手法记录了上世纪冀东南一带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可称的是当地当时的风俗习惯的小百科，颇有深意。对后人了解过去的历史，颇有教育意义，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我采用图文并茂的形式，制成视频，以鄉读者。

二〇二三年九月六日

巜故乡情》（二）

一一一门长瑞回忆录

目 录

一，故乡的的位置

二，门氏溯源

三，儿时杂忆

1，听评书

2，起杏树

3，拾粪

4，打草

5，剥苘

6，拔麦子

7，割谷子

8，砍高梁

9，拾柴禾

10，摘榆钱

11，火盆取暖

12，抠爬爬

13，牛聋子

14，一本万利的生意

15，化蛹成蝶的嬗变

四，故乡的恩师

五，故乡的地名

六，赶年集

七，过年

八，生意人

九，盖房＇

一，故乡的位置

我的故乡在河北省南皮县，距南皮县城东南40华里，泊宁公路以西。

二，门氏溯源

我是门堂村门氏十四世孙。要问祖先那里来，山西洪洞大槐树。

公元1399年明太祖朱元璋死后，按封建礼制长子长孙继位，其子朱标早逝，便将皇位由长孙朱允炆继承皇位。朱元璋四子朱棣镇守大都（北京），故称燕王，因不满其侄子继皇位，从大都起兵南下，赴皇都南京讨伐，兵到南皮一帶，遇到顽强反抗，燕王大怒，将南皮一带进行屠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成了无人区。

由于南皮一带成了无人区，于公元1400年组织山西等地的老百姓，集中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向南皮一带移民。

当时山西省姓门的村子是山西省乡宁县的门家沟村，门氏先祖集中于洪洞县大槐树下向东千里跋涉，来到南皮县东南一带，扎根落户，故起门堂村。

门氏先祖在此开荒种地，春种秋收，盖房搭屋，繁衍生息，家兴人旺，子孙绳绳，代代相传。到我辈，门堂村门氏族人已达400余人。

在百家姓上有东门西门，东郭南门，我是第四个门，西门是复姓。

三，儿时杂忆

1，听评书

在故乡东头有一柴大爷，大儿子是个盲人，为了谋生学会了弹弦子，为说书人配乐。

每逢夏天，为村民纳凉兼活跃群众的娱乐文化生活，出资请说书人说评书。说书人是个外乡人，说书场就在柴大爷门前。

夏天，村民吃了晚饭，拿着马扎子，小板凳，圃团等坐位，来到说书场。

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说书人一拍惊堂木以静场。说书人说的曲牌是西河大鼓，只见他右手用小棍敲击鼓子，左手高扬两铜片，发出响亮的铜音，左右手互相配合，囗中拉着长音开始说唱，说的是《粉妆楼》，旁边有柴盲人弹弦子，两人配合默契，歌声乐声响彻夜空，说书人说的卖力，听书人听的如醉如痴。

夏夜纳凉兼听评书，为村民们献上了一饨文化大餐。

2，起杏树

阳春三月，艳阳高照，星期天，去麦田里去打草，可遇到一只麦溜子小鸟，有时在麦垅里也可遇到一颗杏树幼苗，又红又绿极喜人。于是我拿起镰刀，在杏苗周围切一个十公分小土墩，不要露出根，起出来，带回家，栽在院子里，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能卖钱（结枣了）。

杏树苗是村民吃了杏子，将杏核抛入粪堆，种麦子时施肥，将杏核埋地里，次年春杏树小苗便出土了。

3，拾粪

儿时我也拾过粪，背于着粪筐，拿着粪叉子，到泊宁公路上去拾粪，要起早去，那时故乡运输是用胶皮大车套上骡马从泊头运货，牲口拉粪，拾的粪可交给生产队记工分，拾的粪倒在公路边，将粪划个圈，放多少天也丢不了，可见那时乡风纯朴。

