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金三角″的女孩(一)——离家去，走世界

上校1970

写在前面的话 大概是两年多前，一位福建的老战友联系我，说我这么能写，尤其是写人的故事还那么感人，能不能写写他的一位朋友的女儿，一个在金三角不停行走的闽南姑娘。 一提到金三角，许多朋友会首先想到那个闻名全世界的缅甸老挝泰国三国交界处制毒贩毒的地方，会以为上校要写一个缉毒的故事。所以我特别提示大家注意，我这里的金三角是指的闽南金三角，千万别把我当标题党了哈！ 其实，一开始我对写不写是有些犹豫，因为这不像去写我熟悉的人和事，可以信马由缰纵横纸笺。但看了他断断续续发过来的故事，特别还有他女儿亲自叙述的经历，让我十分的感动，为这位闽南姑娘的身世而揪心，更被她的勇敢坚强的精神而吸引，于是下决心去写写这个打工妹的泪水和欢笑。 或许，这也是共和国改革开放以来，一个金三角地区的缩影；或许，这也是一个普通女孩不甘心的奋斗史；或许，这更是从农村走向城市打工一族的生命历程。 对于我来说，写这样的故事的确十分的陌生，也难免掺杂一些个人感情上的倾向，尤其主人公还是一个女孩，更是对我的挑战。但有老战友的委托，也有闽南姑娘的期待，我只好赶着鸭子上架了。 由于女孩的故事几经波折，而且是从家乡经过几个城镇才落脚在厦门，时间跨度大，地点变化多，人头纠缠杂，所以这篇故事也就要分成几个部分来叙述，这篇只是第一部，敬请关注和喜欢我的文字的朋友耐心等待下一部哈！ 我的主人公叫珊妹，1971年出生在福建省漳州市漳浦县某国营农场的一个干部家庭里。 漳州与泉州、厦门相邻，改革开放后，这里迅速形成了闽南三角洲的黄金地带，俗称闽南金三角。 闽南金三角，是指福建省闽南沿海的厦门、泉州和漳州三个地级市及所辖县区。那里人口1700余万人，主要讲闽南语泉漳片，财政收入约占福建省的52%、进出口总约占福建省的70%、经济生产量(GDP)占福建省的4成，是中国在经济改革开放后经济较发达的地区之一。闽南金三角的主要产业为：成衣、计算机、电子器件、建材、石化。2010年，闽三角工业总产值为1兆1879亿人民币，占福建省总量的54%，工业增加值为3371.62亿人民币，占福建省的52.7%。 福建省共分为十一个地区，而厦门、泉州、漳州等三个地区经济指标就占了全省的一半以上，这就是一个金三角呀！ 而我文中的珊妹姑娘，就是行走在漳浦～泉州～厦门～南安～泉州～厦门之间，所以她就是"行走在金三角的女孩"。 早年，国营农场厂部的干部宿舍，都是一室一厅一厨房，五套一排，好似当兵的营房。珊妹出生时，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后来又添了一个弟弟。 母亲是农民，个子不高，但很能干，家里的农活都是她干的。爸爸长得秀气，在农场场部上班，当年曾被推荐去福州学习。由于特别诚实，还坚持原则，所以被场领导重视，先后当过会计、总务、气象员和仓管，每年都被评为积极分子。 珊妹高中毕业那一年，没有考上大学，就去了家乡办的茶场上班。茶场不大，在几个女工中珊妹年龄最小。工作两班倒，一个班12个小时，不算累，但很熬人。 那个年代能有个单位上班就不错了，哪还挑剔做啥、计较工资多少？好几个月才领一次工资。第一回也不知道做了几个月，一直没有休息，最后领了107元，全部交给妈妈。 妈妈可开心了，问珊妹要多少钱，珊妹笑着说，"您随便给″。妈妈说"给你7元可以吗？"哈哈哈，珊妹好开心，说，好呀！好呀！感觉这7元钱可以买好多零食哟！ 那时候可开心了，一帮小姐妹，还有几个小伙子，晚上如不上班，就约在一起到处玩。其中有一位还是珊妹的同学，在茶厂经常逗珊妹，刚长大的珊妹就喜欢笑，稍微一逗，就咯咯笑个不停。 不知什么时候起，晚上一吃完晚饭，这男同学就打扮得清清爽爽到珊妹家串门。刚开始，珊妹一家人倒是很开心，因为这男孩很会说话，时间一久，连珊妹的妈妈也喜欢他。 后来，工厂里有人窃窃私语了，并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那个男同学在追珊妹。