那时生产队组织社员到泊头去拾肥，住在潘庄，潘占熬家，拾多了，生产队便用大车去泊头拉粪。

4，打草

儿时，星期天我也去打草。阳春三月，大地复苏，遍地金黄，苦菜花开满地。

我用盛粮食的口袋对折，一角拴上绳子，斜挎在肩上，用手持镰去割草，打的草有嘟噜酸，小葫芦苗，燕子尾，猪尾巴草，芦草。中午了，口袋己打满，该回家了。交给大队，可给两毛钱，买铅笔，买橡皮，买粉连纸，裁成32开，再用线针钉本子，当作业本。

5，剥苘

生产队在种粮食时，同时也种苘，苘蔴可用来拧成绳。

苘高约二米，其叶如梧桐树的叶子，上部开小黄花，结籽嫩时可食。其叶子晒干后，措碎掺入烟叶是很好的辅料。

苘收后，运回村内坑边，在水中码上垛，上面压上土沉在水中，经七八天使沤熟了，捞出，将苘蔴从杆上剥皮，洗净晒干，以后便可拧绳了。

孩子们剥苘也可挣点零花钱了。

6，拔麦子

饺子好吃，拔麦子的罪可不好受。我深有体会。

那时收割麦子，没有收割机，也不用镰割，而是用手去拔。拔麦子每拔满一把，便甩在脚上，把土甩净，现场尘土飞扬，麦芒刺的胳膊又红又痒，脸上的汗水直淌，落上土，真是灰头土脸。两只小手被麦挺子勒的都是血泡，裹上胶布，仍去战斗。

7，割谷子

谷子每墩五六棵，九月里秋风凉，谷穗象个驼背的老人压弯了腰。割谷子也有趣味，如可遇到蝈蝈，蝈蝈有公母两种。

公蝈蝈体小，头后长有两翅，互相摩擦震动，可发声，好事的村民捉着蝈蝈，帶回家，用蓆蔑编成蝈蝈葫芦，冬天带在身上，蝈蝈不时发出叫声，让人刮目相看。

母蝈蝈比公蝈蝈体大，其尾部长一约三公分的尾巴，又尖又硬，这是传宗接代的利器，秋后，用尾巴插入田头道旁的硬地，将卵产在地下，经过几个月的冬眠，阳春三月，大地回春，卵子成了蝈蝈的幼虫。

8，砍高梁

高梁分两种：白高梁与红高粱。白高梁好吃，红高粱难嚥。

片片白高梁，犹如竹林，白高梁高3来余，高梁杆是老百姓盖房的铺材。高梁上部可做锅盖及连子和盛食物的器具。

红高粱约两来，不怕沥涝，乡民将红高粱杆用碌碡轧饮，做捆庄稼的腰子用。

9，拾柴禾

那时农村没有液化气及天燃气，村民做好饭用柴禾。

儿时我也拾过柴禾，用竹爬子，到冬天的田野里去刀柴禾，也用老虎钳子去的棉柴扎。冬天的郊野，坦荡无垠，万籁无声，远处地气升，如海市蜃楼，如诗如画，我在其中拾柴禾也是一种享受。

11，火盆取暖

那时冬天特别冷，为御寒，乡民们用小铁锅，里面放上棉花柴，棒子穰子或木材，在院内用火柴点燃，待无烟了，便端入室内，用来御寒。

12，抠爬爬

爬爬是蝉的幼虫，秋天蝉从树上将卵洒向大地，在大地经过冬天几个月的孕育，由卵变成爬爬。

春天到了，日落黄昏后，爬爬从地下钻出来，爬到树上在夜间，将皮退去，便成了蝉。孩子们黄昏后结伴到树下抠爬爬，拿到家可烤着吃。

14，种瓜与爬瓜

故乡的生产队都种瓜，种的瓜有脆瓜甜瓜与菜瓜。

种瓜可是技术活，脆瓜与甜瓜不能种在一起，如在一起容易近亲结婚，脆瓜易变成苦瓜。甜瓜不熟是苦的，熟了才变甜。

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该种瓜了，瓜农将瓜种用水浸泡4小时，捞出来，放在用谷草的孕床里，盖上湿布，一天用水淋三次，四五天后露牙了，便可种了。

瓜农在种瓜的地里每半米挖小坑.将瓜种放上复土，土上面堆个小堆，以保持地下湿润。回天后可放风了，既把小土堆去除，瓜牙出土了。放风最好在下午，以免太阳暴晒，经过一夜的露水沐浴，小苗变坚强了。

待瓜牙长到四五个叶时，需摘心，好分蘖多长枝。瓜蔓要用土压腕，以防刮风。

待瓜长到拳头大小，应在田间搭窝铺，窝铺是用檀条，木板及油布搭成的，把被褥放在窝铺里，无论刮风下雨，吃饭在瓜田。

种瓜的瓜田四周忌种高杆庄稼，以防顽童爬瓜。在乡间如果看一孩子没出息，老百姓会说：这孩子没出息，是个爬瓜的材料。因顽童去瓜地去偷瓜，都是爬着去，以防被发现，故称爬瓜。

15，牛聋子

故乡的东邻住的是牛大爷，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有点痴呆，二儿子是个聋子，三儿子特精明，能说会道，原是峰峰的矿工，后下放回家，在村上有红白事他都到场。

我与牛聋子是好朋友，他常教我认字。他虽未上过学，但能读书会看报，许多古僻字都是他教给我的。他拿着我的手，在我手心上或地上写字，教给我。

他无师自通，认字全凭一部四角号码字典，查四角号码，不用汉语一拼音，而是用以下口诀：

横一垂二三点捺，

叉四插五方框六，

七角八八九是小，

点下有横变零头。

队长看我俩是好朋友，出工派活都让我在一起，如出茅子，我俩抬着抬筐，挨家逐户出茅子晒大粪，我只负责向抬筐内撒灰，他用勺子掏大粪，抬时抬筐本应在中间，他终是将抬筐移向他那边，为的让我省力。

16，一本万利的生意

故乡的东邻是一位牛大哥，他做的还生意是贩卖人口，但不犯法。

他从泊头贩来泥娃娃，涂着红脸蛋，抹着红嘴唇，憨态可掬。还有呢公鸡，胶泥哨子，五颜六色。他推着小车走村串乡，进村就喊：破布乱套子旧鞋头发换娃啦，嘴里吹着呢哨子，不一会，他的小车周围站了一圈孩子，孩子们从家里找出破烂，用来换取心仪的玩具。

17，化蛹为蝶的嬗变

四年小学两年高学毕业了，该升初学中了，考场设在故乡东的十余华里的潞灌张小学。

为不误明天的考试，头天晚上我与同学们集中住在大安家小学。母亲给我烙的大饼与鸡蛋，祝我考试成功。

第二天早晨四点，起来马上向潞灌张急行，终于按时进入考场。

考试成功，升入初中，从少年变青年，由高学生变为初中生，完成了由蛹变蝶的嬗变，展翅高飞，从此离开了父母的呵护，到它乡去求学。

四，故乡的几位恩师

师者解惑，传受知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在小学高学初中高中有许多老师，对我影响最大，有以下几位老师。

1，初中的老师一是袁中德老师，他是河北北京师笵学院，（后迁石家庄，现为河北师大），高高的身躯，他教我们语文，他的板书独树一帜，后调沧州职工技术学校，他住沧州市东风街，前些年我曾到他家拜访过。

2，王希武老师，盐山县人，他教我们数学，善搞题海战术。他曾到我家做过家访。

高中的老师有：

3，高景如老师

高老师中等身材，夏天穿一件印有河北师大的汗衫，他是东光县源流寺村人。我忘不了他对我的提携之恩。在南皮中学我读高中时，他委任我高十四班的团支部书记，我未辜负他的提携，我被评为四好团支部书记，荣登共青团南皮县委颁发的光荣榜。

我在班上学习名列前茅，在高一时，我就卯足了劲，高考时第一志愿是北京大学，第二志愿是天津美术学院。教我语文的老师是黄国士老师，他原是泊头一中老师与刘永典老师对调来到南中任教，他从泊一中毕业的陈炳和学生〈考入天津美术学院）给我要来考美院的资料，让我做参考。

4，刘永典老师

他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他原籍是那里，我不得而知。他与中国大文豪王蒙先生是同学。刘老师的夫人宋老师。养育了一双儿女，学有所成，大儿子是中国驻乌克兰国家大使参赞，二女儿供职于北京财政部。