情窦未开的珊妹听到后又气又恼，男孩再来家里，就没了以前的那么热情。到后来，每次男孩来了，珊妹就不冷不热地坐旁边陪着，由着男孩跟自己的妈妈聊天。 家有小女初长成，总会让男孩们心旌摇动。在珊妹的男同学示好之间，另一个男孩子也曾偷偷写了一封信，叫邻居交给珊妹，被珊妹看都没看就退了回去。 都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可我们的珊妹心里却有大主意，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农村里，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不管以后留在哪里，她不想辜负自己，怎么甘心把自己草草给嫁了哪！ 1991年，已经20岁的珊妹终于决定走出家门去看看外面那个大世界，恰好她的一位女同学正在漳州，从小就主意正的珊妹悄悄带好行装偷偷上了漳浦开往漳州的大巴车。珊妹妈妈得知小女儿出家的消息匆匆追到车站，珊妹早已经乘车奔向那个大世界。 到了漳州，女同学带珊妹去居委会登记帮着找工作。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带着珊妹去了第一家，双胞胎的主家看珊妹还是个小姑娘，肯定没经验，就没同意。接着找下一家，还是没成功。 晚上，居委会的同志带珊妹去住旅馆。交代珊妹看好自己东西，别被人偷了。半夜，服务员来敲门，问珊妹从哪里来？跟谁来的？家里人知不知道……问完走了。也不知道又过了几点，房门又被猛烈敲击，一个男服务员问珊妹有没有丢东西，说刚才有人从窗户外挑衣服。珊妹吓的赶紧看了一下，还好，东西都在。后来又来叫了一回，闹的珊妹心慌意乱一夜无眠。 第二天接着找工作，终于确定了一家答应让珊妹第三天去上班。可是第三天，爸爸妈妈在珊妹表哥的带领下（表哥当时在漳州当武警），找到珊妹了，二话不说就要带她回家。妈妈说，她连中午睡觉都做梦，梦见珊妹被人家卖了。无可奈何，回家吧！ 这一年刚过完春节，隔壁村一个叫巧珍的女孩来找珊妹玩。俩人曾在镇上的加油站一块干过，巧珍虽然比珊妹还小3岁，但她爱说爱笑爱交际，小学毕业就曾去晋江打过工，对珊妹来说，巧珍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小姐妹啦！ 当时，巧珍的表舅正在泉州工作，巧珍问珊妹想不想和她一块去泉州。珊妹正苦于没人带她出去，当即满口答应。这一回珊妹接受上次的教训，事先跟爸爸说了此事。爸爸知道小女儿长大家里实在留不住了，就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心里已长草的珊妹无心再听爸爸的叨叨，趁着妈妈还没回来，收拾行李又跑啦！本来珊妹和巧珍约好了在漳州见。结果珊妹到了漳州车站，找了半天，没找到浦珍，只好灰头土脸的折回家里。一到家就听弟弟说巧珍来找过她，也说在漳州没等到她只好又回家。闻听此信，珊妹急忙拿起行李坐车到巧珍家，俩人终于一块坐车去了漳州。 俩个姑娘准备在漳州车站买票去泉州，然后再转车到晋江。排队的时候，巧珍前面是一位阿姨，巧珍跟她搭讪，知道是泉州后渚港人，阿姨说到漳浦找她的干儿子刚回来。阿姨很热情，知道她俩还没明确的地方去，天色已晚，到了泉州就让她俩晚上住在她家里。 当时，两小姐妹开心死了，真是人善路上有菩萨，这下晚上的住宿有着落，况且还是大冷天下着雨。下车后仨人坐三轮摩托车跑了约半个多小时，在去阿姨家的路边小店，阿姨买了些东西，说是到家煮面给她俩吃。那时候，珊妹的心里好感动。一出门就遇上了好人，等打工挣了钱，一定要好好报答阿姨。 晚上，她们跟阿姨三人睡一张床。阿姨家有两个儿子，一个28岁，一个30岁，都未婚。阿姨留她们住下，让她的儿子拜托人帮着找工作。珊妹一般不说话，因为口音不一样，她讲话，他们也听不懂，还总惹笑话。由于巧珍早出门，能讲他们这的口音，特能聊，阿姨一家人对她们格外的好。 