刘永典老师文字功底深厚，他从泊一中又调沧州师范学院，曾任沧州文艺理论组组长，我拍了一张新闻照片曾登在沧州晚报上。

他在沧州市召集南皮中学毕业在沧州工作的同学，约有二十余人聚会，我应邀也参加了，高中的各届学友均是栋梁之才，有科长，也有局长，我用相机拍了一张合影，我出资洗印了每人一张合影。

在北京国家财政部工作的女儿，原购买的家具淘汰更新换代，不要了，我遵刘老师嘱，从我供职的单位用一辆汽车从北京运回沧州。以报师恩。

6，陈延平老师

陈延平老师原是山东济南人，美术专业毕业，南皮县曾划规山东省下辖，故来到南皮中学任教，陈老师写一手好字，各班的课程表都是他用单划仿宋体写的。后调南皮文化舘工作，为了培养农村的美术人才，在县文化舘举办工农兵美术培训班，我都参加。他教会了我单划仿宋体及美术，为我的美术爱好打下基础。使我受益终生。

他教会了我摄影，他是我摄影的启蒙老师，没有陈老师的谆谆教导，就没有千余幅新闻艺术摄影作品，刋登在沧州晚报，沧州日报及国家级的报刋上。

他为了搞南皮县农业展览，为了拍夜景及会场需用闪光灯，他委托我在沧州购买一套闪光灯，那时是计划经济，此乃限购商品，我托熟人在沧州地区百货公司，为陈老师购买了一一套闪光灯，以谢师恩。

7，苗长明老师，天津人，在南中他教我们物理。后调任沧州地区进修学校任校长，他的夫人在沧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供职，我女儿因病去该院就医，对我多有关照。

为报师恩我在我供职的单位为苗老师买了水产品，以供请客用。

五，故乡的地名

1，故乡东南方，岀村便是门家坟，这是门氏祖茔。北边是一座宽约五米，高约八米的大土岗，上面长满了荆棘。由南向北排列着几十座坟墓，中部有一棵双人合抱的老杜梨树，根深叶茂，树冠如伞，似福荫门氏族人。我曾祖父的坟墓在最南端，记得我老爷爷高高的个子，魁梧的身材，约有一米八，长着半尺长的胡须。我是长子长孙，晚上我与老奶奶同被就寝。她用粗糙的手在我后背上抚摸，我感到十分舒服。她用催眠曲哄我入睡，舔犊之情不可忘。她曾教导我们说：犯法的不吃，犯罪的不做，只看贼挨打，不看贼吃饭。

在五十年代，实行高级社，划方调整土地，门家祖茔划给邻村大安家，将门氏祖茔都平掉了，几十座坟墓荡然无存。

‘门氏祖茔有坟墓几十座，但无有一座石碑，说明了门氏家族历史上没有达官显贵，没出过文人墨客，都是平常老百姓。我们村是个佃户村子，在过去唯成分论，大都是贫农下中农中农，我家的成分是中农。村中只有一户陈氏地主，另一户是常氏富农。

2，故乡的村南地名叫前河，地势低洼易涝。那时地下水位高，挖一米便可出水，不宜种庄稼。乡民们如盖房在此取土，合泥脱坯。

3，由窑湾子向南叫南台子，南台子比窑湾子高约二米，我家的自留地便在此。

4，由南台子向西便是上河埃，上河埃的南边有一约三十平方的大土坑，坑内有水，冠名社会主义大井，人工挖成，储水浇地用。

5，由上河埃向东南叫达子营，可能是古时两军交兵，按营扎寨故起此地名。

6，由上河埃向北地名叫门家坟，是门氏另一支的祖茔，也有坟墓几十座，栽有几棵松树。

7，由门家坟向北有一大土岗子，占地二十余亩，由于该地是沙质土壤，春天刮大风，裸露出破砖头乱瓦片，该地是门堂村的遗址，还是另一个村庄，不得而知。

8，由大土岗向北，地名叫炮楼子，是日冠侵华的有力佐证。

9，由炮楼子向西，地名叫鲇魚洼，此地地势低洼，夏天是乡民们逮鱼摸虾的天然渔场。

10，由鲇魚洼向东便是泊宁公路，公路以东那是大安家的地界。

　　初一高梁，初二蔴，初三芝麻，初四花，五谷六豆，七黎八麦，九果十菜。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以上民颜是否如此，看官如感兴趣，不妨注意一下。

七，赶年集

腊月二十五，是本年度的最后一个集。四面八方的乡民来到董村赶集，采办年货。人如潮涌，摩肩接踵。后印中学的同学王进杰曾写了一篇赶年集的作文，郭希阁老师，把它当做一篇范文，在班上诵读：赶年集的人太多了，人挤人，脚不沾地往前涌。

在董村北街，是画画集，街道两旁的墙上挂满了年画，有用水粉画的胖娃娃，也有北京风光的摄影四条屏。还有山东杨家坞画的木刻年画，也有河北武强县出品的木刻年画，还有天津杨柳青镇出品的木刻年画，木刻年画在梨木版上用刀刻出线条，然后再用水彩敷色，进行一套印，在民间常有：杨柳青年画一年鼓一张，一个胖娃娃骑在大红鲤鱼上，双手拿一枝莲花，由于着色鲜颜，形象生动，呼之欲出，故有以上美誉。

董村西街，是我姨母家，她身体欠佳，常年吃药，但她活到九十二岁高寿，她的养生之道是：早晨起床前喝一杯温水，让水在体内循环，头部血液可以稀释排毒，可防止脑中风。

早饭后，再用一个鸡蛋，在碗里搅碎，放一点食盐，用开水冲熟，可以喝了。故我姨母有此高寿。

我也身体欠佳，借鉴姨母的养生之道，每天早晨唱一杯温开水。早饭后约九点也冲一碗鸡蛋花。

在我姨母的东边住的邻居，是后印中学的初中同学张法知，他与我二表弟是盟兄弟，故见面称我为表哥。

他初中毕业后，考入连镇供销学校，中专毕业了，他分配在沧州市公安局看守所，任指导员，戴上了大檐帽友。他善交友，喜吸烟，香烟不离手。香烟把他的牙齿及手都熏黄了，我曾劝他少喝酒，戒掉烟，他不听劝，我行我素，当成耳旁风。终于英年早逝，令人惋惜。抛下了妻孒与女儿，和在日本留学的儿子，驾鹤西去。

董村年集东街是卖肉的，肉杠上挂的是两指厚的猪肉，那时村民买肉都挑肥的，吃起来香，不懂的养生，现代人都喜欢买瘦肉。

出董村东街，在东南方有一空旷地，停满了大车，大车上放的是木箱，木箱里面盛的是鞭炮。只见卖鞭人手持一根大竹杆，竹杆上悬一挂炮丈。卖鞭人为竞争买主，展开了比赛，你方放罢，我方放，大冬天不怕冷，脱掉棉衣，赤膊上阵。如今过年不让放鞭炮了，为的是保持大气层沒有尘埃。

中午了，赶年集的乡民满载而归，该回家了。

八，过年

腊月二十三，

灶王爷上天，

上天言好事，

下界保平安。

糖瓜辞灶，新年来到。

腊月二十三，各家各户都要进行大扫除。将能搬的物品都从屋内搬放在院子里，以便屋内大扫除。擦窗户玻璃，剪窗花，以新年新气象迎新年。

腊月二十三拉开了过年的序幕。

腊月三十下午各家各户都贴对联，在院子里洒上芝麻杆。切菜剁肉合面，以备晚上包饺子。入夜全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包完饺子，打扑克娱乐并守岁。各户内都亮灯，通宵常明。