第三天，他家来了一位公子哥一样叫戴的年轻人，骑着一部“太子摩托车”，打扮很时髦，留着当时流行的小胡子，白白净净的挺帅气，听说之前在这当过兵，后来退伍进了派出所，由于有关系，又转回晋江青阳城里的大商场当主任。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其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两个姑娘真的有点始料不及。 戴小伙经常来阿姨家喝酒，跟她两儿子关系混的烂熟。有一天戴小伙拿钱给阿姨，让她买菜做饭，然后五个年轻人一起吃饭喝酒。珊妹没想到巧珍喝酒太厉害了，一碗一碗的干，在家里很少喝酒的珊妹，在那种情况下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们喝，好在一晚上无事。 过了一个星期后，戴小伙通过朋友帮她们在晋江找到一家鞋厂上班。听说有了工作，两个姑娘可开心了，立马收拾行李告别阿姨一家，在阿姨儿子的带领下去工厂上班，到宿舍一看，大通铺，就是那种临时搭盖的简易房，而且还漏雨，可是为了挣钱，也不能讲究这些了。 两个姑娘做了一个星期后，突然戴小伙和阿姨的儿子过来找她们，让她们别做了，说这家鞋厂做了也领不到工资。于是，他们编了各种借口，把身份证骗了回来（当时打工要压身份证），重新回到阿姨家里，戴小伙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另外帮她们找工作。 回到阿姨家的第三个晚上，戴小伙用他的太子车带着两个朋友一起来到阿姨家，又叫阿姨去买了很多菜，还叫了好几箱啤酒，又约来邻居的一对夫妻，女的叫婷。还有一位也是阿姨家的常客，开小巴车的，叫景。一共有十来个人，非常热闹。 席间，你一碗我一碗的，珊妹突然感觉戴小伙还对自己特别殷勤，又是斟酒，又是劝菜的，珊妹平常很少喝酒，哪经得起这么喝呀？不一会儿就出去哇哇大吐了一场，可是吐完了回来还跟没事似的。 珊妹第一次发现自己喝了酒，吐完还能没其他感觉，好奇怪的感觉呀！这时的珊妹已经喝的脸蛋儿通红，但戴小伙他们依然不会放过每次让珊妹喝酒的机会。 结果不一会的功夫，珊妹忍不住又出去吐，但吐完后一下子不想再进去，就想到那高处看夜景。阿姨家的那个村子建在半山处，不远，就是著名的后渚港，宋代，后渚港与交州(交趾)、广州、扬州并称中国四大贸易商港。元代，成为中国对外通商重要港口，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并称于世。 坐在山坡上，看着星星点点的熣灿漁火，海港的夜景太美了，对于从平原农村出来的珊妹，那片海，就像一个神奇又梦幻的宫殿，那里面有无数的东西吸引着珊妹，刚才那喧嚣的酒场一下子好像就是另一个世界，而眼前的这个深邃神秘的大海，却是那么平静博大，珊妹的心在这里受到了震憾，忽然想，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地方比大海还要大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戴也摇摇晃晃找过来要跟珊妹聊聊天。不一会，戴亮出他左手戴的手表和大金戒，指问珊妹，如果让你选，这两个，你选哪一个？ 这时已清醒的珊妹听了觉得真可笑，于是说，我都不要。戴又问，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珊妹还是说不要。戴有点急，说我们是假如，没让你真要。珊妹想了想说，那就选手表吧！ 其实，珊妹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手表，只是下意识的感觉戒指就是金钱的象征，记着书上的有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戴悻悻地说，也许你应该选戒指。话不投机半句多，戴一时没了话由，于是一把拉起珊妹，说道，走，进去喝酒。就这样，那天晚上珊妹至少出来吐了4次，尽管觉得没啥事，谁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走路已经是踉踉跄跄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巧珍和其他人都不见了。那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多了，有些迷迷糊糊的珊妹一个劲的说：巧珍呢？我要去找巧珍。戴假惺惺的说没事，巧珍一会儿就会回来。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巧珍还没回来。心里明白的珊妹一下子站起来坚持去找，戴只好说，好吧，我带你去找。我们的小珊妹终是个情窦未开的姑娘，还是个不贪财不媚富的女孩子，一下子让戴小伙的欲望一落千丈。 其实，这个阿姨一开始以为是给两儿子白捡回两个媳妇，只要好好待她俩，两儿子的婚事会水到渠成。可没想到，两个小姑娘都不开窍，硬是一个也不接招，阿姨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也知道强扭的瓜儿不会甜，也就把这心思放到了爪哇国去了。 几天后，阿姨的大儿子托人帮珊妹她俩在海的对岸，就像厦门到鼓浪屿那样，但要更远一点，属惠安县的白奇乡找了个工厂，是做车缝凉鞋的鞋面。 踩缝纫机，这可难不倒从小就爱干活的珊妹，早在家时就学会了用缝纫机缝缝补补，让妈妈姐姐夸的不住嘴。在那工厂上班时间除了白天，晚上加班多晚都随便。 厂子老板规定珊妹与巧珍做的要合在一起算。巧珍别看小珊妹三岁，可小嘴叭叭的能说会道，虽然每次交货要经过检验，但由巧珍去跟验货的慢慢闲聊，慢慢的验，总会一次通过。 晚上她俩经常自己加班到1，2点钟。有时候巧珍说累了，珊妹就让她先去睡觉，自己留下来继续做。宿舍在一楼，二楼是车间，大门有个老人家守着，所以尽管三更半夜一个人，H也不会感到多么害怕。 来了一个多月后，珊妹第一次写信回家报平安，并且告诉了厂里的电话号码。几天后，大学毕业已在县城国营厂当会计的哥哥忽然打来电话，听到哥哥的声音，珊妹好激动，一下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却开心要死。 哥哥问珊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珊妹沉默不语不知道怎么回答，出来这么久，虽然好想回家，可是连路费都还没挣到呀！珊妹只好推诿说厂子里活多赶工期，过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回家。珊妹叮嘱哥哥不用惦记她，抽空多回去看看爸妈。 工厂里住宿的除珊妹和浦珍两个女孩子，还有两个男孩子，一个是结了婚的司机，一个是未婚的会计。没结婚的会计是惠安本地人，非常老实，但他喜欢找珊妹聊天，不喜欢跟巧珍聊。他说巧珍的嘴巴太油了，看他老实，讲话总损人。 还有几个本地的男孩子，就因为巧珍跟谁都是见面熟，所以总喜欢来厂里找巧珍聊天，天南海北瞎聊一气。每当这时，珊妹从不插嘴，只顾自己埋头做活。 有时候，那几个男孩也邀她们去自己的村里玩。一心想多挣点钱的珊妹实在不愿跟他们一起玩。巧珍不高兴，就说他们村子那么远，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珊妹想想也是，只好无可奈何跟着去。 那天晚上，一个叫汉、一个叫志的两男孩约珊妹俩人，其中那个叫汉的男孩跟浦珍特别聊得来，聊着聊着汉就说咱们一起去划船玩吧？闻听此言，珊妹立刻拒绝说：我就不去了。浦珍一听这话就很生气，责问珊妹，那一个人留在岸上干什么？唉！没办法。珊妹只好又跟着一起上了船。 这是一条仅够四个人坐的一条小舢板，珊妹她俩从没坐过这种船，又好奇又害怕。俩男孩子边划船边说，没事，放心。船离开岸有那么一段了，珊妹看到志在朝汉使眼色，立刻感觉心慌了。志朝珊妹走来时，回头又看到汉朝志摇头，志只好喘着粗气又坐了下来。