腊月三十早上，户主要端上托盘，托盘上放有香，到街上点上香，口内说：请老爷爷老奶奶回家过年了。然后回家，将燃香插在家谱前的香炉碗内，以示先人们回家过年了。

正月初一早上，男士要早起，烧水煮饺子，因主妇为全家做饭一年了，该休息了。

吃完饺子，孩子们换上新衣服，准备拜年了，拜年长辈要给晚辈压岁钱。

院子里的芝麻杆响了，拜年先给本族长辈去拜。晚辈拜年，进门先给家谱磕头，再给长辈拜年，长辈弯腰作揖以示回谢。

拜年要逐户进门，对平长不睦失和的邻居，不能越门而过，年节年结，过年互相拜年，一笑抿恩仇。变不睦为握手。

拜完年，本族人结队帶着烧纸与鞭炮去上坟。

初二是走亲拜年，如姥姥家，姑家。走亲拜年，要带礼品，肩上背着竹筐子，盛的是包子，花卷等食品。

初二也是出阁的女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

三天十五半月年，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吃汤圆，村民们聚在一起搞娯乐，去放灯。

正月十五。明月当空，村民们吃了饭，聚在村中央，从大队上取出大鼓，铜锣及镲，敲鼓打锣及镲，然后表演节目，赤脚医生杨保增，戴上女人的假发，梳着两条辫子，在桌前光张嘴对口型，不说话，背后是陈玉章老师，他在身后说话，两人表演双簧。

节目表演完，放灯开始了。鼓乐队前行，两青年抬着一个大铁锅，铁锅里盛的是棉子油拌上柴油，点燃。几人拿着铲子，从锅里挖出一点点燃的棉籽火苗，沿街逐户放在门前。

至此年祘过完了。

正月初五包饺子，年俗为揑小人嘴，预祝全年大吉大利，不犯小人。

正月二十五，各户都在院子里用锅底灰用箥箕打囤，以兆示全年丰收，大囤满小囤流，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箍筲的

张罗的

打绳的

小炉匠

九，生意人

1，打铁的

打铁的大都来之山东省章丘市，打铁的都是三人一组，用一辆特制的车子，上面载着铁砧子，铁锤及钳子，煤炭及被褥和做饭的铁锅。

看打铁的烫眼子，

看合泥的沾点子。

打铁人在村中央支上铁砧子，盘好炉灶，打铁人用锤子敲击砧子，声音响亮，引来村民围观。有的村民从家中找来废铁，让师傅打成镰刀，三齿等农具，可谓服务上门，方便农家。

2，打绳的

村民将家中的苘蔴拿来，让师傅用特制工具拧成各种绳子。

3，锔锅的，俗称小炉匠，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锔锅人用金钢钻，在摔成两辫的瓷碗及盆子上，用金钢钻打眼，用铜锔子卯上，再涂上特制的涂料，碗盆就不漏了，变废物为有用。

4，劈火头的：

乡民们将刨下来的大树墩子取出，让师傅用特制的工具，将大树墩子花整为零，成了碎木头，以用来烧火做饭，取暖用。

5，箍筲的

箍筲的用长约40公分的木板及铁环加固在直径30公分的筲底上，按上提系，便成了乡民挑水的水筲。

6，张罗的

村民们将粮食上磨磨成细粉，需用锣去筛，罗底有马尾的，也有细铜丝的，可筛粗细面子。

十，盖房

村民们盖房，先请泥瓦匠，在地基上用白灰洒线，然后挑槽砸地基，砸地基的工具是用四根木杠，在碌碡上用绳子绑固，八个人各执一头，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有一人喊砸夯的号子施工，盖房砸地基一般请左邻右舍来义务帮忙。住家不用喝酒吃饭，只用两盒烟，一壸茶，来款待帮忙的乡亲。

地基砸好后，再用红砖砌高约半米的红砖，红砖上面铺油毡，麦稍与苇子做碱，碱上面就用土坏壘墙。墙的前檐与后山的每间房立一枣木柱子，柱子上面按装榆树樑，樑上面再按装檀条，有五根的，十月七根的，盖房上樑要洒水果糖，以表谢意。檀条上面铺千高梁杆，再铺上麦稭，用黄泥封顶，大功告成，新房盖好了。

结束语：

《故乡情》（二）笔者以唯物主义观点，以记实的手法来记录历史，记述当时当地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行文如有不当，望海涵。

公元二〇二三年九月六日草于沧州市闲怡斋 七十七岁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