珊妹的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只是后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好歹回到宿舍，珊妹问浦珍：如果当时他们真动手，那该怎么办？跳海里去吗？我们还这么年轻，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呀！ 从那以后，珊妹最喜欢一个人去海边，坐在大石头上，面对着大海，大声的喊、大声的说、大声的唱，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恰巧有一天晚上没加班，同厂的工友霞和玲也来宿舍，于是她们一起去买来酒和小吃，四个女孩子便在宿舍喝了起来。玲只喝了一点，其他三人都喝了不少，也许都醉了，结果浦珍一直哭了，霞一直笑，珊妹则一直唱着歌…… 还有一个晚上，同样是她们四个人，同样又喝了许多的白酒，然后一起到海边去，看着海上的星火点点，看着对面的后渚港海军码头漂亮的灯光，四个姑娘像疯了一样，对着大海又是喊又是叫，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对家人无穷的思念，对青春默默的流失，对人生无奈的压抑，全然不顾过往的船只会怎么看…… 一进工厂大门，正对面的这栋二层楼，一楼是宿舍，二楼是车缝车间和办公室，还有样品室，设计室。右边那栋是食堂和做鞋底的车间，再右边那栋是仓库。 仓库的老陈很喜欢跟巧珍聊，巧珍155cm的身高，120斤的体重，胖乎乎的身子、圆圆的脸蛋配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显得特别可爱。老陈经常去钓鱼，也经常叫她俩去陪他喝两杯。 有一天晚上，她俩又去老陈那喝酒，看到一位从没见过的男人，老陈介绍：他姓程，是厂里的总设计师，也是泉州知名度很高的鞋类行业设计师，老板给他配了一部专车和一名司机，经常为了设计新款到处去找灵感。如果回来了，总是找老陈喝酒，大家叫他程总，难怪来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很快他们就彼此熟了。 这一天晚上，巧珍说累了，于是先回宿舍睡觉。珊妹觉得还挺精神的，就接着加班，大概凌晨1点左右，程总从老陈那喝酒回来了，他就住在二楼。看到珊妹在车间，就走进来，问她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珊妹说快了快了，马上就去睡。 程总说：走，到我房间去坐一下，我请你喝咖啡，参观一下我的房间。珊妹紧张地说：不了，改天吧！我先回去睡了。于是一关机器，逃也似的避着他冲下楼去，一进宿舍，马上把门穿上，摸黑脱了衣服，爬上床转进被窝就不敢动了。经过那回，每看到程总的车在厂里，珊妹就不敢独自加班。 不久的一个晚上，，又是第二天要出货，珊妹她们手上领的鞋面还有没做完，琴也在加班。到了12点，巧珍说，去睡觉吧，太累啦！明天再做吧？珊妹怕明天做不完，就说：你先睡，我现在还不困。 大概1点多，玲也困了，她晚上不回家，在珊妹她们宿舍睡，珊妹让玲在车间的长椅子上躺一下，陪陪自己，想再做一会儿再一块去睡觉。 2点左右，突然看到程总走上二楼，珊妹吓了一跳，程总径直朝她走来，珊妹慌的心里像打起了小鼓，程总走到她身边，用手来回抚摸着珊妹的后背，边跟她说：我刚从外地回来，你这么勤快呀！你帮我做样品好吗？我教你学设计，以后像我这样，是不是挺好的…… 珊妹紧张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拽醒了玲，俩人匆匆跑出车间，程总在后面叫着珊妹的名字，说：你等等，别走嘛，我们聊一下。 珊妹跟琴跑进宿舍，把门一关，两脚发软，赶紧靠在门上，整颗心蹦蹦直跳，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玲问珊妹怎么啦？她直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爬上床躺下，眼前一片金花乱飞。(未完待续)